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贺晴云真不知道许伽怡喜欢这人什么,处起来不累吗?
“现在都解决好了吧?”贺晴云又多嘴问了一句。
周寄说:“都好了,结单了。”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贺晴云有些替许伽怡不值。
直到周寄手机震动了起来,才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
“喂,你晚上还回来嘛?”是许伽怡。
周寄低头露了笑,“回来,再过一会儿,困了你就睡,我带了钥匙。”
许伽怡看着周寄出的门,自然知道他顺手拿了柜子上的钥匙。
“可是面都坨了。”原本只想煮一碗,但是不知不觉就放多了,想着周寄应该比自己吃得多,正好留着也好。
结果这人九点了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合租”第一天就这样,以后可怎么教才好。
“那我快点,热了也能吃。”周寄低声说。
等许伽怡那头挂了电话,周寄才回到场子。
贺晴云站得并不远,虽然听不清,但也大概能猜到电话那头是个异性。
拿出手机当即给许伽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姐妹劝你知难而退。
没一会儿那头回了一句:我不。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周寄人了,方佑年过来问:“累不累,要不你先上去?”
贺晴云问:“周队长走了?”
“嗯,打了个招呼说要回家吃面,就走了。是不是觉得这人找理由都挺随意的。”不过方佑年却是真的很欣赏周寄的性子,来去自由,好像没什么能困住他。
“刚刚白雅惠在他那吃了个闭门羹。”
“白雅惠?”贺晴云有些意外。
“嗯,少见吧。”
白雅惠很少玩儿,再加上条件优越,一般她开口很少有不成的,只不过贺晴云更惊讶的是她居然也找上了周寄。
贺晴云说:“少见,不过想想周寄那人,又觉得正常。”
“夫妻所见略同啊。”方佑年不正经道,带着人往屋子里走。
一场小聚也差不多结束,一群人走尽,一路的灯才好似又亮了起来。
周寄停好车,上了电梯,开门见家里的灯映着窗外路灯,在里头亮着。原本被灯晃疼的眼睛突然缓了缓,此刻只觉得被照得心下一暖。
原先从来不知道这灯和灯还能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半小时前给自己打电话的人,现在已经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了看周遭,应该是许伽怡又没忍住动手收纳了一下,半开放的餐厅里已经没有开过火的痕迹。
眼前的暗黄色台灯,被来人高大的身形遮挡住,闭着眼也觉得周身突然进入了一个全黑的环境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许伽怡没有安全感,身体下意识缩了缩,眼睛半睁开,有些畏光。
周寄挪了半步,将人把顶上的灯挡了挡。
“怎么才回来?”许伽怡问。
“等困了?”
“是面等坨了。”许伽怡说着,起身往厨房走,冰箱里果然放着一碗做好的素面。
周寄不客气地说:“那你给我热热。”
许伽怡瞥了人一眼,表情嫌弃,却也真的将面倒进锅里,放了点热水加热。
“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
合同签订的开始时间是今天,不过这个点肯定是不行了。
周寄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上的皮衣外套进门的时候没有脱,此刻还是临出门时的打扮,一身黑,鞋子是定制的黑皮靴,整个人看起来很打眼。
只不过此时并不是在什么赛场或聚会,而是正在家里等着人把坨了的面热一热填肚子。
“明天。”周寄说。
许伽怡看面汤有些沸了,应该差不多了,便伸手关了火,冲一边坐享其成的人说:“自己盛。”
周寄不敢偷懒,动身走近,拿碗将面盛了出来。
一加热,香味四溢。
许伽怡也上了餐桌,坐在人对面说:“明天去你房里。”
“嗯?为什么是我的?”周寄问。
许伽怡理所当然地说:“当教学地啊。其他地方我都得用,就你那我去不了几次,弄乱了也眼不见为净,是这个道理。”
周寄夹起一筷子面,一边晾着,一边说:“到底谁是甲方?”
“你要不要看看合同?”
周寄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急着帮人看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仔细看过那份合同。
不过,现在再看好像也为时已晚。算了爱谁甲方谁甲方,只要合同双方没改就都算小事。
“我这算是上当受骗了吧?”周寄问。
“想申请作废啊?”
“没有,就是感叹一句,女人心似根针。”周寄故作受伤的表情摇了摇头,忍痛又咽了口面下去。
许伽怡趁机用手撑着桌面,倾身凑近,两人之间虽隔着一个桌子,但这么以来却正好四目相对。
“是不是不想作废?”许伽怡轻声问了一句。
周寄心下一动,但面子上还是波澜不惊,反倒略带玩味地问:“是啊,不想。”
继而神态如常,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总这样对人下手?”
许伽怡一时没明白,面色茫然。
“算了。”周寄低头继续吃面。
“没有,我只对你这样。”许伽怡说。
周寄没有抬头,嘴里的面还没有完全咽下去,声音有些含糊,“嗯,渣女语录。”
“什……什么渣女,我……”我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进化到渣女了?
不过犹豫了一下,话又缩了回去,万一被这哥知道自己没有经验,那岂不是更被他拿捏了。
原本是想套话,但此刻见对方真没了动静,反而情绪不高了:“无法反驳。”
周寄用陈述的语气说,说完便自行端着碗放去厨房了。
“记得洗好,放在嘴边第二个柜子里,按统一花色摆。”许伽怡边走边说。
走到边上了,还不放心地给了指了指位置。
许伽怡并不迟钝,反而对身边人的情绪很敏感,所以周寄的低气压她感受到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肯定是因为自己。
明明还没名没分,窗户纸都没捅开,自己就干上哄人的活儿了。
“周寄,你是不是仗着那什么,就跟我作。”许伽怡的性子,想哄人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硬邦邦地来了一句。
周寄将碗擦干,转头说:“我仗着什么?”
“成年人的感情,还需要说这么明白吗?”许伽怡气得忍不住剁了下脚。
周寄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需要。”
原本以为两个人之间氛围变了,心知肚明就好,现在才知道,周寄并不觉得,所以他一直没说,是因为还不喜欢吗?或者是还没那么喜欢呢?
“你真的好作。”许伽怡仰头看着周寄说。
后者则是默认一般,没有开口否认。
“许伽怡,我不玩儿。”周寄说。
“你觉得我像是喜欢玩儿的?”
“像。”而且好像一直都是。
“滚去睡觉。”许伽怡气得拂了拂手说。
宽松的睡衣随着主人的动作,袖子早就溜到了手肘处,周寄乘机抓住了人纤细的手腕、
“开玩笑的,早点休息。”
也许被这人的声音迷惑了,许伽怡下意识点头,等到回到房里的时候,才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腕处,就仿佛余温还在。
贺晴云说的没错,暧昧期果然让人心动。
夜里,外婆给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囡囡啊,在家里伐?”
“嗯,怎么了外婆。”
外婆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说:“我今天听隔壁陈老太婆说,那人电弧找过他家人,你没见着他吧?”
许伽怡说:“没有。您瞎操心这些干嘛。”
“唉,这也不叫瞎操心,就怕这几个月服刑还不够他改的。”
确实不够。
许伽怡为了宽外婆的心说:“您别操心这些了,我也不小了,这点事儿能处理,再怎么说他……他还是我爸,能有什么事。”
外婆只在许伽怡高中毕业的时候知道些许成启喝酒的破事,听许伽怡这么说,多少就能放心些。
睡前失眠的症状再次出现,许伽怡强逼自己入睡,却还是难眠。脑子里都是许成启的事。
今天发生的事过得太快了,以至于自己都无法单独思考就被人抽离出了那个环境。
直到现在,才又回想起今早的事。
许成启没拿到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入睡的许伽怡,中午了还不见醒。
周寄难得像个上早课的学生,八点多就起了,却发现隔壁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无奈只能自己消磨时间。
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打开笔记本看一下邮件,茶几上的手机的震动着,在桌上打转。
是许伽怡昨晚睡着了放在这儿的。
电量变红,怕是再响下去得直接关机。
周寄拿起手机,想挂了,却不小心打开了锁屏,没有密码。
许伽怡喜欢屏幕大点的手机,打游戏方便,但是无奈手太小,平时戴口罩工作的时候,一只手按密码解锁不方便,就没有设置密码。
还没来得及多看,电话就已经自动挂断了,页面回到了通话记录那里。
备注是“许成启”。
手机还没放下,“许成启”就又一条短息进来:今天不给,那我们就晚上见。
周寄猜到应该就是昨天那个男人。昨天的事自己一直没问许伽怡,是因为想让她来决定自己知晓的程度。
如果她希望自己一无所知,那周寄也不会问。
但是这种隐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周寄动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嗯,这是我的新号码,绑了银行卡,方便操作,联系那个吧。”
确认信息送达,周寄便把记录删了,顺手屏蔽了此人的电话和信息。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对方要想再通过这个号码联系,也难了。
把手机拿到边上充上电,周寄便起身下楼买饭去了。
回来的时候许伽怡正巧洗漱完。
“吃什么?”
许伽怡伸手扯了扯包装袋,探头探脑地看中午的菜色。
“我这是签了个祖宗回来是吧。”周寄将手里的外卖放到桌上,嘴上说。
许伽怡自觉今天确实起晚了些,“你耽误了一晚上,我耽误了一早上,扯平了。”
“吃饭。”
“周寄,你是闷骚那一挂的吧?”嘴巴比什么都硬。
“怎么,闷骚的不喜欢?别找借口,渣女。”
“怎么,渣女不喜欢?”许伽怡学着周寄的语气,笑着问。
总算是扳回一点。
“怎么,你专喜欢渣男?”
“怎么?”
“不怎么,吃你的饭。”周寄说,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许伽怡的脑门。
起得晚正是饿的时候,一顿饭没多久就吃干净了。
周寄顺手将人面前的饭盒收进了外卖袋,拿去丢进了垃圾桶。
“咳咳,我都是下去的时候顺带的。”许伽怡模仿得绘声绘色。
周寄摆出自己最擅长的冷脸,说:“最好顺带也给你丢下去。”
不过现在已经唬不住许伽怡了,这人就是闷骚,只要你比他更骚,他就无计可施。
“哥哥,真的舍得嘛?”许伽怡媚声说道。
周寄原本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像是被撕开了口子,还伴随着有些变红的脖颈。
“上课!”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进了卧室。
许伽怡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眼见着就住了一天,房间里就乱得不成样子了。
“周寄,昨晚自个儿嗨了一夜吧。”
多少是有点夸张在身上的。
周寄说:“拒绝人身攻击。”
许伽怡把桌椅上搭着的衣服丢到了床上,坐下说:“我之前明明都把区域给划分好了,你怎么还能看到哪儿放哪儿呢。”
冬季衣柜,搭了几件短袖,原本腾出来给人放一些汽修工具资料的工作区,也丢了几双鞋。
“随手放的,方便。”
许伽怡说:“行,那就这样,离你最近的这个柜子放当季的,旁边是工作区,做后面是储物的,直接关上,也别整半开放了,免得你图方便。”
“你先把这些按这三类分好,晚点再细分收进去。一般就是这个基础流程。”
许伽怡说完,抬了抬眼,等着周寄动手。
周寄无奈地笑了笑,开始动作。
许伽怡等着无聊,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看图片都是改装专业相关的东西,大多是外文,只能看看图片消磨时间。
“你这个专业对口好找工作吗?”许伽怡问。
看周寄应该是做改装的,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又在带队越野,想来这专业可能不怎么吃香。
周寄一边挑挑拣拣地给东西丢去分类,一边说:“还行,半路出家的大有人在。”
“比如你?”
“怎么,我看着很不专业?”周寄问。
许伽怡说:“那倒不是,随便猜猜。”
“后来自己去学的,也差不多了。”
周寄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分好了。许伽怡看了看说:“然后同一类的,一般衣服按颜色分,东西按大小和用途分。”
歪着头看,想了一下:“你就这么放好吧,重点是你得改改习惯,不要随手乱放。”
“很难。”周寄实话实说。
“放心,我会盯着你的。”
一个工作, 一个当监工,东西收拾得倒快。收纳其实说难也不难,知道基本标准就可以。
但周寄的习惯确实得改改。
这边还在收尾工作,门铃响了。
许伽怡出去打开门, 迎面看见一个略微熟悉的脸。
冯青瞪着圆溜的大眼说:“许……许小姐?”
“你叫我许伽怡就行了。”私下也一直这么小姐小姐的叫, 实在有些奇怪。
冯青勉强按捺住自己想冲进门找周寄问话的冲动, “行, 许伽怡。方便进去嘛?”
这人显然就是在误会的边缘来回踱步。
许伽怡索性直接说:“方便,都穿衣服了。”
“啊?”
此时,周寄见许伽怡一直没回去,收拾好便出来,看见冯青问:“你过来干嘛?”
“我好像确实不该来。”冯青暗自嘟囔。
“什么?”
冯青说:“没有,就是方佑年那车的事儿, 他说跟你说好了的。”
“嗯,接吧。”
许伽怡和周寄来人都站在门前,却没有一个人让开点,留出个缝隙让冯青进去。
“还有事儿?”周寄问。
这要换做别人,也许就走了,但冯青不,“干嘛来了就赶我走, 藏人啦?”
这话说着, 还偷偷瞥了许伽怡一眼。
周寄把人拽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许伽怡进去给人倒水的功夫, 冯青赶忙问:“你俩在玩儿什么呢?”
“玩儿你大爷。”周寄骂了一句。
“唉唉唉, 别骂, 周哥什么时候你连我都骗了?”冯青作为一副委屈样说。
要是冯青不提,周寄还没想到当初这人给自己下单找收纳的事。
“这不是你给我找的嘛?”
“我什么……时候, 我靠,她是那个收纳师?”冯青一脸不可思议。
周寄默认了。
冯青沉寂了一会才痛心地说:“所以我这是凑成了一段孽缘啊?”
“什么孽缘?”许伽怡拿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一出来就听见冯青在那说话。
周寄没给人开口的机会,结果许伽怡手里的水塞进了冯青手里,“工作上的事,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冯青才被人放开了后脖领,喘了口气继续说:“你们一个小白花,一个不要脸,一个强迫症收纳师,一个随性邋遢王。”
周寄问:“你怎么知道强迫症?”
“她之前简介里写了呀,再说了收纳师多少都有点吧。”
刚开始不知道许伽怡的时候,没怎么关注那个账号,所以是后来改过了吧。
冯青自己随便看了看,想找个地方坐下,“不过哥,以前也没发现你生活习惯这么差呀,也就这卧室好点,许小姐收拾的吧?”
“我收拾的。”
“啥?!”
两人在屋子里带了没多久就出来了,一出来就说要回去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被人给胁迫的了。
周寄好像不喜欢别人来他家,那他还提出让自己借住……
“许……伽怡,那我就先走了啊,好好给我哥改改,别心软。”冯青说。
“嗯?”
“害,我哥跟我说了,就内个合同的事。”
许伽怡看了周寄一眼,但后者似乎有意躲开了。
“嗯,我尽量不掺杂私人感情。”许伽怡笑着说。
“啊?!”冯青直接被周寄推了出去,门“嘭”得一声砸上了。
啥意思啊。
周寄问许伽怡:“你是真不避讳啊。”
“避讳什么?不都说追女生,先搞定他她闺蜜就成功大半了,你们男的也差不多吧?”
周寄走近,弯了点腰说:“你知道怎么成功率最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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