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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配世家女(绮明诗)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贵族争权,底层争命,朝不保夕,流离失所。
起先,裴昭也不过长居深宅,不问世事,然而当她见到了街上的乞儿,府中的孤儿,浑浑噩噩死在街边的孩童,藏在胸中的火种燃起微弱的光亮。
裴昭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什么。
后来远在北疆之外更远的域外之地,成了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严朗最开始只以为裴昭和世上其他的世家女一样,除了容貌过于出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女娘居然也藏着不输男儿之志,湛然君子之风。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昭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昭昭如日也如月
立意:人生充满奇迹

裴家别院。
“阿兄,主家为何突然来人?六娘久居别院多年,以往除了节礼,我们和那边可没牵扯。”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女狐疑地看着站在廊下的妇人。
“我也不知。”她兄长也拧着眉头。
暮春之时,寒意渐消,璨金一般的阳光撒在地上,木门被拉开,走出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看起来和善可亲,侧眼扫了一眼两兄妹躲藏的地方,吓的兄妹俩一溜烟跑了。
“怠慢嬷嬷了,六娘请您进去。”她侧身,微微躬身。
“多谢。”
赵嬷嬷不敢拿乔,同样低眉顺眼地还了一礼,不多说一句话,心里思忖着若是六娘大发雷霆该怎么安抚,裴君和夫人离家多年突然传信说大郎君要回来,若是他知道自己妹妹住在别院,家里不知道要升起多大的风浪。
进了房门,赵嬷嬷快速而小心的扫视了周围一眼,只影影绰绰地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停下脚步,没敢太靠近,怕裴昭发脾气打人,毕竟这位娘子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乖张,连老夫人都敢顶撞,自八岁出府就再也没回去过。
“嬷嬷来此何事?”女声淡而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六娘出府多年,老夫人甚为想念娘子,且娘子年龄也大了,不好一直久居别院,误了花信,老夫人想着清明节也快到了,特派老奴接娘子回府,参加这一次的祭祖也好告慰祖先。”
赵嬷嬷安分低头,余光隐隐约约能看见裴昭垂下的衣角。
“祖母接我回府?”裴昭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轻笑道,“我记得嬷嬷是跟在祖母身边的老人了,难道如今也忘了当年我是如何出府的吗?”
赵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不妨裴昭提起这件事,她以为裴昭该是迫不及待地想回主宅才对,裴家谁不知道当年六娘和老夫人斗法斗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老夫人怒极将六娘赶了出去,这么些年一次也没问过。
六娘也硬气,自己一个人住在别院怡然自乐,一句话都没往老宅递过,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裴家人一样。
“娘子恕老奴说句托大的话,老夫人这些年也惦记着娘子,只是身为长辈哪里好向晚辈低头,娘子住在别院安稳是安稳了,可您也不能总住在别院,您待在这才是一辈子都给毁了。”
赵嬷嬷恳切不已,一片赤诚,仿佛全心全意为裴昭打算。
裴昭叹气,懒得再和人周旋,况且她看起来就这么像个傻瓜吗?
“家里出什么事了?”她放下手里的书,“嬷嬷不必说这些好听的来哄我,我虽久居深闺,却也不是那等没见的人,祖母厌极了我,必不会诏我回家,除非阿父阿母要求,可阿父阿母膝下自有别的孩儿承欢,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他们,想来也没什么父母亲情可言……”
她是个女孩,对这个时代的女孩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
她想了想,侧眸:“联姻,对吗?”
“……六娘聪慧。”赵嬷嬷干巴巴夸赞了一句。
裴昭挑眉,心里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觉,只是她要不要答应呢。
此世她生在乱世,战乱不休,百姓对于掌权者就是待割的杂草,杀了一批还有下一批,比旁人略好的是,她出生世家,不必为生存担忧。
悲惨的是,她出生的时间不太好,她将将出生时父亲跟随上峰的上峰一起举事,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几次,后续跟着上峰一起扎根在北疆,大有从此不再回家的趋势,母亲带着她两个兄长去找她父亲,而她因为当时年纪实在太小,只能被留在老宅。
原本说年纪大了点再送她过去,结果年龄稍长路上又不安稳了,只能暂且搁置,结果最后直到裴昭十七岁了,也从没见过父母一面。
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对此世的生身父母不至于有多少孺慕之情,至少他们提供了远超常人的资源给她,但这是有代价的。
现在就是她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久到赵嬷嬷的心都不安地提了起来,如果六娘聪慧那她必然知道,她是不能反抗家族决定的,但年轻的小姑娘难免傲气,若是六娘不愿意,事情不免难办,嫁人总得心甘情愿才好。
细琐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白衣渐渐逼近,红色的细绳掺杂着金线,行动之间反着不甚明眼的金光,赵嬷嬷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何时启程?”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赵嬷嬷松了一口气,此刻才总算抬头,然而在看清裴昭那张脸的时候呼吸一滞。
芙蓉面,柳叶眉,双目若星华,唇瓣似胭脂,头发未束,披散而下,衣服也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衣领袖口绣着红纹,细细的红丝绦锁在腰间长长垂下。
淡极,艳极。
惊心动魄的美,若初雪红梅一般。
平心而论,赵嬷嬷这么些年跟着老夫人也见过不少风格各异的美人,她不能说裴昭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但裴昭真的长得太好了,本朝崇尚风流飘逸之美,裴昭完全汲取了父母双方长相的优点并进行了优化,同样的五官,她即清且艳,美得像染上了点点艳红的白玉,清贵而艳丽。
端正凛然,如冰如雪,如花如月。
“……三日后。”赵嬷嬷的语气陡然温柔起来,“若太过急切也可往后拖延几日,不过娘子可不要太过耽搁,郎君与夫人将至,至少也得在他们回家之前回府迎接。”
裴昭斜斜扫了她一眼,明明一开始还是一位略有奸猾的妇人,现在却像再贴心不过的忠仆。
“小娘,”她轻唤了一声,安静守在门外的妇人走了进来,“去收拾行李吧,我也该走了。”
“三日后启程,你点点我需要带的东西。我在裴家待不久,或许我很快就会出嫁了,你们就帮我看着这庄子吧,我想祖母不至于连个庄子都不舍得给我。”裴昭恹恹道。
“带赵嬷嬷出去吧,无事不要来扰我。”
赵嬷嬷闻言,小心而快速地撇了裴昭一眼,六娘子美则美矣,脾气却实在乖张任性,出门居然一个熟悉的人都不带。
裴昭的行礼不多,贵重物品更是一样都没有,连赵嬷嬷这个仆婢头上都有两根金簪,裴昭却是只有两根寒酸的发带,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她有两大箱子的书,全是裴昭这些年凭借着记忆默出来的。
“小娘,不必与我同去,替我看家吧。”
裴昭独自一人登上牛车,赵嬷嬷与她同车。
与此同时,寂静的裴家主宅。
“老夫人,老夫人!”上了年纪依然身形矫健的嬷嬷快步踏进裴老夫人的卧房。
“吵什么?”裴老夫人不满地撇了老嬷嬷一眼,一想到要将裴昭接回来她就心烦,她恨不得把人打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才好。
“大郎君回来了!”
裴老夫人坐直,皱眉看着老嬷嬷:“阿景回来了?不是过几日才能到吗?”
正说着,裴二夫人带着下人也进来了,人未至声先到,莲步轻移,裙摆微微颤动,如水波一般:“阿母,我听门房报信儿的说阿景如今已到城门外了,日落之前应该能入城,阿昭哪儿……”
裴二夫人停下话头,裴景回来的太快了,裴昭现在却还在别院,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裴昭长成什么样子了,更令人头痛的是裴昭完全错过了一个正常官家娘子的教育。
想到这一茬,裴二夫人就烦心不已,她不喜裴昭,所以当年裴昭被逐出府时,才会一句话都没向老夫人求情。
提到裴昭,裴老夫人脸就黑了,她对裴昭甚至谈得上厌恶了:“裴昭的事一会儿再说,阿景的住处安排好没有?”
裴家因为这个消息上下忙碌了起来,院子是早就收拾好的,厨房早些日子也备好了食材,裴景虽然回来的突然,倒也不算打了裴二夫人一个措手不及。
“三郎,我看这个裴六娘压根不得他们重视。”
陈义小声道。
“难道严家就重视我了吗?”严朗笑着反问,“六娘会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我这次与裴景同行,不是为了推拒这门亲事。”
他只是想来看看他未来的妻子是何种性情,若是裴家当真不看重她,他和裴景亲自迎人回北疆,至少北疆那些人也能知道,他看重裴昭。
闻言,陈义心下惋惜,严朗真是被误了啊,若不然北疆爱慕他的贵女也不少,为何偏偏定亲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裴六娘呢,还不是因为那双眼睛。
“景大兄,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不若我们开始赶路吧。”严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日头渐高,明晃晃挂在天上,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赶,这日头太阳落得不算太快,不过他们也要抓紧时间赶路了。
“行,听你的。”裴景也不扭捏,当即翻身上马,等随行的人也全都上马之后,才率先御马而出,“出发。”

四月的春光摇摇晃晃的从天边倾泻而下,不若夏日灼热,懒洋洋的,像棉花一样柔软。
马车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四周是细嫩的青草和刚打了花苞、枝叶柔嫩的花/径,风一吹,就奏出一曲盛大的合唱。
道路两旁的青草长得极其茂盛,一丛丛的簇拥在一起,显出一种拥挤的热闹,踢踢踏踏的牛车形式古朴,车窗罩着三层帘子,最外层的竹帘细密,中层的纱帘清透,里层的布帘遮光。
三层帘子都被卷起一半,能让车内的人清楚地看见外面的场景。
裴昭半依在车壁上,眼眸半合,即便疲惫也露出一种令人心疼的脆弱感,马车颠簸,坐车并不十分舒服,哪怕出发之前已经垫了三四床锦被,裴昭依然神色恹恹。
忽地,一阵风吹过,车帘随风飘荡,裴昭微微抬眼,几片梨花被风卷入车中,裴昭抬手让花瓣落到手上,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梨花与裴昭孰白。
裴昭捏起梨花,花瓣轻薄,触感却厚实绵密,她手指微微一动,就把花瓣卷成细细的长条,松开手花瓣皱皱巴巴的,不复先前秀美,裴昭略看了一眼,又无趣地丢开手中的花瓣。
素白纤长的手将马车帘子掀高,青草野花缓慢往后退,仔细看还能看见挂在草叶子上油绿的蝈蝈。
马车压过的路很平整,附近常人农人走动,土被压的实实的,即便掀起帘子也不见多少尘土,裴昭半依在车壁上,头发只用发带束起,光从窗外透进来,细小的飞尘在空中翻飞。
若是没有那些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的农人,那这场景确实是有几分野趣。
裴昭幽幽叹了一口气,说真的,这就是她为什么无法融入这个社会的原因,她和这世的父母根本从没见过面,然而这么些年,他们却从未少过她的衣食,倒不是说这世的父母养大了她,她就得做牛做马报答他们。
而是裴昭觉得反抗也没有意义,脱离了裴家这颗大树,她活不下去的,她生活的这个时代是个乱世,还是古代的乱世。
古代的乱世,这个词意味着什么相信任何一个上过初中的人都不会不懂,这是一个只要看到就令人窒息的词语,裴昭对此也不陌生。
裴昭永远也忘不了自己曾经出门时偶然见到的一幕,那时她还对这个时代有些好奇,缠着小娘让她和她的丈夫带自己进城瞧瞧,小娘被她磨了好些天才不情不愿答应了。
那天,她坐在牛车上,不说锦衣玉食,至少也是吃喝不愁,而牛车外面是被饿死的乞丐,哀哀靠在墙边,双脸凹陷,头发脏乱,兵丁走过去粗鲁的踢了那乞丐一脚,让他别挡到贵人的车架,结果乞丐倒在地上,兵丁不知他死没死,也没有兴趣探寻,随手叫了另一个乞丐将尸体搬走,又回头对他们的车架露出谄媚的笑容。
裴昭猝然放下伸开帘子的手,她在那一刻感到由衷的恐惧,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喝着人血却生活的无忧无虑的怪物,回府之后,裴昭生了一场大病,小娘急的不行,什么方法都试过,最后甚至给她割肉熬药。
裴昭看着她草草包扎的伤口,再一次清楚认识到这个世界和她如此不同,她像一滴水落到了油里,都是液体却截然相反,这个世界如此鲜明地表现了她的格格不入。
不论她再如何说服自己,裴昭都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可裴昭深知自己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也没有匡扶社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本事,偏偏又最容易心软,她无法面对那些写满了苦难的脸。
她破不了局,也无法随波逐流,心思太重只会逼死自己。
左也为难,右也为难,深得鸵鸟真传的裴昭干脆眼不见为净,自此闭门不出。
她把自己沉浸在书里,不问世事,这次裴杞来信,裴景亲自来接她去北疆,不论是为了什么,裴昭都不想管,所以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带,活着也好,死了也罢,听天由命吧。
裴昭放下帘子,又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牛车狭小,车轮滚过地上咕噜咕噜的,裴昭一人占据一半的空间,赵嬷嬷也安分坐在另一边。
“六娘可是不舒服?”
裴昭看向她,不语。
赵嬷嬷不以为意,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递给裴昭:“老奴临出发前,带了些山楂,六娘若不弃,尝尝可好?”
裴昭安静看着赵嬷嬷,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谢谢。”
她捏着手上的荷包,打开被绳子扎紧的荷包,红彤彤的山楂挤挤囔囔挨在一起,裴昭倒了一颗山楂在手心,洗的干干净净的山楂外面裹了薄薄一层糖霜,裴昭把山楂放进嘴里。
那一点点糖霜压不住山楂的酸,裴昭顿时皱起了脸,轻声嘟囔:“好酸……”
赵嬷嬷正准备解释,酸的果子才压胃,迅疾如雷的马蹄声就隐隐绰绰从远处传来,赵嬷嬷眉头一下蹙起来。
这地界应该是不会有人敢打裴家的主意,况且随行的人也足有二十多人,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赵嬷嬷从车厢里拿出面纱,低声叮嘱:“六娘先把面纱带上吧。”
严朗一行人也远远看见前方的车队,道路狭窄,若全力冲刺定会撞上前方车队,严朗一行人放缓速度,停在距车队百步之外,车队周围的护卫早早把牛车围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来者止步,吾等乃裴家部曲,不知足下是何人?”
“裴家?”裴景趋马往前走了几步,“你是叔父派来的?”
护卫队长闻言,脸色微变,裴景不日即将归家的消息他是知道的,眼前这位年轻郎君仪表不凡,和他们大郎君刚巧是一个年纪,只是他还有些疑惑,怎么就那么巧:“大郎君?”
他抱拳行礼:“非是在下不信,不过出门在外需谨慎行事,郎君可有凭证?”
“大胆!”裴景身边的兵卒当即怒喝道,“我家郎君也是尔等可以质疑的?!”
“裴君曾言,如今世道浇漓,人心难测,在下肩负重任,实不敢轻信他人,若有不周之处,还望郎君海涵。”
裴景挥手止住属下,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丢给护卫长:“你所言极是,我确实也很久未归家,不怪你们不认识我。这枚印章是叔父亲手为我刻成的,你可识得?”
印章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裴格刻章的时候习惯留下一枚小小的猫爪印,也算是他的小爱好了,家里每个孩子他都送过。
裴景的那枚印章,就刻了他的名。
确认过真伪,护卫长当即放松了神态,裴景看向那始终不曾有动静的牛车,轻声询问:“车里何人?”
裴昭听完来龙去脉,也没有想出门认亲的想法,只等着护卫和赵嬷嬷去解决问题。
她取下面纱,无视一旁显得有些焦虑的赵嬷嬷。
“六娘子……”赵嬷嬷轻声唤道,她的身份不够高,在有正经娘子的情况下,她没有资格越俎代庖替裴昭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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