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没想到他会说国语,还对江刻那么友好,莫名觉得自己刚刚求救的行为很冒失,万一他跟江刻一丘之貉?
她不敢想象江刻会怎么对她。
他冷冷回绝,揽着桑烟就走了。
桑烟回头看齐九,还是想求救——自由险中求。商人重利,她只要脱困,必给他很多钱。
“看他做什么?”
江刻不满她回头的行为,也渐渐意识到她在求救,脸色一变,捏住了她的下巴:“阿烟,听话,别惹我不开心。”
桑烟立刻服了软,乖乖点了头。
江刻见了,温柔一笑,却是说:“作为惩罚,回去我就杀了他,把他脑袋拎给你看,好不好?”
桑烟摇头,眼里带着哀求:不好。不要。不要杀人。
江刻看出她的意思,没答应,回头看了齐九一眼,是真的动了杀意。
而齐九带着两个仆人模样的男人,假借挑拣货物,慢吞吞跟着他们。
“九爷,那人似乎要对您不利。”
齐九的一个仆人,是个满脸胡子的莽汉,也感觉到了杀意。
“无妨。”
齐九漫不经心的从容,一边欣赏着摊位上的瓷器,一边问:“韩沉,你说,那女子是不是曲致说的,贺国皇帝的心上人?”
“看着有点像。”
韩沉从怀里拿出一卷小像,打开来,对比了一番。
相比在宫中的容色绝艳,桑烟经过连日的奔波,清瘦了很多,也憔悴落魄的可怜。
美貌早大打了折扣。
连眼神也变得畏缩可怜,而不是宫中的自信大气。
齐九看了好一会,才说:“不管是不是,这女人,我都要了。”
他说着,放下瓷器,衡量着跟他们的距离,低声说:“走,跟上,看他们住哪里,晚上抢人。”
韩沉:“……”
他看向后面忙着啃烧鸡的韩陌。
韩陌相比哥哥的莽夫样子,显得秀雅很多,就是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显然是个吃货。
“咱们九爷了不得了,都知道抢女人了。”
他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掐指算了算,笑道:“我保证那女人也是抢的。”
韩沉得了想听的,赶紧跟上了齐九,低声道:“韩陌已经算到了,那女人是抢来的。结合贺国皇后被人所掳,应是差不离了。”
齐九满意一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桑烟看着江刻换上夜行衣出门。
“唔唔唔——”
她瞪大眼睛,试图阻止他去杀人。
江刻捂住她的眼睛,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别怕。我一会就回来。”
他说了一会就回来,却还是寻了人守着她。
桑烟看到门外人影晃动,唔唔唔了一会。
那人推门进来,正是谈云谏。
“还没睡?在等江刻?放心,他死不了。”
谈云谏坐到椅子上,闲聊着,更像是自己无聊,逗她玩。
“其实,如果我是你,巴不得他死了。那样你就自由了。”
他笑谈江刻的生死,仿佛那天所言的兄弟情就是个笑话。
桑烟不懂他们男人间的友情,也不把他当好人,就眼神恨恨瞪着他。
他说对了,她是希望江刻死掉的。
甚至希望一丘之貉的他,也跟着死掉。
毕竟他看着她的痛苦,甚至以她的痛苦为乐。
谈云谏像是看出了桑烟眼里的诅咒,叹道:“最毒妇人心啊。江刻落你手里,也是可怜。”
你闭嘴吧!
神经病!
桑烟恨恨骂着,表现在嘴上,就是唔唔唔。
她说不出话,身子也动不了。
就这么苦熬着。
江刻说了一会回来,仿佛是去买个菜,但他去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
谈云谏渐渐坐不住了:“该不会真死了吧?”
他想出去寻人,也站了起来,但回头看一眼桑烟,又停下了脚步:“他说我必须守着你。你能明白他的苦心吗?他是怕你自己一人遇到危险。你或许会说,你能遇到什么危险?对你而言,最危险的就是他。但你知道吗?全州每年有十几名女子在睡梦中遭人奸/污。你这样,可不就是别人好下手的对象?”
桑烟明白他的意思。
真遇到采花贼,她被穴位控制,动弹不得,连呼叫的能力都没有。
可她这样,谁害的?
一群无耻之徒!
竟干些欺辱女人的事!
桑烟气得心脏疼。
她闭上眼,准备睡觉。
可睡了没一会,房门被闯开,江刻一身鲜血进来了。
他才出客栈,就发现潜行而来的几人,在空中缠斗了好久,右侧肩膀不慎被划伤,还被飞镖偷袭,刺伤了腰部。
“怎么搞成这样?谁伤了你?不是说就是个外来商人?”
谈云谏询问间,上前查探他的伤势。
江刻捂着伤口,坐到椅子上,咬牙忍痛:“那人绝非普通商人。”
“肯定啊。能来全州做生意,还敢挑衅你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谈云谏拿出创伤药,为他上药包扎,嘱咐道:“这几天老实些,别动武了。”
江刻点了头,下一句却是:“他们没走远,也受了伤,你快去替我杀了他们。”
从没有人在他手里讨得了便宜。
不,也就面前的谈云谏,讨了便宜,还跟他混到了一起。
谈云谏看他伤得可怜,还想着杀人,气笑了:“你是厉鬼投胎的吗?这么急着索人性命?”
江刻踹他:“废话少说,快去!”
谈云谏便去了。
留下一句唏嘘:“江刻,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早晚会吃亏的。”
江刻已经吃了亏,小瞧了那些人。
他等谈云谏离开后,就爬到床上,找桑烟寻安慰了:“阿烟,我受伤了。我疼。好疼。”
桑烟不心软,还想:疼死你才好。
江刻等半天,没等来安慰,才想起她还被点着穴道,就单解了她的哑穴。
桑烟能说话了,心里恨他去死,面上却不得不小意温存:“怎么那么不小心?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谈云谏说的对,你那么睚眦必报,容易结下仇家,早晚会吃亏的。”
而她跟他绑在一起,也会受连累。
所以选择他这样年轻冲动、偏执任性的人,就是选了个不定时的炸/弹!
注定了危险重重。
傻子才选呢!
江刻不知她心里所想,对于她规劝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心不在此,而是脑子一转,借着伤势,玩起了苦肉计,示弱、求吻:“我疼,阿烟,我好疼,你快亲亲我……阿烟,你亲我,我肯定就不疼了……”
第131章 蠢货
桑烟见他装腔作势,并不想配合:搞笑呢?她又不是止痛药!想占她便宜,就直说!
倒可以借着此事,让他解开她身体的穴道。
“你看我这样,动不了,怎么亲你?”
“哦,也对——”
江刻想起这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桑烟忙催促:“你快给我解开。”
不料,江刻语气一转:“那还是别亲了。”
桑烟:“……”
她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神经病!
耍她玩!
江刻其实不是耍她玩,而是身体受伤,疼的厉害,一没心情,二怕她这时候闹腾,引来别人注意。
当然,他想亲她,也不需要她主动。
这个夜太漫长。
闷热而躁动。
她闻到了血腥味,很刺鼻,皱着眉,没好气地说:“你的伤口裂开了。”
江刻也没在意,撩着她的头发,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睡吧。”
桑烟便睡了。
一觉到天明。
谈云谏也回来了。
他在门外,坐在一张板凳上,还眯了会。
等听到屋内的动静,就敲了敲门:“是我。”
“进来。”
江刻听出他的声音,下了床,单手收拾着自己。
桑烟还僵在床上,半个身体麻木了,难受得很。
江刻看到了,就去给她按摩胳膊、肩膀、双腿。
他哪怕受了伤,力气也很大。
桑烟给他按得哼哼着痛。
谈云谏多看了她一眼,脸埋在枕头上,红艳艳,额发汗湿,鼻子还沁着汗,仿佛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
就很撩人的媚艳。
怪不得把江刻迷成这个样子。
江刻也留意到了谈云谏的动作,皱起眉,拿被子蒙住她的头,问道:“你杀了他们?”
谈云谏摇头:“杀不了。你倒要提防,他们会不会再来报复。”
江刻只关注前面三个字,轻蔑道:“他们都受了伤,也就那个莽汉,有点子功夫,你怎么还杀不了?太没用了。你的剑生锈了?”
谈云谏被鄙视,也不生气,笑道:“他们有帮手。我到的时候,多了好些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回来了。”
江刻听了,还是轻蔑:“说到底,你怂了。”
谈云谏反问:“你不怂,你倒是把他们杀了啊?”
江刻瞬间闭嘴了。
他倒是想杀了他们,但考虑桑烟,就爱惜自己这条命了。
他还没跟桑烟修成正果,还没跟她真的快活过一次,才不舍得死呢!
谈云谏见他不说话,便叮嘱:“总之,这些天你就在这里养伤,不要出去了。”
江刻点了头:“谢你了。”
谈云谏难得听他说了个谢,很欣慰:“总算说句人话了。”
江刻眉头一皱:“滚吧。”
谈云谏滚出去,给他们叫了饭菜,还试了毒。
桑烟见了,觉得他有裴暮阳的潜质,都是个伺候人的命。
而被伺候的江刻一脸大爷样,还使唤着:“你中午去云香居带几个菜过来。云香居不错。阿烟也喜欢那边的菜。”
桑烟被点名,表示:“我都可以。”
她为人所囚,吃什么都没胃口。
这是她消瘦的主要原因。
每天猫一样进食。
江刻好几次都是强迫、威胁,就像现在:“把这两块肉吃了。”
桑烟吃肉容易消化不良。
她每天精神紧张,又不运动,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都快便/秘了。
“我想吃些水果。”
她考虑便/秘的难堪,准备多吃些水果。
江刻不知内情,就让谈云谏去买水果。
水果是橘子、小番茄、梨子、苹果、香蕉等。
桑烟让他们清洗了,切成水果拼盘,然后一起吃了。
吃的时候,难免闲聊。
江刻就问:“皇都是什么情况?狗皇帝上当了没?”
谈云谏回道:“嗯。听说往南方加派了人手。皇上还以巡行江南的名义,要亲自南下。”
江刻听了,高兴极了:“蠢货。也没多少脑子嘛。”
完了,还朝桑烟嘚瑟:“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蠢的多可爱。”
桑烟正美滋滋吃着水果,听到这对话,心情瞬间糟糕透顶。
当听到江刻还嘲讽贺赢——
她抓起一颗小番茄,砸他脸上:“你闭嘴吧!他会找到我的!他一定会!”
这是她坚持下去的信念。
江刻挨了打,心情很不好,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却也没收敛,还笑说:“嗯,他一定会找到你,只那时,我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兴许,我还会主动带你回娘家。”
桑烟:“……”
欺人太甚!
她抓起小番茄,继续砸:“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江刻一一接了她砸过来的小番茄,动作很精准,偶尔还用嘴接,总之就是嘚瑟的招人恨,像是个顽劣捣蛋的孩子。
谈云谏看着他笑,目光纵容,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弟弟。
或许他弟弟还活着的话,也是这般样子。
他武艺高强,随性洒脱,无法无天,更会热烈偏执地爱一个人……
“行了,何苦气她?气坏了,你不心疼?”
他到底还是训斥了江刻两句。
江刻也玩累了,就收敛了些:“对不起,阿烟,我错了。”
桑烟撇过头,呜呜呜地哭。
贺赢真的上了他的当吗?
那她怎么办?
还要等多久?
或者她还能等多久?
她真的快要崩溃了,等不下去了!
迎烟小筑
贺赢看着满桌的早膳,兴致索然。
他拿着筷子,半天也不知道夹哪个菜。
“皇上,这个虾饺,是娘娘最喜欢的吃食了。您要不尝尝?”
裴暮阳只能打着桑烟的名头,哄皇帝多吃些。
但这个办法用多了,偶尔也不管用。
就像现在,他吃了一个虾饺,便没了胃口,而是看向门外:“那些人还跪着?”
“是。”
裴暮阳也不建议皇上南巡,就为他们说话:“皇上,他们也是忧心圣驾,才如此阻拦。都跪一夜了,让他们回去吧。”
贺赢听了,却是慨叹:“都跪一夜了,身体真好啊。”
裴暮阳:“……”
这是要他们继续跪?
“朕现在可跪不了一夜。”
他话音一转,语态沧桑。
他觉得他老了,浑身惫懒的很。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他郁郁寡欢,放下筷子,喃喃了这句话,走了出去。
面大臣也是一夜沧桑,形神狼狈。
但他们见皇帝出来,还是强打精神,磕头道:“皇上三思啊——”
为首的姜重玉劝说:“曲致叛变去了北祁,两军交战至此,棘州灾民遍地,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便是娘娘,也不会想皇上在这种时候南巡。”
贺赢不说话,而是走过去,把他们都搀扶了起来。
大臣们:“……”
皇帝高傲强势,如是以前,不打骂一通,都是大发慈悲了,如今竟是把他们一一都搀扶了起来。
这是几个意思?
怀柔政策?
莫名有点想妥协是几个意思?
大臣们心思各异。
贺赢缓缓道:“尔等之忠心,朕已经看到。便是朕南巡,相信你们也能保大贺不乱。此事不得再议。都回去吧。”
他挥了下手,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房间。
裴暮阳随侍身侧,小声劝道:“皇上,您南巡之前,还是等下素兮吧。听闻消息,她明天就到了。或许桑决见了她,就松了口。”
贺赢也抱着这层希冀:“嗯。”
他这会还没出发,就是等素兮到来。
如果桑决见了素兮,还给不出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成全他们的。
明天很快到来。
贺赢一直等到日落黄昏,才等来了素兮的车马。
素兮依偎在郁泊川怀里,脸色苍白,惶惶不安:“阿川,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郁泊川安抚道:“不怕。无论生死,我都会陪着你。”
车夫驾着马车进了皇城。
转去了桑府。
“两位,下车吧。”
车夫喊了一声。
两人慢吞吞下了马车。
立刻有士兵围了上来。
他们先对郁泊川搜了身,确定没带什么危险品,又有嬷嬷样的女人对素兮搜身,确定也没什么危险品,才让他们进去了。
素兮下了马车,见是桑府,就更不安了:怎么来了这里?不是皇上要见他们吗?难道在见皇帝前,要先见桑决?
思量间,他们跟着领路的车夫去了迎烟小筑。
素兮更迷糊了:便是见桑决,也不该是去迎烟小筑啊?那不是他姐姐的居所吗?
迷糊之余,更多还是惊惧:这次他们被强行带来,肯定是桑决做了什么。他想干什么?怎么还不死心?她都说了,孩子生下来,随他带走的。他还要她怎样?想逼死她吗?
素兮一路忐忑,终究还是到了迎烟小筑。
裴暮阳站在门外,看到来人,问道:“可是素兮、郁泊川?”
两人见是太监模样的人,立刻猜出房间里可能是皇帝,便恭敬一拜,齐声道:“是。”
“两位,请进吧。”
裴暮阳说完,就先进去传话了:“皇上,人到了。”
贺赢点了头,目光灼灼看着门口。
不多时,两人就进来了。
他们都是孱弱之姿。
那叫素兮的,面色苍白憔悴,身体纤细瘦弱,肚子却很大,行走间,弱柳扶风一般,感觉随时能倒下去。
扶着她的男人也清瘦苍白,眼神沧桑,相貌算不得难看,但相比桑决的俊脸,那就差得远了,关键还跛着脚,走路一颠一颠的,也不是很安稳。
分明是对患难夫妻。
素兮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放弃了桑决?
而桑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背叛了姐姐?
真可笑!
他笑得冰冷,侧头看向裴暮阳:“去看桑决到哪里了。”
裴暮阳低头应道:“是。”
桑决趴在马车上。
马车在热闹的主街上疾驰如风。
沿途撞倒了不少小贩的摊位。
引来一阵唾骂:“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桑决听着,心道:这可是比投胎还重要的大事。
他爱的人回来了。
他一想到素兮,身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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