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族长压力大(雁九)


“嗯!嗯!”梅小八忙不迭点头,眼睛里还挂着眼泪,却是咧着嘴笑了。

梅平眼见梅氏重新接纳了梅小八,只当是雨过天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梅童生并晓得两家还有其他干系,听了梅平方才劝孙子那句话,只当是梅小八大伯、大娘心存不良,对老人家抱怨道:“到底你才是一家之主,还没有到七老八十的地步,作甚都听儿子儿媳妇的!父父子子,你尽管去管教,梅青树还敢不孝不成?”
梅平唯有苦笑,村里人家不都是如此吗?儿女都是债啊。
辛苦拉扯大儿子,给儿子娶了儿媳妇,最后老了老了还得看儿子儿媳妇脸色过日子的老人,不是一个两个。
梅童生不喜女子来村塾,这梅氏虽是侄女,可到底是也女子,说完梅平,又对梅氏道:“以后莫要左性,过嗣就是过嗣,岂是闹着玩的?梅旭既是你胞兄嗣子,你这个做姑姑的不教养,谁来教养?还有桂家那边,莫非忘了你胞兄是怎么没的,抚养小八本就是应当的,有什么脸面嫌弃小八?再有下回,老夫就去找桂家人好生理论理论!”说罢,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家去,家去,这是学圣人书的地方,又不是集市,一个两个的过来折腾!”
梅氏也不想再掰扯什么,对梅童生与梅平福了福,就家去了。
木家村外,官道上,一辆马车驶向西集镇。
张大赶车,桂重阳与桂二爷爷坐在马车上。
张大脸色,还是余怒未消,道:“平素里瞧着梅家人,一个一个傲气的不行,没有想到竟这样下作!就是该告!不能饶了他!”
村里过日子,赶上农忙的时候,哪里能天天都有人看家。这一个村里出来个贼,整个村里都难安生。
桂二爷爷叹气道:“之前就晓得他们坏心,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存了这个念头。这大白天的,跟明抢也不差什么了,都是村里住着,实不想走到这一步。”
张大摇头道:“说不得梅家就是看着桂家厚道,才敢蹬鼻子上脸呢!桂家长房那边,四张嘴,三张姓梅的,顺娘不说了,一手好针线,自己能养活得了自己,两个小的,可不是都要桂家养活!梅家不念好不说,这是恨不得桂家长房都归了梅家才好呢!这可得防住了,小三儿还小呢。”
张家是村里小姓,最近亲的就是桂家,两家几十年的老交情,小辈们也亲近,张家自然是盼着桂家日子越来越好的。
桂家既露了富,这样被人惦记的事情有一就有二。这次登门入户的是梅家小子,还算是幸运,换做其他人,连梅氏姑侄的名声都要受牵连。要是真有心肠恶毒的,直接害了桂重阳性命,到时候可没有地方悔去。
村里人为什么不敢惹杜家,就是因为杜里正当年刚上任时,挤走了两家;桂家要是不厉害些,只有被人欺负的。
几个人说着闲话,就到了西集镇上。
桂重阳请桂二爷爷与张大去了百味香食铺暂歇,自己去袁氏书院请桂五去了。
这百味香食铺,张大还是开业的时候来过一遭,如今是第二次登门,看着客人盈门,还是咂舌不已,对桂二爷爷道:“老五这日子是过起来了,以后桂二叔就擎等着享儿孙的福吧!”
桂二爷爷看着未到饭时就熙熙攘攘的食客,却是不喜反忧。
生意这么好,是不是太招摇了?
外人以为这是桂五的产业,可桂家人当然晓得这是桂重阳的产业。
桂二爷爷眼中,桂重阳的身体是需要娇养的,只入秋以来这两个多月,桂重阳就病了几遭。有这几个铺子,还有那几顷地,桂重阳也能有个保障。
这里可是通州地界,离京城实在太近了,有贵人看上杜家的地,杜家就得捏着鼻子卖地;那要是有贵人看上桂家的食铺呢?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桂秋正在这边论值,见到祖父过来吓了一跳。
老爷子因为腿脚不便利,不愿意给人增添麻烦,鲜少来镇上,今天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待晓得老爷子是陪桂重阳来镇上,为的是与梅家打官司,桂秋睁目结舌,惊讶的能吞个鸡蛋进去。
有张大在,桂秋不好说什么,却是多少觉得堂弟有些小题大做。
毕竟以后都在木家村,这样撕破脸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是震慑,经过官府也太过了些。
袁氏学馆外。
桂五得了传信出来,听了桂重阳要告官,却是点头道:“早该如此!”
桂五素来想的多,觉得桂家这样来一次也好。
不仅是震慑其他村民,也是为了让梅家不敢再打梅小八的主意。
梅小八到底是梅青竹嗣子,与梅氏姑侄密不可分,可要是与本生亲那边黏黏糊糊,除非真的退回去,否则以后少不得扯皮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加深桂重阳与张量的关系。
张量既受了桂重阳“徐师兄”的托付,要看顾桂重阳,那也不能总这样不远不近的。
有的时候,“两不相欠”人与人之间关系反而生疏,适当的受了别人人情,关系才能更紧密些。如此有来有往,总比现下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临时有事再求到门上要好。
桂五有自知之明,晓得桂家做不了桂重阳的助力,顶天能做到不拖后腿,桂重阳以后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自己蒙头乱闯,还不若借着父荫与两个师兄保持往来,以后彼此扶持,京中的“徐师兄”如此,另一个即将回京的“梅师兄”也是如此。
桂重阳年岁小,骨子里带了几分傲气,行事素来自立自强,并不是依赖人的性子。桂五看在眼中,既是自豪堂侄的风骨,也是隐隐担忧他太刚性,如今能借着官司推一把,自是巴不得。
桂重阳不晓得桂五已经为他的前程事未雨绸缪,心中颇为感动。
百姓人家,提及官府衙门莫不是噤如寒蝉,可不管是桂二爷爷还是桂五听闻他要打官司,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就算晓得桂重阳认识新县令,可这样全心为他着想不怕麻烦不怕非议,只有偏护他的,也只有真正将桂重阳当成家人才会如此。
桂五让桂重阳稍待,自己回去请了半日假,才随桂重阳去了百味香与桂二爷爷爷等人汇合。
百味香就有纸笔,桂五吩咐桂秋拿了,自己挥笔写状子。
桂秋本想叫桂重阳到一边劝两句,眼见叔叔都应了,就立时闭了嘴。总不能就他一个人聪明,既是阖家都觉得小堂弟这官司该打,那自己还废话做什么?就算爷爷想的少,五叔还能想的不周全?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桂五写好了一张状子,却不是为桂重阳代笔,而是以自己的名义告梅家窥视配方、入室盗窃一事。
梅家偷窃未成、也没有伤人,看似并没有造成什么“恶果”,桂五自不能这样写,少不得写到“重伤守门犬”、现场留凶器“铁扳手”,吓得桂家人夜不敢寐,少年桂重阳“惊惧”之下犯了“宿疾”。
桂重阳因是早产的缘故,身体不好,如今季节变换,正好犯了咳疾,看着憔悴不少,倒是正好与桂五的状子对上。
桂秋看了状子,为梅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换成是梅童生那房,这样折腾一番桂秋只有欢喜的,谁让梅童生与桂家有宿怨;换做梅平那房,桂秋多少有些不忍,却也知趣没有说什么。
张大听了状子,却是不由去打量桂重阳,担忧道:“刚才就听三儿咳嗦,这么一看孩子可不是蔫了,要不要寻个大夫给重阳好好看看?”
桂二爷爷也不放心,早年虽日子过得穷,可除了桂春落水大病了一回,自己这两个孙子都是野草般长大;可桂重阳这侄孙子,身子骨委识太单薄了。
都说“独苗难养”,长房兄弟三个只留了这点血脉,以后还要等他开枝散叶,岂能有半点闪失?看来得吩咐下去,以后大家都不许叫重阳名字,还是用“三儿”做小名,糊弄过去阎王爷。
桂秋在旁听了,也望向桂重阳,却是羞愧不已。
因桂重阳是外回来的,即便如今阖家都靠桂重阳,可桂秋心里多少都有些提防之心。毕竟有自己那位四叔的前车之鉴在,坑一次亲人就是数条人命;要是桂重阳再来一次,桂家说不得真要彻底断绝。
因这一点提防,桂秋始终没有办法将桂重阳当成真正的亲人,也就不会像桂二爷爷与桂五那样全心为桂重阳着想,才会就桂家要打官司的事想东想西,压根没有留意到桂重阳的憔悴。
桂重阳昨晚确实很晚才睡,却不是什么“惊惧”所引起的,不过是放心不下梅小八那个傻蛋而已。
这些没有必要解释,桂重阳谢过张大的关心,只说有药方正吃着。
桂五却是留心进去,却也没有说请镇上大夫的话。
镇上能有什么好大夫,等的官司完了正好可以带桂重阳进京一次,到时候寻个好大夫好好诊诊脉。北地寒冷,桂重阳头一次在北地过冬,也给开个温和的方子调理。
桂二爷爷腿脚不便,张大听到衙门难免犯怵,最后桂五请两人在这边包厢等了,带了桂秋、桂重阳去了县衙递状子。
县衙门口。
桂五来过几次,门子已经熟了,殷勤道:“桂五爷您这是来寻钟老爷,小的这就去传话!”
升斗小民怕衙门,可这衙门上工的也要吃饭。
像桂五这样在镇上有产业、出手又大方的主儿,在衙役眼中本是大肥羊,可谁让桂五百味香开业时,铁和尚放出话来“桂五不仅是桂家的桂五,还是铁家的老五”呢,县衙的捕头就姓铁,是铁和尚的亲侄子,素来也待桂五极亲近的,衙役与门子自然也不敢勒索到桂五头上。
门子给脸面,桂五却不好真的“狐假虎威”,悄悄塞了一块银子到门子手中,道:“我今儿是来寻刑房的老爷递状子……”

第188章 官司来了
桂五的师兄钟友生如今升了户房的典吏,自是要被寻常衙役称一声“钟老爷”,可是今儿桂五是为了官司来的,自是要先寻刑房的典吏。
没一会儿,收了状子的刑房郑典吏匆匆而来,却是个面生的。
桂五就在西集镇上生活,自然晓得县衙的人事增减。原本的刑房典吏是个贪的,前些日子被揭出来索贿除了职,如今这位刑房典吏是新县尊带来的心腹补任的。
“郑老爷!”桂五十分客气,躬身做礼。
郑典吏却是温煦,看看旁边的桂重阳,见他全须全尾的,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别人不晓得,他却是晓得,这一位可是“贵人”的师弟,是“贵人”吩咐看顾的。
就是自己东主这个三河县令之位,说不得也是从这位小哥身上来。
要不然以张家嫡房子弟的身份,武职可以入锦衣卫,文职也有京城六部,哪里用得着来三河做个小县令?
当初听说二少爷补了直隶县令,郑典吏还不解,直到上月“贵人”下降才知晓缘故。
不过少年的面色蜡黄,看着没有什么精神气儿,这状子上写的“惊惧”怕是真的。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郑典吏心中已经有了偏向,自是觉得那状子上的被告“梅青树与冯氏夫妇”可恶。
待郑典吏客客气气将桂五叔侄迎进去,门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觉得烫手。连县太爷的心腹都给桂五面子,自己收了这个不会得罪人吧?
等桂五、桂重阳在二堂偏厅坐了,张量也得了消息,却是脚步匆匆,脸色难看。
这次不过是“入户盗窃未遂”,并没有打照面动手,可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伤了桂重阳,他有什么脸跟表哥交代?
表哥十来岁就跟着桂先生学习,两人没有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对于桂重阳这个小师弟,表哥也极为留心照拂,要不然也不会调了文珏入京官,也不会将自己安排到三河县来。
这才一个来月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纰漏。
“杜忠是作甚么吃的?上次他乖觉,只当他是个明白人,竟是任由别人欺负你,他不会是故意吧?”张量晓得桂五是桂重阳的堂叔,点点头算见过,见桂重阳面色不好,比上回看憔悴许多,立时怒道。
桂重阳苦笑道:“梅家与桂家互为姻亲,谁也想不到梅家会如此。说起这个,还要跟张大哥陪个不是,为了怕村里人再打那方子的主意,小弟少不得打了张大哥的旗号吓唬一二。倒不是怕方子泄出去,而是担心有人鬼迷心窍,因那个方子,打小弟那些书的主意……那些毕竟是先父遗书,其中不乏先父做学问之余的手札笔记,真要是有个闪失,小弟万死难持其咎!”
张量闻言,立时郑重起来。
那桂远桂先生可是不世的大才,表哥才会奉以为师。他所留下的手札笔记,在表哥那里也有两本,都被表哥视为至宝。桂重阳是他独生子,留有遗墨自是情理之中。这些东西,却是不容闪失。
民间有句了老话,“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说的就是民间百姓打官司,就别想不花钱。这个“花钱”说的并不是说贿赂,而是正常打官司中间的抛费。
只要是官府问案刑狱中间的花费,告状人必须全摊上,其中包括请差费、书办起稿费、差人吃茶吃酒费等,同时衙门这里则要打点到知县大人、刑房等。
桂家虽说直接通的是知县大人,可也不能枉顾衙门里的规矩,否则谁能尽心。
因此,张量接了桂五的状子,发签命人立时前往木家村拘拿梅青树夫妇时,桂五少不得跟出来在出差的捕快跟前打点一二。
桂五知趣,为首铁捕头与他相熟的,又是县太爷亲自吩咐,自然是越发尽心,将村里常见的盗窃案当成是大案要案一般,午饭也顾不得吃,点了六个捕快,骑了马前往木家村。
不说张量不放心桂重阳的身体,问起他吃药用方的事,就说铁捕头一行七骑快马疾驰,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木家村。
因是冬闲时间,村人都在家里。
这几个捕快进村,少不得闹出动静来。
等几个捕快到梅家拘了梅青树夫妇出来时,梅家大门外已经跟了一大圈人。
梅青树与冯氏都是小民百姓,哪里经过这般阵仗?绳索加身,身后捕快凶神恶煞一般,梅青树面如土色,冯氏则是直接吓得失禁,身子软成面条,被人强拖着出来的。
梅平老两口仿佛老了十来岁,跟在官差后边出来,可怜巴巴的,却也是不敢阻挠官差拖人。
就是围观的百姓,这个时候也鸦雀无声,不敢说半句风凉话。
旁人还罢,能作壁上观,杜里正与梅安一个是一村里正,一个是梅氏族长,总不能不闻不问。
杜里正心中惊惧,拿了两锭银元宝,悄悄塞给铁捕头,请一干人等到自家吃茶。
铁捕头帮人帮到底,有心助桂家在木家村立威,自不会稀里糊涂的抓人回去,就收了杜里正的“茶水费”,道:“瞧你是个明白的,作甚还这样糊涂?竟是不知教化村众,使得这等不法凶徒横行!”
杜里正听得越发糊涂,这梅青树两口是“凶徒”?这是哪儿论起来的?一个是惧内的窝囊废,一个以吝啬为名的妇人,这两人还生出熊心豹子胆不成?
就是梅安与梅平两个老哥俩都瞠目结舌。
倒是其他村民,向来是畏惧官府的,既是官差老爷都说这两口子是“凶徒”,那自然就是凶徒了,大家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
铁捕头继续道:“桂迅在县衙递了状子,告梅青树、冯氏夫妇入室谋财害命之事,县太爷亲自发话,命我等拘拿凶徒到案!”
桂迅是谁,村里人自然没有不晓得,那就是这几个月时常被人提及的桂五。
谋财害命!?
人命大于天,众村民望向梅青树夫妇都带了惊恐。
寻常案子大家看个热闹,这涉及到人命官司,大家就只有畏惧的,实没有想到梅青树夫妇能有这般胆子。那等胆小的,少不得想想平日可有得罪这两口子的地方。
梅安拄着拐杖,才没有跌倒。
无知者无畏,知晓的多了,自然畏惧更加倍。
想起梅氏昨天曾说的,那乌发方子是桂重阳从县上贵人处求来的,外泄怕给梅家招灾,老爷子是后悔莫及。
作甚昨天舍不得脸来,跟桂重阳多陪个不是?桂五不是个脾气好的,自然不会白看着侄子受委屈,如今这不出头了?还有知县老爷,被一个小民窥视方子,如何能不恼怒?
冯氏本吓的半死,可听了铁捕头这一句,竟是生出天大勇气,忍不住就想要开口喊冤。这不是血口喷人是什么?她是惦记桂家的方子,可什么时候入室谋财害命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