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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风月(温十九)


就好像此时时刻,明明对面的燕妮表情冷得好似西伯利亚冰原,但他偏偏能窥测出冰原下的滚滚流动的炙热岩浆。
早熟少女一定是外冷内热,害羞胆小,怯于表达,不似时下成熟港女热辣作风。
他当然更欣赏胆怯单纯的少女,如同一张白纸,任他在纸上添墨作画。
陈说:“应子,你嫁给我好不好?让我做你的丈夫,我发誓今生今世都爱你。”
这段平淡朴素的求婚场景已然不是第一次发生,燕妮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入一片三文鱼,用鼻音敷衍,“嗯——”
“砰——”
燕妮没想到,身后那扇薄薄的日式推拉门也能发出如此惊天动地响声,震到她耳根发痒。
没来得及回头,她以为地震发生,海啸一路从维港吹到钟朗,直到她脚下。
“先生,请问你是不是走错隔间?我并不认识你……”陈仍然能够保持风度,礼貌询问。
燕妮转过头,望见阿忠的脸出现在门边,正在贴心地为大佬拉上门,也拦住追来的服务生。
陈发出警告,“先生,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可惜内容太弱,根本吓不住气势汹汹的陆震坤。
燕妮仍旧没抬头,倒不是心虚,是她从没经历过此等场面,甚至在浩瀚无垠的TVB肥皂剧里都未曾见过。
她该扮演什么角色?
燕妮脑中空白,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答案。
她从余光瞥见,陆震坤在她身侧盘腿坐下,抢过她手中一双筷,沉默地往嘴里塞了两块北极贝握寿司。
他咀嚼,用力咀嚼,企图用牙齿的力道消解心中的暴怒。
三分钟后,他放下筷子,阴沉沉一张脸,如同阎王再世,“好吃吗?我供不起你吗?需要跑到这里吃外食?”
虽然陆震坤的眼盯着面前那只青色骨瓷碟,但燕妮知道他是在问她。
只是她早就被锻炼出钢铁心脏,对此毫无羞耻心,甚至想不明白陆震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家餐厅,“这是我的事情。”
陈回过神,要赶人,“这位先生,你再不出去,我马上报警!”说着就要掏出移动电话,拨打999.
“啪——”又是一声响,整个餐桌都随之一震,连带陈的瞳孔也在剧烈晃动,脸上露出前所未见的惊恐表情。
是陆震坤一句话不讲,掏出腰间一把点四五手枪狠狠拍在桌面。
陈终于意识到他眼前这位是亡命徒,再争吵下去,杀人放火都没在话下。
但燕妮似乎没怕过。
表面上她凡事力求安稳,但潜意识里,越是危险越是吸引她,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讲的就是这类人。
陆震坤说得对,她脑子有病,癫佬来的,应当送进疯人院关到死。
燕妮面无表情,慢慢讲:“你想杀谁?我吗?那我变成鬼都要感激你。Thank you呀,陆先生。”
即便她一路用光明未来为自己造梦,但现实灰暗破败,她时时刻刻都想一了百了。
陆震坤却被她激起暴怒火焰,咬牙问:“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因为你敢我才感谢你,不然我理都懒得理。”酒杯就在左手边,她此时还能慢慢悠悠举起杯,仰头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燕妮捏着这只小酒杯在陆震坤眼前晃动,笑眯眯对着他那张凶恶的脸,不住地催促,“动手呀?怎么还不动手?我都等不及去看十八层地狱究竟有没有装电梯…………”
“疯,我看你能疯成什么样。”陆震坤一把抓住燕妮手臂,几乎是将她凌空提起来,拖住个布袋一样毫不顾忌地往外拉。
陈已经被横空出世的枪械吓破胆,坐在原地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燕妮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陆震坤拖到餐厅外,再一把塞进车里。
阿忠正要拉车门,陆震坤却拽开他,自己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狠踩,听引擎声轰鸣,车已经飞出百米外。
燕妮被扔在车后座,与陆震坤的愤怒不同,她根本懒得去想他到底为什么出现,当下又要带她去做什么。
反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天知道陆震坤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发的什么疯?
她从来不去猜测男人,只有男人来猜她。
她只是默默系上安全带,祈祷陆震坤不是开着车带她一起投海。

燕妮阻止不了,干脆闭上眼,听天由命。
一直到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刹车声刺破耳膜,她才不得以睁开双眼,毫无意外地发现他与她再度回到垂垂老矣的春田剧院。
宾士车就斜插在剧院门口,挡住来去道路,显示出车主低劣的道德心。
而陆震坤根本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一路狂飙没能让他的愤怒值降低,他头顶仿佛三从火,随同燕妮的沉默越烧越旺,直至烧干他仅剩的一丝理智。
他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站在门口盯住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后座的阮燕妮。
“下车——”他咬牙,压着怒。
燕妮似乎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侧过头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怎么?你想杀了我?还是想睡我?”
陆震坤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俯下身,迅捷地钻进车里,拽住燕妮手臂一把将她拖出车外,一路拉拽,走进春田剧院那张锈迹斑斑的大门。
一进门,老钟听见声响,慌忙丢下水烟,一溜小跑下楼来看,见陆震坤杀气腾腾拖着个学生妹出现,顿时不敢出声,又转过背摄手摄脚地走回房间,一面走还在一面庆幸,幸亏今晚阿梅不在,不然又有漫天飞醋要尝。
陆震坤将燕妮带入一间地下室,关上门,随手将她往门上一甩,使得她后背与铁门发出一声闷响,是属于她背后蝴蝶骨的哀嚎。
燕妮靠着门,伸手轻轻揉了揉被陆震坤拽得发红的手臂,暗暗骂一句“痴线”,看他神经质一样打开一只巨大保险箱,从保险箱里掏出一叠又一叠美金,再一叠接一叠重重摔在她身上。
绿色钞票在地下室里如蝴蝶翻飞,空气中充满了金钱的高傲与疯狂。
陆震坤问她,“你不是喜欢卖吗?你不如卖给我?这些钱够不够?够不够?”
他好似走火入魔,突然间眼底一道邪火,烧得他心头难耐,心火难忍。
燕妮却仍然是冷的,是夏日冰川,透骨地冷着,“我同Uncle陈之间是你情我愿,互相尊重,大家都有共识,和你不一样。麻烦你开门,至少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我姐夫,我拜托你不要忘记这一点……唔——”
一把烈火烧到现在,理智已成灰烬,余下的是欲望,原始的、野兽一般的欲望。
她的话还未讲完,他的唇已经迎上,尽情的碾压着少女柔软而脆弱的唇瓣。
她呼吸着他的气息,炙热且狂野;她亦被迫尝到他舌尖余味,带着征服者的号角与残暴。
他要更深一步,再深一步。
他一只手便将她双手手腕都扣在头顶,按死在冰冷铁门上。
让他能有更多余地,尽情放纵,她越是挣扎,扭动身体,他越是兴奋,如野兽嗜血,越激烈越诱惑。
他浑身紧绷,每一寸肌肉都被热血撑开,整个人好似一把拉满的弓弦,已经忍耐到极致。
更不知道几时腾出右手,右手手臂垫在燕妮臀部,往上一抬,让她轻轻松松高过他,也令她不自觉双腿盘在他胯上,呈现出邀请姿态。
来,来侵犯她,占有她,撕碎她。
是一段娇得能滴出水来的女声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招摇、诱惑、勾引。
谁能不疯?
反正陆震坤做不到。
而燕妮呢?她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男女纠葛,他们的身体仿佛天生契合,似两只吸铁石,无需语言就已默契地纠缠在一起。燕妮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确确实实在这一个短暂而又炙热的亲吻里迷路,当下双眼迷离,两颊绯红,意乱又情迷,仿佛一只饱满成熟的水蜜桃,滴着水,红着面,抬高脖颈,只等采摘。
而他的吻向下,从她的下颌,到脖颈,再到初初颤动的柔软,一切发生的热烈而狂乱,令她不知要如何反应,下意识地攥住他乌黑的短发,仿佛握住一丛救命绳索。
天昏地暗,眼前迷蒙,她浑然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陆震坤扔到地下室里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
青灰色床单柔软,格子花纹老土过时,好在干干净净,就算鼻尖贴紧,也闻不到异味。
她转过脸,迷茫地看向头顶,望见西装革履的陆震坤,好似行走在中环的金融精英,斯文中带着野性,只是衬衫里掩不住他胸膛迸发的肌肉群,似野兽变成人形,却仍然改不掉野蛮本性。
呵,半遮半掩才是致命诱惑。
她忽然想到,他一定是今晚组织礼拜才会穿得如此正式。他在天父面前祷告,在教徒注视中演讲,最后转过身,堕入这间地下室,脱去人皮,化身禽兽,从此一切全凭欲望做主。
她的思绪从天空翻到地下,毫无章法,毫无逻辑。
她只看得见他的眼,倒映着她凌乱的长发与绯红的面颊,无一不在散发着湿润的荷尔蒙气味。
而陆震坤跪在她腰部两旁,急不可耐地扯松领带,白衬衫的衣领也随之松散、歪斜,外套也不必脱,已经彻头彻尾、干干脆脆告别今晚在教堂当中发表虔诚祷告的温柔教徒。
一盏昏黄的旧灯下,燕妮面前仿佛一头捕猎的黑豹,他线条优雅,他伺机潜伏,而他同样野性蓬勃,同样吃人饮血。
陆震坤俯下身,含住她莹润的耳垂。
他说:“燕妮,你没讲错,我就是想搞你,想到我血管都要爆炸——”
他声音沙哑,语气温柔,仿佛在耶稣神像前,与天父对话,半个字都不能掺假。更何况他牵起她的手,慢慢抚向他将要爆炸的地方。
谁都不需要说话。

四面墙都斑驳,跟随岁月一同老去。
头顶一只年老失修的三片叶吊扇,仍呜呼哀哉带病工作,吱吱吱,忍不住呻*吟哭诉。
闷热的地下室,昏黄生锈的光,连呼吸都要靠抢,否则便缺氧、头晕、昏沉沉如梦似幻,就如同此时此刻的燕妮。
她跟随他左手牵引,触到一片饱胀的占有欲。
他忍耐太久,连自己都惊讶,几时转性?午夜梦回,已经这段这段细腰,捏碎这捧娇花,隔着一面墙击碎她无数次,却还能在睁眼时忍住不把她拖进洗手间,按在墙壁上为所欲为。
他尽情享受着她的抚摸,仿佛这是野兽进食前最后的游戏。
他甚至开始欣赏她的脸,除却一双总让人自作多情的眼睛,还有那只被他蹂躏过的唇,菱花唇形,薄厚适宜,浓淡恰好,任你花多少钞票从巴黎、伦敦、纽约、米兰也订不到这样恰如其分的颜色。新鲜娇嫩,饱满丰盈,深呼吸,随她俯仰间流动,全是青春蛊惑迷醉芬芳。
哈——一首迷离小夜曲。
他不由自主得意,这双唇他竟然也曾拥有过,就在前一刻。
“燕妮,燕妮……”他俯下身体,白衬衫早就被揉成一团扔在遥远角落,他紧绷的、猎豹一般的身体正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一位年轻男士的力与美,每一寸肌肉都藏着血脉喷张的力量,每一寸皮肤都包裹着滚烫流动的血液,他炙热得仿佛一团火。
与前次不同,他改换方式,换成温柔地呢喃着,去轻吻她那双娇嫩欲滴的唇。
越是呢喃低语,越是沉沦着迷。
陆震坤朝圣一般诉说着,“燕妮,燕妮,你每天都在梦里,邀请我搞你,那个死老头有什么好?你试完就知道,他同我没得比…………”
自恋狂。
燕妮在迷蒙之中都忍不住翻白眼,直到他挺腰向前。滚烫的温度隔着柔软布料紧紧贴在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正要挣扎,膝盖微微一抬,却触到一片冰冷坚硬的金属——
那只被陆震坤摔在日式长桌上的点四五手枪!
燕妮根本来不及细想。
陆震坤忽然加深这段吻,湿热的舌尖抵开她牙关,无所不寻地探索者她甜腻温柔的口唇。而她仿佛一瞬间被夺魂,开始身段柔软、轻吟浅唱一般去迎合。
这段奉上的吻,似剥开壳的青莲子,去外衣的甜荔枝,轻轻一碰就要挤出香艳迷离汁与液,激发出他的野兽本能,更牵引出他澎湃满涨的破坏欲,令他几乎疯狂。
混乱的呼吸声中,他喉结攒动,吞咽——
尔后不受控地去撕扯她的衬衫与百褶裙,立志要毁掉所有属于纯白与天真的特质,直到一柄漆黑枪口抵住他眉心。
燕妮的动作很快,快过大脑思考速度。
等回过神,枪已经稳稳握在手心,杀人的路径也直指陆震坤头颅。
他不得不停下,即便燕妮那双修长白嫩的腿还挂在他腰间,即便他单薄的嘴唇上还沾染着少女的新鲜汁液,即便缠绵爱欲还在上一秒灼灼燃烧。
但即便她的枪抵住他的头,她在气势上仍然不占优,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不要怕,大不了同归于尽,谁都不亏。
她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但陆震坤却在笑。
他勾一勾嘴唇,吸引力已达满分。
他在笑,笑着问:“妹妹仔,好大胆,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拿枪指着我的人现在在哪里?”
燕妮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陆震坤说:“怎么?你怕去公海海底陪他看鲨鱼啊?”
“你不用恐吓我,陆震坤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带走你。”
“人小口气大,保险都没开啦妹妹仔!”他嗤笑一声,眼底全是轻蔑,量她不敢扣扳机,也不懂如何扣扳机,已打算伸手夺抢。
然而空气中传来轻微“咔嚓”声,燕妮熟练地拨开手枪保险,两只手稳稳托住枪,姿势专业,仿佛从少年警队特训毕业。
她收拢双眉,郑重警告,“陆震坤,我没在开玩笑。”
陆震坤也沉下脸,“你开枪,放胆来,不要怕。”
到现在仍在挑衅,燕妮都惊愕,“你真以为我不敢?”
陆震坤虽然收敛笑意,却似乎对她的威胁仍旧不在意,他维持着与她之间的暧昧姿势,窄瘦的腰身就横在她双腿之间,当下居然还能抽出闲心,伸手去摩挲她柔软双唇,雪白血红——纯洁无暇底稿,一滴朱红颜料,美得惊心动魄。令他像中邪一般日思夜想,不敢冲动又不敢不动,摸不准距离,估不到人心,才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在他心上放肆。
他瞳仁漆黑,静静映照着燕妮的紧张,他似乎是在告诫她,“燕妮,你要知道,到今天为止,整个红港还没有我陆震坤搞不到的女人。”
“那就到今天为止。”
陆震坤拨弄着她的嘴唇,轻蔑道:“杀了我你以为你能活?”
燕妮说:“你在警方的案底够装满一只文件柜,我到陪审团面前哭,说是你强奸未遂我不得已反抗,枪也是你的,法官至多判我社会服务。”弋
“证据呢?”
“你放心,搞出几道伤能有多难?”
“你不敢。”他重复着,仿佛是故意讲给自己听。
于是根本不管她的枪握得有多紧,粗糙手掌沿着她柔软皮肤钻到深处,他今晚势在必得,一定要“吃够”“吃饱”为止。
“砰——”
一声枪响,被闷死在几乎密封的地下室里,火花在钞票当中飞舞,疯狂与堕落也只在一瞬。

香江风月35
燕妮变为一条离开水的鱼,需要不断地张大嘴呼吸,却仍然无法抑制体内氧气的流失。
巨大的窒息感将她笼罩,恐惧已经变为次要,焦灼感也不断蔓延,她的手指尖烧起一团火,烈火的灼痛感却集中在喉头。
“陆……陆震坤…………”
她看着他结实健硕的身体如同慢动作回放一般从她的身体上滑落,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在疼痛感占领所有感官之前,他竟然还能保持理智,捂住肩膀伤口告诫她,“不要报警。”
一旦报警,事情就将远远超过他掌控。
世界哪有妹妹仔想得那样简单?只不过“为你好”几个字实在老土,他哪里讲得出口?
到死都要撑住冷酷形象。
他尽量保持轻松表情,但止不住的鲜红血液簌簌滴落在燕妮雪白衬衫上,在她原本纯洁无垢的校服上舒展出极致的绚烂。
这刺目的颜色令他头晕耳鸣,站不住脚,一不小心已然跌坐在床下。
而此刻的燕妮如梦方醒,抬脚蹬开他搭在床边的手,勾上内裤就闷头往外冲,然而刚出门就又折返回来,拿走桌台上的车钥匙,再看一眼倒在血泊当中的陆震坤,到此才头也不回地冲出地下室,疯狂逃离这间老掉牙的春田剧院。
黑色宾士车引擎声响彻天幕,当然会有路人咒骂,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开宾士了不起?迟早我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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