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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草灯大人)


夏知秋感慨完了,马车也就到镇子上了。
夏知秋和谢林安刚落地,她的目光就被一侧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胭脂铺子所吸引。
夏知秋乐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谢林安仗着身高,瞥了一眼,道:“似乎是出了新的胭脂,有许多女子在逛店。”
他顿了顿,没头没脑地问夏知秋:“你……想去看看吗?”
“我?”夏知秋一愣,她又不是什么明面上的“女子”,谢林安怎么会想到喊她去瞧上一眼?难不成,是他想给哪家俏丽娘子买胭脂,爱在心口难开,怕夏知秋看出来,所以故意拿她当借口,劝她带他逛逛?
这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夏知秋促狭一笑:“嗳,谢先生想买胭脂送心上人就直说嘛,还用得着这样藏着掖着。”
谢林安抿唇,辩解:“我没……”
还没等他说完,夏知秋便伸出手指,抵上他薄凉的唇瓣,大度地堵住了他的嘴:“嘘,别辩解了,我都懂的。”
谢林安见夏知秋凑得这般近,那双水汪汪的杏眼近在咫尺,犹如裹上一层薄薄雾霭,搭配上她狡猾如小狐狸一般灵动的笑容,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欲言又止,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夏知秋刹那间抽回手,他才感受到唇瓣上的一点滚烫触觉,下意识抚了一下。
这么脏的手,还敢肆意往他脸上碰?
随即,谢林安蹙起眉头,偏执地想挑出夏知秋的毛病来,似乎是想掩饰此前那转瞬即逝的失态。
待他回头,夏知秋已经和拿起两盒胭脂,大大方方朝谢林安展示:“谢先生,你看!这两盒都是桂花味,我瞧着颜色也差不多,居然还有许多女子两种都买了,这不糟蹋钱吗?”
谢林安淡淡道:“你左手边的那盒是妃色,呈哑光,右手边的那盒妃色加了一些金箔粉,涂抹上手的时候,会带些金芒,估计价格也不菲。”
夏知秋瞥了一眼价格,带有金粉的那盒胭脂要一两银子呢,她悻悻然放下胭脂盒,嘟囔:“谢先生眼力过人,还真是呢!”
她把胭脂盒都放回原位,悄悄溜出人群,回到谢林安边上。
谢林安诧异地问:“不买一盒吗?”
“我吗?”夏知秋骨碌碌转了一圈眼珠子,凑到谢林安耳畔,说,“我就不了,金箔的那盒胭脂,太贵了,这店家是想把客人当猪宰呢。倒是谢先生,你不买吗?”
闻言,谢林安脸色发黑。他在原地站了一刻钟,突然鼓起勇气,转身去店家买了一盒带金箔的胭脂,塞到怀中。
夏知秋一脸复杂,她原先倒是不知道,谢林安这么喜欢当猪的……
不过,为了心上红颜被数落一回“畜生”,谢林安痴情起来,倒是很有一番风骨嘛。

第39章
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两人赶路的倦意散尽。他们用梁二爷的信件顺利入了庄子,还让伙房忙碌的下人们不必生火做饭,他们办完事情就走了。
夏知秋待在待客的花厅里,她原本想让人通禀一声,喊盲女丫鬟翠碧过来,哪知还没开口讲话,就被谢林安抬手制止了。
夏知秋不解地问:“不喊人过来吗?”
谢林安摇摇头,将指腹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随后,他慢条斯理地解释:“不用大费周章喊人过来,我们和下人打听一下她住的厢房,上门拜访吧。”
“那行吧。”虽然不知道谢林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办事一向稳妥,听他的准儿没错。
夏知秋跟谢林安去往翠碧的厢房,她一早就被通知有贵客来访。底下的丫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也不妨碍她们羡慕翠碧的机遇。难不成有贵公子就是好“身残志坚”这一口,想把翠碧接府里去?这等好事,真是羡慕啊,丫鬟们排成排,咬手绢。
谢林安扫了一眼不远处搔首弄姿的丫鬟们,蹙起眉头,问带路的总管:“庄上的事很少吗?既然事少人闲,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人,我和二爷提一句,赶些人出府?”
总管哪里知道谢林安是这样雷厉风行的刺头,顿时冷汗都下来了。他殷勤地讨好:“爷说笑了,庄子上平日里也有事要忙呢。”
他急忙跑到丫鬟们面前,大声斥责:“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做事?一个个不要月钱了是不?”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总管刚要讨个赏,就被谢林安拒之院外:“我们和翠碧有事要谈,总管在院子里等着吧。”
总管就没见过这么不给他脸的客人,奈何这是梁二爷的朋友,主子的朋友,那就是主子,他只能唯唯诺诺应了。
待谢林安走远,心高气傲的总管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嘟囔:“还真把自己当梁家主子了!”
谁承想谢林安听力极好,他回头,似笑非笑,道了句:“我看庄子上,瞧不见事物的丫鬟也能用,想来没了舌头不会说话的总管,也能留吧。”
总管后脊背凉飕飕的,谢林安的意思是……他太聒噪了,因此要割掉他的舌头吗?
他慌忙下跪给谢林安赔礼道歉:“是小的多嘴说错了话,还望爷别往心里去。”
谢林安收敛了笑意,和夏知秋一起进了院子,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夏知秋钦佩于谢林安这一手“喜怒哀乐不显山不露水”的本事,她也颇同情总管。这些人以为她是官老爷,最难得罪,殊不知她的佐官比她难缠多了。
想惹谢林安,还是自求多福吧。
院门被关上,谢林安和夏知秋快步走向翠碧的厢房,他们敲了房门,很快有拄着盲杖的俏丽丫鬟来开门。
她的双眼黑亮,和寻常人无异,只是目不对焦,不知在看哪处,不像正常人一样能落在一个点上。
谢林安端详她的模样,半晌不语。
夏知秋见惯了谢林安无礼的举动,暗暗叹一口气,道:“翠碧姑娘,多有打扰。我们是来找你问些事的,叨扰你半个时辰。”
翠碧对自己的厢房熟悉极了,此时忙请人进来:“两位公子请进,我从总管那处听到风声了。不知你们找我一个下等丫鬟有什么事?”
谢林安大大方方落座,道:“我是想问你一些关于粱大夫人的事,七年前,你在清风院做事的事情,可有看见粱大夫人和旁支的二少爷卿卿我我?”
闻言,翠碧一颤,支支吾吾:“主子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不好妄论。况且,我不过是盲女,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又如何知道主子家的事呢?”
谈话间,夏知秋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首饰台上。下人的厢房很小,就一门一窗,两把椅子,一个小矮桌,一侧就是隔了薄纱帘子的床榻与梳妆桌子。
那桌面上摆着两盒让夏知秋有些眼熟的胭脂盒子,她想了想,正是今日看到的新品胭脂。瞧那颜色,就是她一见钟情的妃色桂花味胭脂,盒体是和膏体呈同一颜色的,只是含有金箔粉的那盒盖子上略有金芒。
显然,翠碧对妃色胭脂情有独钟,不仅买了那盒哑光的,还买了另外一盒带金箔粉的。
她起身,忍不住去碰了一下胭脂盒,确认了这一点。
夏知秋笑道:“没想到翠碧姑娘也喜欢这家店的胭脂,含有金箔粉的和纯妃色的胭脂都入手了。不过这两款除了带有金粉,气味和颜色都没什么不同,都是桂花味的。”
夏知秋原本是想套近乎,哪知她说完这话,自己也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假如翠碧是普通盲女,她买两盒相差不大的胭脂有什么用?而且她又如何区分这两盒膏体与香味一致的胭脂呢?自己都看不见,还买了价格高昂的金箔粉胭脂,这是打扮给谁看的?总不能是自己看吧?
翠碧听夏知秋屏住了呼吸,惶恐不安,她急忙解释:“这是……府上小姐妹帮我买的。她也不知我喜欢什么样式的,就把新品胭脂都给我买了一份。”
她话音刚落,谢林安就笑了:“那带金箔粉的胭脂可是要一两银子,庄子上的丫鬟一个月的月俸最多也就三钱银子吧?她没问过你,敢擅自给你带一两银子的胭脂?说谎话可不带这样的,你说对吗?”
谢林安这话,乍一听像是在打商量,然而细细一品,又觉得其中陷阱颇多。他像是潜伏在暗处窥伺猎物的豺狼虎豹,让人招架不得。
“我……”翠碧想要解释,舌头却像粘在唇齿腔壁上动弹不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谢林安突然悄声抽起一侧小桌上用来剪络子的剪刀,他拿尖端对准翠碧的腹部,步步紧逼。
他一边谈笑,一边朝翠碧走去:“对了,还忘了问,翠碧姑娘芳龄几何?”
翠碧低下头,嗫嚅:“有……有十七了。”
“哦,我比翠碧姑娘稍稍年长一些。”谢林安旁若无人地笑,若是没看见他手上动作,或许根本察觉不出危险。
那剪子锋利异常,尖锐的剪子正对翠碧腹部,仿佛一用力就能刺入她的腹腔,鲜血淋漓。
若是被剪子刺伤,流血过多,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她的命。
眼见着那剪子就要扎入翠碧,她终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不……不可!”
谢林安及时收起剪子,讥讽地笑:“这时候倒是能瞧见人了,还知道躲。”
夏知秋懂了,谢林安这是在试探翠碧。
奈何翠碧不知道,她明白主子想要碾死一个奴婢有多么容易。就算她死在庄子里,也没人会帮她说一句话。
她急忙下跪磕头,恳求谢林安和夏知秋发发善心,别对外讲出去:“奴婢不是存心骗人,实在是日子艰苦。奴婢当年跟着爹爹在街上乞讨,要装作盲女才能骗路人给些银钱。哪知粱大夫人瞧见了,大发善心将奴婢领回府中做事。奴婢知道自己一日不是盲女,一日便不能在这样富贵的府上做事,这才一直装下去。求求你们,别对外人讲这事。否则……否则奴婢骗了主子们,罪无可赦,一定会没命的。”
她是为了讨生活才装成盲女,夏知秋也是为了讨生活而女扮男装,本质上来说,她们是同一类人。
夏知秋天性纯善,动了恻隐之心,扶起翠碧:“你放心吧,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谢林安就接了一句:“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嗯?”夏知秋……语塞。
谢林安凉凉地道:“除非你能说出点我感兴趣的东西,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七年前,你在清风院有没有看到点什么?为何粱大夫人不赶别的奴仆去庄子上,偏偏赶了你?”
翠碧不是蠢货,她自然知道两边都不好得罪。
她确实看到了点什么,只是若她说出来,那一定是条死路。
她看到的……可是惊天大秘密啊!
谢林安见她盘算来盘算去,权衡利弊,顿时笑了:“看样子,你确实知道点什么吧?”
“我……”翠碧欲言又止。
谢林安轻描淡写地说:“若是你真的看到了什么,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我来猜一猜,若是你什么隐秘之事都没看到,真的是动了主子的东西才被赶到庄子上。那么即使我对外抖露你不是盲女的事,你也顶多是在庄子里混不下去,会被赶出府而已,绝对没有你说的‘会死’那么严重。要是说到‘会死’,可能性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你真的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这件事和粱大夫人还有牵扯,所以才被她赶到了庄子上。原先她想着你是瞎子看不见,处理了太费事,因此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我们抖露出去你不是盲女,那么她会怎么做呢?当然,咱们往好处想,如果你真的没撒谎,你什么都没瞧见,即使我对外说了你并非盲女,也没人会理你这样一个小角色吧?”
可惜了,翠碧确实看见了可怕的事。
若是让多疑的粱大夫人知道她并非盲女,恐怕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了事吧?
翠碧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两位官爷面前:“我……求求两位爷,不要对外说我的事,求你们了。”
谢林安没有怜悯之心,此时继续逼问:“若是你聪明,你该知道,这时候投奔我们夏大人,寻个庇护,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若是你帮了梁二爷,卖身契也可被他拿出来,到时候你是平民之身,受县令的庇护,岂不是更安全?”
此时被利用的夏知秋,仿佛浑身都散发出普度众生的金光,照耀着下跪的翠碧。
夏知秋微笑:“果然,只有在这种需要狐假虎威的时刻,你才会想到我。”
谢林安斜她一眼:“闭嘴,是你的荣幸。”
“哦。”佐官太凶了,好可怕。

第40章
翠碧只是没什么心眼的毛丫头而已,或许她装瞎能装这么多年,骗过所有人,是有那么几分幽深城府与隐忍不发的耐力。可那总归是小孩家家的小打小闹,不然她也不会拘泥于梁家这么屁点大的方寸之地混吃等死了。
因此,她很容易被谢林安三言两语就绕进去。何况,这两位都是官爷,当官的总不会欺负良民吧?
翠碧怯生生地窥了一眼夏知秋,她委实是怕谢林安,此时膝行两步,下了破釜沉舟一般的决心,道:“夏大人若是能护奴婢周全,奴婢愿意说出我亲眼所见的事。”
“你放心吧,若是你真的说出当年的事情,而这事会伤及你的性命,本官定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的。毕竟是本官拖你下水,理应负责。待你说完这些事,本官就带你回衙门,在案件尘埃落定之前,你都只管待在夏府就行。”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可不就是官宅吗?那些人手再长,也不敢和官斗。
“夏……夏大人。”翠碧很是感动,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夏知秋。她的相貌偏阴柔,此时温文尔雅地给她保障,一时间就让翠碧红了脸,心脏狂跳。
“多谢夏大人护着奴婢。”翠碧娇俏地咬了咬唇,忙低下头,额头直抵地砖。她磕头技术好,此时又一口气磕了三四个。
夏知秋是见好就收的类型,她刚想和蔼可亲搀扶起翠碧,就被谢林安打断:“别忙着卖惨,先把要事说了,咱们再定夺。你知道的,我家夏大人耳根子软,好糊弄,我不一样。若是你说的那些秘密是无关紧要之事,也不会招惹来杀身之祸,那么我也会有自己的考量。你,懂吗?”
“你才耳根子软呢!我这叫亲民,懂?”夏知秋瞪了谢林安一眼。
不过细细分析,谢林安这番话倒也有些用处。
这话算是完全斩断了翠碧的后路了,让她想含糊一些重要的细节都没办法。
翠碧知道自己只能老老实实交待,她垂头丧气地道:“我自小跟着我爹四处装瞎乞讨,若是手脚健全的人乞讨,必定要遭人白眼,我爹又体恤我,不忍让我断手断脚求人施舍,于是便打算装成盲女。那年正巧碰上了逛首饰铺子的粱大夫人,她见我可怜,便将我带回了梁家,安排到外院做事。像我这种不是家生子的奴婢,自然是没有资格去内院的,能在外院有个事做已是恩赐。由于我是盲女,平日里梁家嬷嬷关照,也就只给我安排些浣衣扫地的工作。大概是七年前,清风院里来了旁支家的客人,院子就忙起来了。那时姐姐们都去伙房里帮忙,给几位爷送洗漱衣裳的事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时,我端着放衣裳的托盘进旁支家二爷的寝房,哪知道正撞上他和粱大夫人交缠在一处。”
“后来呢?”夏知秋听得整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吓得要死,仿佛身临其境。
翠碧想起那天的事都后怕,声音也忍不住打颤。她口干舌燥,舔了舔下唇,道:“后来我想着,若是我下跪认罪,这不就是暴露了我能看得见,知道发生了大事,这才认罪吗?于是我就试探着喊了两声,随后摸黑走进去,把衣服摆在桌上,又离开了。”
翠碧当时大气都不敢喘,她目光虚浮地扫过床上勾结的男女,一句话都不敢说。那时,她为了让人知晓她确实是盲女,于是尝试着喊了两声:“二爷,您在吗?这是姚姐姐喊奴婢带来的衣裳,给您放桌上了。有什么事,您招呼奴婢就行。”
她一手拄着盲杖,另一手端着托盘,颤颤巍巍朝前走,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余光间瞥见榻上的人屏住呼吸朝她望来,那目光如影随形,像是想要吞噬人的饿狼一般。
她都这样小心了,还会被灭口吗?
翠碧不敢细想,她甚至连汗都不敢流,生怕被人发现。
她功成身退后,出了厢房门,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脊背全湿了,风一吹,凉飕飕的,麻了她整个上身。
几日后,她被主子家从屋子里搜出首饰,至于那首饰是不是搜查的嬷嬷顺势带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她被赶去了庄子上,这件事也就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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