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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草灯大人)


话已至此,梁家大夫人是再无话可说。
梁二爷怒斥她:“所以,大哥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杀死大哥,嫁祸到我身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私生子继承梁家本家的家业!大哥当年这般喜欢你,一意孤行要娶你,你居然将他杀害,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啊!”
她认罪,认自己确实和旁支家的二少爷厮混在一块儿,还生了个私生子梁昊,也认她想让私生子继承梁家偌大的家业。
可要说她杀过枕边人,那她会负隅顽抗,怎样都不认的。
粱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大爷?!大爷那是自己去庙里被白尾大人的神像砸死的,与我何干?!况且,庙祝可都说了,是你置办的那些机关,以及也是你诱惑大爷去拿东西,这才使得他跪在蒲团之上,触动机关的吧?!”
“你……”梁二爷原本想辩驳,却硬生生闭了嘴。
里头难不成还有什么猫腻?夏知秋茫然地看了一眼谢林安,他此时也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一言不发。
这狗咬狗又是一嘴毛,夏知秋头都大了。

如今杀死梁大爷的嫌疑人身份又从粱二爷那处,转到了粱大夫人身上。
粱大夫人犯下通奸罪,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人人得而诛之。她落得这样不忠贞的荡妇名声,晚年凄凉之景可想而知。梁家的长辈们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甚至感到羞辱。他们居然被一个外来的女子耍得团团转,也不管夏知秋在不在场,当即便要仆人扒了粱大夫人的衣裳,施以肉刑。
粱大夫人此时披头散发,落魄地被人推开搡去,哪还有先前梁家主母的光鲜模样。
男子若是在外寻花问柳,不过冠以“风流”之名,女子若是和人私会,便要以死谢罪,这其中差异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夏知秋不是为粱大夫人辩驳,只是觉得如今之事,她的罪不至死。
夏知秋于心不忍,道:“若是本官不在场,遇和奸之事,尔等要用‘私刑’也是合乎情法的。只是如今本官在场,那么‘通奸罪’便要按照《律法》行事了。来人,将粱大夫人与那旁支家的二爷都带下去,各打十五板子,送入大狱蹲二年牢。既然粱大夫人犯了事,几位长辈也代替去世的梁大爷,将休书下了吧。”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既然官老爷这边有了定夺,他们也不再含糊了,跟着夏知秋所说的流程走就好了。
休书一下,粱大夫人和梁家就再无瓜葛了。
她心如死灰,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就在这时,花厅外突然冲入一名穿着打扮皆富贵的女子,瞧着脸上的妆容与衣饰,像极了哪家养尊处优的大妇。
她泪眼婆娑,一见到跪着的粱大夫人,便是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地骂道:“贱妇!”
她的指甲上的饰品尖锐,刮花了粱大夫人的脸,残留的血痕渗出几丝血迹。
夏知秋喊人拉开那名女子,皱眉,道:“来者何人?!本官在此,岂容你放肆!”
女子一见夏知秋便跪下了,道:“民妇见过夏大人,民妇乃是旁支梁家二房的正妻朱琳。原本是跟随夫君带小儿梁昊来梁家本家进行过继仪式,哪知听得这样龌龊不堪的往事。夏大人不知,我夫君乃是温良文雅之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是不屑去做的。若是……若是真的,那也是这妖妇勾引我家爷的!”
朱琳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夏知秋听懵了。其实这种事情肯定是你情我愿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惜每个女人都拎不清,遇到事情都推脱给第三者,袒护自家丈夫。
她抽泣着,撩裙下跪,给夏知秋磕头:“青天大老爷,您可要开开眼啊!我夫君那样好的一个人,又怎会做这种事呢?他是被勾引的人,何罪之有,为何将他押入大牢!”
谢林安最厌烦这种吵吵闹闹的场景,他将茶盖子扣上茶碗,不耐烦地道:“哦?你的意思是,你家爷被梁大夫人强行借了种,生下梁昊后,又被逼无奈帮忙养育这个私生子?他是没手还是没嘴,被强迫的时候,不会推搡一下,嚷一句?恐怕他心里清楚得很吧,他在做什么事,又有什么后果。”
在座的哪个人是傻子?各个都是人精。
单凭旁支家的二少爷能将私生子带回去,光明正大养在正妻膝下就足以证明他是知情的。
朱琳听了这番话,无言以对,只能怒目瞪着粱大夫人。她咬牙切齿地道:“你若是真心爱慕我家爷,你也该说句话的!”
朱琳这是想让粱大夫人念旧情,承认是她主动勾引,洗脱旁支二少爷的罪名,或是给其减刑。
哪知粱大夫人也是个性子烈的,她慢条斯理擦拭去脸颊边的血迹,冷笑着道:“原本我没想拉他下水,可你这一巴掌把我打清醒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家爷。”
她膝行两步,跪到了夏知秋的跟前,道:“夏大人,她家爷可不冤枉。如今过继的事,也是她家爷同我狼狈为奸,企图一起吞并梁家本家的家产。要罚,我们两个人都该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朱琳怎么都没想到粱大夫人居然狠到要闹成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她又在后悔,是不是之前她太草率,扇了粱大夫人一巴掌。要是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家爷是不是就能逃出生天了?
可一看那粱大夫人妖里妖气的笑,朱琳又觉得不太对劲。这女人可不像是会放过夫君的样子,她分明是要拉所有人下地狱,顺道让她懊悔罢了。
粱大夫人原本以为她今日定会被所有人责难,甚至可能以“荡妇”之身被众人乱棍打死。哪知道,是夏知秋带人来指证她的,又是夏知秋三言两语庇护住她。
粱大夫人不明白,她被人押入大牢之前,困惑不已地问:“夏大人,你为何要帮我?明明是你把小翠和赵稳婆带来指证我的,在你心中,我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的妇人吧?如今我杀夫的嫌疑也是最大,你完全可以将我带回衙门,屈打成招,逼我认罪的。这样一来,你的政绩也漂亮,还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毕竟最毒妇人心,不是吗?”
夏知秋没想到粱大夫人突然问起这句话,她叹了一口气,说:“本官乃是好官,无论是你,还是梁二爷,有罪便是有罪,无罪便是无罪,本官不会错怪任何一人。如今只能推断出你和旁支二爷私通生下梁昊,企图用过继这招,吞并梁家家产,至于有没有杀害梁大爷,你既然不认,那本官也会继续往下查,直到你看到罪证,能心服口服。”
闻言,粱大夫人莫名其妙地笑了。她垂下眼睫,对夏知秋道:“既然如此,我也承了大人一个情。我最不爱欠人东西,也给夏大人指一条明路吧。我说过,我家爷曾经和二爷密谋,二爷让他去拿些什么东西,这句话可不是撒谎。至于其他的,我不打算说,也没必要说。反正……夏大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对吗?”
粱大夫人像是一条妖娆的蛇,褪去了朴素的外壳,露出内里美艳的鳞片。她是恶毒的蛇女,吐着舌信子,浑身布满神秘感。
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呢?
这女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呢?
夏知秋探究性十足地看了一眼梁二爷,后者突然垂眉敛目,不敢与她对视。

粱大夫人被带走了,案情又陷入了僵局。
那对狗男女被定罪,押入大牢后,夏知秋等人也就回府了。粱大夫人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没赵稳婆什么事,她连夜收拾好行囊,跟着来吉祥镇接人的嫡亲弟弟一同回了青城,而小翠无依无靠,决定就跟在义兄夏知秋的身边,为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
赵金石听得这番话,艳羡不已。他私底下拉着正要给夏知秋送炖好的补汤的小翠,道:“你这哥哥别看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实际上体内火旺着呢,用不着你嘘寒问暖。要真有这么个心思,你孝敬孝敬你赵大哥。赵大哥这身子骨比起你夏哥哥可是弱多了,正是要滋补的时刻。而且你夏哥哥一烦心就爱钻那书房,没个三五时辰,不会出来的,还怕人打扰。这汤送了也是白送,不如给我补补。”
小翠看着赵金石那膘肥体壮的身子,陷入了深思。
赵金石这么魁梧,也需要补吗?
不过……
小翠朝禁闭的书房门探头探脑,夏知秋一回府便钻进书房,想来也是不想和人说话,要一个人静一静的。那她还是不打扰好了。
思及至此,小翠便把补汤端给了赵金石,道:“那就给赵大哥先尝尝吧,等夏哥哥出来,我再重新给她炖汤。”
“嗳!好嘞!你这妹妹也太乖了,是要赵大哥疼到心底去啊!”赵金石得了妹妹的孝敬,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夜里吃饭,谢林安见平日饭点绝不缺席的夏知秋没来,忍不住问了一句:“夏大人呢?”
赵金石咬了一口丸子,含糊不清地道:“待书房呢,别管她。每次遇到什么事了,她就得待上个三五个时辰的,不饿到前胸贴后背,不会出来的。”
闻言,谢林安不语。
等到他饭后洗完碗筷的时候,又出伙房,朝书房那处望了一眼。书房里点着一盏暖黄色的油灯,显然是还有人待在里面的。
天都黑了,还不肯出来吗?
谢林安正打算关伙房的门,手刚搭在门闩上,转而又推开了。
他重新生火起灶,又把刚洗好的黑铁锅放回灶台。他用把后院挂着的腊肉找出来,用刨子把干硬如铁的腊肉剥成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没一小会儿便堆积了一小碟子小山似的薄肉。
谢林安又把油锅烧热,直接敲了个鸡蛋进去。鸡蛋不用搅和成蛋液,直接蛋白蛋黄分明,再用铲子将其分散成黄白相间的蛋花。这样煎出来的蛋花偏干柴,更能激发出鸡蛋的香味。等到蛋花成型,谢林安把剩下的米饭倒入锅中翻炒,为了让成团的饭粒变得颗颗分明,他还倒入了一碗剩下的鸡汤。这一盅鸡汤炖了好久,加入了不少药材,还有各类佐料。为了增添一点酸味,谢林安还丢入了一些晒干的黄花菜。黄花菜是佐膳好物,平时炖肉基本都会放一些。
鸡汤将米粒分离,变得松散。灶膛火势渐长,煮干鸡汤,在汤汁的炖煮之下,那浓郁的鸡肉味与米饭融合,使其变得风味无穷尽的同时,又把米饭煮得晶莹饱满。待鸡汤烧干以后,炒饭也就完成了。
谢林安在鸡汤炒饭的最上方洒上白粉色的碎肉片,那薄薄的肉片遇热软化,增添上星点肉香。至此,这碗炒饭才算是大功告成。
临走前,谢林安还热了一碗羊奶。
他把这两样东西都放到红木饭盒中,朝不远处的书房走去。
天色渐晚,夏知秋瘫在胡床里一言不发。她饥肠辘辘,一想到谢林安还有赵金石、小翠等人一定吃饱喝足美滋滋上榻歇息了,更加烦闷不堪。
难不成她要受冻受饿,再凄苦无依地入睡吗?
唉,这也太惨了。
这时,屋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难不成是有人来喊她吃饭了?
夏知秋屏住呼吸,她虽然饿,但也有骨气,说不吃就不吃,于是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本官还烦着呢,别进来。”
话音刚落,谢林安就推开书房门进来了。
夏知秋无语。
对哦,谢林安一直是不服管教的那一个人,他的礼仪止步于敲门入屋,只要敲了门,那就是尽了礼数,先礼后兵。
夏知秋把头撇向一边,问:“谢先生过来做什么?”
谢林安把食盒里的炒饭与羊奶摆到木桌上,慢条斯理地道:“晚饭剩太多了,吃不完就得倒了。原本想着还能喂狗,后来想起夏府也没养狗,还是端来喂你得了。”
夏知秋皱眉,迷惑脸:“你把我比作狗?狗都不会吃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吃吗?”
她刚说完,肚子就发出了一声哀嚎。
夏知秋尴尬极了,捂住肚子,望着房梁。
谢林安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类男子,此时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炒饭塞到嘴里,三两下咽下以后,摆上另外一双干净的筷子,颔首示意她:“现在可以吃了吧?”
他先吃的意思是,既然他都说自己连狗都不如了,那夏知秋该大人有大量不要怄气了。
一贯骄傲的谢林安都做到了这份上,那夏知秋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于是,夏知秋拿起筷子扒拉炒饭,吃得津津有味。这炒饭鸡味十足,咸鲜可口。最主要是炒饭仍滚烫,一点都不像是吃剩下留有余温的样子。
难不成,这不是剩下的饭,而是谢林安怕她挨饿受冻,特地给她炒的?
还有那一碗羊奶……府中好像就只有她是喝羊奶的,平日里会让镇上养羊的大娘隔三差五卖她一坛子。
想到这里,夏知秋心思也就活泛开了。她眉开眼笑,道:“谢先生其实也是个好人。”
谢林安不接她这话茬子,径直寻了个位置坐下,问:“你在烦心什么?”
“嗯?”夏知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一时间呆若木鸡。
“我说……”谢林安微微抬眸,那双黑若浓墨的眼睛正对上夏知秋的眼眸,好似要让她沉溺其中。良久,他抿唇,问,“有什么事,值得你烦心这么久,连晚饭都不吃了。若是有,你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法子。”
夏知秋的心脏蓦地漏跳一拍,她也不知道谢林安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只是此时的谢林安与往常不同,他的气质不再锋芒毕露,而是和煦温驯,犹如一轮白月,那月光洒在人身上,虽然薄凉,却极致柔和,让人舒心。
她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觉得此时此刻的谢林安,很是温柔。

第45章
夏知秋在谢林安面前最是坦荡了,岂料如今也有几分小女儿情态。她脸上飞霞浮现,轻咳了两声,回过神来,道:“你记得粱大夫人说的那句话吗?她说,梁二爷确实是喊过梁大爷去寻什么东西,他到底是要寻什么呢?我们问二爷,他也不肯说了。还有,如今这案子最大得益者是粱大夫人,可她又不承认自己杀了梁大爷。她是在说真话,还是在撒谎?对了,说到那个庙祝,他不是帮着粱大夫人作证,说梁二爷喊人往白尾大人神庙里搬运带有机关的供桌吗?这些是他和粱大夫人串通好的假证词,还是真话?”
夏知秋把筷子摆空碗上,又一次靠到胡床里,唉声叹气:“我该信梁二爷,还是粱大夫人?”
谢林安起身,把吃空了的碗筷放回食盒里。他一边收拾,一边道:“你先别忙着想庙祝的事,你先想想疑点最多的粱大夫人。咱们先不谈梁二爷有哪些猫腻,先说说这粱大夫人。我打听过了,粱大夫人是此前来梁家本家打秋风的远方亲戚,就仗着姿色好看,得了梁大爷的青睐。她若是很得梁大爷的宠爱,又为何要跟一个旁支家的少爷勾搭?又不是本性水性杨花,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若是梁大爷是个花心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
夏知秋如梦初醒,拍了拍大腿,道:“对哦!梁大爷这后院里可是连个小妾都没有,他不是重女色的人!而且他能和粱大夫人生出梁家大小姐,也就是说,也不是不能床笫之事的男子。他是个身子骨很正常且痴情的男子,那他为何成亲十来年,和粱大夫人就只生了一个孩子呢?我还问过梁家大小姐的年龄,她今年十三岁,而梁大爷和粱大夫人成亲也就十三年。也可以说,两人成亲头一年在一块儿也可谓是伉俪情深,还有行房事的。”
谢林安对于夏知秋在他面前大大咧咧讲起“行房”等词,有些不适。他避重就轻地绕过这一词,接着分析事情:“粱大夫人娘家无权无势,嫁入梁家本家就是高攀。若是梁大爷不喜欢她,大可不必娶她。他不但娶了她,还是一意孤行,执意要娶她,并且只守着她一人,后院再无所出。要是这么多年下来,梁大爷不喜欢粱大夫人了,可以寻个借口和离或是休了她,偏偏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是让粱大夫人欲求不满到找上了旁支家的少爷。”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夏知秋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舔了舔干涸的唇,道,“是了!一个女子若是婚姻美满,何必寻个外人私通呢?这被人发现,可是死罪啊!若是夫君并不是不能行房事,那便是不愿行房事。粱大夫人会不会是独守空房许久,饥渴难耐,这才找上的旁支家的少爷?而且她还执意要生下那个私生子。她明明是不怕梁大爷发现,而是就怕他发现不了。她就是想给梁大爷戴绿帽子,就是想让他丢脸。这样做的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她想报复他!粱大夫人之所以要回金花镇产私生子,也是因为梁大爷会发现这不是他的亲生子。唯一发现的可能就是,他已经许久没和粱大夫人行过房事了,因此她不可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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