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里有一个移动硬盘,一把钥匙和一封信,两人把信打开,凑在一起仔细读起来。
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移动硬盘里的录音和录像是你们以后要学习的内容,钥匙能打开一个保险箱,保险箱里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一些工具,密码和开户人证件在信封里,这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礼物。
我的案子很快就会曝光,怎么说服你们父亲不要把你们认识我的事告诉警察,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另外你们的母亲很快就要怀孕了,如果你们欢迎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我很欣慰,如果不欢迎,就及早动手。这个新生命会不会到来,全在你们。
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里,只有那些抛却信仰,宁愿自己背负命运前行的人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Belinda Su
最近一段时间张伟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以前的坏习惯也没有了,前几天张伈还当选了班长。
公司副总的位置空出来以后,总公司决定在公司内部进行选拔,最后把张伟的上司升到了副总的位置,他的位置就由张伟来顶替。现在张伟不但可以实行弹性工作制,也终于拿上了年薪,年底的分红也比以前翻了一倍。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张伟涨了工资,孩子们也懂事了,张伟的老婆成天乐得合不拢嘴,再也没闹过。在楼下散步的时候逢人就说,孩子小的时候不懂事不要紧,长大了就好了,自己家这两个孩子以前也调皮着呢,现在不一样学习好还当班长吗。
每到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张伟表情都会有点不自然,他只能连声附和妻子的话,然后找机会赶紧把话题岔开。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大批警察涌进公司取证的场面,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他吓得腿都打颤了。张伟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时笑起来很温和,待人彬彬有礼的心理医生会是个杀人魔,而且她还和自己的孩子单独相处过。
这种事情张伟也不敢和别人说,只能回家以后旁敲侧击的问两个孩子,苏隐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讲什么了。两个孩子倒是满不在乎,只说她讲的和以前的心理医生都一样,也没什么用处。
后来张伟观察了一段时间,见两个孩子确实越来越懂事,而且也没什么反常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一开始,他本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老婆,但是转念一想,以她疑神疑鬼的性子,知道了肯定又要大惊小怪了。家里的日子才刚好过些,他不想节外生枝,而且让人知道了对两个孩子也不好,就索性决定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私下里嘱咐了两个孩子。
张伟和老婆散步累了,坐在亭子里看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觉得日子这么过着也挺好。等孩子们长大了,有了孙子,他们就看着孙子在花园里玩,一辈子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李淑莲和我说什么?”
张伈拽着一株爬山虎,一边揪它的叶子,一边和张翊说话。
“说什么?”
“她说让我好好念书,将来考个好大学,以后才能嫁个好男人。”
说到最后张伈露出个无比鄙视的眼神,丝毫不是她人前乖乖女的模样,而她嘴里说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一个小学毕业的人,你指望她能说什么?不过张伟也好不到哪去,坐到主管也不过是那副德行。”
张翊把手中的死麻雀丢进挖好的坑里埋起来,用脚把土踩实。“我以后要像苏隐一样,学医学心理学,你呢?”张伈问张翊。“我要学物理,她那些雕塑的造型里有不少物理知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倒。咱俩没有她那么高的智商,不过好在咱们是两个人,可以一起把她会的都学会。”
“恩。真希望能赶紧长大,去银行把她留给咱们的工具取出来,到时候咱们就能像她一样了。”
“恩。”
远处的天空飘来大片云彩,在地上留下斑斑驳驳的阴影,李淑莲往老公身边挪了挪,张伟伸手搂住她。
“你看这两个孩子玩的,回家衣服又该脏了,还得洗。”
“我洗吧,你最近总是胳膊疼,多休息休息。” “只要这两个孩子好,我累点不算什么。”
云彩被风撕扯成碎片,阳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笼住这座熙熙攘攘的城市,一如往昔。
——正文完——
第四章 番外一、原罪。
第一次看见苏隐拿着一只被开肠破肚的死麻雀回家时,沈含蘩的胃都痉挛成了一团,她尖叫着让苏隐把它扔了,然后把她拽到洗手池边洗了十几遍手。
“潇潇,这死麻雀谁给你的?你别害怕,告诉妈妈,啊。”
沈含蘩把女儿抱在怀里问她,苏隐却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用年幼孩子特有的那种呆滞而不灵动的目光。
沈含蘩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心想孩子可能是被吓坏了,就一边骂一边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但是之后的事让沈含蘩再也忍不下这口气——苏隐又两次拿回了死麻雀,这明摆着是欺负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家里没有男人啊。
她一气之下跑到院子里骂了好长时间,被邻居大姐劝着才回家。大姐悄悄告诉她,以后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暗中看着点,看看是谁这么缺德。
沈含蘩把这话记在心上,之后苏隐每次出去玩她都会趴在窗上偷偷的看。几次过后也没见有人靠近,苏隐也没再拿回死麻雀,她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了。
有一天沈含蘩在厨房做饭,切菜的间隙不经意间抬头往外一瞥,看见苏隐蹲在一棵树下,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什么。虽然是个女孩,但苏隐从小就好动,注意力不集中,很少能安静的专注于一件事,所以沈含蘩很好奇她在看什么,就停下手上的活看着。
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在离树很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扣麻雀的陷阱子另一头拿在苏隐手里。不一会儿,一只麻雀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吃下面的粮食了,看准时机苏隐猛地一拽手里的绳子,麻雀就被扣在了筐下面。
苏隐从身旁的石头下拿出个什么东西,然后跑过去把麻雀从筐里拿出来,蹲在地上捣鼓起来。
沈含蘩眼皮直跳,她赶紧锁好门下楼,往苏隐玩的地方跑过去。
“潇潇,你干什么呢?”
走到她身后,沈含蘩一把把苏隐从地上拉起来,就看见那只麻雀躺在地上,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沈含蘩气急败坏的抬手想打她,看见她右手往身后藏着什么东西伸手去抢。苏隐手里藏的是把小水果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她的手上也一样。
沈含蘩气得浑身哆嗦,看着苏隐漠然的眼神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赶紧找来一把铁锹,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只死麻雀还有扣麻雀的东西和那把刀都扔进去埋了,拍实,然后急急忙忙就领着苏隐回家了。
回到家沈含蘩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她先把苏隐手上的血都洗干净,然后拉过她的右手狠狠打下去。
“以后不准再这么干,记住了吗?”说完又狠狠地打了一下,“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把手打烂,听见没有?”
被打的疼了,苏隐下意识的握了下拳,但是并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只是抬眼看了沈含蘩一眼,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沈含蘩见她不说话又狠狠地打了几下,直到手心都打红了才让她走。
这次的管教似乎很有用,苏隐再也没干过这样的事,沈含蘩也就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忘在脑后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一大早沈含蘩就听见院子里有哭闹声传来。探头看,是邻居大姐的儿子正自哭得伤心,大姐也在站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眼圈红红的。
远亲不如近邻,大姐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沈含蘩赶紧出门去看个究竟。
“大姐,这是怎么了?”
沈含蘩大老远就听见大姐的骂声,赶紧紧走几步问道。
“你看看,这是谁这么缺德?我家小九儿碍着他什么了,他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顺着大姐手指的方向沈含蘩才注意到,大姐家门口用报纸盖着什么东西,窗框上还有血迹。她走过去掀开报纸往里看,报纸底下躺的是大姐家的狗小九儿,被人开肠破肚然后把肠子系在了脖子上。
沈含蘩吓得手一哆嗦,报纸又盖回去挡住了死狗。
“你说这个丧尽天良的他缺不缺德?我家小九儿我养了那么多年都舍不得打它一下,要是让我抓着这个王八蛋我非打死他不可!”
大姐掐着腰嗓门洪亮的骂着,沈含蘩一句话也不敢说,大姐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沈含蘩。
“你们家潇潇上回带回去的那些死麻雀是谁给她的,你知道吗?
我看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个死变态!”
“我也不知道啊,大姐,你要是抓住他可一定得告诉我。潇潇还等着吃饭呢,我先回去了。”
沈含蘩心虚的搪塞了几句就赶紧往回走,回到家锁好门她心里还直慌,赶紧跑进卧室把还在睡觉的苏隐摇醒,抓着她的肩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