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中的所有卑劣与挣扎,跨过时空,将所有的爱献给自己,然后坚定地走下去。】
许逐溪死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夜。
像她悄无声息来的那样,离开的也没人知道。
死后的许逐溪又活了。
二十九岁的许逐溪重新变成了一个婴儿。
以十五岁少年的身份,来见九岁的曾经的自己。
他捂住年幼的自己的嘴,抗在肩上,蹲下身,为自己换下破烂的鞋。
九岁的许逐溪,留在爷爷身旁,看着爸妈带着年幼的弟弟离家打工,像窗外树枝上的幼鸟,只有一个愿望期盼着自己能有一天也被爸妈带在身边。
二十九岁的许逐溪拥有自己曾经梦想拥有过的一切,非凡的家世、超脱常人的样貌,以及在这个社会上最如鱼得水的生理性别。
她要把所有的爱献给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唯一选择,填补心中的每一个缺憾,尝试曾经的所有幻想。
这是一个自己陪伴自己成长的故事。
许逐溪曾经许过一次愿,她想要获得一份爱。
毫无保留的坚定的唯一的不附带任何期望的爱。 这很难,听起来似乎是完全不可能。
于是她许愿,希望这个世界有另一个自己出现。 自己爱自己。
没有人能比自己更爱自己。
所以,这一次,我只为你而来。
阅读前提示:1.南淮意和许逐溪是同一个人
2.本文水仙情节,即自己爱自己。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不就是自己吗?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时代新风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淮意,许逐溪 ┃ 配角:其他若干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将最好的爱献给我自己
立意:我们经常因为各种社会或者自身原因,很胆怯,很后悔,但是只要勇敢去做,保持内心信念,就可以向阳而生,成为更好的自己。
【人终究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你说什么?!”男生手忙脚乱地扯了一张纸,擦掉不下心溅到桌子上的水渍。
八十年代的首都,改革开放欣欣向荣,已经有咖啡馆开在街道两侧的商铺。
南淮意坐在窗明几净的咖啡馆里,望着窗外人来人往。他的手指屈起,无意识地叩击着实木桌面,闻言转过头来,另一只手将纸包往朋友面前推了一下,很有耐心地重复,“我说,怎么样,能把一个孩子,抱到我家来养?”
陈矢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手握拳拍拍胸口,问:“几岁?男孩女孩?”
“九岁。”
南淮意敛眸:“女孩。”
“家住哪儿?你怎么认识的?”
南淮意报了个西北不知名的小县城的名字,“这次出去认识的。”
陈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仰头把杯子里的柠檬水喝完,“你突然要……你是不是……”
他攥着玻璃杯子擦着手心转,有些不敢去看南淮意的表情,声音低低的,“……你是不是跟你爸妈怄气?”
“嗯?”
南淮意愣了一下,蹙起眉,“……关他们什么事?”
他忽而想起,哦,对了。
出生以后从未见过的这一世的父母双亲,从外地回家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据说是什么好友兼同事托付的女儿,正是九岁的年龄。这个事情,眼下只怕是已经在大院里传遍了,陈家和南家关系亲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若不是这个缘故,他还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理由,名正言顺地从家里跑出去。不过这确乎是个巧合,谁让十五岁以前家里看的牢,找不到什么机会,而偏生上一辈子的自己,现在刚好就是九岁。
他见了自己,心绪难宁,早把这父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只是说出去,估计没什么人相信罢了。
南淮意掩饰性地抚了下额头,“没有,跟他们没关系。”
“嗯。”陈矢应了一声,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岔开话题,“你跟那个女孩怎么认识的?”
南淮意说的很含糊,“就那么认识的。”
“哦。”陈矢干巴巴地问,“那…那个女孩她爸妈知道你的想法吗?他们同意吗?”
“不知道。”
南淮意回答的很坦然,仿佛他说了个什么无足轻重的话,抱臂后仰。
“这你不要在意,你只跟我说,怎么样能把一个女孩带到我家来养?”
陈矢却做不到不在意,他瞪圆了眼睛,惊愕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看鬼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追问道:“那那个女孩呢?她知道你的想法吗?”
“不知道。”南淮意回答的干脆利落,“你别管这个,你就说,你觉得怎么样我家里的人能同意?”
他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来找陈矢商量。
陈矢的表姐前三年就从当初下乡的地方带回来个六岁的女孩,陈家给帮忙办了大院小学的入学手续,这事在大院里都传遍了,南淮意当时跟着听了一耳朵,就动了心思。
“你回去帮我打听一下你堂姐当初怎么做的……”
南淮意正说着,让陈矢截断了。
他摆摆手,“哪儿用得着什么办法……我表姐当初闹着不想下乡插队,我爷爷和我奶奶都险些找人去活动,预备就让她留在家里的。后面是我表姐自己又决定下乡去了,那女孩就是我表姐借住的那家的小女儿,认了我表姐当干妈。我表姐说要把她带到家里来安排上学,我爷爷和我奶奶怎么可能不同意。”
陈矢说话就这个风格,绕来绕去的,铺垫一长串,才慢慢拐入正题。
南淮意都习惯了,静静听他说着。
“…我爷爷和我奶奶,把我表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那只要不伤天害理,是什么事情都能答应的。那你在你家,淮意……”陈矢摊摊手,“你要是真铁了心要做什么,你家有谁能不同意你吗?”
“……你说的对,是我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做什么,都是没什么好顾忌的,也没人教训我是不顾家里的条件。”南淮意笑了一下,拉开椅子起身,“走吧,一起回家?”
路过主屋的时候,南淮意停了一下,就让人出声叫住了,他推门进去。
是他妈妈和那个女孩。
“妈妈,佳涵。”
何佳涵正关了电视,直起身怯怯地打招呼:“淮意哥。”
“淮意。”宁水清走前一步,挽住儿子的胳膊,“陪妈妈去商场逛逛吧?”
“嗯。”南淮意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走吧,佳涵。”宁水清招呼何佳涵穿上棉袄,外边冷得很。
南淮意迈步抽身出去安排车了。
事实上,和南家乃至大院里所有人猜想的不一样,南淮意是当真对这个待在他父母身边的女孩没什么抵触的。
有什么好抵触的呢?
如果她有的选,难道想会离开父母身边吗?
做女孩在这个世道上本身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女孩。
说句阴私的话,这个家里的一针一线,难道以后还会有和她什么关系吗?这个话是实话,几乎所有男的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女孩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更何况是跟这个家里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女孩。
爸妈回来的时间不长,爸爸却已经明里暗里跟他暗示过许多次了,想是为了宽他的心。以后挑个好人家嫁出去,有什么意外,就为她撑撑腰。两个人关系处的亲了,就多多走动;若是不亲近,逢年过节的时候不要落下礼数。
南淮意想起上辈子和上一位母亲吵上头,她冒着怒火吼叫道:“你一个结了婚的姑娘家,还惦记家里的东西,有点子良心在没有?!放到以前,你这种人,就该要浸猪笼!……”
他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该喜于这辈子做了个男孩,圆了上辈子死的时候的梦,还是该悲于,做这个世上的女孩,总是这么不容易。他不是个女孩了,却总是还有别的女孩,还在挣扎。
有过贫穷的经历,才能更真切地感受富裕带来的落差。
有过做女孩的人生,才能更知道男孩在人生中享受到的红利,远比自己曾经想象过的得到的还要多。
他至多只是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和父母的缘分。
南淮意仰靠在商场二楼女装区这家店的沙发上,接过导购递过来的水,盯着氤氲冒着热气的纸杯,目光出神地落到陪何佳涵站在镜子前边试衣服的宁水清身上。
“佳涵,你来试试这件衣服……”
“拿一下那一件……”
他视线里的一切忽而变得扭曲起来,恍惚之中,站在镜子前面的人变成了九岁的年幼的她,站在她身边微笑的是如今十五岁的他。
用力眨眨眼,仰靠着闭目养神,再睁开,一切才变回了原样。
直到坐在餐桌前吃饭,南淮意还在想着,怎么样能把自己,接到自己身边来。
“淮意、淮意……”
“嗯?”南淮意回过神来,发现碗里堆得满满当当的。
“想什么呢?快吃饭。”奶奶关切地看着他。
像是打擂台似的,那边儿媳给养女夹菜,她就立刻给自己的孙子跟上,生怕晚了一步落下什么。
“奶奶你吃吧,不用管我。”南淮意觉得有点好笑,换了公筷,探身给爷爷奶奶的碗里各添了一筷子,“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细嚼慢咽地吃着,边用余光环视了一圈。
今天名义上是接风宴,家里人都在。
本该上个月夫妻两个回来的时候就聚餐的,但那个时候大伯正忙着,二伯也出国签合同去了。过了几天大伯不忙了,二伯也回来了,赶上他又借着散心的名义离开首都了,自然就耽搁了下来,直到今天。
家里男子们坐在一侧,独南淮意挨着奶奶这一侧坐下,接着就是大伯母蒋雯、二伯母赵丹莹、母亲宁水清和何佳涵。一张圆桌,亲亲密密地挨坐着一圈,男孩跟着坐在父亲左手边,倒是成了南永衡宁水清夫妻两个人把何佳涵包在中间了。
“既然回来了,这段日子也不忙,你们俩就在家里好好住着,陪陪爸妈,陪陪儿子。”大伯南永崇语重心长地嘱咐弟弟。
“我知道的。”南永衡点头应是。
南永敬喝了口水:“上面有说,下个研究项目什么时候开始吗?”
“还没通知。”南永衡稍一思忖,“应该还有一段日子,好像是审批程序卡住了。况且我们俩个这个项目才结束没多久,也是该休假的。”
爷爷南兴华正坐在上位,他是家里的主心骨,身子骨还正健朗,精神矍铄。
一直垂眸听着三个儿子说话,听到此处,用筷子轻轻敲了下碗边,“往年淮意的家长会,不是你哥去的,就是我让警卫员去的。这次淮意升高中的家长会,到时候年后你们两个还没走,你们夫妻两个自己去给淮意开会。”
他训道:“自己的儿子,自己多上点心。”
“爸,我们知道的。”南永衡笑着接话,“我们两个之前那是不在家。不过淮意的成绩,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像了我,那成绩还能差的了吗?”
宁水清犹豫地看了何佳涵一眼,她本想提起要何佳涵年后报名上学的事情。
只是公公这么说了,她自然不能说什么别的出来起争执,有意活跃气氛,笑着打趣丈夫,“你可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南淮意静静地听着,不做声,不表态,只是慢慢地吃完碟子里的菜,放下筷子,将椅子往后拉开,站起身。
他平静地宣布,“我这次出京,在西北认识了个小女孩,我要把她带回家里养。”
这话的威力,不亚于给平静的湖水里,扔进去个核武器,不说炸出多少水花,直接把整个湖炸没了。所有人都仰头呆滞地看着他,平日最镇静的大伯父南永崇都难掩惊愕,筷子停在空中。
南淮意说了这话,就径自推门出去回屋了,留出地方也好让他们商量。
至于他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是预备来劝说他,还是同意,他都不关心,他自己的主意是打定变不了的。
打开衣柜,从最底下把那箱子拖出来,他自回来就没收拾箱子,直接带着就能出门。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锁,床头柜抽屉里锁着他的钱,约莫着数了一把,一部分放进箱子里,一部分放进贴着肌肤的外衣内侧的兜里。
等着南永衡想来找儿子来一场父子谈心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南兴华给门口岗哨打了个电话,晓得他们亲眼看见南淮意提了个木箱子坐上了车。他重重冷哼一声,朝小儿子扫了一眼,就出去了。
南淮意去安县,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打算,趁着年关将至,想再见自己一面。他从前一次没见过自己时,只是偶尔会幻想到时见面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自从上次见到了,闲暇时总是抓心挠肝,他想亲口跟自己说一声,新年快乐。
还是老式的绿皮火车,他在售票窗口排队买了最近的一趟去省里的票,差不多要坐两天多,才能到省城。到了省城再转车,先到市里,再想办法去县里。好在他上次走了一趟,这次再走,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在火车上熬的风尘仆仆,满身沾了旱烟和说不出来的什么别的味道,臭的很。两只眼睛也熬得布满红血丝,出了点钱,搭了往县里去的大巴车,靠着座椅,他不住地点着头,险些要睡着。好在路是崎岖的,大巴车走的摇摇晃晃,过了个坑就猛地往下陷了一下,南淮意身子一颤猛地清醒过来,手里下意识地抓紧了箱子握把。
“安县到了。”
南淮意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扶着座椅站起来,顺手帮着旁边欲往肩上扛起麻袋的妇女提了一下,下了车,看着大巴左摇右晃地又走远了。
和东部欣欣向荣改革开放一片大好截然不同。
这里还没有已经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繁华景象,放眼望去,还是成片的民房住宅。低矮的砖瓦结构房屋不规整地拥在一起,样式老旧,方砖裸漏,路面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经过硬化柏油路面处理。
地面积水还没有晒干,显得泥泞不堪,而天近黄昏,乌云压顶,像是又快要落雨了。
左侧矮房前有个铁质的长方水槽,上面接着水管,爬满了青苔。有两个妇女坐在小凳子上,抱着水盆接满水,抬头看看天色变化,手底下忙着搓拧衣服,不时暗暗地将目光落在右边站着的男孩身上,小声交谈。
“欸,姐,你看那儿站着的那个,你认识吗?”
“不认识,长得真俊。”
“来咱们这儿不知道干啥?”
在这个地方,他精致得有些格格不入,自然分外惹眼。眉眼俊秀,穿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灰色的运动裤,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玉坠从脖颈滑出来落到毛衣上。发型穿着,都颇带有鲜明的后时代的风格。
只手里提着个布袋,上面印着供销社三个字的红印,不知道装些什么。
她俩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南淮意压根没有听见她俩在说什么,就是听见了也不会在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就从两间房屋中的窄道穿过,撤到房屋后边,将自己的身体挡住。
到放学的时间了。
其实他撒谎了,对陈矢。
他说,女孩包括女孩的爸妈都不知道他的想法。
然而事实上,是他上次待了那么久,只是每日像个变态一样,早早地从县招待所出来,趁着冬天天亮的晚,就守在这里,目送着自己去上学。约莫好放学的时间,再跑过来,守着自己回家。
就是这一次,已经是他到这里的第三天了,他还是躲在暗处。
原来从别人的视角看自己,是这种感觉。
很巧妙又有点怪异。
她终于出现在路口,不算是瘦骨嶙峋,但明显比同龄的九岁孩童要矮下去一大截,孤零零的一个人掉了队。扎着松散的马尾辫,背上挂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缝补的痕迹很明显。身上穿着学校统一发的红白色校服,是二十一世纪风靡全国的运动校服的雏形。只是可能因为被水洗过很多次,有些发白褪色。
布鞋的鞋底子掉了一半,迈步间松松垮垮地露出穿袜子的脚趾,她走不快,勾着鞋子拖着腿往前挪。又像是担心下雨,两只手撑在头上,右手大拇指还勾着装有饭盒的布织的袋子,在她脑袋旁边一晃一晃的。
一个成年人做这个动作,或许看起来会滑稽搞笑。
一个九岁的女孩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只是可爱又可怜。
“溪溪放学了?”蹲在水盆旁边洗衣服的妇女忽然叫住她。
“嗯。”她很乖地停下脚步,把手放下来,“张姨、李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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