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本来就困,也不怎么想在这时候提这种,随时可能走火的风花雪月事。
她轻捶了下他胸口,“我去年就是成年人了,麻烦你,可不可以记住一下?”
钟漱石握住她手,十足无奈的语调,“好好好,睡吧。”
那份太绵柔的温软,就抵在他胸口紧绷的线条上,心猿意马里,钟漱石难耐地咽了下喉结。
他听着怀中逐渐绵长的吐息,低下头,难以自制的,找到她的唇含吻上去。
起先,只是从唇角来回流连,浅尝辄止,用的力道也很轻,不敢吵到她睡觉。
渐渐事态失去了控制,钟漱石吻得益发深入,大拇指扣住她下巴,微一发力,掰开来,温热的舌尖抵进去,勾缠住她。
雪白的羊绒毯下,包裹的两具身体越来越滚烫,呼吸都乱了。
孟葭的脖颈被烘出层薄汗,她透亮的皮肤浸润在细密的水雾里,身上那股体香更腻得发甜。
她在睡梦里嘤咛一声。
钟漱石停下来,任由粗重而滚烫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
不能这样,她年纪还小,不好总是由着性子胡来,罪过大了。
他平复了一阵后,试着屏住呼吸,尽量不去闻这道凝脂香,否则起兴得厉害。
那一层透气的面料已经绷顶得很紧了。
孟葭一直睡到了六点,她被院子里的引擎声惊醒,再透过窗间缝隙一瞧,天色昏昏欲晚。
她枕在钟漱石的手臂上,一脸的懊悔,偏偏这时候他醒过来,惺忪地问,“怎么了?”
“我就不该信你。”
孟葭掀开毯子,轻巧地跳下长榻,穿上鞋,小跑到浴室洗脸。
钟漱石摁了下眉骨,醒了瞌睡,简直不敢跟她对嘴。
他走进来,靠在洗手台边,懒倦地笑,“这都到饭点了,一起去?”
她身上这条裙子,是很容易发皱的料子,在榻上厮磨那么久,早不成了样子。
孟葭说好,你等我换件衣服。反正下午也已经误了。
她去卧室里拿衣服,从住过来,衣柜里各种式样的裙子,又多了好几倍。
孟葭取了条米色斜肩裙,真丝面料,单袖飘逸,腰间有不规则的褶皱。
她把长发打散,刚要扎成一个低丸子头,却被钟漱石摁在镜子前。
他打开个丝绒盒,取出一条翡翠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孟葭伸出指尖,眼睛看着镜面,摸了一下那些珠子,颗颗饱满圆润,水头足到快溢出来。
她问,“吃个饭而已,有必要戴这种东西吗?那么隆重。”
“珠宝首饰嘛,生来就是给人戴的,对吧?”钟漱石夹了烟,两只手齐上阵,替她扣上钻石链,“否则闷匣子里,看不见天光,它要偷偷哭的。”
孟葭被他的话逗笑,“那照这样说,得常领它出去逛逛?”
他点头,认真的端详她一阵,“是这么个理儿。”
“嗯,那我就戴着。”
钟漱石扶着梳妆凳,蹲下来,夹烟的手抚上她的脸,“好听话。”
他看着她天真乖巧的模样,眼底一黯,很想吻上去。
但这个点了,再吻起来,又收拾一遍,恐怕会来不及。
指间蓦地一空,钟漱石回过神来,孟葭已经抽走他的烟,她问,“今天能不抽吗?”
钟漱石板起脸,吓唬她,“胆子不小,敢管我?”
孟葭把烟放在妆台上。她浑不怕他,“不是啊,你说烦了才会抽,难道和我在一起,让你很烦?”
他几乎要笑出来,“好厉害,将我的军?”
孟葭攀上他的肩膀,笑着问,“那我是不是第一个?”
“你当然是。”
钟漱石拦腰将她抱在身上,站起来,臀线抵着后面的梳妆台。
她说,“第一个的话,一般都会让人记住,是不是?”
钟漱石望进她清亮的眼眸,“难道你以为,我哪一天会忘了你?我还没糊涂。”
孟葭没说话,她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你要记住我。”
不是怕钟先生某一年,会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不记事,是她迟早都要走,将来他身边,一定还会有别的女人。
她不想变成他情史里,籍籍无名的那一个,风吹一页也就过去了。
钟漱石含住她的唇,他发狠地吻她,吻到她毫无还手之力。
末了,孟葭伏在他肩上,气喘吁吁。
他伸出指腹,揩掉她唇上的晶莹,“这样的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
“知道了。”
钟漱石皱了下眉,像是懊恼刚才叱怪她,或许太喜欢她这么乖,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撩开她的长发,扶着她的脸,又吻过去,比上一次力道更凶。
郑廷在下面等了很久,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着急。
虽说今天这场局,是谭家人向钟漱石赔罪,他们占主动,钟漱石拿个乔也不在话下。
但也不好,真让人等上那么久,既然应承下来,谭老爷子那边也舍了面子,就该大事化小。
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楼上卧室的灯,半天都没熄,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郑廷按不住了,二楼的门没有关,他透过缝隙往里看,孟葭被抱到了沙发上,钟漱石压着她,吻得难解难分。
他老脸一烧,掩上门赶紧退了出来,就让谭家那帮败家玩意儿等着好了,反正也没一个是善茬。
总之他没那个胆,在这种时候,直眉愣眼地进去。
又等了一会儿,才见钟漱石牵着孟葭下来,把她让上车。
郑廷不敢多问一句,专心在前头开车,只说,“谭家的人都到了。”
孟葭疑惑的转头,“我们现在,是去和他们吃饭吗?”
“他们那么逼你,让赔个不是,不过分吧?”
钟漱石的指腹,摩挲在她的手背上,笑得一派温雅。
孟葭低头,“不过分,但是没有必要。我不想和他们家有来往。”
他握着她的手,“你只管坐在上头,不用说话,挑爱听的听几句。”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们去的,仍旧是香山上那一座老宅子,孟葭还记得。
盛远东陪着谭宗北,一道在门口相迎,看车来了,忙上前拉开车门。
孟葭有些紧张的,在谭宗北叫她孟小姐的时候,不自觉挽紧了钟漱石。
总觉得他那张堆满笑的脸上,没安什么好心。
盛远东笑道,“钟总真是让我们好等,再不来啊,都准备下山去请您了。”
钟漱石瞥一眼谭宗北,“那倒用不着你亲自去。”
说完,他拍了拍孟葭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怕。
盛远东哎唷一声,“怎么不用?万一哪儿得罪了我们钟公子,我好当面请罪。”
“请罪我看就免了吧,”钟漱石也跟他玩笑,“跪下来磕仨头,立马饶你。”
“那不够,必须得是响头!”
陪着进去的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孟葭也听得掩了下唇。
盛远东趁机问候她,“孟小姐有日子没来,上回那两罐茶叶,您喝着觉得还好吗?”
她微一点头,“挺好的,谢谢盛老板。”
钟漱石说,“我们葭葭喜欢这里,门口有她的老乡。”
谭宗北也插进话来,“噢,孟小姐是潮汕人?”
孟葭看他演的确实不错,比他那位夫人,会做场面功夫多了,明明知道她和孟维钧的关系,不是吗?
她也不拆穿,垂眸道,“是广州人。”
谭宗北说,“广州是好地方。”
等到他们迈过前院,孟葭才发现,谭宗和两口子也在。
主位是给钟漱石留的,但走过去时,他却拉开椅子,让出来给孟葭坐。
孟葭诧异地瞪大眼,抗拒地冲他摇了摇头,意思她不要。
最后钟漱石把她摁在了座位上。
他低声在她耳边,“你坐就是我坐,一样的。”
谭宗和露出个极讽刺的笑,对孟维钧说,“看见没有啊?这一桌的长辈都在这呢,你女儿先大上了。她还坐了上座,这是要翻天呐。”
孟维钧面上,仍和气的笑着,“既然按爸的意思来了,别说那么多。”
谭宗和喝了口茶,“不是为我哥这点破事,我根本就不会来。”
她喝完,把杯子放下时,看了她大哥一眼。在心里骂,真叫一人无用,累死三军。
孟葭坐在上面,以她这点子浅薄的道行,只够撑住表面的淡定。
其实一双细白的手,藏在暗红的桌布底下,簌簌抖了半天。
忽然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握住她。
孟葭转头一看,钟漱石唇角一抿温柔的笑,凝神望她一眼。
她报以一个被安慰到的眼神。
开席没多久,谭宗北就先敬她的酒,“孟小姐,那天在学校,我那莽撞的夫人,叫你受惊了。”
孟葭刚要张口,钟漱石先替她答了,“还真不是一般的惊,我足足哄了两日。”
听得盛远东直抿嘴儿笑,钟漱石哄女孩是什么样?还真没见过。
光听着就是离奇古怪的程度,什么人能经得住他连哄两天?
盛远东是一路跟他过来的。早些年在酒局上,也有底下人精心准备的尤物,听令行事的,按吩咐,坐到在场的公子哥们身边,去点烟倒酒。
可往往到了门口,盛远东带她们认人的时候,总有那胆大的问,“那个抽着烟打牌的,是谁啊?我能不能跟他呀。”
盛远东打眼一看是钟漱石,他就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
在他孝敬的那些姑娘里,还没谁得过钟漱石青眼。
谭宗北说,“是是是,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以后不会,孟小姐心地宽,别跟她一般见识。”
“叔父都这么说了,当侄子的也不能驳,那就在酒里了。”
钟漱石说完,举起杯来,受了他这个礼。
盛远东问起孟葭的事,“孟小姐这样的人物,爸妈一定都很出色吧?”
孟葭眼角的余光,刮过孟维钧,她恬淡地笑,“我妈妈是个很棒的作家。”
他高声笑道,“是作家啊?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最欣赏作家了。她写过什么书?”
孟葭说,“她最近刚再版的一本,叫《浮生偈》。”
盛远东立马就打电话,“方秘书,有一本叫《浮生偈》的书,你给我买两万册。”
两万册?孟葭真怀疑自己听错。她说,“不用这么捧场的。”
盛远东摆摆手,“难得一见的好书嘛,让我公司上下的员工,全都读一读。”
钟漱石姿态懒散的,闲靠在椅背上,手里掐了一支烟。白雾袅袅里,他看见谭宗和的手背,狠狠跳动了一下。
他转过头,对上盛远东的视线,漠然笑了下。算他小子会来事。
这顿饭吃的不算久,钟漱石没多留,说集团还有文件处理,就带着孟葭走了。
他们刚上车,院子里就传来叮哐一声,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孟维钧坐着没动,端起杯茶来,漱了漱口,“夫人这就受不住了?”
“孟兆惠行啊,她生前也不敢在我面前出口大气,女儿倒压过我一头了!还逼着我在这里,听了一晚上她的才华横溢!一本破书而已,那有什么可吹的?”
谭宗和气极了,也不管盛远东还没走,就先骂起来。
去而复返的谭宗北拉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有话回去说。”
她当即站起来,指着她哥说,“以后你的事,不要再找我了!让我陪你在这里受窝囊气。”
谭宗北也不遑多让的,“我的事?这是我们整个谭家的事!三妹,我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当年为嫁给他,又是怎么找我求爸爸的,你都忘了是吧?”
谭宗和撞了他一下,“走开。”
“走开可以,以后见了孟兆惠的女儿,你客气一点。没看见钟漱石有多宠她?那翡翠珠子,少说这个数,就那么给她挂颈脖子上了。”
谭宗北边说着,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晃了晃。
想到这些,谭宗和更是堵了口气,差点站不稳。
还是孟维钧来扶她,“好了,回家吧,你也要休息了。”
谭宗和还要骂,“你现在会说话了?现在会说话有什么用啊,你瞧你女儿,她连看都不肯看你一眼!哪里还看得见你这个爸爸?飞上枝头了,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什么东西!”
孟维钧叹口气,“她跟她妈妈姓,不会忘。”
回西郊的路上,孟葭歪倚在车窗边吹风,长发飘到脑后,卷起一阵清嫩的芙蕖香,吹送到钟漱石的鼻息里。
他靠过去,见她唇角始终上翘着,“那么高兴,捡着钱了?”
她轻轻说一句,“诶,别管。”
“好,不管,我不管,”钟漱石唉声叹气,醉醺醺地逗弄她,“小孟是成年人了,她的事,没人能管。”
他原本那么慎独克己的,叫孟葭害怕,连话也不敢跟他多说两句。
现在就好像变了个人,不,她更倾向于觉得,钟先生的性格,本身就不是单一的,他很多面。
只是她偏居一隅,迟迟没发现,或者,不敢发现。
孟葭笑出声,“这就是你说的,要送我的礼物?”
钟漱石笑得轻纵,“这算什么礼?礼在你脖子上呢,早戴上了。”
她真的就伸手去摸,才惊觉过来这东西价值不菲,“我回家就还你,不要这个。”
他酒劲上来,孟浪地捏一捏她的下巴,“又是不要,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许说不要。”
过了会儿,孟葭才慢半拍地问,“是不是很贵?”
钟漱石把她抱到身上,嗤的笑一声,“我手里头,哪有不值钱的物件?”
清醇的酒气横肆在她的脸上,孟葭垂着眸,不敢看他,睫毛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毕竟是个小孩,孟葭忍不住对他说,“我看见谭宗和,气得半死。”
钟漱石也陪着她笑,“把她气死了,就至于高兴成这样?”
她用指头戳他,“你不也在笑?”
“我是笑你好笑。”
孟葭耍赖,“那还不是你安排的?不管。”
他无奈承认,“好,全是我的主意,你本来不是这样人,都我勾的你。”
等车停在院子里,郑廷打开门,钟漱石先下了车,见她还不下来,伸了手,“我这贼船你上不上?”
孟葭掀了掀眼皮,钟漱石站在月晕花浓影里,唇边一缕淡笑。
她把手放上去,不管登上这艘船,是与人寻欢,还是送命渡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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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时, 钟漱石那边进来个电话,他看了眼号码,皱下眉, 握在手里。
然后对孟葭说, “你先上去。”
她只看见手机屏幕上, 显出个钟字, 应该是他家的长辈。
孟葭点下头, 就去了楼上浴室,洗过澡, 进了书房复习。
钟漱石看她走远, 才划开接听键, “爸。”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原来钟公子,还分得清长幼尊卑呢?”
他也极不屑的, “谭家人个个专横无理, 算什么尊。”
这顿逃不脱的训示,比钟漱石预料中的,来的要更快。
他举着手机,听着钟直民的斥责, 缓缓踱过廊桥。
“你爷爷应了你,暂且不谈你的婚事, 不是说你就可以不结婚了!更不代表, 你就能娶孟维钧的女儿。他是什么人呐?不过是教了你两年书,给些薄面才称他老师!就是谭宗和的亲闺女, 我和你爷爷也看不上, 还是个来路不明的。”
钟直民听了汇报以后, 火气上来, 关起门,骂儿子骂得胡须倒竖。
他苍白地解释,“她来路正得很,她妈妈是......”
“行了行了,我管她妈妈是谁,写过什么春花秋月的书,肚子里多少墨水。你喜欢她,养一阵子也就是了,别为个女人犯糊涂!”
说完,钟直民也不给他辩驳的余地,径自撂了电话。
直到那阵忙音消失,钟漱石接电话的手,才无声地垂落下来。
不必再多说任何一句话,钟直民已经调查的比谁都清楚,但仍然对孟葭怀挟偏见。
甚至自认开明的,允许他的儿子把人领在身边,再提别的要求,仿佛就是他这个做小辈的,不懂事了。
钟漱石掐着手心里的烟,抬起头,迎上皎白的月光,嘲弄地笑了一下。
孟葭下午睡得久,看书到深夜,也迟迟没有困意,反而更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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