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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二册完 [出版] (九滴水)


  来到大理寺院中,李凌云站在自己的花马旁伸手解马绳。明珪跟来,苦笑道:“我这大理寺少卿就是个没用的假货,这些人一贯不待见我,却没承想他们连案卷都不愿意给我们翻翻。”
  “他也没说错,去宫中请来旨意不就可以了吗?”李凌云翻上马背,不以为意地道,“案子既是天后让我们破的,遇到麻烦,不找她找谁?”
  “啊?”李凌云这话听得明珪一愣,旋即点头笑道:“大郎说得对,这种事情何必跟大理寺争执?是我有些笨了。”
  说完明珪忍不住笑起来。二人翻身上马,一路向宫中去。眼看即将离开东城,却远远瞧见有几位衣着华美的男子站在东城门外,手中牵着骏马,探头探脑地望着城中。
  “像是东宫的人。”明珪勒马走在李凌云身侧,及时提点道,“未着官服,穿的都是翻领胡服,窄袖长靴,看来不是在东宫任职的官员,而是太子亲近的下人。”
  李凌云抬鞭指了指,问他:“东城官署众多,各家下人都会在门口等主人,何以见得这些就一定是东宫的人?”
  “太子李贤从小聪慧机敏,但性情放荡得厉害。他对自己的母亲掌握朝廷大权向来有所不满,当了太子后,干脆召集人修书,针对天后,做事颇为不计后果。”明珪也用马鞭指指那些家伙,“太子身份尊贵,东宫的人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虽说除了皇家之人,非经赏赐不能穿明黄色衣服,但有些大富大贵之家的婢子会把红绿绸缎做成衫子穿在里面,暗中彰显自己的地位,当然也不乏有人把明黄色衣服穿在里面,只要不露出来,权当没有僭越之事。”
  李凌云朝那边看去,果然隐约看到这些人里衣的明黄色边缘,他奇怪地问:“这不已经露出来了吗?”
  “僭越嘛,本就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不然怎么彰显自己的地位呢?”明珪哈哈一笑,“否则就是衣锦夜行,白白花银子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况且有人看见,也不能真的把他们给怎么样,毕竟是太子的眼前人,就算只是下仆,也没人能拿他们是问,否则难免被扣一个不敬东宫之罪。”
  说话间,那几个东宫下仆中却有一人上了马,朝二人直直骑过来。来人是个青年男子,相貌堂堂,皮肤洁白,身材高大,五官英气十足,年轻气盛,看起来有一种野性的俊美。他手中未握缰绳,竟是只靠双腿驾驭着这匹大青马。
  只听一声口哨,大青马便在距二人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下来。来人也不行礼,露出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李凌云一番,这才对明珪道:“明少卿,可是又找了人来查你阿耶那桩案子?不知你这次能否查到我们东宫里面去呢?”
  此时,青年男子身后的几个下仆都上马赶来,围在这人身旁哄笑连连。明珪面色一沉,并不回答,拉起缰绳策马绕过他们,继续向前去。
  李凌云对那人多看两眼,然后打着花马屁股追上了明珪。“你认识?”
  “他是太子的马奴,名叫赵道生。”明珪见李凌云看向那人,冷笑道,“大郎是不是觉得此人相貌不凡?”
  “确实长得英俊,就是说话太跋扈。”李凌云回过头,“能仅用双腿驾驭马,他力气一定极大,也算有些本事。一个马奴怎敢这样跟高官说话?就算大理寺不待见你,可你毕竟是四品少卿,满朝文武中比你位高的也没有多少人。”
  “怎么不敢?这赵道生虽说只是养马的贱仆,却是太子身边独一无二的红人,一天也缺不得他。我阿耶的案子虽还没破,但外面都说是东宫的人干的,天后又让谢三娘暗中搜检东宫臣属居所。虽说是暗中搜检,可谁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我跟东宫的仇怨已深,他也不是第一次向我示威了。”明珪摇摇头,颇为无奈。
  “天朝太子为何缺不得一个马奴?”李凌云不解,“太子又不用每天骑马。”
  明珪思忖片刻,这才小声道:“京中传闻,赵道生跟太子的关系很不一般,二人……就像夫妻一样。”
  “可他明明是个男的,莫非太子不是男人,是女人?”
  李凌云的话听得明珪在马上打了个趔趄,忍笑道:“大郎平日很聪明,但有时候却叫人无话可说。太子自然是男的……”
  两人的马朝着宫中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明珪少不得跟李凌云多解释几句,在到达之前,总算让他搞明白了,那个赵道生与太子两个男子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暧昧关系。
  二人在宫门前下了马。虽说是前来请旨,明珪倒也未必要见天后,只是让宫中人给谢阮带了个话,并没直接入宫。
  不多时,谢阮身穿黑色胡服,臂上系一条红绢,满头大汗地朝敞开的侧门跑了过来。
  等问清二人来意,谢阮连连摇头。“今日有属国使臣来京中觐见,偏巧天皇风疾发作,天后正在主持觐见典仪,我看你们今天肯定是请不到旨了。不如这样,我这几日请好旨,再出宫去寻你们,如何?”
  明珪点头道:“也好,到时你命人到我宅中知会一下,再由我去找李大郎,我们再到东城门口相见,一同去大理寺。”
  李凌云微微皱眉,却还是点头说了声:“甚好。”
  谢阮奇怪地看他一眼,笑道:“李大郎的表情跟说出来的话很不符啊。你是不是心有不满?”
  李凌云坦然道:“我是着急断案,破案时限是天后定下的,却要让我们等几日,实在没有道理。”
  “看来还是让大郎不高兴了。”谢阮冲李凌云笑了一会儿,又好奇道:“那你为何又说‘甚好’?”
  “因为可以看出你已竭尽全力做了最好的安排。”李凌云对谢阮微微弯腰,感谢道,“谢三娘为人爽朗,不会骗我,还对我仔细解释,所以我虽然着急,还是觉得甚好。”
  “……说的什么话,一点小事罢了……”谢阮面上飞起一抹红晕,却又马上散去。她像个男子一样爽利地大笑道:“李大郎虽说棒槌了一点,但我们既然相识一场,朋友的事情又和天后有关,某敢不尽心尽力吗?”
  “‘棒槌’是什么意思?”李凌云袖着手眨眨眼,隐约觉得不是个好词,但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朋友”二字上,喃喃道:“我们这样,就算是朋友了吗?”
  “不是朋友又是什么?”谢阮好笑地伸出手指,一桩桩数起来,“我们早就互通姓名,就连你这个人都是我从大牢里提出来的,我们一起破了两桩案子,现在更是一起为天后做事,怎么不算朋友?”
  “原来如此,”李凌云恍然大悟,“这就是朋友。”
  见李凌云这副模样,谢阮奇道:“李大郎……你不会没交过朋友吧!”
  “好像没有,除了六娘、阿奴,来往的大多是长辈和家中仆役,再就是师兄弟……”李凌云一面回忆,一面看向明珪和谢阮,摇起头来,“之前学习封诊道时,因为我不会看人脸色,阿耶说我容易惹人不快,就不让我跟其他人一起学习。学成之后出门查案,都是阿耶先以文书派遣,到了地方,我只管封诊查案,并不怎么跟人往来。”
  “看来,只有我和明子璋称得上你的朋友了?”谢阮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有女官隔着老远唤她,连忙应声,与二人告辞而去。
  “谢三娘在打马球,她一向是做领队的那个,所以走不开。”明珪说着,与李凌云牵了马缓缓离开宫门。
  “何以见得?”李凌云问。
  明珪顺口解释道:“她平时喜欢穿红色,今天却是一身黑,是因为宫中打马球时要分两队,黑白对抗。只要看穿着便可猜出一二。”
  “子璋好像对宫中事颇为熟悉?”
  明珪一怔,很快恢复正常。“与你说过,我常常替阿耶去宫中送丹,知道些宫中情状也不足为奇。”
  “也对!”李凌云只当他随口一提,并未在意,望着一水之隔的东都城郭,有些沮丧,“看来只能按谢三娘所说,要过一些时日才能继续往下查了。”
  “反正已经如此,倒不妨趁机休憩一下?”明珪上马坐好,低头问李凌云,“既然你说没有朋友,想来东都城你也不会经常乱逛吧!”
  “会去南市买一些胡药之类的……”李凌云也上了马,打马慢慢向前走,“为什么要乱逛?要用什么,直接到市场买就是了。北市我也会去,那边有极好的铜铁匠,可以打钳子。”
  “钳子?”明珪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打钳子?”
  “封诊道的工具都是特制的,和市面上卖的不一样,比如说给尸首开胸时,需要用一种利钳夹断肋骨,才能看到心肺……”李凌云详细地解释着,缓缓跟明珪走向直通洛水的天津桥。
  洛水因官府开渠,共分三股,同一片地方修建有三座桥,只是后来另两座桥被水冲毁,唯独天津桥经多次修缮而保存下来。如今桥头上建有四座重楼,为日月表胜之象。楼上人影影绰绰,桥上车马行人川流不息,还有人在桥上驻足,不断眺望远方。
  二人策马路过一群端着酒杯的人,他们明显是在给朋友送行。在洛阳,过了天津桥就是前往边关的路,人们通常在这里送别友人。李凌云朝他们看看,又望向桥边摆着方布的摊位,这些摊上大多放着龟甲铜钱,不时有人停下来掏点通宝,听一下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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