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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也想娶小公主(五点零九)


他落座后,先为五皇子斟上一杯酒,再为自己斟上。
辛照荣拿起酒杯,“这醉春楼的红尘醉实乃佳酿,入口香醇,张侍郎,来。”
说完一饮而尽。
张重渡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再次将两个酒杯斟满。
辛照荣拿起筷子指着满桌佳肴,“张侍郎,来。”
张重渡哪里有心思吃,拿起筷子象征地夹了两口菜。
辛照荣独饮一杯后,又自行斟满,“听闻最近张侍郎忙于刑部公务,可需要人手帮忙?”
张重渡道:“多谢五殿下,臣尚可应付。”
辛照荣点点头,又饮下一杯酒,接着问了些有的没的,大多是刑部最近可有什么重案,府里还需要添置什么物件,或是上京各酒楼的酒类。
一壶酒就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
辛照荣又让人上了一壶,看着有别于方才的酒壶,他为自己斟上一杯,又为张重渡斟上一杯,“这逍遥酿同红尘醉不同,更为泠冽,张侍郎,来。”
张重渡端起酒杯道:“五殿下,臣不胜酒力,再喝恐要醉了。”
都说五皇子好酒,他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么一说,辛照荣放下了酒杯,沉默半晌道:“有些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大皇兄薨逝后,之前很多跟在他身边的朝臣要不就投靠了太子,要不就不问世事,张侍郎作何想法。”
“臣没什么想法,在其位谋其政,办好刑部事务,为陛下分忧。”这是张重渡早就想好的说辞,未加思索便说出了口。
辛照荣道:“之前在紫宸殿前,张侍郎得罪了太子,若是太子登基,恐对张侍郎不利。”
张重渡笑笑,“臣只做对得起良心之事,若因此得罪了太子也是无法,但我相信为君者,不论是谁,理应能明辨是非,有容人之量。”
‘不论是谁’四个字,他说得很慢。
辛照荣眯了眯眼,问道:“张侍郎可愿助我为君王?就如你当初助大皇兄一般。”
张重渡为五皇子斟一杯酒,“那是因为大皇子对微臣有知遇之恩。”
“但我能让你光耀门楣,待事成之后,我封你为国公,世代承袭爵位,如何?”五皇子一幅笃定的姿态。
在他看来,张重渡已经得罪了太子,不站在他这边又能如何呢?况且他还许下了国公这样贵重的爵位。
张重渡淡淡一笑,“我入仕,志不在此。”他不想点破,有些话他自己说出口,就变得毫无意义。
“五殿下,臣有些醉了,先告辞了。”
说完,他起身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独留辛照荣怔怔坐在原处,想不明白张重渡为何会如此,难道他忠于大皇兄为的不是权势?
张重渡早已料到第一次会面会是如此情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此前因为寻找三公主,他耽误了很多公务,又因这两日太子与五皇子邀约,更是有几桩案件没有处理,今日过后,他打算好好办几桩积压的案件。
如此过了半月,一日天色将晚,辛照荣突然登门拜访。
按照五皇子以往的做派,通常都会提前知会,张重渡着实没料到五皇子来得这般突然,他刚看完一份文书,正要用晚膳,听见通传,筷子还未及拿起,就赶忙迎了出来。
“五殿下,臣有失远迎。”
辛照荣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抬着几个大箱子搬进了院中。
“入冬了,让下人采买过冬物资时多买了些,想着张侍郎公务繁忙,恐是还没来得及采买吧。”
张重渡道:“的确还未顾上。”他看着院子里一箱箱的东西,“臣向来不怕冬日寒冷,怕是用不了这么多。”
辛照荣抬抬眉,皮笑肉不笑,“怎么?张侍郎这是要拒绝?这么多大箱子,你让我抬进来又抬出去,我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臣不敢。”张重渡躬身行礼道:“臣受之有愧。”
“什么愧不愧的,我说你受得就受得。”辛照荣往前走了一步,“张侍郎不请我进去坐坐?”
张重渡挡在辛照荣面前,弯腰打开手边一个箱子,本想随意拿件裘皮手炉之类,就算是领了五皇子的心意,其余的并不打算留下。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并非什么棉被裘衣,手炉脚炉之类,而是一箱白花花的银子。
他蹙眉,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玉器铜器,又打开一个,则是些书画文墨。
其余的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绝非什么普通的过冬物品。
张重渡立刻躬身道:“这些东西太过贵重,恕臣无法留下。”他大喊一声,“展风!”
“公子。”
“找几个人将这些抬到五皇子府。”
辛照荣脸色阴沉,冷冷道:“那日许你国公之位,你没接受,怕你认为这许诺乃镜花水月,太过遥远,我不够诚心,今日给你送来这些实打实的,你也不要?张重渡,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帮我?”
张重渡目光坦然,看着辛照荣道:“五皇子看中臣什么?”
辛照荣道:“你的忠心,你办事的能力。大皇兄曾说过,凡是交给你的事,他总是放心的,你会处理得很圆满。”
除此之外,曾经大皇子麾下年轻的朝臣,若是知晓张重渡支持他为帝,应该也会站在他这边。
不说别人,就说姜霖,根本不用拉拢,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人。
掌握了金吾卫,就是掌控了皇宫内的兵力,若父皇驾崩之前没有废太子,他也绝不会让太子坐在龙椅上。
张重渡淡淡一笑,“大殿下重用臣,并非如此。”他伸臂道,“臣还有公文需要批阅,今晚还要去刑部大牢提审,就不留五殿下了。”
说完径直走到大门口。
辛照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辛照荣离去,展风问道:“公子,这些箱子要还回去吗?”
“恐怕此时五殿下正在气头上,定不会让你们抬进府,明日你带几个人去送吧。”
张重渡眉头紧促回了屋,看着未动筷的饭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通过这两次的接触,他未从五皇子口中听到一句有关民生民计之言,未问过他治国之思。
让人将满桌饭菜撤下去,他吩咐展风备马,去了刑部大牢。
近日来,民告官之事颇多,被告官员的背后不是皇子公主,就是后宫嫔妃,要不就是朝中重臣。
他无法严格按照法度,对这些昏官严惩,只能在保证百姓最大的利益的前提下办案,从宽惩处。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在等着看他笑话,毕竟大皇子已经薨逝,他又那般大明大方同太子不对付。
不论是从哪一方面考虑,他都应该支持五皇子坐上皇位。
只是,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无数个不同的声音在他脑中嗡嗡作响,各说各话,各有各理,让他心烦意乱。
到了刑部大牢问审了两个人后,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了侍郎府。
躺在床榻上,身体累着,心累着,眼睛却不想闭上。
张重渡不由想起在郊外小院那一夜,辛玥的琵琶声。
自从黄粱寺归来,白日的忙碌,他无暇想起,每到夜晚,思念就溢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那块辛玥给的玉佩早已被他揣在了怀中,那个护身符他也从不离身。
他想见她,却没有理由相见。
虽说大晟朝后宫干政已是常态,坤宁宫、凤阳阁等宫殿朝臣你来我往,汀兰殿每日更是有不同男子出入,他还笑话姜霖,说他作为金吾卫统领,难道就不怕别有用心之人入宫行不轨之事。
姜霖却苦笑着说,朝臣他自然都识得,不轨之事他们要做姜霖也拦不住,那些拿着二公主令牌的男子,他也拦不住,本来许多人做的就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就算图谋不轨遭殃的也是别的宫殿,只要紫宸殿安好即可。
张重渡翻个身,叹口气,自护国寺回来后,大公主大明大方开始支持五皇子,定然是认为太子乃杀害大皇子的凶手,绝不能让其登位,仅此而已。
想到大公主,张重渡突然翻起了身,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见面。
待明日,他就入宫去见大公主,再想办法同三公主相见。
谁知他还没入宫,凤阳阁的小太监就来传召了。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大公主所为何意。
果不其然,一踏入凤阳阁殿内,他就看见了五皇子。
张重渡行礼道:“大公主,五殿下。”
辛照荣笑了一下道:“张侍郎,今日一大早你就让人把箱子都给我抬了回来,我可是被惊醒的。”
辛璟挑眉,“哦?五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辛照荣看了张重渡一眼,摇摇头,很是无奈地道:“张侍郎既不要高官厚禄也不要金银玉器,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诚心了。”
辛璟看着始终沉默不言的张重渡,似是明白了症结所在。
今日一大早五皇子就匆匆来了凤阳阁,让她帮着劝劝张重渡。
彼时,她刚梳洗完毕,尚未细细妆扮,也未用早膳,就让人去请了张重渡。
待妆扮完,用完早膳,还没同五皇子说几句话,张重渡就来了,她要早知道是这般就不让张重渡跑这一趟。
“张侍郎事务繁忙,我这个闲人实在不该劳烦你这个忙人跑一趟,那我便长话短说吧。”辛璟抚摸着她腕上的玉镯轻轻转动,看向辛照荣,“五皇兄,张侍郎不重名利,你给他高官厚禄金银玉器就错了,他应该是想要你一个勤政为民的承诺。”
她对自己的兄长十分了解,能让兄长如此看重的人,当然同他是一路人,她每次去东宫遇见张重渡,两人没有一次商量阴谋诡计,不是有关刑部的重案,就是商讨如何使大晟的法度更加完善,哪怕不谈刑部之事,也会说些邻国关系,西北干旱,稻谷丰收之类的话。
他们心中装着百姓,兄长监国的三年,大晟眼见繁荣了起来。
她知道,张重渡心里有些不情愿。毕竟跟过了明君,如何能心甘情愿跟着一个平庸的君主。
辛照荣笑得很不自然,显得有些心虚,他双手背后,来到张重渡面前说道:“为君者,勤政为民乃是应当,励精图治乃是本分,故此才没有特意说出口,既然张侍郎要我一句话,我就明确告诉张侍郎。”
他手指紫宸殿的方向,“龙椅之上的人若是我,定然宽以待民严以律己,勤勉为政宵衣旰食,睦邻安边不事征伐!”
张重渡咬着后槽牙,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那臣斗胆一问,今年陇州干旱,年谷不登,五殿下认为现下该如何?”
辛照荣没料到张重渡会这般问他,更何况他根本没思虑过这件事,一时愣在原地,不敢看张重渡的眼睛。
思索半晌,反问道:“张侍郎以为该如何?”
张重渡眉头跳了跳,若是心存百姓,认真思考过,就算没有想到解决之法,也会有些思绪,可五皇子明显脑中空空。
“臣想先听听五皇子的想法。”
辛照荣的手不自觉碰触了一下耳朵,磕磕巴巴道:“自然,自然是下拨赈灾银两。”
张重渡刚要说什么,大公主忙道:“张侍郎你这问得太突然了,你若有什么好的解决之法可上份奏折。好了,五皇兄也已表态,张侍郎就给个话吧。”
张重渡沉默半晌,缓缓说道:“臣,臣愿,愿助五殿下登位。”
话出口,他似沧桑了好几岁,心中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坚|挺的身姿塌了半分,躬身行礼道:“大公主,五殿下,臣还有公务……”
“张侍郎,别急着走。”辛照荣道:“张侍郎可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既然要助我登位,我有件事,正好需要你去办。”
张重渡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颓然之气,“五殿下请吩咐。”
辛照荣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等这句话可是等了很久。
“听闻你同姜霖、梁宽,齐山玉交好,我这里有个名录,你让姜统领派金吾卫盯着他们,你再给齐山玉书信一封,让他赶快回京,还有梁宽,让他别躲在府里不见人,礼部和都察院,太子定然都干过一些腌臜之事,对了,还有刑部,不论是什么,尽快找到确凿证据,待大朝会过后,你们联合起来弹劾太子。”
张重渡慢慢抬起手接过辛照荣手里的名单,道:“是。”
之后又对大公主行礼,“臣,退下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凤阳阁,张重渡站定在凤阳阁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久久不能迈步。
他突然觉得自己离玄甲军昭雪似乎又远了一步。
可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好似有把钝刀,一下一下划着他的心,无法刺痛却又不让他好受。
“昭为。”
一个声音,将他从仿若桎梏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姜霖道:“我刚就看你进了凤阳阁,一直在等你出来,大公主找你何事?”
张重渡将手中名录往姜霖手里一塞,“五皇子让你向他禀告这些人的行踪。”
姜霖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半张着嘴,用食指点着凤阳阁,“你这是对五殿下表明态度了?”
张重渡叹口气,“是。”
姜霖展开纸张一看,“名录上这些都是太子的人,我原本就盯着的,好办。”
话说完,他才意识到张重渡情绪低落,不用问,他都懂。
他将名录收起来,揽住张重渡的肩膀安慰道:“昭为,我们不是早就知道此事无法如我们所愿,何苦再为其费心费神,说不定啊,上天自有安排。”
张重渡仰头望天,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问道:“子溪,我今日很想见三公主。”

很奇怪, 他低落的情绪,似乎只有辛玥能给予安慰。
他这颗不想妥协却又不得不妥协的,快要憋屈至死的赤诚之心, 也只有她才能让它喘息。
三月以来隐忍的思念, 终于再也无法克制。
姜霖歪了歪头,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想和他喝一杯吗?怎么要见三公主呢。
他想不明白,但还是道:“我带你去揽月阁。”
可走到揽月阁前,姜霖犯了难, “三公主通常不出揽月阁, 你就是在这里等上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等到, 哦,对了每月初一十五,各宫都要去坤宁宫请安, 三公主是去的, 不过今日才冬月初三, 你这,”姜霖算了算,“还得等十多日吧。
昭为, 要不你十五一大早再来揽月阁等着,今日就算了, 我陪你去饮酒如何?你就别为难我了。”
张重渡毫不动摇,“若是如此,那我们进去见便是。”
“进去?”姜霖面露难色,“我们没什么理由求见啊。”
张重渡思索片刻,道:“你的腰牌借我一用。”
姜霖“啊”了一声, 茫然地取下腰牌递过去。
张重渡抛起腰牌,一把抽出姜霖腰间的配剑, 内力汇聚长剑,用巧力拍向了腰牌。
腰牌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直直落入了揽月阁内,只听“噗通——”一声,想来是落在了荷塘里。
“这……”姜霖舌头打结,“昭为,你这……”
张重渡道:“如此,可有理由求见了?”
姜霖的眼角不由自主跳了跳,“有,恐怕还要叨扰许久。”
这腰牌落在了荷塘里,虽比不上大海捞针,但想要捞出来还是得费些功夫。
“昭为,先等一下,我让人进来捞。”
“不必!”张重渡浑身透着坚决,“我给你捞。”
“你?不是,不是昭为,你这是闹哪样?”姜霖拉住要进入揽月阁的张重渡,“这可是冬月,又不是夏日,你要入水帮我找?你就不怕染了风寒?”
张重渡道:“我想冻晕在这里,想躲在这里。”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弃,跟着大皇子,他觉得干劲十足,也看得到希望。
可今日,当他听到五皇子说出那些话,尤其是迫不及待给他名录又让他拉拢梁宽、齐山玉时,失望扑面而来,再想到今后的路,顿觉眼前一片漆黑,别说希望,连点光亮好像都看不到了。
这么多年一直期盼的,又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等待之中。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放弃了,放下身上的重担,放下背负的五万条生命的冤屈,放下黎民,放下心中执念,过普通百姓的日子。
就让他暂且放纵一回吧。
他拍拍姜霖的盔甲,“掉了腰牌这么丢人的事,你喊那么多人来,难道你想成为宫中乃至整个上京茶余饭后的笑话吗?你放心,我扔的,我给你捞回来。”
说完,张重渡以为姜霖会放手,可姜霖还拉着自己。
张重渡笑笑道:“死不了,放心。”
姜霖蹙眉摇头,“你真是疯了。”
没人能够真的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也不奢望有人能理解,这么多年他为了达到目的,都是规规矩矩小心谨慎地活着,趁着今日他的情感战胜了理智,为何不能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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