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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草灯大人)


看来,她演的一出戏成功骗过了粱大夫人和旁支二爷,否则她不会这么轻易脱身,还能留下一条命来。
因此,她不敢暴露自己不是盲女的事,这会要了她的命。
听完这一桩事,夏知秋的供词也就成型了。她让翠碧画押,让翠碧把重要衣物都收拾进包袱里,跟着她走:“你把衣物都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把你一个女流之辈留在庄子上太危险了。粱大夫人手眼通天,恐怕会知道我们来过庄子,或许会猜到你身上。”
“嗳,好。”翠碧也不用装瞎了,她麻溜地收拾好东西,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跟在夏知秋和谢林安的后头。
谢林安出了院子,迎面撞上了总管。他突然指着翠碧,说:“劳烦总管将翠碧的卖身契给我,不过是要个丫鬟的事,我自会和你家二爷说的。”
“只是送个丫鬟,小事,小事。”总管讨好地笑,急忙脚下生风去库房给这位官爷送上卖身契。
趁着三人离远了,总管才呶呶嘴,道:“这丫头倒是好命,让官爷捡走了。”
说完,他又急忙捂住嘴,生怕谢林安听力极好,被他发现。
翠碧见谢林安把自己的卖身契收入袖中,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她就这么脱离梁家了,再也不用伪装了?!
她热泪盈眶,忍不住和夏知秋窃窃私语,道:“谢大人原来也是个好人。”
夏知秋刚想为谢林安说几句好话,正一正他的形象,顺道表达他们夏府的佐官都是刚正不阿的,不是谁都玩歪门邪道那一类招数。
于是,她道:“对,他其实人不坏……”
夏知秋话还没说完,谢林安便回头,冷冷答:“不,我只是担心她被灭口,毁了一个人证。”
“……”竟是如此有理有据吗?翠碧和夏知秋一同语塞。
三人上了马车,谢林安突然从怀中拿出某个东西,递到夏知秋面前:“拿着,给你。”
夏知秋沿着他纤长白皙的指骨看去,原来他指尖衔住的是那盒价值一两银子的金箔胭脂。这么贵的礼物,她若是收下,那该多不好意思啊。
夏知秋一面客气,一面伸出手,她奇怪地问:“你不留着送心上人吗?”
谢林安避开她的眼神,望向窗外,低语了一句:“不了,突然不喜欢心上人了。反正没人送,不如丢给你。”
夏知秋美滋滋接过胭脂盒,想着这可是一两银子呀!她一面暗爽,一面嘟囔:“男人的爱真是变幻多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第41章
翠碧这个名字喊着真拗口,夏知秋没忍住,问:“翠碧这名字该是府中夫人赐予你的吧?今后你不是奴婢了,可以改回本名的。”
翠碧坐在马车的最角落,她从包袱里翻出青梅子,用磕碜的袖子擦了又擦,想递给夏知秋吃,又不敢。此时见夏知秋主动和她讲话,俏脸一红,结结巴巴:“啊,是。我本名里带个翠,大夫人见院子里喊的名字大多是碧玉碧玺的,于是给我起了这个名儿。我本名小翠,也……也姓夏。”
夏知秋乐了:“小翠,倒是个可爱的名儿。哟,你也姓夏啊,敢情和本官同姓,倒像是我多了个妹妹。”
夏知秋是打亲民牌的,所以不知道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夹杂着千丝万缕暧昧情愫,惊得小翠心口似乎有兔子乱窜,一颗心砰砰直跳,手里搓青梅子的速度更快了。
谢林安被她神来一笔惊得不轻,他是个明白人,怕事后惹麻烦,此时打消小翠那欲语还休的少女幻想,道:“和官家称兄道妹,她还不够格。”
小翠被谢林安讥讽这么一句,顿时脸色煞白。确实,夏知秋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要不是被带回了梁家,她不过是街上颠沛流离的乞丐罢了。
她清醒过来,自卑地低着头,道:“是,奴婢……不,小女身份卑微,当不得夏大人的妹妹。”
夏知秋最厌烦谢林安平素恃强凌弱的模样,此时蹙起眉头,苛责:“谢师爷这句话就不对了,我乃吉祥镇百姓的父母官,既是民众的长辈,又如何当不得她的兄长呢?小翠,我且问你一句,你家中可有其他人健在?”
小翠茫茫然摇摇头:“没有,我爹早几年得了肺痨去世了,如今我是孤身一人待在梁家做事的。”
原来她是孤女啊,夏知秋那颗所剩无多的良心被发现了,她咬咬牙,教育谢林安:“既然如此,若你不嫌弃,我认你为义妹,可好?”
“夏……夏大人!小女何德何能,能当您的妹妹。”闻言,小翠呆若木鸡。
“这有什么不可的?脱去这一层官身,我也不过是寻常人。与你同姓,你我皆为孤儿,是我俩有缘,今后结为兄妹,彼此有个照应,是我该欢喜的事呢!”说这话时,夏知秋执拗地望向谢林安,她朝高扬起下巴,似乎在鄙夷谢林安瞧不上草芥小民。
谢林安冷冷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凉凉地道:“随便你。”
“那……那小翠今后就喊您一声哥哥了。”小翠满心满眼都是夏知秋,此时感动地跪到地上,她怎样都没想到,她看上的义兄竟然是这样古道热肠之人。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夏知秋的义妹。
“快起来,今后你就住在夏府里,有哥哥护着,再无人敢欺你。”夏知秋搀扶起热泪盈眶的小翠,为她轻柔地擦拭去眼泪。
几人回了夏府,刚进门,赵金石就咋咋呼呼嚷嚷开了:“还说不是在外勾三搭四,昨天领回来一个稳婆,今天把美娇娘也带回家了!”
这话说得小翠一愣,夏知秋尴尬,谢林安冷眼旁观。
夏知秋手上青筋绷起,她一个飞踢将赵金石撂倒,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正扯发冠呢。
夏知秋道:“瞎说什么,这是我妹妹夏小翠!”
“妹妹?!”赵金石看了一眼小翠,顿时酸了。
夏知秋这样弱不禁风的男子,居然有这样漂亮的妹妹啊。
赵金石急忙理了理头发,和夏知秋勾肩搭背,酸溜溜地道:“这不就巧了吗?小翠啊,平日里,你哥喊我一句赵大哥,你要是不介意,今后也这么喊吧。”
小翠面红耳赤地道:“赵……赵大哥。”
“嗳!”赵金石听得心花怒放,还没来得及摆出个笑脸,脸上就挨了夏知秋一巴掌。
两人又撕扯在一起决斗,夏知秋和他互相揪住对方的衣领:“妹妹你都抢?!你真想有妹妹,自己不会去认一个?”
赵金石也怒了:“咱俩什么交情,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吗?凭啥不能共享?”
两个幼稚鬼缠斗在一块儿,打破了小翠对于文弱美书生夏知秋的幻想。她站在风中凌乱,结结巴巴地问谢林安:“平时在府中,哥哥都这样吗?”
谢林安扯了扯嘴角,嗤笑:“谁知道呢。”
谢林安在外待了一整天,此时到府中天都黑了。
他腹中空荡,打算趁着这几人打闹之际,去伙房煮些夜里要吃的饭菜。
谢林安平日吃食从不假借人手,他不喜欢吃其他人端来的东西,一个是觉得那些人厨艺不够精湛,第二个是他觉得危险。
他记得身边亲近的侍女给他端来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她那么温柔地笑,仿佛他的家姐,她殷切地劝他吃,使尽了浑身解数。最后,谢林安喊人进来,让下人一口一口喂这个侍女吃甜食,侍女哭喊着说“不要”,求他饶过她一命。
谢林安冷冷一笑,让人动手。侍女还没咽下一口,她便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死的时候,身体仍温热。
既然是谋害未遂,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谁要害他呢?
谢林安从那日起,再也不吃经由他人手递来的东西了。
他不过一条命,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谢林安正做菜呢,夏知秋不知何时突然窜到了他的后头。
夏知秋来了好一会儿了,本想看看谢林安晚上煮什么好吃的,哪知道他举着锅铲站在铁锅前出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谢林安这样失魂落魄,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夏知秋思来想去,今日的变故,也就是多了一个义妹啊!
她明白了,捂住嘴,心道:“原来他是怕我心思都放在义妹上,对他疏忽了?”
这样一想,很有可能呢。平时谢林安刻薄嘴毒,不过是他一层伪装,他的目的,是吸引她的注意力!
好家伙,真不愧是谢林安啊!
夏知秋得意极了,上前去拍了拍谢林安的手背,道:“谢先生,你安心吧。就算我多了个妹妹,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她会待妹妹好,也会对谢林安好。夏知秋决定了,明日就请他吃烧鸡!
哪知,谢林安听到这句话,神色竟有几分不自然,他避开夏知秋殷切的目光,垂眉敛目,冷淡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知秋眨眨眼:“知道啊,我说我很看重你,满心满眼都是你。”
谢林安喉头滚动一遭,如鲠在喉。他那双漂亮的眉眼注视着夏知秋,像是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良久,他道:“我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的。”
“啊?”夏知秋懵了……
“既然是你执意要与我沾亲带故,那么望你今后别后悔。”他这话说得很轻,嗓音沙哑低沉,略带点性感。
夏知秋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明明是安抚谢林安的话,怎么没让谢林安感动,好像还让他记仇了?
男人心,海底针。

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冬至,是时年八节之一。
据说南北两面,冬至日贺冬的吃法都不同,也有的人会祭祖。
夏知秋想起这一茬子,对谢林安道:“谢先生,此前我都忙忘了。今日是冬至,我打算带一杯米酒敬一敬祖先,让赵金石出门去给我捎一些纸钱回来,你可有什么亲人要祭拜的?”
谢林安摇摇头,道:“我不用了,你去忙吧。”
“那好。”夏知秋觉得谢林安有些古怪,一般人在冬至日哪有不祭祖的?这是孝道问题,除非他们没辞世的亲人。
说到这里,夏知秋又想到了赵金石说,谢林安来历不明,吉祥镇查无此人。如今连亲人都没有,难不成他真是山林间来的精怪,所以在世间无依无靠?
夏知秋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脊背爬上一层白毛汗,她傻乎乎地问:“谢先生难不成是……狐狸精?”
谢林安正盘算着包点饺子晚上吃,听得夏知秋没头没尾冒出这句话,顿时皱眉,道:“何出此言?”
夏知秋舔了舔下唇,道:“赵主簿曾查过你,说你并不是吉祥镇人士。我看谢先生家境优渥,能文能武,有京都口音,又通体气派,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为何像你这样风姿绰约的人,会来这样偏僻的吉祥镇呢?而且,你似乎也没有亲人……我听说男狐狸精都是清贵高雅,眉目如玉的,你很符合这一形象。可见,你极有可能是京都来的狐狸精。”
谢林安听她一通谬论还能讲得头头是道,顿时气得头晕目眩。他咬牙切齿,带了点音量,道:“夏知秋,你近来都看了什么野书话本?”
夏知秋摸了摸后脑勺,还怪不好意思地笑:“就看了点《吾与邪魅狐王的闺中事》以及《霸道狐仙俏寡妇》一类女子话本,不是我说,这些话本属实不太会做生意,该请些擅工笔画的画师来搭配点插画,描一描狐妖的风姿的。”
“你等一下。”谢林安突然制止夏知秋的喋喋不休,去了一趟书房。
还没一刻钟,他突然抱着一叠书籍回来,往烧得烟熏火燎的灶膛里一丢。汹涌的火焰吞噬书籍,那蓝皮纸封面赫然写着《霸道狐仙俏寡妇》,这不就是夏知秋珍藏的话本吗?
夏知秋捂住胸口,突然觉得心梗发作,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哆哆嗦嗦指着宛如凶恶夜叉的谢林安,道:“你……你卑鄙!你怎么能对狐仙大人做这样的事?你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谢林安轻飘飘落下一声冷笑,“他的道行没我高深,就算来找我索命,也敌不过我三回合。倒是你,天天看这些儿女情长的志怪话本,难怪脑子不好,情有可原。”
“……”夏知秋心如死灰,扯了扯嘴角,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脚步沉重地走出伙房,自言自语:“谢林安一定不会优雅迷人的狐仙大人,他比狐狸精可怕多了,分明是个罗刹。”
夏知秋安排赵金石和小翠一起出门买点纸钱和糕点,他们在夏府门口用木棍子画了个圈,在圈里烧纸钱,据说这样代表划地盘,孤魂野鬼就不会来圈里抢亲人的钱财。他们把纸钱各自烧完,又洒了一杯米酒,夏知秋在心里和父母亲说了几句话,跟着众人一同回了屋子。
屋里热气腾腾,谢林安端上来几碗加了葱花香油的水饺,赵稳婆也帮着打下手,招呼众人来吃饺子。
夏知秋特地让人送了一碗给牢里的梁二爷,几人一道坐下开吃。饺子是菜肉馅儿的,一个个光润饱满,鼓着白肚皮浮在汤面上。夏知秋咬了一口饺子,才刚破皮,一股滚烫的汤汁就流了出来,险些烫着她。再细细一品,这般多汁的饺子也是很罕见,让人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赵金石好奇地问:“这饺子里怎么这么多汁水?”
赵稳婆答:“这谢师爷,可真是个做菜好手。我昨天不是搞了猪肉冻吗?谢师爷把那肉冻汤混在饺子里,煮的时候,肉冻融化,可不就变成汤汁了?”
“竟是如此!”众人难以置信地望向谢林安,心底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句话——“谢师爷掌厨,真的好幸福。”
看在谢林安每日忙碌于伙房之间,怪辛苦的,夏知秋也大人有大量,原谅他擅自做主毁她话本之事好了。
翌日,夏知秋和谢林安带上众所周知的杀兄嫌犯梁二爷,以及证人赵稳婆与小翠一同登门梁家。
梁二爷让丫鬟们别通禀,径直开门,放他们进去。
丫鬟与家中的奴仆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听这千古罪人梁二爷的话,还是该听如今的一家之主粱大夫人的话。
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梁二爷气得踢了一脚看门的家仆,道:“反了你们!家里那个主事的女人是梁家的后人吗?听她扯我大哥的皮狐假虎威在人前放屁!我告诉你们,就是我有事,我也是梁家的主子!再给我不听话,我第一个拿你们开刀!”
梁二爷从未被家奴摆过脸色,此时气得不轻。他一个凌冽眼风扫过去,家中的奴仆们全都跪下了,瑟瑟发抖,半句话都不肯说,当然也没人敢拦。
夏知秋就这么一惊一乍地带着人往花厅里走,想和粱大夫人聊一聊这几日查到的事。
花厅内,粱大夫人柔情备至地抚摸梁昊的脸,还拿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汗,嗔怪:“怎么玩出一身汗?仔细着了凉,还要喝苦药,蜜饯都不给你尝。”
梁昊不知为何,对粱大夫人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他趴在粱大夫人的怀中,享受这个名义上的嫡母的关怀。
母子两人还没聊多久,粱大夫人就见院内乱成了一团,乌泱泱来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她蹙起眉头,走出花厅。
粱大夫人的脸色,在看见赵稳婆与眼眸清明的小翠那一瞬间,顿时变得惨白,面无血色。
夏知秋开始唱报罪状:“梁家大夫人私通旁支家二爷,被小翠撞见,后怀有身孕。六年前回金花镇娘家,在赵稳婆的协助下生下了私生子梁昊,将其放在旁支梁家寄养。待梁大爷死后,又将私生子过继到膝下,企图让私生子继承本家偌大家产。人证确凿,杀人动机皆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家大夫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愤愤不平地道:“小翠不过是一盲女,她如何能作证呢?况且赵稳婆也可能是诬陷民妇的……”
谢林安嗤笑一声,道:“哦?按照粱大夫人的意思,是说夏大人特地找来个稳婆,诬陷你杀夫?”
赵稳婆没想到死到临头了,梁家大夫人还能反咬一口,她气不打一处来,道:“若是大夫人想抵赖,那正好,我还记得梁昊少爷身上哪处有黑痣,有胎记的,咱们对比对比?我可没在旁支梁家当过差,也没接触过梁昊小少爷,因此这些特征,我应该是不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确确实实给小少爷接生过。既然梁家大夫人问心无愧,咱们不妨来对峙一番?”
这话说得梁家大夫人哑口无言,她哪里敢让人脱掉梁昊的衣服对比黑痣与胎记,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小翠适时补刀,道:“大夫人,我可不瞎,能瞧见你这耳上的翡翠珠子耳坠,头上戴了玉兰南珠绒花。当初我也在旁支家的二少爷房内看见过你们行那苟且之事,这都做不了假。哦,没准我也记得您身上有哪处特点,要不要让我讲出来,咱们验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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