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落在了许伽怡面前的桌子上。
“叫我伽怡就行。”
“可以吗?伽怡,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一旁的周寄坐的板正,依旧不改神色地吐露说:“需要我现在直说吗?”
直说?这人是在说刚刚自己让他直说的事?
许伽怡正愁没有撂他面子的时候,现在自然不能放过机会,“不用,可以的,梁先生。”
梁齐森自然没动周寄刚刚按句话的意思,不过好在许伽怡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你也叫我齐森就行。”
“好的。”
梁齐森进退有度,加完联系方式便回去了组局了,没有再打扰。
“伽怡,方便也加我个联系方式吗?”周寄侧身凑近了些,说话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搭在许伽怡的耳垂上。
这家伙有样学样也就算了,还故意低声凑近了些说。
许伽怡往后仰了仰,说:“不方便,周先生。”
“专业能力不错,态度有所改善,继续保持。”周寄拿着手机照着念。
又来这招。
许伽怡愤愤不平地说:“准确来说,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那我等你上班了再问。”
权衡利弊之下,为了不让这家伙在上班的时候给自己捣乱,还是将刚刚收回去,却还没来得及放进口袋的手机递到了周寄面前。
屏幕还亮着,不需要重新解锁,周寄懂事地自己点开许伽怡的二维码,扫完添加,再自己点了同意申请。
“谢谢了,我想之后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微信联系我,我很少看短息。”
许伽怡心想,少看你还秒回,骗子。
正式吃饭的时候才发现,来了不少人,许伽怡到得不算晚,后头应该又陆陆续续进了不少人。
菜上得差不多了,许伽怡才见贺晴云入座,位置在自己的斜前方。
另一头冯青正巧最后一个进来,不过提前让周寄给他留了位置。
“周哥,你最近咋这么有空,又是同意带队,又是参加生日的。”冯青进门打了招呼便在周寄身边入座了。
周寄说:“你最近也挺有空,管起我的事了。”
“害,我又多嘴了呗。”冯青装样子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嘴上还带着笑。
冯青之前一直跟周寄一起做事,后来才回了家里。不过这也不妨碍冯青消息灵通。
最近有私人买主进了辆车,特意找周寄改装,费用不低。所以冯青知道周寄同意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又确认了一遍。
怕是这位哥最近改性子了,以往除了熟人局,他很少参加场面上的聚会。
“嗨,许小姐。”冯青探头看见许伽怡,摆手打了招呼。
许伽怡回应道:“好久不见,冯青?”
“是了是了,冯青。”
冯青还想拉着许伽怡说话,却被周寄出声打断:“脖子不累?”
“不累啊。”冯青抬手摸了摸后颈,左右摆了摆头说。
“你不累我累,吃饭。”周寄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直起,正好挡住了还想谈天的冯青。
晚餐分了前后两个长桌,许伽怡他们自然是坐在了寿星的那一桌。
都是爱玩爱起哄的,晚餐吃了没多久,便有人提议要玩游戏。
“咱们就来个简单的吧,从我开始传话,我说什么我左手边的人就要说同样的话传给他左手边的人,以此类推。说不出来的人就要自罚一杯,怎么样。”
许伽怡身边出了周寄,就是梁齐森。刚刚上菜的功夫寿星就跟人换了座位,到了许伽怡边上。
“行啊,我们这群人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
“哈哈哈,我可是很内敛的啊。”
大家玩笑了几句,便在发起者的带领下,开始了传话。
那人很有眼色地看了梁齐森一眼,开口说:“我暗恋你很久了。”
这句话对于这些二十五六的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戳心窝子的话了。
大家一句传一句的,偶尔碰上两个同性互相说,瞎闹一番也就过了。
冯青接到话,没皮没脸地说:“周哥,人家暗恋你好久了呢。”
“你还是喝吧,我帮你也行。”周寄嫌弃地说。
冯青自然知道哪怕是场上的一个女生真情实感地来说,周寄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那不行,我都说了,周哥该你了。”
“是啊是啊,周寄该你了。”大部分人对周寄都算不上熟,一场聚餐下来,也只敢偷偷打量议论,没说上话,现在正好借着游戏起个哄。
大家都看向了许伽怡的方向,也许打量议论的人此刻正在郁闷自己的位置选得不如她。
许伽怡第一次见到周寄犹豫不决的样子,看来这个游戏属实是为难他了。
周寄侧了侧身子,略微低头,试图看向许伽怡的眼睛,认真完成这个游戏。
许伽怡对上周寄的眉眼,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看他,应着灯光,他眼底像是泛着波光,似乎自己稍不设防就会跌落。
在这样危险的境遇中,听见那人低沉着声音,指向明确地说:
“许伽怡,我暗恋你很久了。”
冯青在一边没忍住说:“我靠,周哥你……”
“该你了,你要说嘛?”周寄没理会边上人略微惊讶的吸气声,只问许伽怡。
许伽怡像是也被周寄的话怔住了,但是比起周围的其他人,她或许更多是因为直面这样的周寄而被迫慌了神。
这简直就是颜控的屠宰场。
幸好冯青出声才将她拉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说:“我喝酒吧。”
原本期待着许伽怡转头的梁齐森从刚刚起就兴致不高,此刻更是失落。
许伽怡拿起酒杯的时候,被右边伸出的一只手拦了下来,指尖轻触到了那人的手掌,略微升温,杯子就已经被接了过去,一口到了底。
“游戏玩全套。”
是啊,黑骑士这一招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吧,还有刚刚。
寿星兴致缺缺,大家也就没有再继续玩儿了,吃完饭不少人提议出去喝酒,许伽怡正好顺势跟梁齐森打个招呼先走。
“伽怡,你是不是觉得玩游戏不太正式?”
游戏不太正式,所以才不想说。
许伽怡知道梁齐森的意思,但是越野那天他说的话,就已经让他在自己这里成了不被欣赏的那部分人,这样的开始怎么会有可能。
“不是,是因为不想所以没说,可能是我玩不起。不过朋友,祝你生日快乐,我明天有工作,就先走了。”
许伽怡说完就径直走了,没再给梁齐森挽留的机会。
晚上到家的时候,许伽怡又想起周寄说那话时的样子,该死,谁会在半夜想起甲方的臭脸啊。
烦躁地一把拽过了被子,盖过头顶。
脑海里的思绪却无法用被子蒙住,还在肆意生长。
“玩个游戏那么认真,认真就算了,玩完了还非得强调一边自己是在玩游戏。”许伽怡自言自语批判了一通,这才勉强把堵在胸口的气抒发了一些。
不过自己干嘛要因为他的强调生气。
这会儿想不明白的时候,手机收到了贺晴云的消息。
——姐妹,今天赚大发了,被拽哥暗恋多年这剧本怎么样。
——不怎么样,烂俗剧本。
周寄和冯青被一群人留了许久,但到底也没应下去酒吧。
路上冯青问:“周哥,你桌上那话认真的?你不会真对人家有意思吧?”
周寄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冯青已经认定了,自己即便是否认也没用。
“我听方佑年那里的人说,许伽怡也是个收纳师,而且还是强迫症巨严重的收纳师,这不就是命里和你相克嘛。我还以为我给你找收纳的那件事之后,你都对收纳师有PTSD了。”
冯青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周寄才说:“至于?一次收纳就应激障碍?还有,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原来会算命?”
“哎呀,她这强迫症,你跟她能过?我这卫生标兵都够呛吧。反正我就一句话,许伽怡不配你,真的。”
周寄说:“你就算不够呛,人家也瞧不上你。别瞎琢磨了,没影儿的事。”
这话多少是给冯青打了针强心针,“也是,你俩肯定凑不到一处去。”
听到周寄冷笑了几声,冯青赶忙上了副驾,乖乖坐好。
了解周寄的脾气,冯青自觉地做个了闭嘴的动作,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许伽怡原本以为自己生日那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然而隔了一天,梁齐森就又打了电话过来。
“喂,伽怡。”
“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梁齐森的声音并不清楚,环境嘈杂,知道许伽怡应了声方才安静下来。听着像是换了个地方接电话。
“是这样的,我听贺晴云说你是收纳师,所以想请你帮个忙,我最近工作室刚换了地方,东西比较多,有比较乱。”
贺晴云这叛徒,显然是在乱点鸳鸯谱了。
许伽怡自然不好拒绝,梁齐森和方佑年的关系不错,收纳的事估计是方佑年给他出的主意。
“可以,不过只有周末有时间了。”
梁齐森满口答应说:“好啊,那就这周末吧,要去接你吗?”
“接?接单吗?到时候我发你,你直接平台上下单就好了。”许伽怡打哈哈敷衍人的技术还算可以,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出来,反正能公事公办了就好。
梁齐森自然也懂,没再强求,只说:“好的,没问题。”
其实原本,梁齐森是想找许伽怡来家里的,但听贺晴云说许伽怡不接居家的单了,这才作罢。
许伽怡在平台上的积分已经很高了,今年的星级职称应该问题不大,说到底这也有周寄的一份功劳,后期评价给得不错。
自从上次生日游戏过后,许伽怡就没再跟周寄联系过,加上的微信也是毫无动静,现在隐约开始担心明天的“怨种单”了。
反而真到了那天,许伽怡就没有想那么多了。
许伽怡轻车熟路到了老三区,刚打开车门,就瞧见正下来扔垃圾的周寄。
原本下午的时间被周寄改成了晚饭后,理由冠冕堂皇:我希望吃饱能提高的你的服务意识。
枉费自己前几天还胡思乱想,果然,压榨劳动人民的甲方不值得。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单元楼的明黄色路灯亮了有一会儿了。
周寄扔完垃圾转身正准备回去。
“周寄。”许伽怡出声喊道。
被喊的人转身,瞧见了说:“很准时。”
许伽怡启唇正想说,周寄就又开口道:“有打卡,我知道。”
进屋看见里头又是那副鬼样子,刚在心里打上的好评随即又扣了回去。
“家里怎么又成这样了?”
“这个好像成了每周固定节目。”周寄进来背着手将门关上了。
确实,自己好像每次来周寄家都会这样问一句,有时候是在卧室,有时候是在客厅。
许伽怡回怼了一句说:“也不知道怪谁。”
“怪我,没给你减轻工作量。”
许伽怡自然听见了,但这次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了。
原本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夹克被许伽怡顺手搭在手上,带进了里间。
“嘭——”没过多久,里屋传来了一声撞击声。
周寄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许伽怡此时根本无法开口回答,只伸手捂着腰,眉头紧蹙。
“第一次来?”周寄说。
自己现在疼的要命,这人还在这儿说些风凉话。
眼前景象,明显是人撞到桌子角上了。
周寄正想过去,脚边就窜出了一只小黑猫。许伽怡缓了缓,说道:“你养了猫怎么不说啊。”
黑黢黢一团,险些看成了老鼠喊出来。
“这是冯青前几天捡的,他最近出省了,自己丢我这儿的。”
周寄弯腰从杂乱的柜子里找出了一个药箱,里面有药酒。
“过来。”
“我是女的你没忘吧。”
这东西他要怎么给自己抹啊,隔着衣服上药酒抹?
周寄说:“原来你想的是我给你抹啊。也不是不行……”
“抹,我自己抹,我反手摸肚脐都是家常便饭。”
“撞成这样,嘴上还嘚吧嘚吧。”周寄把手里的药酒递了过去。
许伽怡接过东西却迟迟没有动作。
“想去医院?”
“不是,你要不先出去?”
“怎么?没穿过露脐装?看不出来你还挺保守。”周寄虽然跟许伽怡一样,一对上彼此就嘴上不饶人,但也确实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说完就迈步出去了。
许伽怡把药酒倒了一些在手掌,揉搓热了之后才覆上刚刚被撞疼了的那块儿。
“他把猫丢你这儿,也不怕猫不乐意。”
周寄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卧室门是敞开的,但由于距离的原因,许伽怡下意识怕人听不清,于是就略微高声地问。
“他一只流浪猫,有地儿给他嫌吗?”
“你这儿养猫,就防不住她乱钻,这是在增加我的工作量。”
周寄说:“行,那我明天天就给他丢出去。”
显然,许伽怡再一次一句话打在了棉花上。
“那……那倒也不用。”许伽怡说。
“嗯,那你以后记得帮它家也收拾收拾。”
许伽怡心想,什么以后,下周不就是最后一次了,“那我就下周……”
“你电话。”周寄背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只伸手把手机举过头顶示意。
许伽怡问:“谁的电话?”
“狼外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外婆了。”
“你话好多。”周寄被怼了也不恼,笑了笑举着手机又冲里面的人晃了晃。
许伽怡不知道要不要解释,其实只是因为外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心眼一个不少,就像上次成功让自己“自愿”相亲一样。
“你给我吧。”手机还在震个不停,许伽怡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
周寄把手机送过去后,便坐在了电脑桌前,没再出去。
许伽怡接起电话说:“喂,外婆。”
“囡囡啊,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啦。”
突如其来的询问,倒是让许伽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外婆语气有些着急,“那我听前几天李老头家的说,徐老三说你在外头跟人同居,还要跟他相亲?你那档子事是真的?那当时问你,你咋个不承认嘛,那现在……”
“停,外婆,你别急。我真没跟人同……”原本急于解释,但无意间套头瞧见了背对着坐在面前的周寄,还是改口说:
“我上次不都和你说了嘛,那就是同事。”
“你看看,上次说是老板,这次说是同事,囡囡啊你骗外婆都这么不严谨,是觉得外婆老了是吧。”
女人对年纪的敏感又上来了。
许伽怡只好先哄着说:“没有,我都还小呢,外婆怎么会老。”
老人家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才又捡起刚刚的事儿说:“我跟你说,现在人家都说得不好听的嘞,幸好没有当我面说,不然我肯定是要上去跟人吵架的啦。”
“不许吵架,你不是说了女人生气老得快嘛,这事我之后跟徐唤均说,你别操心了。”
外婆语气嫌弃,却还是答应着说:“我晓得的呀。”
挂了电话后,许伽怡本想直接发信息去问徐唤均,转念一想,知道前因后果也无济于事,不好听的名声已经传开了。
自己倒是没事,就是外婆外公他们还在老家住着,难免受影响。
电话挂断后,手机就被攥在了手里不断摩挲。
“怎么了,惹你外婆不高兴了?”周寄摘了耳机问。
许伽怡说:“这耳机你要是实在用不着就别带了。”
带了跟没带似的。
周寄笑着说:“这是把火撒我身上了?”
什么叫撒你身上了,根本就是因你而起。
“是上次在我家接电话被你外婆听到的事?”
“昂。”这没什么好瞒的,便承认了。
“外婆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误以为我和人同居,在老家那儿乱传话。”
周寄说:“就是误认为我们同居了是吧。”
许伽怡心想,就非要这么直白是吧。
“是是是。”
周寄没再说什么,用手指了指许伽怡腰侧问:“好点了没?”
“缓一点了。”
一条垃圾短信进来,手机屏幕才又亮了起来,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屋子还没收拾好。
许伽怡正准备起身速战速决,却被脚下一只毛茸茸蹭的痒痒。
许伽怡俯身将小黑猫抱了起来,说:“小黑猫,下周就再见啦,不过我肯定会在结束前把安顿好的。”
许伽怡说这话,心里却莫名希望的到回应,然而有的只是小黑猫的喵呜声。
“我要开始收拾了,你……”
“下周结束,记得准时,不然前几次的卡也白打了。”
明明是嘱咐的话,许伽怡却听得心里不顺,连带着语气也没有控制,“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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