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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桂重阳面色淡淡,刚想要开口,就被梅氏一个眼神止住。
梅家人偷窃的事情,桂重阳不好说;这嗣子嗣孙之事,他一个外姓人更不好随意开口。
“小八,你过来。”梅氏对梅小八招招手。
梅小八上前来。
梅氏看着壮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梅小八,心中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强求了。
就算当初生出给哥哥过嗣之心,人选也不当是有一家子长辈的梅小八。
就算继母亲爹待梅小八不好,可梅小八的祖父母却对这个没娘的孙子多有偏爱怜惜。梅小八不因过继疏远本生祖父母,也是出于一片孝顺之心。
这两个月,梅氏也是真心拿梅小八当亲侄儿待的,梅朵亦是将他当成了亲兄弟。姑侄两人闲话时,连梅小八以后成亲生子后的事情都想到了。
为了梅小八没有产业,梅朵还想要只带五亩地的陪嫁,剩下五亩地留给梅小八,被梅氏拒绝了。
梅朵陪嫁十亩地之事,已经告诉了二房那边,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何苦因为临时少了一半的地,让桂二奶奶与杨氏心中不自在。
梅小八才十岁,离说亲还有六、七年,到时候姑侄两个再帮扶就是。
种种筹划,仿佛就在昨日。
梅氏心中一酸,眼泪潸然落下。
梅小八只觉得心下跟着疼,这回是真的后悔了。要是能够重新来过,他下午一定不跟大爷回去;就算是回去了,回来也跟姑姑实话实说,不会叫姑姑这样伤心。
“姑姑,俺真的晓得错了,俺以后都听姑姑的。”梅小八带了颤音道。
梅氏低下头,拿帕子拭了眼泪,摇头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听从长辈的吩咐也算不得什么错,不用改!是姑姑的错,之前也没有问你原意不愿意,就托你善爷爷安排你过继到姑姑这一房!”
梅小八瞪大眼睛,倒是迷糊了。
梅安已经听出话音不对,皱眉道:“顺娘,过嗣的事情不是儿戏!小八还是孩子,错了你好好教就是,说这些做什么?”
梅氏恳求道:“安大伯,这些日子侄女想了许久,这没有因过继就隔绝骨肉亲近的道理,说到底还是之前草率了。小八是青木哥的长子,没几年就是顶门立户的年岁,本就不当过继出来,平三伯与青树大哥他们舍不得也是爱惜骨肉。我大哥又不是没有嫡亲骨肉,不是还有朵丫头在?等过两年朵丫头生了次子,过到大哥名下为嗣孙不是更便宜?”
门外,梅平、梅青树父子随梅青柳过来,正听到这一句,不由得傻眼。

第183章 不善
“顺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因你青树大哥下午叫小八过来就恼了?你放心,我训你青树大哥,不让他再去折腾小八!”梅平醒过神来,“噔噔”地进了屋子,急急忙忙说道。
原本这骨肉过嗣出去,嗣亲家就忌讳孩子亲近本家。可是因梅青竹已故,梅氏之前也没有反对梅小八与本生亲人亲近的意思,梅平才疏忽了,如今是后悔莫及。
梅氏站起身来,桂重阳与梅小八也跟着起了。
桂重阳留心梅平神色,老爷子面上只有关切与着急,并无半点心虚;再看梅青树,却是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眼神闪烁不敢看人。
算计桂家的事,当是梅青树夫妇瞒了老爷子进行的。
桂重阳心中松了一口气,起码有个正直的长辈,以后多少会护着梅小八。
梅氏没有应答,而是让座。
梅安看着梅氏与桂重阳的反应,晓得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桂家的日子眼见就起来了,长房置了地,二房也有了铺子,小八如今在桂家,与桂重阳一起上学,名为表兄弟,可这样相伴长大,以后比亲兄弟也不差什么,这前程压根就不用人操心,如今却是悬了。
“青树,是你指使儿子去桂家偷方子?又指使小八偷铁扳手?行啊,真是大出息了,活了一辈子了,这临老临老还能看到梅家出个贼!你也是为人亲爹亲大爷的,就这样祸害儿子、侄子?你这个混账东西,你黑了心啊!”梅安越说越恼,气的满脸通红,拍着炕沿怒道。
梅平听了,满脸惊诧地望向儿子:“偷方子?偷铁扳手?老大,你大爷说的这是什么?”
梅青树手足无措,并不是善言的性子,可也晓得这“贼名”认不得,忙摆手道:“大爷,是误会,都是误会!是小五临时去找小八玩,落下了扳手。我这不是……这不是怕顺娘多想么,才想着叫小八寻了来!”
梅安冷哼了道:“这话你自己信?小五什么时候与小八亲近过?就算想起小八,去桂家寻人,可眼见桂家没人还进院子,这不是贼是什么?还有你那婆娘,见了好东西就想要伸手,还惦记方子,作甚那么大的脸?”
梅青树讪讪说不出话来,背地里怎么都好说,如今当着桂家人提这个他自在才怪。
“真不是偷,真不是偷!”倒是伯侄一脉相承,梅青树说不出别的来,一直搓着手,翻来覆去道。
桂重阳的脸冷了下来,上前两步,从梅氏手中拿了铁扳手,道:“姑姑,既是小八大伯说不是偷,咱们也不好冤枉了哪个,可要是人人都跟梅五似的不告而入,以后家里也就不安生了。左右人证物证都有了,还是经官吧!到底是不是偷,自有公断!”说到最后,已经是面带寒霜。
之前梅氏一直压着,不让桂重阳说话,这其中好意他自是明白。只是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一直躲在后头,让梅氏顶在前头得罪人的道理。
姑侄两个之所以过来找梅安,而不是去杜家,就是给梅家留几分脸面,可显然梅青树只有被揭开丑事的窘迫,并无丝毫悔改之意。
既是给脸不要,那就不给好了。
桂重阳说完,屋子里一阵安静。
梅安父子脸色难看,他们父子知晓桂重阳的靠山是新县令,自不会将这个当成是空话。
反倒是梅青树那里,依旧是不以为然模样,看着桂重阳摇摇头,对梅氏道:“顺娘,你就这样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起来我们还是正经舅家,作甚喊打喊杀?”
梅氏露出几分疲惫,道:“既是掰扯不清楚,就经官公断吧!青树大哥放心,既是小五没偷,冤枉不了他!”
“你?”梅青树这才有些慌了神了。
衙门那是随便进的?就是清白人进去也要被说嘴,更不要说梅五进桂家的事本就说不清楚。真要是衙门里上了板子,谁也熬不住。
梅平就算是之前糊涂,听了这一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加上前几日梅小八送乌发膏时,大儿媳妇围着问东问西,口口声声不离方子。老爷想要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小八,跟爷说,你大伯今儿下晌叫你去家里是让你回你姑姑家偷铁扳手了?”梅平看也不看儿子,只盯着梅小八道。
梅小八点点头,带了几分失魂落魄。
他只是憨实些,又不是傻,自是听出来梅氏的意思。梅氏不要他了,不要他这个侄子了,也不让他给青竹从堂叔做嗣子了!
梅平闭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转过头道:“重阳小哥儿,是老头子教子无方,你放心,再没有下回!咱们梅家,没有三只手的男儿,谁要是再敢伸手,老头子我就让他伸不了手!”
“爹……”梅青树在旁不乐意。
这“贼名”哪里是能认的?梅五是他的长子,眼看就到了说亲的岁数,老爷子只顾着小的,不愿意得罪桂家,可也不能将长孙丢在一边。
“你给我闭嘴!”梅平怒道:“好好的孩子,都让你们两口子教歪了!今天偷东西,明天就会杀人放火!你们不说管教孩子,还挑唆儿子去盗窃,我当年是这样教你的?”
梅平有心教子,桂重阳却无心看这个热闹。
眼见梅家人又是白脸、又是红脸的,显然还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桂重阳心中腻烦,将手中铁扳手拢了拢,也不看别人,只对梅安道:“梅老,你们教子也好、教侄也好,小子一个外人,实不好旁观,就先与姑姑家去了。至于小八,总是一片孝心,无需太苛责。只是到底是两姓旁人,也不好留小八总在桂家,以后小八如何安置,还请梅氏族中长辈定夺!”说罢,拱拱手,招呼着梅氏离去。
桂重阳回来三个多月,素来是温煦有礼的宽和模样,今日却是先撂了脸要报官,现在又直接将梅小八扫地出门,实是看得梅家众长辈震惊。
难道真的要见官?
梅青树心中着急,望向桂重阳的脸色不善,目光落在桂重阳的衣袖。
哪里,是桂五“偷窃”的物证。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梅青树已经上前两步,一把扯了桂重阳的胳膊。
桂重阳本就比同龄的孩子瘦小,身体一趔趄,摔倒在地。
这一变故,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反应不及。
桂重阳手中的铁板子落在地上,梅青树上前一把抓住,退后了几步,将铁扳手搁在身后,神色轻松下来,道:“重阳小哥气性也恁大了些,都说了是去寻人时落下的!什么物证人证的,看大戏说大人话,怪逗人笑的!”
“重阳,没事吧?”梅氏反应过来,满脸关切,连忙上前要搀扶桂重阳起来。
桂重起身,伸出手掌来。掌心中血淋淋一片,蹭掉了一层皮,看着十分骇人。
梅氏见了,不由怒视梅青树。
梅平指着梅青树,气的身体直发抖:“你犯什么混?”
梅小八站在旁边,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不仅是姑姑不要他,重阳表哥也不要他了。
桂重阳却是谁也不看,合上手,对梅氏轻声道:“姑姑,走吧!”
少年声音低沉,却是听得梅安父子心惊。
梅安摸了炕边的拐杖,对着侄子劈头盖脸的打过去:“混账东西!你这是想要糊弄哪个?夺了铁扳手,你家小子就不是偷了?你以为你是谁,官府办案什么时候只看证据了?”
这是要往死了得罪桂家啊,还能落下好?
之前有梅氏的关系,桂重阳就算是嘴上硬气些,也未必真的与梅家对上。可如今梅青树不仅死不悔改,还“火上浇油”,这不是叫人悬心?
梅青树挨打了几下,火气也冒出来,倒不是想要跟亲大爷动手,可也是连闪带躲的,还去抓拐杖。
这一伸手,他却是忘了手中还带了铁扳手,看着就像是拿铁扳手打人一样。
“畜生!”这却是看恼了一人,就是之前气的说不出话的梅平,只当儿子真的要跟长辈动手,抡起手中的椅子,就往梅青树身上砸去。
梅青树被砸蒙了,手中的扳手也落到地上。
“三叔!”梅青柳惊慌叫道。
原来梅平砸了儿子这一下子,就身子脱力一歪,幸好梅青柳在旁扶住,老爷子才没有摔个好歹。
现场一片混乱,梅氏也无心与这个对重阳动手的从堂兄掰扯,扶了桂重阳就要往外走。
“姑姑,重阳哥!”梅小八不知什么时候捡了铁扳手,追了两步,递了过来。
桂重阳停下脚步,定神看了梅小八一眼,见他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想要教导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梅小八眼睛里满是期满与祈求,桂重阳却是移开视线,落在梅小八手中的铁扳手上,伸手接了过来。
“重阳哥……”梅小八喃喃道。
桂重阳只做未听见,抬起脚随梅氏出去了。
等姑侄两人出了大门,梅青柳追了出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顺娘,那就是个糊涂人,你莫要与他计较,我爹不会饶了他!回头让他过去给你与重阳小哥赔罪!”
梅安最是珍重梅家的名声,梅童生那一支儿孙争气,不归族人节制;梅青树这里,却是老爷子的亲侄子,还管教不了?
这不是梅氏与族人的事,梅氏自不会代桂重阳做主。
梅氏脚步顿了顿,道:“方才的情形,大伯与大哥也是看着的,没有这样欺负人的!真要就这样不了了之,以后桂家在村里怎么立足?不过大伯与大哥放心,小妹与朵丫头都是梅家女,自不会真的牵连到族里!”说罢,福了福,转身牵着桂重阳走了。
桂青柳看着两人背影远去,使劲扥了扥脚,转身进了院子。
桂青柳之妻杨氏站在厢房门口眺望,顾不得追问梅氏作甚就走了,带了几分担忧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动静,上房还动手了?”
梅青柳恨恨道:“青树犯混,三叔气的够呛,叫孩子们先别往上房来!”
杨氏应了,梅青柳转身进了上房。
上房里,还是一番热闹。
却不是梅平继续打儿子,而是梅青树醒过神来,顾不得坐在炕边呼哧带喘的老爹,找不到铁扳手,就抓了梅小八问,是不是梅氏与桂重阳拿了铁扳手。
梅小八倒是实诚,直接道:“不是姑姑与重阳哥拿的,是俺捡起来的!”
梅青树这才松一口气,道:“快拿来!桂家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之前桂家就讹诈过你善爷爷家十几亩地去,这回这是又盯上咱们家了,恁是心黑!”
颠倒黑白,不外如是。
梅小八摇头道:“俺刚才给了重阳哥了!”
梅青树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大怒,立时甩了胳膊,给梅小八一个大耳刮子。
梅小八即便壮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身子也别抽飞了出去。
梅青树怒气冲冲之下,还要上前追打,被进来的梅青柳给拦住。
梅青柳也是怒了,他们爷俩为谁操心?可自己这堂兄弟不晓得好歹不说,还在自己家接连动手。
梅小八直觉得后腰重重地撞得炕沿上,一阵酸麻。他却是顾不上,因为嘴里满是腥咸。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里带了一颗小白牙。
这是上牙,还是下牙?上牙姑姑会扔灶下,下牙扔屋顶呢。
一时之间,梅小八脑子转过都是在桂家生活一幕一幕。
梅氏的慈爱温和,梅朵的嗔怪关切,还有桂重阳的用心教导。
在桂家的生活不到两个月,却似过了小半辈子似的。
真的回不去了?
十岁的少年,一时之间没有无家可归的仓惶,只有无尽的后悔。
大爷、大娘要是真的疼爱自己,也不会在他无家可归时嫌弃他,连留他吃一顿饭都要给脸色,随后撺掇着老爷子将他出继;可是他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被几句好话糊弄着就想着都是亲人,之前大娘小气也是因家里穷闹的,并不是真的不疼他。
梅家穷,桂家富,所以他是不是明知晓大娘惦记方子,还是觉得情有可原?
梅小八怔怔的,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眼泪,只觉得心口堵着喘不上气来。
梅安见自己这侄子混犯,气了老的打小的,直接说道:“你真当没有铁扳手就妥了?那是做梦!桂家小子的靠山是新上任的县太爷,要不你当杜家作甚乖乖卖地!你这是作死啊!你这是在作死!”
桂家老宅,上房东屋。
姑侄两个回来,梅朵眼见梅小八没有跟着回来,神色不由纠结。
梅氏惦记桂重阳的伤处,要去请宋大夫,被桂重阳拦下:“姑姑,只是皮外伤,不碍的!”
梅朵这才晓得桂重阳伤了。
等晓得白日里家里见过贼,桂重阳手上的伤就是梅青树抢夺“证据”弄的,梅朵不由咬牙切齿道:“这是什么狗屁亲人,这是仇人!姑姑,你可不能跟梅小八似乎,远近不分,只当同姓就是亲人,一味劝着重阳忍了!”说完,又对桂重阳道:“就去告!等官差上门,看他还还敢不敢再这样猖獗!”
桂重阳看了梅氏一眼,梅氏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桂重阳轻轻点点头,道:“好!”

次日,桂重阳没有去村塾。
至于村塾那边,因担心梅童生啰嗦,桂重阳没有露面,而是直接写了请假条,请梅氏送过去。
梅氏拿了一荷包出来,里面是一个元宝与几块碎银,加起来足有十三、四两,还是之前重阳孝敬的家用剩下的,道:“别一个人去,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出面的时候,去找你春大哥,这事不能瞒着你二爷爷!”
外人眼中,“西桂”两房就是一家人,这打官司可是桂家与梅家撕破脸,总要桂重阳亲自去与二房长辈说一声,总不能桂家与梅家官司打起来了,桂家二房还瞒在鼓里。
不过桂重阳没有着急去桂二爷爷家,也没有直接去西集镇,而是看着盯着隔壁院子。
看看到李发财、李河父子俩陆续出去,连带着钱氏都扭着腰身出去了,才拿了弹弓直接对着李家的东厢房窗户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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