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讲究?”周寄笑着问。
许伽怡轻吸了一口气,回答说:“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别在我工作完的地方乱放东西。”
没等周寄回答,许伽怡就将垃圾放到了门口,而后又继续进卧室准备最后的收尾工作。
拢共半小时的时间,也就差不过弄好了,临出门还是照例环视了一下。
“如果你不希望陌生人在你家待太久,那就在下一次收纳前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许伽怡皮笑肉不笑地说。
周寄说:“我会认真考虑一下希不希望这个问题。”
然后没等许伽怡反应过来,眼前的门就已经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许伽怡火大地作势往墙上蹬了一脚才离开,屋内的人俯身透过猫眼看了又看,才起身放松下来。
“你都不知道,我成为星级收纳师的道路有多艰辛,收饭盒的时候,我就在自我怀疑,我这到底算不算成保姆了。”许伽怡躺在床上打着电话。
贺晴云听着许伽怡这拙劣的哭戏,笑着说:“怎么,大平台邀请你合作,还能卡你资格证不成。”
“平台没卡我,是命在卡我,”许伽怡想了想,又改口说,“也不对,都怪我手欠,接了这个冤种单。”
贺晴云没说话,在那头笑着听许伽怡讲了这几天的糟心事。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生活习惯差,害得我们许大小姐伺候不好,星级难拿咯?”
许伽怡一个翻腾从床上起来,
“谁说难拿了,这单我必须五星好评拿下。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得累死,他但凡动一动我都得担心是不是东西有乱了。”
贺晴云笑容淡了点说:“你这个强迫症患者,我觉得呀就该这样的人来治治你,你又脸控,这人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克星啊。”
“还真别说,确实帅,如果不是在我收纳的时候打扰我,我都舍不得个他生气。”许伽怡夸张了说。
“少来,不跟你瞎唠了,说正事。”
许伽怡问:“什么正事?”
“方佑年生日呀,我早半个月就跟你说了,下周野营的事啊,穿好看点,有帅哥。”
许伽怡隐约想起来,贺晴云好像确实说过,不过这商务太多就给忙忘了,翻了个身打趣地说:“你男朋友生日,我哪记得。”
贺晴云显然不吃这套,“那我还跟你说了呢,忘了就是忘了,别狡辩。”
“好啦,不过我去不了酒吧,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所以这次是野营,跟着越野车队去。”
许伽怡不好再拒绝,最近也确实被工作闷坏了,便应下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碍于贺晴云这个上班族,明天还得赶早班地铁,也就挂了。
第二天一早,许伽怡就被昨晚甩在被子里的手机贴肉震醒了,眯着眼睛模糊看着不是什么境外的诈骗电话,就接了。
“起了没?”
“还没。”
“我昨天床上的睡衣放哪了?”
“你睡衣我怎么……”
等等,许伽怡这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又看看了,没有备注,但这声音……是那个怨种单。
“周先生,我已经按您的要求把东西都尽可能放在您能看见的地方了,您呢,只要往四周这么一扫,应该就能找到,我想这比我告诉您来得快。”
许伽怡语气阴阳的厉害,电话那头的人呢倒是不甚在意,按往常来说,这样不计较服务态度的顾客应该是很好相处的,偏偏这个就是个例外。
周寄说:“扫了没看见,我不记得你说过睡衣在哪。”
“我想衣服大概率在衣柜,您可以看看。”
许伽怡心想,我只是拆了你的柜子,并没有拆了你家,怎么搞的跟寻宝似的。
“找到了”,周寄顿了顿,又说,“在我的洗衣篓里。”
额,许伽怡想起来了,昨天好像把那些乱丢的衣服都一气丢进去了。
许伽怡语气放好了些,说:“下回我再一起帮您收进衣柜里。”
“嗯,你……职责所在。”
一早上的就被甲方打电话,真是晦气。
收纳师这个工作相对自由,许伽怡合作的这个平台自由度也高,自己觉得可以接的单子自己跟客户协商时间上门就好。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星级收纳师的资格认证,唉,算了。
周寄昨天熬了个通宵跟合作方那边定好改装的内容,现在只想补觉。
刚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下意识想从床头捞睡衣换上,却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
看着意外那一眼望过去被安排得色调整齐,瞬间脸翻找的欲望也无,顺手拿出运动裤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对方明显还没睡醒,机械式地回答,倒让周寄觉得有意思,想看看她能下意识地跟自己说到什么时候。
挂了电话,把阳台篓子里的衣服随手丢尽了洗衣机,回到房间随便扯了一件T恤套上就倒头睡了。
许伽怡原本定在每周二去收纳,周寄那边却改了时间,说是这周二有事,不过正好,方佑年订的机票原本就是周二的,省得自己再去改签了。
出发这天,早期起床化妆的时候,许伽怡脑海里才闪过贺晴云之前说的“有帅哥”三个字。
许伽怡是个极度重视自我外貌的人,况且这次露营应该还有不少不认识的人一起去,画个精致的妆净化净化心灵也好。
因为去得急,许伽怡随便收拾了点行李,下午就联系贺晴云汇合了,机票是方佑年一早就定好的。
现在是旅游淡季,而且到那儿有专业的越野车队安排,倒是不用他们自己太花心思。
飞机航行了大概四个多小时就降落了,到目的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八点了。
方佑年给人分好房门钥匙,说:“晚上这边有安排一个篝火,吃过晚饭就开始了,想吃烧烤的记得少塞点啊。”
“那还吃什么晚饭,我看那边火苗都起来了。”说话的是方佑年的大学室友,许伽怡听贺晴云提过几次,十次有八次都是打电话让贺晴云去酒吧接方佑年的。
一行有七个人,许伽怡都不太熟,也没真见着多帅的,大晚上的反而有点想家了,兴致缺缺。
贺晴云多半是感觉到了,凑到许伽怡身边说:“怎么啦,累了我陪你先去休息。”
许伽怡扯着笑,摇了摇。
贺晴云和方佑年交往的并不算久,到现在差不多半年,但就这点时间,许伽怡也多少能从贺晴云那儿感受到,方佑年是个爱玩儿的,人家生日还是不要扫兴的好,免得贺晴云难说话。
其实许伽怡每次出门,到了晚上都兴致不高,极度想回家,不过每次一天亮就好了,不算什么大事。
“对了,不是说有越野车队嘛,是明天开始的项目吗?”许伽怡问。
“今天就来了,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在篝火那儿了,这间民宿就是他们推荐订的,是当地比较难约上的,车队也是佑年这次碰巧和一个合作方聚餐的时候聊到了,人家给牵的线。”
许伽怡点了点头,听贺晴云继续说道:“听说很难约,而且人家一般不怎么喜欢带人,不过你也知道,他们玩儿的这些我也不太懂。”
“我也是。”许伽怡说完,两人脑袋凑这一齐低声笑了出来,就像是上学时在重点班,碰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另一个学渣。
这边视野格外开阔,看着就在前面的篝火,却也走了有一会儿才真到这篝火前。
篝火边围着的有不少人,火堆里的火还不太旺,男女老少只能从身形上分辨,火光被风吹得摇晃,打到人脸上,盯着去看,这才能辨别出长相。
不过就那火光摇曳的一霎,许伽怡看到了前几天才刚见过的熟悉侧脸。
他怎么也在这儿,算了,尴尬的社交不如不社交,更何况还是跟自己合作得不太愉快的甲方客户。
就在许伽怡打算转过脸的时候,对面的侧脸突然就正对着自己,目光也随之聚焦了过来。
好吧,避无可避。
许伽怡职业式的冲对方笑了笑,谁知周寄连个礼貌回应也没有就扭开了脸。
这家伙,不识好歹。
篝火逐渐亮了,一群人随意地坐在了荒地上,篝火近处开始了特色表演。
“不是说有帅哥?人呢?还没到是吧?”许伽怡四处望了望,明显就没有真的在找人。
贺晴云哪能不懂这人意思,开口说:“怎么?要求这么高,人不都在你面前了嘛。”
“在我面前?”许伽怡侧过头问。
她在说周寄?抛去那点小小的恩怨,倒是也没说错。
“对啊,这都看不上?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借着生日出来认识新人的。”
“我谢谢您嘞。”不过也是,自己那天晚上打电话,并没有说那个麻烦的顾客就是周寄。
眼看着表演的当地居民都开始拉人一起跳舞了,许伽怡找了个借口就起身往外头走了。
淡季的时候,这片游客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居民,不过屋子也不像南边水乡那样,一栋挨着一栋,无规则散落着,走一会儿才又一户人家。
路灯都是每户人家自己为了方便夜行挂的,许伽怡并不敢走太远,在一处有路灯照着点的地方就停下了。
“躲懒?”
许伽怡寻着声响,回头看见个高大的影子,心里不防,被吓了一下,索性面上不见什么变化。
“躲清闲。”
周寄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许伽怡倒是想起刚刚的事,便状似随意地说:“不过你来都来了,不把握机会,反倒跑出来……”
“机会?什么机会?”
“男男女女热闹的机会。”估摸这人也是不好意思说,毕竟人前拽得二五八万的,私底下却着急找人联谊,确实有点崩人设的意思。
周寄心下一想就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也不作辩解,手指了指两人,说:“我们现在不就有男、有女,你要是觉得不够热闹那……”
“都说了,我出来躲清闲的。”
周寄自然不信,大概率就是没有看上的。
“行,不过也别在风口站着了,感冒了麻烦别人你说是吧。”周寄说完就见眼前的人呢,瞥了自己一眼,虽是没说话,不过那愤懑的表情却一点也没遮掩。
许伽怡动身欲往回走,周寄这回是真没忍住低着头笑。
“确实吹得头痛了,麻烦你帮我找些板蓝根吧,我预防预防。”
许伽怡原本往前迈的脚步止住了,原是看见了地上的影子在抖,再加上身后传来的低笑,猜的七七七八八,干脆破罐子破摔,就麻烦上了。
周寄勉强收了收笑,没有拒绝,“行。”
说完就往另一处走了。
许伽怡自然没有原地等着,差遣完人就径直回到篝火那儿。
出来时大伙儿都还坐着,此时已经玩儿嗨了,烧烤架上摆满了串儿,脚边地上是备好的啤酒、饮料。
贺晴云原本在烤架旁撸着串儿,见许伽怡回来,便顺手从烤架上又拿了几串烤好了的带去。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贺晴云问。
许伽怡一本正经地回答:“去跟你说的帅哥联谊了。”
贺晴云信以为真,“真的假的,怎么样,我刚刚没发现少人……”
“不怎么样,嘴尤其讨厌。”
“不会吧,佑年那几个朋友我都见过几次,感觉还好啊。”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突然伸过来一个要喝,写着——板蓝根冲剂
许伽怡也没想到这人正去拿了,扭头问:“哪来的?”
“偷的。”说完拆开,拿了几包塞进了许伽怡侧边的外套口袋里,“留几包在我这儿,以防万一你又突然想麻烦,有个理由不是。”
没等人反应,周寄就转身走了。
相比许伽怡,贺晴云倒是那个最懵的,空出一只原本拿着肉串的手,指着周寄的方向问:“不是,这这是哪来的帅哥?”
许伽怡听这话,说:“你问我?不是你们找来联谊的嘛?”
“不是啊,这种级别的,我怎么可能现在才跟你聊起啊。”
周寄的长相是出众的,加上周身随性洒脱的气质,荷尔蒙确实难以让人忽视,如果不是合作的时候太糟心,许伽怡也难免心动。
等等,既然他不是方佑年的朋友,那自己刚刚那些什么男男女女的话……
“不过他应该是这次越野车队里的人,我看他和车队的那几个站一起了。”贺晴云说。
许伽怡下意识地往车队那个方向看,不经意间视线再一次对上,不过这次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什么表示就移开了。
“冯子你小子,这次还能把周哥拉来带队。”队里一个长期跟车队的兄弟说。
这次牵线的合作方也是冯青生意上的一个朋友,碰巧前几天刚到了几辆绝版改装车,跟周寄磨了半天嘴皮子才凑成了这次的事儿。
冯青倒是不愿意多解释,只说:“那是,我们这关系,友情以上,恋人未满懂吧。”
周寄把正做着戏的冯青一把推远了,“麻利儿滚。”
后者却是早就习惯了,防备着被推开,倒也站得稳。
“对了,收纳那单子取消了吧,要是还没,我跟人说。”
冯青看那订单还是进行时的状态,以为周寄没取消成功,正好抓着机会殷勤一波。
“不用。”周寄不打算多说。
“没事,你跟我客气啥,回头我跟人说一声你是本人就行了。”
周寄蹙着眉说:“说了不用,别管。”
冯青跟在后头心里纳闷,这臭脾气,帮他取消也不消气。
“刚刚干嘛去了哥,找你半天。”冯青是后面一批到这儿的,刚刚来了却也没见着周寄。
周寄模糊着说:“自找麻烦。”
“不是吧,谁比我还胆大包天。”冯青打趣道。
“你觉得我现在像好人吗?”周寄突然问了一句。
冯青被问得有些发蒙,“其实不太像,但兄弟知道你骨子里……”
“行了,这次真可以滚了。”
不像,就好。
篝火还在继续。
第二天的越野定在了下午三点,昨天大家都喝了酒,正好也起不来赶活动。
等到日头下了点,正好半藏在山腰,日光不再俯视万物,都从水平那头慢慢打在了地上,不似朝阳与落日。
一行人跟着车队的人到停车的地方,这次开的是四五辆新改装的牧马人。
许伽怡本想跟着贺晴云一起,但是众人都在其中让方佑年跟她两人一起,其余的人分配在剩余的车辆上也是绰绰有余。
自己一时没了主意,便站在一边等着补位。
“过来。”不算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这次许伽怡没有被吓到,还控制住了没有抬头,只淡淡地回说:“让他们先上吧。”
周寄说:“跟他们没关系,你跟我的车,领路。”
“我看着像你们同行?”许伽怡第一次来这里,说是人生地不熟也不为过,领路怎么也跟她扯不上关系。
周寄上下打量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至于。”
“走吧,别耽误时间。”
许伽怡半推半就地也就跟上了,毕竟跟几个陌生男的一起挤,到不如跟周寄去,起码不用客套来客套去的。
车的高度对于小个子的女生来说,还是有些费力的。许伽怡勉强装作不费劲的样子,一只手撑在副驾椅背上,踏了上去。
低头挤安全带的时候,眼前被人递过来一个正方形的贴纸,看上去是医用药物。
周寄出声说:“这个贴耳后,免得到时候洗车。”
许伽怡先接了过来,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晕车贴。
这是怕自己吐了。
“谢了。”
“不用,也是给我自己省事儿。”
这人还真是不善于与人交流。
车子前半段还算平稳,大概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才正式进入日常越野体验的地带。
车子开始颠簸,到后来屁股就根本就不沾座儿,人都是贴着车门的。
晕车贴确实起了作用,除了被颠得难受,倒没有其他难受的感觉,一路上还觉得新奇刺激。
许伽怡心情不错地问,“你们这工作平时都这么赚钱?还挺有意思。”
“还行,我少,他们长期跑的应该早就不新鲜了。”
许伽怡还扭着头等周寄接着说,“他们一般自己都跑新路,这一块儿也就淡季跑跑,人多了就不好玩儿了。”
“也是。”
放在后座上的对讲机传来了车队兄弟的声音:“周哥,后面有车左侧一轮胎陷进去了,得先停一下。”
许伽怡见周寄腾不出手,便自觉地探着身子去够对讲机。
为了防止在自己被颠出去,只好挤着安全带,够了一会才终于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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