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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六百亩地,姑侄两个真是想也不敢想。还有那个疑似“徐师兄”跟班的年轻人,二十来岁年纪,胡子都没有长,竟然是本地父母官?
姑侄两人面面相觑,然若梦中。
一直到一行人到二房时,姑侄两人神情还如梦似幻。
桂家二房,上房。
“收地?!”桂二爷爷拿着地契,双手不由发抖,红了眼圈。
桂二奶奶虽也意外桂重阳出去半天就弄出这么大阵仗,可到底是喜事,见老伴如此,嗔怪道:“这又是怎么了?地契都到手了,自然要收地了!”
众人也望向桂二爷爷,倒是对老爷子激动的反应并无多少意外。
只因之前桂五送回来五十五亩地契时,桂二爷爷也很激动。或许在老人家眼中,家里有了地才有了根基。
桂二爷爷指着地契道:“南坨子这六百亩地中有六十亩地、有六十亩地,就是当年那六十亩!”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桂二奶奶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老天爷开眼啊,叫老杜头买了咱们桂家六十亩地,如今如何?卖了六百亩回来,哈哈,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杨氏与梅氏对视一眼,也都带了激动。
庄户人的根基就是土地,这些年“西桂”两房人日子艰难,就是因为失了土地;如今有了这么多地,桂家的日子只有越来越好的。这其中还有桂家祖产,自然更是锦上添花。
就是桂春与梅朵两人,也忍不住添了欢喜。
桂重阳已经说了,这六百亩地收回来,就交给桂春打理。
只有桂秋,做了两个月买卖人,凡事都要算一算账,并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
要知道当年杜家买桂家的地,可是“趁火打劫”,压成了半价买入,为此桂家才凑不齐丁银,才有后来的九丁遇难;可今天桂家买的六百亩地,却是市价,半分银子没少花。
不过眼见着长辈们如此激动欢喜,桂秋也就咽下这些算账的话,只看了眼桂重阳,见他眼神晦暗就放了心。自己堂弟是个明白人,不会因买了这六百亩地就放下对杜家的戒备的。
一夜无话,次日桂秋也没有回西集,而是留下来收地。
这是昨晚就商量好了的,趁着杜里正心中还有顾忌,早日将那六百亩地收回来,也省的以后麻烦扯皮。
桂重阳即便认识县令,可那毕竟是县令,人情岂是那么好欠的?
桂二爷爷精神矍铄,脱下平日穿的粗布衣裳,换上了簇新的夹衣,这还是之前江氏孝顺公婆的,看着十分规整体面。
倒是桂春、桂秋、桂重阳几个,还是平素装扮。
桂二爷爷看着眼前这堂兄弟三人,不由皱眉。
倒不是老爷子嗔怪三个孩子不换新衣裳,不将收田当成大事,而是他发现人手太单薄。
不说桂家那边会不会扯皮,就是佃户那里耍起无赖来,也需要人手壮胆气。
“还是要劳烦你们张爷爷家!”最后,老爷子做主道。
至于与“西桂”交好的杨金柱父子,就不方便这个时候出面,因为那六百亩地的佃户中有杨氏族人。
张家在木家村是小姓,没有族人佃杜家的地,倒是少些顾忌。
昨天桂家来客人的前前后后,都在张家人眼中。
对于桂家这个长房孤子桂重阳,张家几房差不多生了与张大娘一样的念头,那就是这孩子虽命硬些,可保不齐就是“贵婿”一枚。
听闻是桂重阳买了六百亩地,桂家要人手去收地,张家老老少少都跟着动了。
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意思。
张爷爷领着三个儿子、六个成丁的孙子,浩浩荡荡地跟在桂家人身后,就去了南坨子。
现下秋收完毕,各家各户正是整地肥田的时候,田间地头就有各家各户的男人在干活。
眼见着桂、张两家一行十几口人浩浩荡荡而来,就有人放下手中的活儿询问。
“换界石!”桂二爷爷脚步缓了缓,嗓音洪亮:“我这侄孙儿好运气,买了杜家六百亩地。”说罢,又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
“听错了吧!”刚才问话的村民有些迷糊,自言自语道:“杜家卖地?还是六百亩,怎么可能?”
桂、张两家抬着的界石,都是有几十年前的老物件,直到十三年前桂家卖地时才起出来。之前在桂家长房仓库里,一直留着,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桂、张两家浩浩荡荡,穿村而过时,就有人报到了杜家。
杜里正直觉得心中憋闷,却也没有节外生枝的意思,摆摆手打发报信的人下去。
这田产买卖本就是本地知县做主,说不得桂家黑心,正趁机等着杜家去闹,好借此抓杜家的把柄。
杜里正素来谨慎,自然不会犯这个毛病。
红契已立,换不换界石,那都是桂家的土地,与杜家再不相干。
南坨子,杜家的界石已经挖出来,丢在一边。
写着“桂”字的界石埋在旧坑中,桂二爷爷回头,道:“重阳,你过来,与我一起填土!”
桂重阳听话上前,拿了铁锹,跟着桂二爷爷一起将界碑埋好。
早有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才发现桂家是来真格的,立时议论纷纷,生出各种揣测。
“这不是杜家的地吗?”有人道。
“桂家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又有人道。
有老一辈记得旧事的,感叹道:“这本来就是桂家的地,这界石的地方都没变!”
有一知半解的,道:“你们没听说吗?杜家卖地了,就是卖给昨儿桂家来的客呢。桂家是不是当庄头了?”

第160章 红眼病
杜家的人始终没有露面,桂家的界碑也一个一个换上,有佃了杜家田的人家不免心焦,凑上前来探问。
桂二爷爷还是那句话:“我这侄孙好运气,买了杜家六百亩地。”
等到桂家爷孙与张家一干人,将几处界碑都换了,桂重阳成了大地主的消息立时传遍了木家村。
不过别人如何反应,“东桂”老太爷立时坐不住,拄着拐杖,带了儿孙,走到南坨子。
直到眼前看到写着“桂”的界碑,老爷子才老泪纵横道:“咱们桂家,这是要翻身了啊。”
“东桂”一干男丁,望着眼前看不到边的地,都是眼睛冒光。他们可都听说了,这是六百亩地,不是六亩,也不是六十亩。
众人围观的村民见了“东桂”老太爷的反应,不免腹诽。
什么“咱们桂家”,真是够厚面皮的,早在十几年前就分了“东桂”、“西桂”,真要论起来,两家十多年不相往来,比寻常乡亲还不如。
桂二爷爷眉心一个“川”字。
桂重阳则是挑起了嘴角,“东桂”什么意思?想要贴上来,也要看他愿意不愿意。
桂春素来老实,眼下也觉得憋闷。
桂秋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张爷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东桂“老太爷”被笑的不自在,一干儿孙对桂秋与张爷爷怒目而视。
桂重阳扫了一眼,只觉得无趣,上前扶了桂二爷爷:“二爷爷,咱们回吧。”
剩下佃户的续约与变更之事,也不是田边地头能解决,没必要看着“东桂”诸人在这里做戏。
要说桂秋的嗤笑让“东桂”众人恼怒,那桂重阳的冷漠无视就让“东桂”众人更难受了。
要知道,这六百亩地的主人是桂重阳,“东桂”上下的指望就是这六百亩地了。可这桂重阳,明显对“东桂”有成见,不知道桂家二房说了多少坏话。
“重阳啊,重阳!”老太爷主动开口道;
“老人家叫我?”众目睽睽之下,桂重阳并没有装糊涂,直接问道。
这是什么称呼?老太爷不由噎住。
桂达跟在老太爷身后,不由耷拉下脸道:“‘老人家’?谁告诉你这样叫人的?这是桂家老祖宗,按理你当叫一声曾叔祖。”
桂重阳诧异道:“不是分宗了?况且已经出了五服,我们就不攀附贵宗了!”
乡下百姓人家,哪里有什么正经宗族。所谓分宗,不过是当年两家分列祖谱,逢年过节单独设祭。
在乡下人眼中,这就是分宗了。
桂达脸色涨红道:“不管分不分宗,一笔写不出两个桂,到底是族人!”
桂重阳却没有认个活祖宗到自己头上的意思,“东桂”本就是白眼狼的性子,当年桂里正在世时纵容他们,桂重阳却没有这个意思。
桂重阳不说话了,继续扶着桂二爷爷向前。桂春、桂秋见了,也拎了铁锹跟上。
张家一干人,自然也跟在桂家人旁边。
一行人走到地边,“东桂”众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旁边不少乡亲看着,这算什么?
桂达还想要发作,老太爷已经转身道:“大江啊,你还怪老叔啊,老叔晓得错了,老叔给你赔不是不行吗?”说罢,老爷子放下拐杖,身子就跪了下去。
这“大江”就是桂二爷爷的名字。
桂重阳眼神冰冷,这算什么?威逼吗?
不说这老爷子确实是桂二爷爷的堂叔,这没有堂叔跪堂侄的道理,就是两家不是血脉之亲,也没有叫一个八旬老翁下跪当中下跪的。
桂二爷爷没想到老太爷如此,一时反应不过来。
桂秋最是机敏,已经上前一步,双手托了老太爷的胳膊,嘴里接连道:“嘿,老爷子,可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当年要不是您老人家插手我们家卖地,也不会坑了我大爷爷,卖不上正价,最后凑不齐丁银,这才里里外外死了九口。您岁数大,您是长辈,我们大爷爷舍房卖地,不是也没有找您老人家负责么?如今这是怎么了?还非要逼着我爷爷作甚?这欺负人可没有这样欺负的!真要想赔不是,就从当年那九条人命说。”说到最后,也是小脸带霜,连消带打,十分不客气。
之前觉得“西桂”不尊老的村民,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这两家当年的分裂,中间隔了人命,那可不是跪一跪,赔个不是就能化解的仇怨。死的人中,又有桂秋的亲爹,他这个苦主自然能说这番话。
老太爷跪也跪不下去,被桂秋驾着胳膊,想要上前也不便利,不住叹气道:“谁会想到会这种后果……”说到这里,顿了顿,到底没有彻底老糊涂,将桂远拿出来说嘴。
“西桂”翻身了,桂重阳认识贵人,这是“东桂”上下共同的认识。
要说之前“东桂”看着桂五在镇上开铺子,愿意放下嫌隙主动亲近;那桂重阳有了六百亩地,就使得“东桂”后悔不已。
要是桂重阳初回乡,“东桂”就能热络些,也不会只让桂家二房占便宜。
后悔过后,“东桂”就将这六百亩当成了囊中之物。
都是佃地,佃给谁不是佃呢?
桂重阳却没有跟“东桂”亲近的意思,依旧是扶着桂二爷爷,绕过“东桂”众人,往村里去了。
“哼!”桂达还在愤愤,桂选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真是丢死人了。
早年的事情且不说,只说这几个月,桂五、桂重阳叔侄回乡,但凡“东桂”这边顾念血脉情分,对“西桂”略友善些,如今也不会这样尴尬。
桂家盖房子修房子之事,略有些走动的人家都出面,“东桂”只当不知道。
如今眼见“西桂”有地了,就这样冲上去,当谁是傻子不成。
桂家二房,上房。
听说“东桂”众人出现,桂二奶奶立时发作起来:“呸呸呸!真是不要脸,换做别人家得了地,他们再嫉妒羡慕有个毛用?看是咱们家得了地,他们便跟苍蝇似的盯过来,不知又发什么白日梦!”说到这里,称赞桂秋道:“秋儿对,就爱这样说他,要不然谁晓得他下回厚着面皮作甚?”又训桂春道:“你是哥哥,怎么让两个弟弟说话,自己都不吭一声?以后那边不要脸的说什么,你还要真当自己是乖曾孙不成?”
桂重阳已经说了,那六百亩地是交给桂春打理。“东桂”说一千道一万,都是冲着那六百亩地来的。要是桂春自己解决不了,以后怎么管好那些地。
桂春讪讪,道:“以后不会了。”
桂二奶奶轻哼了一声,对桂重阳道:“别人家怎么佃地你们兄弟随意,‘东桂’那里却不能纵着,能收就收回来,不能收回来也不能再加地,要不然以后有的扯皮。那边可是都穷疯了,以后怕是要盯上你了,你也上点心。”
桂重阳笑道:“都听二奶奶的,二奶奶看人,再不会差的。”
桂二奶奶得意地挑挑眉,下去张罗饭菜去了。
昨天长房杀鸡待客,今日却二房杀鸡答谢张家一干人。
梅家,正房。
梅童生与梅秀才父子相对,梅童生直了眼道:“六百亩地,那是六百亩地,杜家到底是遇到什么坎儿了?竟然沦落到卖地的地步?”
梅秀才也是心肝肉都疼了。
因杜七为人略笨拙不机敏,梅秀才早已将杜家产业视为囊中之物,谁想到竟还有这番变故。
“还有十二顷呢!”梅秀才安慰老爹,也在安慰自己。
梅童生眼睛发亮,摇头道:“杜家隐的那十顷地,谁晓得会不会保住,桂家长房这里,却是六百亩地啊!”
梅秀才被念叨的心烦,就听梅童生道:“桂重阳是孤子,上面只有顺娘这个长辈,终身大事自然也要落在顺娘头上!”
“东桂”老宅,老太爷盘腿坐在炕上,再无在南坨子时的悲情,而是耷拉着脸,道:“得将桂重阳与二房那边撕把开来,桂大江那房太独,自己吃肉,也不给旁人喝汤……”

界碑都换上了,桂家长房买了杜里正家的地自然是真真的。
抓心挠肺的,除了“东桂”与梅家之外,就是之前的那些佃户了。六百亩地,涉及的村民足有十多家。
杜里正一个外来户,坐稳木家村的里正,除了最初的“杀鸡骇猴”之外,就是因他是村里最大的地主,名下有八百亩地。桂家村总共不足百户,十几户是杜家的佃户。大家佃着杜家的地,平素里自然不敢违了桂家。
之前佃杨银柱四亩地的那户人家,同时也佃着杜家的地,才会听了杜家的话,悄悄地收回了交过得夏税,坑了桂重阳一把。
结果因皇恩浩荡,通州免税的缘故,杜里正算计落空,那户人家也就白做小人。
之前桂家收回那四亩地,那户人家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四亩地,杜家那边的地是大头,佃的地就在那六百亩地种。
等这家人得了消息,尤自不信,赶到南坨子时,看见写着“桂”的界碑就傻眼。
怎么可能办?桂家可不是没脾气的,收回地怎么办?
村里的地主有四家,杜、林、梅、宋四家,可只有杜家、林家佃给外姓人,梅、宋两家的地不过几十亩,宋家都是佃给堂亲族人,梅家之前也是如此,现在梅家的地已经卖给了桂家二房。
“西桂”两房名下将近七百亩地,成为村里最大的地主。要是桂家收回地,那全家老小要吃西北风去了。
之前坑“西桂”时,这户人家理直气壮,只道不敢得罪里正,连一句不是都没有说,十分硬气。
如今站在地头,这叫人却是都萎了。
桂家二房,众人也在商量佃户的问题。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也适用于木家村。要是当所有乡亲都厚道,那注定要吃亏。
就像当年桂里正在世,明明是他的关系才得了消息晓得抽丁不妥当,后来桂家在怎么折腾也只是坑了自己人与姻亲,其他村民都是这个内部消息的受益者,可倒像是桂家对不起所有人一样。
就是桂二爷爷与桂二奶奶这样的老一辈人,也说不出让桂重阳顾念乡亲的话。
“那六百亩地涉及的佃户有十六家,春大哥是什么意思?”桂重阳问道。
桂春这下却没有犹豫,道:“不能全续,也不能全换。”
要是桂家悄无声息的接手,不会有人觉得桂家省事,说不得反而觉得桂家好欺负。
佃户耍起无赖来,拖租子占地都是寻常的,到时候会让人烦不胜烦。
桂春的想法,倒是与桂重阳想到一处去。
桂二奶奶兴冲冲道:“对,要还就先换掉那边的几个!”
“东桂”子孙繁茂,自家却只有几十亩田,好几房佃了杜家的地。因此,换了地主,“东桂”上下才虎视眈眈,怕是继续佃地,佃着佃着就成自己产业的美梦。
桂二爷爷闻言,不由皱眉,摇头道:“不妥当!”
桂二奶奶恼了:“作甚不妥当?难道你还吃了一回亏不够,非要再来一回?你当他是堂叔,别人是从堂侄子、侄孙,却不想想作甚今天那边这么欢喜?怕是巴不得‘西桂’断子绝孙,就此绝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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