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立马说,“我就知道,你这人什么时候也能跟女的这么熟络了。”
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俩要真有意思的话,你这不就是祸害纯情小白花了嘛。”
周寄呵了一声,周围很静,冯青听到了。
“小时候都不乖的人,到你这儿成小白花了?”
“啊?”冯青张大了嘴,一时没有消化好这句话的内容。
周寄自然没有贴心重复解释一遍,走到房车前,抬脚就进去了。
这次方佑年的生日活动算是结束了,车队第二天把人送到民宿那儿就离开了。
这一趟来得急,去得也急。
许伽怡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原本约了一个书店的收纳,但是实在太累了,对方也不急,商量之下就把时间往后挪了一天。
原本打算给自己打扫一下就好,眼下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是次卧床头柜里的手机,款式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喂。”礼貌的声音击得许伽怡的耳膜一阵疼,却也实在分不清这疼是不是生理上的了。
许伽怡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最近钱赚得怎么样了。”
“要多少?”
“先给十万就行。”
“好。”许伽怡应下了,手机那头的人正变着脸准备回应说几句父女情深的鬼话,就被硬生生打断了。
许伽怡语气不咸不淡,像是在聊家常地说:“等你死了,我烧给你。”
对方气急败坏地骂了一般,就被许伽怡挂了电话。
旧手机重新被收进了床头柜,贴着柜子的边缝规整地放好。
许伽怡没有关机,任凭那手机再怎么响也没有去理会,每次这种时候,就像是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找到了一个迸发口,畅快又绝望,循环往复。
跟周寄定的第三次收纳是在这周五,书店结束就可以直接赶过去了。
到的时候,周寄在家。
订单上明确说过要在主人不在的时候来,但实际情况却是除了第一次,接下来每次都是这位主人给自己开的门。
“很准时。”周寄说。
许伽怡理所当然地说:“平台有打卡,不准时扣分。”
周寄点了点头,侧身让人进来。
距离自己上周过来只只相差了十天,而且中间还有两天是在外面躲过了,但这房间却已经乱得像是办过一场互殴聚会了。
“怎么做到的?”许伽怡诚心发问。
周寄自然知道这人在问什么,因为从进来到现在的几分钟里,许伽怡扫视了这个房间好几遍。
“做为你的甲方,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这不是你的价值体现吗?”
大概是因为,眼前这人总把挑逗和玩世不恭表露在脸上,许伽怡每每都做不到和颜悦色,继续自己的温婉人设。
“我的账号简介里写了,自我工作要求高,可接受的邀。”
周寄作一副思考的样子,说:“翻译过来就是,脾气大,忍不了的滚。”
想了想又说:“工作的时候爱炸毛,我见识了。”
许伽怡依旧不接受“炸毛”这个词,但碍于刚刚这人还提醒了自己他甲方的身份,因此也不好反驳。
“那我就从卧室开始吧,辛苦甲方您让让。”
有了前车之鉴,卧室的凌乱早已预想到。原本半开放的抽屉柜子上堆了衣服,柜子里却空空如也。
经验让许伽怡这次的效率提高了不少,简单收拾了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手机震动正提醒她打开,是平台的消息。
——由于163****2334用户的订单服务以完成过半,请在今日邀请用户完成中期评价。
许伽怡第一次接长期单,所以并不知道这平台还有这么贴心的“中期评价”。
不过想来自己今天的态度还可以吧,也多亏了那人没有在自己收纳的时候过来插句话。
正思考着什么时候、怎么让周寄给自己点个评价,并暗示要好评事,客厅里的人就进来了。
“收拾好了?”
不管了,职场人素养来一遍。第一,积极表现。
“好了,不用休息,我直接去客厅收。”
第二,听取意见
“这个杯子给您放这儿您看行吗?”
“我也能提意见?那就……”
许伽怡心想,放这儿是视觉上最为整齐的,怕被驳回,紧着说:“那就放这儿。”
第三,态度良好
“您累吗?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
周寄看着这人明明忙活这,还非得挤出空来“嘘寒问暖”,没忍住喊道:“许伽怡。”
“在,您说。”
周寄走过去,低了低头,跟人对视说:“跟我装乖,没用的,知道吗?”
许伽怡心想,这人估计是记仇,自己之前在他面前没憋住,撒了火。
也许是以前就有了刻板印象,即便冯青他们都觉得许伽怡像个小白花,但周寄却始终不觉得小时候那样的人,长大了就能变乖。更何况第一次收纳的时候,她就露了馅。
许伽怡破罐子破摔,“哦,那你把平台上的评价写了吧,作为参考,你可以温习一下我今天的服务。”
“只参考今天的吗?”
许伽怡当然给出肯定,但职业素养却让她只能不情愿地说:“也可以不止今天。”
“知道了。”说着,人就拿着手机往刚收拾好的卧室走了。
许伽怡只好苦哈哈地接着收纳。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外婆。”
“囡囡,国庆回不回来啦,我叫徐老三去接你呀。”
这个徐老三是许伽怡外婆家的邻居,全名叫徐唤均以前都在外地做生意,见得很少,前不久才回来,最近总听外婆提起,也大概知道老人家的意思。
许伽怡考虑到在周寄家,想要放低声音,又怕外婆听不见,索性就正常音量说话。
周寄正在卧室里带着耳机看赛车比赛,带着耳机,虽然门没关,但估计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回来的外婆,别麻烦徐大哥了,高铁很快就到了。”
外婆大抵也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直接去接不太好,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那到时候让他去车站接你。”
怕许伽怡再推拒,便又说,“他这次回来还提你了,说是好久没见过了,就当叙叙旧了。”
许伽怡心里琢磨着,小时候也没见过几面,现在谈叙旧还真谈不上。
但自己对感情一直求稳不求好,既然外婆介绍了,见个面也无妨。
“知道了,外婆,到时候到车站了再说吧。”
依稀记得小时候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印象里应该是个内敛的人。
那头外婆还在絮叨着嘱咐这儿,嘱咐那儿,这边周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了耳机从卧室电脑前走过来了。
周寄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家里还有吃的嘛?”
“囡囡,谁在你旁边啊。”周寄声音不小,穿过话筒足够让外婆听得清楚。
许伽怡扭头看见罪魁祸首还真的在冰箱前翻箱倒柜,只能糊弄一下说:“外婆,我晚点和你说啊,我这边有工作。”
挂了电话,周寄正巧从冰箱里手回了手,直起身。
“我还需要负责你吃饭?”许伽怡没好气地问。
周寄没有回答,拿起了原本被随手放在橱柜上的手机,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机屏幕转向了许伽怡。
用户评价:专业能力不错,态度有所改善,继续保持。
许伽怡内心愤愤,嘴上却不好再开口。
“你不是收纳了吗,就想问问你看见什么吃的了没。”
“好的,很抱歉地通知您,您家的冰箱一如既往,没东西。”这点是许伽怡为数不多能说出的这份工作的优点。
许伽怡工作完到家打开手机,就看见了外婆打来的几个未接来电。
只好回拨过去,“外婆。”
外婆正絮叨,隐约还能听见外公在边上搭话的声音,不过被外婆一句话打发走了,“你咋个挂我电话呐,工作完啦?”
“嗯,刚到家不就打回来了嘛。”
外婆想了想说:“你……跟人同居了啊。”
一听外婆居然想得这么歪,许伽怡连忙矢口否认,“没有,怎么可能。”
沙发前的茶几上居然还放着早上喝了一半的咖啡,现在大抵味道也不好了,便顺手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被突如其来的撞了一下,在地上小幅度地打转了几圈才停下。
许伽怡伸手把垃圾桶的边重新对准茶几的边放好。
她越是紧张就越喜欢观察周围,手上寻着事做,心里担心着外婆再误会什么。
“你不要骗我嘞,那家里你外公整天也就只知道问我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下午吃什么,男人呐都这样。”
外婆语气肯定,倒像是开始劝慰孙女这不算什么大事。
“不是,外婆我……”没等许伽怡话说完,外婆又说,“那你回来顺便把人带回来看看好嘞,我让许老三也别去接了。”
能推了这个表面上叙旧,实则相亲的见面自然好,但眼下,比起带周寄回去,她宁愿选择前者。
许伽怡硬着头皮说:“没有的事,你不都跟人徐叔叔说好啦,现在反悔是不是不太好。”
“囡囡啊,你这个样子骑驴找马,我不好同人家徐叔叔说的呀。”外婆为难道。
许伽怡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急着说:“外婆你说什么呢,我真的没有跟人同居,那是我工作的老板。”
“好嘞好嘞,那到时候我让人家许老三来车站接你。”
许伽怡挂了电话,感觉自己这是被迫自愿相亲了。
外婆是少有的对手机感兴趣的老人家,许伽怡给她买的新手机,老人家自个儿带着老花镜琢磨了三四天,现在用得顺溜。
很快就把徐唤均的联系方式给推了过来。
两人正式加上微信却是第二天下午了,许伽怡还是被贺晴云的语音电话给震醒的。
“还没醒啊?”
“这不是刚好被你吵醒了。”
贺晴云说:“上次方佑年生日的时候提到的那个跟女朋友闹的兄弟吗?”
许伽怡精神还在梦里,勉强醒神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
说实话,如果不是跟那人对过话,现在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许伽怡问。
“那人前不久分手了,今天晚上办了个生日排队,特地让我喊你去。”
许伽怡嗤笑了一声说:“他怕是想要得太多了。”
“唉,我是该说你自恋呢,还是该说你聪明呢。”贺晴云语气带笑地说。
“别说我聪明了,像是在骂人。你这话传得,就差把他的心思亮给我看了。”
许伽怡向来不避讳这些暧昧意思,但也不愿意跟人绕着弯儿。
听到这话,贺晴云也就直接问了:“所以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我就跟方佑年说我有事去不了了呗。”
这话里话外的,哪有真让许伽怡选择的意思,“行了啊,去也行,在哪儿?我到那儿坐一会就差不多了。”
许伽怡接受不了酒吧的环境,贺晴云只说:“放心,不是酒吧,就在他自个儿家,不会很乱,你要是不舒服了,咱们直接走人。”
晚上七点才打车到贺晴云发来的地点,却在楼下看到了眼熟的越野车。
许伽怡没特意留意过那人的车牌,知道方佑年那群人里也有不少喜欢越野的业余玩家,所以只猜想是他们开来的。
电梯升到了7层,打开门就是玄关,大门没关,里面的人听到电梯声都往外看。
“欸,可算来了啊。”方佑年和许伽怡并不相熟,今天却格外热情,稍作思考便知道其中的缘由。
换完鞋进门的时候,才不经意瞧见了那个几天前才见过的人,看来楼下那辆越野真是他的。
聚会场合,两人自然没有打招呼,许伽怡跟方佑年那群人寒暄了几句便退去了沙发那儿。
梁齐森作为今天的寿星,也不好脱身跟许伽怡搭讪。
起床的时候刚看见昨天晚上发来的好友申请,外婆估计两头都给推了联系方式,许伽怡当时正犯懒想着到时候再加,却没想到对方先发了申请过来。
崭新的聊天框里出现了新的消息。
“伽怡,我是徐唤均。”
许伽怡礼貌地回了一句,想着人在聚会上,还是先不聊了。
对方却还是自己开启了话题。
“方便语音吗?”
许伽怡这手里的字还没打出去,对方的电话就弹了过来。点拒接的手却在看见寿星脱身朝自己走来时收了回去。
电话接通,许伽怡作势走去了阳台,避开了梁齐森。
“伽怡,还记得我吗?小时候咱们家离得近,经常串门的。”
确实,不过小时候许伽怡在外婆家呆的时间并不多,真正来常住的时候,徐唤均也已经跟父亲去外地了。
“当然记得,经常听外婆提你。”
徐唤均显然没把这话当做场面话,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嘛,我爷爷也经常说起你们家,老一辈的关系确实不错,所以这次才有机会再和你联系上。”
许伽怡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回应。
徐唤均说:“外婆说这次叫我去接,也是你的意思。”
果然,自己当时被迫自愿的事情,被外婆当做了橄榄枝抛向了徐唤均。
许伽怡这下属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承认?还是否认?
“外婆说让你来接我,其实……”
“许伽怡,出门的时候家里的袜子找不着了,你给我放哪了?”
周寄再一次在身后冷不丁地来了问了一句。
外婆多少知道点自己做收纳师的事。但这个刚冒出来没几天的徐唤均不知道,如果要解释这是自己老板说话,估计更被误会。
许伽怡没有回答周寄,也不知要不要跟电话里的人解释。
此时徐唤均先开了口,“你跟人同居了?你有男朋友?”
“没有,这是我老板”,刚说完又补了一句,“单纯意义上的老板。”
对方显然觉得这是托词,说了句“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电话便随即被挂断。
许伽怡转身全不见周寄人影,气得他拿手机给这个没加微信的甲方发了条短信,
“别说你是无心的。”
回信很快,手机还没被许伽怡放进包里,便在手心里传来了震动。
“嗯,那就是有意的吧。”
这个家伙,这么说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有意的了,听着更像是无所谓自己怎么想。
不过,许伽怡实在是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让他接连两次摸准时间问些让人误会的话。
所以,总结来说,只能怪自己倒霉,接了个怨种单。
参加梁齐森生日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许伽怡从阳台出来,梁齐森冲他打了个招呼,周围的人很有眼力地开始起哄,烘托气氛。
许伽怡装作没看见,走向了餐桌。
刚刚神出鬼没到阳台的人,此刻正坐在做餐桌边上。这下,许伽怡毫不避讳地选择做到周寄身边。
周寄不动声色,只在人落座的时候朝对方看了一眼,扬眉笑了一下。
“高兴吗?”
“高兴什么?”
“我坐你边上。”
周寄笑着抿了抿嘴,蹙着眉假意思考了一下,说:“高兴。”
这人真是又能忍又能演。
许伽怡继续自作多情地说:“下次不想我跟人约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
就不信这样你还能承认。说实话,原本电话的事还不至于气到许伽怡来这一出,直到收到那条短信,才真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不打一处来。
周寄顺杆子问:“告诉你的话,你会为了我不去吗?”
这家伙怎么绿茶得这么熟练?
许伽怡掷地有声地甩出两个字:“不会。”
周寄收起了刚刚殷切的表情,秒切成了日常被人欠钱不还的冷脸。
梁齐森原本特意留了自己身边的位置,想等许伽怡过来的时候顺势邀请人过来。
却没想到对方点头打过招呼后,便直直地走向了周寄身边的位置。
周寄跟方佑年这群人并不算熟,这里头自然就包括了梁齐森。不过眼前正在着手的一个案子的甲方负责人,就是上次给方佑年推荐了周寄的人。
于是猜测那人跟周寄关系应当不错,为了拉拢人,日后多个工友帮忙照应,便请了周寄。
野营的时候,大概知道周寄的为人,本以为对方多半会拒绝,却不想答应了。
不过现在看来,生意上得意多半情场上就要失意了。
贺晴云今天被方佑年缠得紧,许伽怡也没怎么见着她。
“许小姐?”耳侧不远处传来一声招呼。
许伽怡扭头瞧见正是梁齐森切了蛋糕过来,手中盘子里装着一块儿奶油图案完整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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