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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响(州府小十三)


“我还没听完老师说话。”闻声晃了晃被牵住的手腕,“你很着急回去吗?”
闻声母亲走得早,在她记忆里的形象已经不甚清晰,家里亲戚又少,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以长辈的形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所以对于王建国交代她的话,她还是挺想听的。
“没什么好听的,回去我给你讲。”李延时强权政治。
李延时拎过闻声手里的书包帮她提着,手上划拉着手机,带她往外面的大路上走。
闻声正琢磨王建国后面没说的话还有什么,冷不丁听到李延时问她:“去你家还是我家?”
其实李延时在外面还有个公寓,但好久没去了,不知道日用品还全不全。
他倒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跟闻声多呆一会儿。
“算了,还是你家吧,”没等闻声回答,他俯了身体,看她,“我今天晚上能住那儿吗?”
匮乏的生理知识让闻声对李延时简直毫无防备之心。
闻声莫名其妙地点头:“行的。”
之前不是住了好几次吗,现在又这么懂礼貌地问是干什么。

在路边打了车, 李延时被闻声带回了自己家。
尽管已经来了五六七八次,但这次来心情好像有点不一样。
门被闻声从身后关上,李延时的第一反应是——突然觉得这房间有点小, 让女孩儿无论怎么走, 那两条白生生的腿总是晃在他眼前。
李延时靠在鞋柜上,按了按眉心。
他觉得自己怕不是有点毛病,只是扫了两眼露出的四肢, 身体兴奋的程度却不亚于王启胜看片儿的时候。
那片儿有什么看的,李延时扫过两眼, 觉得没意思透了。
下次再逮着王启胜看, 得嘲他两句, 没品味。
闻声看李延时一直站着不动,从厨房勾头:“怎么了?”
“没事。”李延时咳了一声,走过来。
“要喝水吗?”闻声把烧水壶插上电,从顶头的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摇了摇,“有玻璃杯, 不带花纹的。”
她还没忘这少爷吹毛求疵的习惯。
李延时走过去,靠在冰箱上,伸手去抽闻声手里的杯子, 垂眸默了两秒:“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路过楼下超市的时候。”闻声问, “要用吗?”
“嗯。”李延时握着闻声的手把杯子重新塞回去。
然而手没松开,往下滑到手腕, 再往下, 摸过小臂, 握在她的肘间。
闻声挣了下:“我要烧水。”
李延时“嗯”了一声, 走上去,从后抱住她:“你烧你的。”
说完下巴搭在她的耳朵上蹭了蹭。
“你好碍事。”闻声想推他, 被人直接兜着腰抱到了橱柜上。
李延时压着闻声的手,反复摩擦着她手腕内部柔嫩的皮肤:“那别烧了,反正也不渴。”
闻声一把把他推开,挣扎着从橱柜下来,两步走到墙角蹲下,在药箱里翻东西。
大概是东西不好找,她蹲下没多久,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条腿的膝盖抵着地板半跪着。
白嫩的膝盖抵在坚硬的地板上,没出几秒,便有了红色的印子,刚被掀起的裙子翘了一半,露着白嫩的大腿根。
深红色的木地板,和冷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找什么?”李延时提着闻声的胳膊把她抽起来,自己蹲下去,“我给你找。”
“阿莫西林。”闻声说,“刚在路上你不是说嗓子疼?”
说完,闻声皱了皱眉,跪在李延时旁边,伸手去摸他的前颈:“很不舒服吗?你声音听着好不对劲。”
像咳了很久的哑。
喉结被拇指碰到的一瞬间,李延时终于停了掏药盒的手。
他转过去看闻声。
女孩儿穿了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百褶裙,散着的头发落在肩膀上,眼神和身上的衣服一样,纯得让人特别想对她干什么。
甚至她的手还压在自己的喉咙,抚了两下,问“真的很不舒服吗”。
对,是很不舒服。
但不是嗓子。
李延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也没想象的那么好。
李延时两手搭在药篮,眼神在闻声专注的表情上遛了一圈,突然道:“宝贝儿,你亲亲我。”
“亲亲我,我就不干别的。”他说。
闻声一愣,想把手收回来。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李延时在说什么,但还是敏感地从男生眼睛里读出危险的信息。
李延时捞住闻声的手重新压回自己的脖颈上,倾身,用唇去蹭她的眼睛和眉毛:“再摸摸?”
闻声想往后躲,又觉得身体发软,有些撑不住。
李延时直接屈腿坐在地上,抄了闻声的膝弯,把人抱进怀里。
随后身体后仰,靠上墙面,微扬了下巴,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大概是这黑T和平日里的校服不同,让他眉峰眼角都是浪荡。
“对我做点什么,”他掂了掂闻声的头发,勾唇笑,“求你了。”
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说“求你了”,像求欢又像调情。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片刻后,闻声扯着李延时的领子,往前凑了凑身体。
唇相贴的下一秒,被男生箍着腰很深入地吻了进来。
李延时抵着闻声的背把人贴向自己,另一手不受控制地掀了她的裙摆,握上她腿的那一刻,从进门就开始的躁动终于得到了一丝抚慰。
头顶的灯泡闪了下,在闷热的夏夜里发出“刺啦”一声。
衣料摩擦间,李延时的表带勾到闻声的衬衣,下摆被带起来一点,露出女生细细的腰线。
李延时掐上去,手指抑制不住地往里探进去,摸到她后背凸出的脊骨。
然而片刻后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再往上一点就能触到那蕾丝布料的手很克制地退了出来,勾着衬衣下沿,缓慢地帮怀里的人把衣服拉好。
闻声不知道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像被蒸熟了似的开始往外冒汗。
“唔......李延时,”她闭着眼睛,试图中断这没完没了的亲吻。
李延时的听觉被唤醒,勾着闻声的后领把她拉开。
怕被看到自己眼里的暗色,李延时手压在她的脑后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鼻子上的汗珠被蹭到男生的衣服上,闻声喘了两口气,挣扎着动了下:“好热。”
李延时阖着眼睛,头抵在身后的墙面,半分钟后手松开了点。
“是挺热的。”他笑着。
李延时身量高,闻声也称不上矮小,两人四肢纠缠在一起抱坐着,显得这角落更挤了点。
闻声拽了下衣服,按着李延时从他身上爬起来。
腿动了动,刚伸直一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男生闷哼一声,甩了甩前额被汗浸湿的碎发:“你小心点儿。”
右手边是冰箱,斜前方还有矮脚柜,甚至李延时屈着的腿前面还有把椅子。
巴掌大的地方再小心也小心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闻声也不知道李延时让她小心什么。
把被压在男生腿下的脚往外拔了拔,闻声身体晃荡了一下,眼看着又要对着刚刚那地方再来一脚,被李延时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脚踝。
他真是无语了。
李延时撑着地站起来,像扔外套一样把闻声扛到肩膀上,往客厅走。
闻声被掂得一晃一晃,她抵着李延时的肩:“不舒服。”
李延时哼笑,掏了裤兜里的糖罐丢到茶几上:“这就对了,我也不舒服。”
闻声被扔在沙发上,仰头去看他,关心道:“还是嗓子吗?”
说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水烧好了,你可以先吃药。”
刚出的汗落了一些,李延时拨了拨头发,倒了个薄荷糖塞进嘴里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嗓子是不大舒服。
闻声倒了水,又拿了药过来。
把东西塞进李延时手里后,转身要往卧室走。
李延时在后面叫住她:“换衣服?”
来了闻声家几次,对她的习惯也了解一些,进门先换衣服,怕把沙发或者床坐赃。
闻声点头,扯了下衬衣的领结:“有点热,下面黏黏的。”
她嗓音清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的声线。
但说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思。
李延时吞水的动作一顿,刚就没消的劲儿再次涌上来。
“哪里?”他偏偏没忍住,折磨自己似的问了句。
哪里......闻声扯了下裙子。
这就让人有点难以启齿了。
下面穿裤子的地方,这要怎么讲?
有点像要来姨妈,但姨妈几天前才走,所以肯定不是。
闻声不懂那是什么,但李延时知道。
国际惯例,在这方面的事情上,男生总是要比女生知道的多一些。
李延时吞咽的动作慢了点,他仰着头,水从杯子里滑出来,经过口腔,流进发干的喉咙里。
客厅的灯是最普通的圆形,磨砂白的灯壳扣在吊顶上,里面的灯棒有两根,其中一根灭着,大概是坏了。
李延时终于找到理由,他放下水杯,从茶几上捡了手机,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你先洗,我出去买根灯管。”
再待下去,他和闻声总要死一个。
出了闻声家的小区,被风裹着刮了两下,那丝燥热总算是退了点。
李延时用手背去蹭鼻骨上的汗珠,却不期然地又嗅到指尖上的味道,女孩儿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她什么时候洗的澡,沐浴液的味道怎么能在身上留这么久?
女生真是神奇的物种。
说去买灯的人就在小区门口这么失神地站着,跟被夺了舍似的。
大概是他站得太久,久到看门的大爷都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李延时摆摆手,往右两步,在马路牙子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头顶树荫一片,蝉在不止疲倦地叫着。
大少爷就在这掺杂着燥夏的虫鸣里,捏着手机,一个一个人骚扰过去。
李延时:[法定结婚年龄多大来着?]
温九儒:[?]
李延时:[22?我要现在就想结婚怎么办?]
李延时:[改户口本上的年龄算不算犯法。]
李延时:[有没有地方十八就能结婚的?]
温九儒:[你傻逼吧。]
李延时被骂了也不生气。
他现在这心情,属于小偷偷他钱包他都能笑呵呵地问人家够不够。
李延时提了下裤脚,大敞着腿给温九儒发过去最后一条。
李延时:[你没有女朋友,你不懂。]
温九儒:[傻逼]
温九儒把李延时拉黑了。
李延时砸砸舌,觉得温九儒这人没气度,一共回了六个字,傻逼说了两遍。
他撩着手指在通讯录里划了一遍,把王启胜调出来。
李延时:[在哪儿?]
李延时:[聚餐还没结束?]
李延时:[少喝点。]
王启胜对于李延时主动给自己发消息,一发还是三条这种事颇为震惊。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受宠若惊到手机差点没拿住。
王启胜:[对,还在喝,咋了啊哥。]
李延时:[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儿?]
王启胜一头雾水,刚不是跟闻声一起走了,还能在哪儿?
不过疑惑是疑惑,还是照着李延时的意思问了。
王启胜:[你在哪儿呢?]
李延时:[女朋友家门口。]
李延时:[就闻声家你知道吧。]
李延时:[我女朋友,闻声家门口。]
一分钟后王启胜回过来十分无语的一条。
王启胜:[.........哥你谈恋爱谈傻了吧。]
李延时面前的马路过了几辆车,其中两辆的司机路过时都往他坐的方向瞅了两眼。
毕竟帅哥笑起来是真好看。
就是不知道这一看就很拽的哥们儿盯着手机笑的是什么。
李延时把跟王启胜的对话框关掉,戳开就在他下面的文越。
李延时:[在?]
文越:[我就在王启胜旁边。]
文越:[现在滚,别让我抽你。]
李延时:[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闻声又亲我了。]
文越:[...............]
左侧二十米开外的路口红灯闪了下,车轮在地上刹出刺耳的声响。
李延时拍拍裤子,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来,满意地把手机按灭。
闻声可能不知道,在她洗澡的这会儿功夫,有人在她家楼下的马路边——开了半个小时的屏。

然后, 他发现他有件事好像决定错了。
不该让她洗澡的,洗完澡换了个吊带短裤,比刚刚他下去前穿得还清凉。
李延时站在玄关处, 琢磨着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进去, 好像是折磨自己,但不进去,好像还是在折磨自己。
闻声拿着手机正在翻近几年糖尿病引发肾衰竭的相关病历, 抬头看到李延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有点疑惑。
“不进来吗?”她问。
李延时把买来的灯管放在鞋柜上, 一边往客厅里面走一边道:“我也冲个澡。”
五分钟后, 李延时站在浴室里, 再次懊悔,觉得自己决策有误。
就......闻声那深灰色的吊带,细细两根搭在肩膀上,而她正举着条一看就是女孩儿用的浅粉色毛巾问自己:“你用我的行不行?”
李延时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你的?”
闻声点头,毛巾塞到李延时怀里, 撅着屁股去勾水龙头的开关试水温。
“我刚刚找了半天,家里没有新毛巾了,这条虽然是我的, 但我只用过几次, 你能凑合一下吗?”
李延时盯着闻声那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真是觉得还不如让她穿刚那裙子, 好歹长点。
现在算什么, 自己就站在这儿, 看她在自己面前翘着屁股开水龙头。
闻声试完水回头发现李延时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用这条不行吗?”她把毛巾往李延时鼻子前扯了扯,“你闻闻, 挺香的。”
李延时快被气笑了。
他把闻声勾到自己鼻子前的毛巾拽下来,手敲在瓷砖上:“你当我和尚吗?”
就这么死命地勾。
闻声被问得一懵,她小腿肚还贴着浴缸,凉得不太适应。
她抓了抓头发:“你在说什么......”
李延时叹了口气,转身要拉帘子,无奈:“我说让你出去,我要洗澡。”
闻声鼓了鼓嘴,对李延时说的话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她转身拉开门往外走,临出门前探着头嘱咐:“毛巾放台子上了,你记得用,真的没有别的了。”
李延时这趟......洗得有点久。
出来的时候闻声问他水温怎么样。
老小区,热水管道有问题,没有办法在浴室直接调温度。
女生身体偏凉,洗澡时大多喜欢把水温调很高,她怕李延时觉得烫。
“烫吗?”闻声问。
男生穿过客厅,弯腰在墙角的脏衣筐里拿了闻声刚换下来的裙子和衬衣,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
直到女生又问了一遍时,才答了句:“没用热水。”
闻声放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微微皱眉。
李延时拿着衣服,转身看到她这表情,好笑:“这天,热水洗完又全是汗,不是白洗吗?”
李延时敲敲闻声的头,拿了她的衣服去卧室。
闻声跟上去:“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李延时拨着闻声的肩把她也往里面带:“不是说了要给你洗?”
他把衣服搭到水池边,弯腰,手指在脚边的几个瓶子上掠了下,几秒后站起来:“用什么洗?”
闻声走过去,拍了拍李延时的腿,让他往旁边让开一点,从地上提了个瓶子上来:“倒一点洗衣液就可以。”
李延时“嗯”了一声,伸手就要把闻声手里的洗衣液接过来。
闻声手一顿,想了想,没给他:“还是我来吧。”
她想象了一下李延时帮她洗衣服的画面,觉得实在是太诡异。
别说手洗,这人八成连洗衣机怎么用都不知道。
李延时没搭闻声这话,直接把瓶子拿了过来。
“不是答应了要给你洗,”李延时开了水,又拧了瓶盖,往衣服上倒了一点,仍旧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不会洗还不会学?”
浴室地方太小,闻声就站在男生手边,李延时捏着衣服搓了两下,嫌闻声碍事,直接一勾手把人圈进了怀里。
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展示着给问声看:“是不是这样?”
那模样不像是在问闻声怎么洗,反倒是像在隐晦地炫耀“你看我第一次洗就能洗成这样,不错吧”。
闻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眉眼不自觉地下压,较平日里那副冷冷的样子温和不少。
李延时伸手捏住闻声脸颊两侧,使劲掐了掐,沾了她一脸泡沫:“你笑什么?”
闻清鸿眼睛不好,前年时家里的灯统一换成了偏黄的光线,此时淡黄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让暖意直接荡到人心里。
闻声一边躲一边笑:“觉得你好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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