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被他夸得心虚:这是现代人的智慧。虽然唐宋时期就有,但确实在现代人手上发扬光大。
“皇上,娘娘——”
外面传来陆子劲的声音。
桑烟听到了,也补好妆,就起身出去了。
她看到陆子劲以及身后两列士兵,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
看来贺赢没有欺骗自己。
他确实是要带她出去玩的。
心情飞扬。
她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走吧。”
又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上前搭讪。
桑烟举起牵着的手,晃了晃,笑着宣誓主权:“不好意思,已经有夫君了。”
贺赢本来还很不高兴,但听桑烟这么一说,那点儿不悦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真是个美好的词汇。
“失礼了。”
那男人满面羞囧,退后一步,草草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桑烟这张脸太出色,加上盛妆打扮,一路都在招蜂引蝶。
贺赢到底没忍下去,皱眉道:“还是遮一下吧。”
于是,桑烟戴上了面纱。
她今晚穿的是不那么显眼的黛色长裙。
贺赢也穿着一身墨色锦袍。
当然,袍服下摆有暗金色绣线绣出的龙纹花样。
都是很低调的打扮。
但两人气度和风姿,还是让人忍不住侧目。
尤其是贺赢。
他不像桑烟,还有个面纱能遮挡一二。
剑眉入鬓,面容清隽,又透露着一股天然而成的矜贵傲气。
路过的年轻女子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落在他身上了。
要不是他旁边站着个妙龄女子,加上他本人冷面威严、一副高冷不可亲近的姿态,只怕这个时候,手里已经被塞了不知道多少条面纱。
桑烟看的有点后悔:早知道贺赢这么受欢迎,就该往他脸上补点麻子的。
省得让人觊觎。
好在他的气场实在太孤傲,那些人也只敢远远望着,没敢真的搭——
“公子——”
桑烟心里刚松口气,一个穿着玫红色襦裙,梳着堕马髻的少女就走了过来。
桑烟:“……”
失策了。
她庆幸太早了。
贺赢微抬眼睫,看着面前一脸娇羞的少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有事?”
秦棠悦被他冷漠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手帕交。
桑烟也看过去——
几个同样戴着面纱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朝面前这个少女挥手,比这少女还激动。
“你说呀!等了一夜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这么个俊俏的!”
“可不是,你快说呀!”
“大不了把面纱直接给他,你这么漂亮,怕什么?”
她们纷纷撺掇着。
桑烟安静看着,心道:这几个女人怎么那么像现代怂恿闺蜜表白的小狗腿?不过,表白之前能不能看看她?她这个大活人还站在边上好吗?
感觉有被冒犯到。
桑烟皱起眉,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女。
恰好和少女的眼神对上。
秦棠悦被怂恿着,打量了眼面前面带白纱的女子:她那双眼睛清亮如星,只是,遮挡住容貌的面纱很不美观。
上面歪歪扭扭的,绣得像是鸳鸯,但一看绣工就很生涩,走线很不细密。
连个女红都绣不好,想必家世也不大好。
有钱人家,哪个不是花了重金请绣娘教闺中女子做女红的?
秦棠悦想到自己“全州第一才女”的名号,更来了点底气。
刚要张口说话,就见面前身材颀长的男子直接拉住了“家世不太好”的女子,越过她走了。
贺赢早就想走了。
这集市吵闹拥挤,还有些没点眼力见的人来触霉头。
若不是怕扫了桑烟的兴致,真想叫陆子劲过来直接轰人。
“走啦?”
桑烟还在蒙圈中:刚刚那算是艳遇吗?
贺赢“嗯”了一声,压根不管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少女的春心。
秦棠悦愣愣看着面前空出来的地儿,大脑瞬间一空,随后涌上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直接一阵小跑,又拦住了贺赢和桑烟。
不远处的陆子劲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时候,他是去护驾,还是不护驾?
“爷好像遇到事了,要不要过去?”
一下属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表情很是紧张。
皇上说,为了不打扰皇后的兴致,非必要不出手。
现在这个情况,是必要,还是不必要?
陆子劲紧抿薄唇,选择握紧袖子里的软剑不出手:“静观其变。”
那没脑子的女子一看就是想勾搭主子。
正所谓,吃点醋什么的,有助于增进夫妻感情?
指不定皇上到时候心情好了,能少骂他两句。
与此同时
贺赢的耐心也到了顶点。
桑烟看出他想发火,忙走上前和“情敌”搭话,笑得眉眼弯弯:“小姑娘,怎么啦?”
没想到少女压根不理会她。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看着贺赢,下一刻,伸手扯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无比的俏脸来。
饶是见多了美女的桑烟,此时都不得不赞叹一声:好相貌!
嫣然娇媚,肤若凝脂,放在姹紫嫣红的后宫,都是让人多看几眼的主儿。
不过,可惜了。
桑烟忍不住摇头:这姑娘属于桑弱水那种类型。贺赢对桑弱水都没动什么心思,更何况这个姑娘还比不上桑弱水。
秦棠悦看到了桑烟摇头,以为她瞧不上自己的容貌,顿时更气了:她可是才貌兼修,能担得起全州第一才女的人。
这个女人凭什么这样看她?
“公子!”
她没忘记自己的目标人物是谁。
于是,压下不悦,收回目光,面带羞色地把面纱递给贺赢:“我叫秦棠悦,可否邀请公子共乘花舟?”
普通人如何能入她的眼?
唯有面前的男子,处处透露着不凡,从他出现在街上,她的眼睛就定格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桑烟现在横亘在贺赢和秦棠悦之间,就有些尴尬。
没想到,在宫外还能看到贺赢被表白。
不过,抢别人的男伴,真的没问题吗?
桑烟看了眼旁边路过的人,发现他们对这种尴尬的“三角形式”,只是报以一笑,好像抢男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隐隐约约记起,有一些港口城市,因为贸易发达,经常和他国互通,有时候也会流传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化。
看来这“抢新娘、抢新郎”的文化,应当也是从他国学来的。
“你是看不到吗?”
身边响起冷冽的声音。
桑烟回过神,看向贺赢——
贺赢的脸色已经变了,眼里充满戾气,一脸不耐烦:这个女人长得不行,眼神还如此不好使,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到他面前放肆!
“陆子——”
他回头就想喊陆子劲来赶人。
桑烟忙拽了下他的手,阻拦道:“别!不至于!”
要是陆子劲来了,那阵仗,今夜的大好时光就白费了。
“我来处理。”
她一边安抚贺赢,一边对秦棠悦道:“抱歉,这是我夫君。”
这两个字像是一剂良药,顿时将贺赢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秦棠悦不服:一个长得不怎么样,家世又不怎么样的女人,凭什么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遭遇过挫折,被贺赢一打击,浑身满是韧劲。
她眼带不屑地看着桑烟,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不中听。
“这位姑娘,乞巧节习俗,无论婚配,只要双方愿意,补偿另外一人的损失,即可另外婚配。家父秦万金,拥有全州最大的茶庄、布坊甚至窑厂,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付你黄金百两——”
“姑娘,我想你误会了。”
桑烟打断了秦棠悦的话,眼里透露着冷意:“我与夫君感情甚笃,怕是纳妾,我夫君都不愿意。既然不愿,何须你的补偿?”
她也是活久见了,竟然被人当面抢男人,对方还拿钱让她滚。
她再好的脾气,也没了。
秦棠悦不知内情,骄傲地抬起下巴:“有何不愿的?只要你同意便可。”
桑烟听了,恶劣一笑,扬了扬和贺赢十指交缠的手,语气戏谑:“要不你问问我夫君,纳不纳妾?”
“谁要做妾了!”
秦棠悦又羞又恼。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秦家在全州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要是嫁给别人做妾,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这女人凭什么给这男子做决定?
秦棠悦想问贺赢,一抬头,就见男子眼神阴沉至极,那眼神,将她一腔热忱浇了个透心凉。
话都不用问了。
这男子别说纳妾了,现在看她的模样,都快把她当仇人了。
秦棠悦心里冒出一股退缩之意。
她不想在这里待了。
天下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
他眼瞎,喜欢面前这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女人,难不成天下男人都眼瞎?
父亲可是说过了,以她的资质,便是入宫为妃都绰绰有余。
何必在这个男人身上白费功夫?
“算了,当我没说罢——”
秦棠悦攥着面纱,心里自我安慰着,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手帕交身边。
可是,那个男子,真的好生卓尔不凡。
桑烟看向贺赢——他的脸色此刻糟糕得不行,显然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感觉今天的“约会”很失败。
贺赢的心情不仅没变好,反而有一种好像很快就要吐出来的感觉。
这让她很挫败。
“继续逛。”
贺赢深深呼吸了一下,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期待了那么久,不应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了她的心意。
只是,之前原本是拉着她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棠悦给刺激到了,贺赢干脆把她半个身子都揽在了怀里。
只差在额头写上“桑烟专属”四个大字。
桑烟被他这么霸道地揽着,展颜一笑,露在外面的双眼愈发生动。
“那我们去码头吧。听说码头有花舟,那儿可热闹了。”
她早就打听好了:乞巧节这日,码头不卸货,供百姓乘坐花舟游玩。上面不仅有灯谜,还有全州城的特色节目——扔花谏。
热闹得紧。
秦棠悦一回到几个手帕交身边,眼泪就落了出来。
这群穿红戴绿的少女里面,家世最好的便是秦棠悦。
她们平常都“捧”着她、“惯”着她。
现在见她一脸颓然的回来,众人眼里带着恶意的嘲弄,偏偏脸上还满是关怀。
“悦悦——”
其中一个穿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哭啦。你这么漂亮,方才那个男子肯定是觉得娘子在身边,不好答应而已。”
方才就属这个少女起哄得最带劲。
平常她就嫉妒秦棠悦,现在看她吃了瘪,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很吓人。”
秦棠悦一想到他的眼神,俏脸就吓得煞白。
树影绰绰。
路边的烛光照着她还带着泪痕的脸颊,更加楚楚动人。
“怕什么。”
湖绿色襦裙少女转了转眼珠子,恶意使坏:“他们方才好像往码头去了。那儿不是有猜灯谜么?你让那个公子见识见识你的文采,到时候还不把他拿下?”
她这么一说,其他少女都跟着附和:
“是呀。今夜码头好热闹,好几艘花舟呢。”
“悦悦,你可是我们全州城的牌面,可别让一个无盐女给比下去了。”
“对对对,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一展才艺,让那男子晓得你的好。”
少女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巴不得现在就把秦棠悦推到花舟上去。
“真的?”
秦棠悦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有些意动。
主要是那个男子……实在是让她太难以忘怀了。
放眼整个全州城,无人能与他比肩。
“当然真的!我们和你一同去!”
湖绿色襦裙少女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快走啦。那边女子很多的,万一他被别人抢了去,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棠悦半推半就的,被拉着往码头那边走了。
或许,她真的能用才学惊艳那个男子?
如是一想,秦棠悦心里舒坦了点,也来了点为爱一争的劲儿。
今晚为了节日气氛,那些货船已经全部都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码头。
现在全州城最大的码头处,停放着三艘巨大的花舟。
花舟通体红色,船身上画了各种吉祥美丽的图案,还用五颜六色的油彩勾勒了牛郎织女的人物形象。
在船檐,还有红绸带飘荡,贴着彩纸的灯笼随着海风飘荡。
站着一些穿着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十分养眼。
桑烟觉得热闹,兴奋地指着海面上的莲花灯:“新元,你看,好漂亮!”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莲花灯,随着海浪荡漾到了一起,像一片闪耀的光海。
她被惊艳到了。
贺赢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那些景致上面。
他专心致志看着身边的小女人,被她的喜悦感染,也情不自禁露出几分笑意。
“采灯谜的在那儿!”
桑烟指着前面一处热闹的人群。
那儿有台阶供游客登花舟。
最边上的花舟上,边缘都是灯笼,下面还悬挂着锦囊。
煞是好看。
“我们也去看看。”
桑烟拉着贺赢的手,小跑几步,就登上了花舟。
“这猜灯谜如何玩的?”
桑烟询问一旁满面和气的老板。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儿,见来了客人,笑眯眯为她解惑:“摘掉锦囊,根据上面的谜面来猜字,猜对了,即可获得对应的奖励。若是全中,还能免费乘坐花舟,绕全州城一圈,欣赏夜景。”
说话间,他指了指张贴在花舟中央的奖励详情。
上面的奖励不算多贵重,但格外的精致讨喜,尤其第一名,奖励是一对做的栩栩如生的牛郎织女玉雕。
桑烟一眼就看中了。
不过,贺赢愿意参加吗?
她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心爱的男人。
贺赢不用她多说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意思。
他点点头,温柔一笑:“你高兴就好。”
随后,在别人挤过来之前,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些。
这条花舟上实在是太挤了。
可惜阿烟喜欢。
其实,到时候回宫,在宫里做个花舟也不是不行。
桑烟不知贺赢的想法,已经兴致高昂地找老板报名了。
“哎,老板,我们要参加。”
桑烟跃跃欲试:“十文钱,直接选一个锦囊,是吗?”
老板点头:“嗯。交了钱,上面悬挂的锦囊,随意选。”
“好。”
桑烟的声音落下,贺赢那边就给了钱。
她去选锦囊,从头看到尾,最后看中的锦囊,上面绣着雅致的莲花图案。
“就这个吧。”
她刚要摘下那个锦囊——
一只纤纤玉手抢先一步,抢了她看中的锦囊。
桑烟回头看向玉手的主人,紧紧皱起了眉。
秦棠悦跟几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的手里正握着她刚刚要摘的锦囊。
这是贼心不死?
还在觊觎她的男人?
“不好意思,这个是我们先瞧上的。”
说话的并不是秦棠悦,而是她身边穿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
那少女戴着面纱,看不出面容,一双不安分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落在贺赢身上的时候,明显惊艳了一下。
但又很快挪开视线,转为不屑地看着桑烟。
尤其是看到桑烟面纱上的刺绣图案,不屑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
哼,如此俗女,怎得配上那般如玉公子?
“放——”
贺赢见这些少女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气怒的很,张嘴就要训斥。
桑烟忙拽了下他的手,看着他摇了摇头。
要是这位爷发怒,今晚也别打算游玩了。
贺赢受到桑烟的眼神暗示,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迫咽了回去。
罢了,等回去定然要陆子劲去查查,这几个庸脂俗粉是哪家的!
委实碍眼的紧!
“你说是你们看上的,那就是你们看上的吧,我们去看别的。”
桑烟大大方方让出来。
不想和这几个少女浪费时间。
约会时间宝贵,为旁人浪费时间,实在不应该。
但当桑烟拉着贺赢,去拿另外的锦囊,又被抢了。
桑烟:“……”
这些女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再好的脾气,也不能这样被挑衅!
桑烟挺直背脊,冷眼看着秦棠悦:“您有事?不是说不做妾么?”
“我秦棠悦当然不会做妾。”
秦棠悦有手帕交在身边,有了底气,高抬着下巴说:“但我觉得如你身边公子这般出众的人,应当有更好的伴侣,不如,我们比一场,若是我赢了,你把他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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