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桑烟心情好,凑过去,赏他一个吻。
贺赢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捧着她的下巴,亲起来就没完没了。
桑烟差点窒息了。
“好、好了。”
她推搡他的胸膛,是真吃不消他的热情。
贺赢被她推开,便也放开了她,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阿烟,我还有一件喜事忘了跟你说。”
他是见了桑家人,才想起桑烟做姑姑了,有个小侄女了。
桑烟还不知这事,一脸疑惑:“什么喜事?”
贺赢没卖关子,直接说:“素兮生了孩子,是个女儿,我给赐了名,叫桑缘,小名团圆,寓意着——”
“等下——”
桑烟打断他的滔滔不惧,满眼诧异:“孩子?素兮生了孩子?她不是离开桑家了么?”
刚才人太多,压根没注意到素兮的存在。
于是,她误会了:“你们把人孩子抢回来了?”
孩子离开母亲,真的很可怜的。
“没有。不是。”
贺赢笑着解释:“她跟你弟弟和好了。”
桑烟听了,下意识问:“真的?”
她感觉其中有蹊跷:素兮为何又回到了桑决身边?
猛然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是你让素兮回来的。”
桑烟的语气很笃定。
贺赢表情一僵,无奈地笑了:“你什么时候能少些聪慧?我真的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太胡闹了。”
桑烟很激动,但激动过后,觉得自己态度不对,又放软了声音:“具体怎么回事?为什么让她回来?她跟郁泊川也是患难夫妻,互相深爱,这么分开,唉……”
同为女子,她是同情素兮的。
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真的很痛苦。
贺赢知道她心地纯善,又在乎家人,想了想,还是没把桑决干的蠢事说出来。
“你失踪后,你弟弟出了点事,很需要她,我看他实在可怜,就让人接了她回来。”
他美化了过程,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她是自愿留下的。”
桑烟安静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桑决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
贺赢还没原谅桑决,语气带着嫌弃:“你弟弟那性子,爱而不得走极端了。”
他也不算扯谎,桑决是为了逼他把素兮带回来,才暗中帮了江刻,坑了自己亲姐姐,可不是爱而不得走极端了?
桑烟:“……”
她信了他的话。
她早看出桑决那人是个疯子!
“所以素兮心软了?”
她顺着贺赢的话,想到了这个结果。
贺赢见她相信,自然点了头:“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她恨桑决,可在失忆的那段时间,她把桑决当成了自己的夫君,产生了几分感情,也并非不可能。”
这也是他为何那么急着将桑烟找回来,甚至带着那么点人就上了普罗岛的原因。
祁无涯身上也有桑决那样的疯狂。
他害怕祁无涯对桑烟强取豪夺,害怕桑烟日久生情、对他动心。
好在,桑烟的心比他想象中坚定。
桑烟不知贺赢所想,沉默了一会,轻叹一口气:“多角恋中,都是可怜人。”
桑弱水斜躺在榻上,细长的柳叶眉皱着,眉眼之间尽是烦躁。
“来人,茶水。”
她坐起来,唤人上茶。
立刻有宫人递上一杯茶水。
她抿了一口,觉得烫,气得直接摔在了地上:“蠢货!你想烫死我啊!”
宫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桑弱水怒火难消,站起来,踹她一脚,骂道:“要你有什么用?废物!废物!”
她骂了一会,也没消气,怎么看她怎么烦,便喝道:“还跪着干什么?你个蠢货,快去看看香秀回来没有!”
香秀去盯着皇帝何时回宫了。
宫女知道娘娘也是为了皇帝而烦躁,立刻爬起来,跑了出去。
殿内恢复安静。
桑弱水在安静中更觉烦躁,忍不住朝殿门口走去。
她得知皇上回都,好几天就开始盼着,前两天还去皇宫门口等着,结果等了两天,也没见到皇帝的影子。
太傻了。
宫里那些妃子都在嘲笑她。
她也是等得疲累了,今天哪怕得了父亲来信,说是皇帝来了,也没去,觉得不准,但还是盼着,人在殿里,心在殿外,早早派了人去宫门口盯着。
皇上确定要回来了。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桑烟呢?
她回来了吗?
一个寡妇被贼人所掳,本就没清白的人,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皇后了吧?
而她桑弱水的机会,也该来了。
桑弱水烦躁地抬手,问正事:“皇上回来了吗?”
香秀点头:“回来了。奴婢听人传来消息,皇上回来了。”
桑弱水一听,立刻就要过去。
但走了几步,想着自己的妆容,又转身回了宫:“快来人,为本宫梳妆。”
香秀扶着桑弱水回宫,跟其他宫女一起帮她重新梳妆。
梳妆的时候,桑弱水忍不住问:“你说,桑烟是不是跟皇上一起回来了?她和皇上的感情如何?她经历了那种事,皇上真的……还让她做皇后吗?”
香秀对于她的问题,一句没有回答。
桑弱水见她沉默,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皇上从前便不在乎桑烟是个寡妇,还是克夫命的寡妇,如今她横遭灾祸,他只会心疼,哪里会轻易厌弃?
“是我愚蠢了。”
她红了眼,咬着牙,心里酸妒的很。
香秀见此,轻声安慰:“娘娘,你别太难过。皇后娘娘是您的姐姐,只要您谨守本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亏待您的。”
按着她所想,有个皇后姐姐,自己不得皇帝宠爱,便自请出宫,在外面过快活日子,何必在宫里做个爱而不得的怨妇呢?
“什么叫谨守本分?”
桑弱水最是听不得这种弱者的话,喝道:“你说,本宫的本分是什么?”
香秀见她生气,自知失言,立刻跪下了:“娘娘息怒。娘娘恕罪。”
其他宫人也都跪了一地。
桑弱水见了,更加生气。
她一把将几案上的香炉打翻了。
香炉是玉质的,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香灰也洒了一片。
“她为什么要回来?”
“她就是看不得我过上好日子。”
“她是个克夫命,找不到男人,便想接近皇上,以为天子之气能改她的命数!”
桑弱水失态地尖叫,双手死死捏着桌沿。
原本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香秀吓得魂不附体:“娘娘,慎言呐!”
桑弱水讽刺一笑:“还需要慎言什么?等她回宫,皇上还会来我的月桑殿么?”
别管她说什么了。
怕是她死在殿里,都无人在意。
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罢了。罢了。”
桑弱水吐出一口浊气,走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里面妆容散乱的人,沉思片刻,换了主意:“起来吧。帮本宫更衣,穿得越素净越好。”
经过都城长街,又行了约半个时辰。
车队终于停在了宫门口。
夜色下。
明亮的火把照着朱红色的宫墙,映出不少宫妃的影子。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妃们依着份位排成了长长的两队。
位于队伍最前面的女子,穿着素色的宫装,妆容也浅淡的很,甚至透着几分憔悴的苍白。
今晚宫妃们都穿得鲜艳,打扮精致,好不热闹。
她这么素净,立刻就脱颖而出了。
倒是个聪明人。
桑烟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帘,瞧着外面的情况。
尤其那素净女子,忍不住就多瞧了两眼。
然后就见那女子朝马车走了过来。
等离马车三步的距离。
她也把人认了出来:要命了!竟然是桑弱水!
“皇上,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弱水好想你们啊。”
桑弱水停在马车前,放软声调,假模假样掉眼泪。
桑烟并不觉得桑弱水多担心自己,但这情形,人家都到了车前,好像需要下马车说几句话?
正准备下马车——
贺赢拉住她的手,摇了头:“先回宫。你不累吗?不用搭理这些人。”
他不忍她劳神,阻止后,出了声:“朕已经回宫。有事明天议。都各回各宫,不用在这里杵着。”
他坐在马车里发号施令,马车帘都没掀开。
于是,等了好久的宫妃连皇帝一面都没见到,就四散开来,满面失望地各回各宫了。
马车继续前行。
一直行到了清宁殿。
马车停下来。
贺赢先下了马车。
所有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他没理会,扶着桑烟下了车。
“皇上,姐姐——”
桑弱水也下了马车。
这马车是桑府的。
也就是说,她从父母马车下来的。
“姐姐,姐姐——”
她下了马车,提着衣裙,快速跑了过来,草草跟贺赢行了个礼,都没叫人,就一个劲喊桑烟了。
仿佛眼里只看得到她。
仿佛只在意她。
仿佛她们姐妹多情深。
桑烟被她追着喊了好多声,不得不回应一声:“弱水,好久不见。”
声音才落,就被桑弱水一个熊抱。
桑弱水抱着人,还语气哀婉,说着动人的话:“姐姐一路颠簸,受苦了。弱水日日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你平安,如今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她也就说的好听,实则瞧桑烟一眼,便妒忌的不行:她不是被人掳走了吗?为什么在外飘零那么久,还是这样光彩照人?
再看一眼她身边的男人;是皇帝的爱滋润的么?
桑烟正想着桑弱水的话:吃斋念佛?
她打量她一眼,发现她的手上确实捏着一串小巧的黑檀木佛珠,脖子上平常那些翡翠玛瑙项链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同样是佛珠。
难道这段时间不见,桑弱水转性子了?
桑烟正要说话,一阵微风拂来,一阵浓郁的香粉味道就钻入了她的鼻腔。
香粉味道自然出自桑弱水身上。
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人,身上不该是佛香么?
这女人表面功夫也没做好啊!
不过,她刚回来,懒得揭穿她,左右对她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且看她后续如何。
桑烟这么想,便笑盈盈说:“谢谢你。你有心了。”
桑弱水见她这么说,暗暗高兴: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她三言两语就把她骗过去了。
不等她高兴完,贺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烟,快进去歇着吧。你坐马车,肯定乏了。等用了晚膳,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他兀自安排着,看都没看桑弱水一眼。
他的眼里只有桑烟。
“睡在这里?”
桑弱水过于震惊,不自觉地说:“之前她不是住在清宁殿偏殿的吗?皇上,从没有妃子住清宁殿主殿的先例啊。”
她自然是不敢有意见。
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没有。不过,清宁殿是皇上的寝宫,姐姐和皇上尚未大婚,不如去臣妾的月桑殿暂住吧?”
“不必。”
贺赢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大婚只是仪式,早晚都会举办。阿烟是朕名副其实的皇后,清宁殿是朕的寝宫,自然也是她的。”
桑弱水:“……”
这该死的偏宠!
她挤不出笑了,只能低下头,隐藏妒恨的情绪。
桑烟一旁听着,本来也觉得不妥,毕竟皇宫之中,最重规矩。
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该顾惜一点。
但贺赢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拒绝,那不是当众打他的脸?
只能保持沉默。
当然,住在清宁殿也好。
一来她也不想跟贺赢分居两处,二来清宁殿,清静!
只要住在清宁殿,想找她麻烦的人,可就不敢轻易过来了。
“那就听皇上的。”
桑烟顺从一笑。
贺赢对她的“顺从”很满意,揽着她的肩膀,就朝着清宁殿而去。
桑家人也陆续下了马车。
桑坤惯会审时度势,看了眼神色黯然的小女儿,语气带着点怪罪:“你那说的都是些什么蠢话?皇上跟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想住在一块,你还拦着,你是不是傻了?”
他现在看出桑烟才是贺赢心尖尖上的人,自然全心维护桑烟的利益。
桑弱水瞥了眼走远的帝后两人,又听着父亲的话,心里的委屈已然按捺不住了,埋怨道:“爹,你怎的这样说我?我还不是为姐姐的名声着想。”
她其实不敢真的开口埋怨,甚至不敢表露妒忌。
只敢用委屈的语气,发发牢骚。
可惜,桑坤毫不在意:“有皇上为你姐姐考虑,就不需要你费心了。你姐姐现在是皇后,我们桑家往后可都得靠她了,你以后千万谨言慎行,不要惹她不高兴。”
桑弱水:“……”
连父亲也偏向她了!
她看着朝着清宁殿走去的父亲,目光落在了母亲身上,不死心地喃喃:“娘……”
林氏轻拍她的肩膀,叹气道:“弱水,你要是在宫里过的不开心,那就回家吧。先前皇上遣了后妃出宫,我就想你——”
“我不要!”
桑弱水打断她的话,一口拒绝。
林氏试图规劝:“皇上一直近女色而不适,你入宫这么久,也不曾宠幸于你。如今,你姐姐深得皇上宠爱,显然皇上没有宠幸其他后妃的意思,你清白之身,何必在这宫里蹉跎年华呢?”
“皇上只是一时喜欢姐姐,姐姐比我大了那么多岁,还有几年的好时候?等她年老色衰,总有我的出头之日。”
她是靠着这种信念过活的。
她也相信皇上不会一直爱着一个女人。
尤其那女人在渐渐老去。
林氏没想到女儿怀着这种心思,有点生气:“你怎么能咒你姐姐?还想你姐姐失宠?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她觉得小女儿太没分寸了。
或许该跟老爷或者桑烟商量一下,让她尽快出宫回家。
桑弱水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会训斥自己。
她委屈的眼泪掉下来:“娘,你不疼我了。”
不仅不疼她,还偏向桑烟。
因为桑烟得势,所以她成了弃子。
所有人都围绕着她。
那是本该属于她的荣光啊!
“你这孩子——”
林氏听着女儿的埋怨,又失望又生气:“我若不疼你,便不会说这些话。你且好好想想吧。”
她不多说,迈步往殿里走去。
桑决揽着妻子的肩膀,从桑弱水身边走过。
他冷心冷情,也就对妻子女儿有些人类情感,对桑弱水冷淡的很,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桑弱水被家人这么冷落,气得差点晕过去。
只要有桑烟存在的地方,皇上的眼里只有她。
如今连父母兄弟,都眼巴巴的围着她转!
你该死!
她捏着拳头,咬着唇,眸里的杀意几乎掩盖不住。
桑烟才走进去,就见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扑了过来。
噗通一声。
那身影跪在了她面前。
“娘娘,呜呜,您终于回来了。”
对方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秋枝——”
桑烟认出是原主的贴身丫鬟,连忙将她扶起来,笑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秋枝哽咽着,擦了擦眼泪,转哭为笑:“嗯。不哭了。娘娘回来就好。”
整个清宁殿的宫人这时齐齐跪下行礼:“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回宫,皇上、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贺赢跟桑烟同时抬手、出声。
宫人们得了话,都起来了,且四散退开。
主子们都是喜欢安静的人,他们识趣地远远候着。
秋枝太高兴了,安静不下来,小嘴叭叭道:“娘娘,您这会回宫,还没吃饭吧?您喜欢吃的藕粉丸子、八宝鸭,奴婢亲自做的,待会用膳,您可得多吃些。”
她得知消息后,就来了清宁殿,准备晚膳。
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把桑烟爱吃的菜品做全了。
“咕咕——”
一阵突兀的腹鸣声忽然响起。
却是来自秋枝。
忘了吃饭的秋枝俏脸瞬间爆红:完了!她给娘娘丢脸了!殿前失仪,可是大罪!
“皇上,娘娘恕罪——”
她说着,就要下跪。
桑烟拦住了,浅浅一笑:“不用多礼。你辛苦了。”
她看这情形,也明白秋枝为了晚膳,连自己都忘了。
贺赢也很满意她对桑烟的这份忠心,也表示了嘉奖:“你这份心,也是难得,裴暮阳,传令下去,重赏。”
裴暮阳:“……是。”
就一顿晚膳,皇上、皇后这还没吃上呢,就重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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