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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剑河 (雁字翎)


  两人原不过尺寸间距,这一靠近索性便相依相偎不分彼此了。一个温情脉脉轻揽浅谈,另一个怡然自得甘之如饴。展昭将掌心里的小手攥得紧了些,摩挲上头突起的骨节,缓声道:“三宫纳海,下田极渊。绵绵若存,用之不穷。修武之道,这第一门便是聚气。聚气臻境,方能收发自如;张弛有度,方能克敌制胜。”
  这是粗浅运气之学,展昭却字字分解得明晰,向来温和的语调溅□□点明快涟漪。白玉堂也不打岔,吸吸鼻子,又往送上门来的人形火炉方向挪了挪。
  “三宫指三处丹田,分上、中、下,蕴气凝神,谓之源。上丹田所在,便在此处了。”展昭说着,指尖在白玉堂百会穴下的泥丸穴轻轻一点,继而转向两乳之交膻中,复道:“此为中丹田。”
  白玉堂风驰电掣出手,在展昭泥丸、膻中两穴钦了钦,又乐滋滋扬了眉作挑衅姿态。展昭放纵他为所欲为,然还是不禁吸口气。这小家伙的手,要不要那么冷,明明就是故意的。露一抹促狭微笑,展昭停在膻中的手往白玉堂后背划去,落向腰中旁开三寸的志室穴。志,肾之精也;室,房屋之内间也。此穴受制,哭笑不得甚为难耐。
  岂料展昭方触及志室尚未转气发力,白玉堂便软了身子咯咯直笑,一头栽进展昭胸前活脱脱一滩烂泥。半晌才磨磨蹭蹭抬起头来,眉梢一扬侃侃谔谔道:“痒死了。”
  “哪里痒?”展昭一手拦住他的上身一手重又向志室穴划去,面上正经神色可谓是君子端方不愧不怍。这一回有意出手,白玉堂哪还能逃得开去。展昭在他穴上不重不轻弹了一下,触手光滑柔嫩胜蚕丝雪绒,于是不禁又轻捏一把。
  本就是敏锐穴位,哪经得起如此撩弄。白玉堂彻底栽倒在展昭怀里,笑得几欲岔气。小虎牙轻轻一磨,下一瞬势如脱兔,挥了小拳头一跃而起向展昭腰际打去。展昭笑眯眯由着他去,等拳落穴位,便运转真气悄然化去来势劲道。白玉堂这一拳便如打在棉花堆里,轻飘飘软绵绵没能使出半分气力。
  “哪里痒,嗯?”展昭满足地欣赏小家伙费解郁郁的神色,再次出手去拿捏他的志室穴。白玉堂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嗖的站起身龇牙咧嘴整个朝展昭扑来。
  武林高手有时也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无赖地痞束手无策,更何况是这只打又打不得骂又舍不得只对他一猫耍无赖的宝贝耗子。他是全然不顾扑上来,展昭则不得不展了双臂接住。两人因这一冲之力双双躺倒在榻上,扭作一团。
  展昭退下一收一发,滚了半圈把白玉堂缚在下方。白玉堂张牙舞爪环住他腰身,使出吃奶之劲欲翻身而上……败北。
  正当两人斗得不亦乐乎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四只眼同时朝房门望去,手脚动作却默契十足不停歇分毫。直到来人抖落背上披肩,两人才住了手对视一眼,继而齐齐出声,“师父。”“宴师傅。”

☆、第七章(1)

  天鸾山脉拔地数千丈,风雪飒飒似万马齐喑。即便门窗严丝合缝,那猎猎风声和飕飕凉意还是鱼贯而入浸冷肌骨。
  宴希来在冰天雪地里行得急,墨色眉梢也染上一绺白霜,履尖被雪水湿透。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面无表情,只是唇角紧抿异常凌厉,直直一道似利剑即出。披肩掉落,只见宴希来背上还背了一人。那人整张脸都埋在宴希来脖颈后侧,发丝凌乱,垂落的手淌下大滴大滴鲜血,血珠落地发出“吧嗒”溅落声。
  宴希来扫了两人一眼并未有所反应,只将背上之人放置于另一张空余榻上。鲜血瞬息在浅色被褥上描绘斑斑驳驳,宴希来背上亦是赤红一片。
  白玉堂因这血肉模糊的一幕愕了一愕,腹内微微翻滚。背上一热,却是展昭取了衣裳替他穿上,免得天寒地冻伤了身骨。展昭的动作又轻又柔,与白家小厮那些贯服侍人的又大相径庭。衣料在肌上磨搓,把腹内的翻卷也一并抚平。
  那人受了重伤,连呼吸也断断续续似不得长久。屋内较暖,那人轻轻侧了侧脸,又陷入不省人事里。
  这一来展昭和白玉堂便看清了那人样貌,正是在珍笼谷附近遇上的青衫人,那一口一个木头块又搜肠刮肚费尽心思不让宴希来知晓行踪之人。躲来躲去,到头来还是被宴希来捡到又亲自背回。
  宴希来附身拿住青衫人胸前一角衣襟,五指用力,撕拉一声撕开。鲜血喷涌,在宴希来手上汩汩流淌。那人昏昏沉沉鲜有知觉,这一来竟猛地颤了一颤。宴希来面色愈沉,头也不回道:“去生一盆炭火。”
  展昭拉过白玉堂使个眼色,看师父这样显是棘手万分,你跟紧我莫要生事。白玉堂狠狠瞪一眼展昭,然而瞪归瞪,还是乖乖跟着展昭去取盆生火。
  展昭正欲启门,那门便开了,又进来两人。当先一人着月白色长衫,身影瘦削似弱柳扶风。他样貌清秀眉眼如画,面色却极为苍白,陷下的眼眶突出一双浮了阴翳的双眼。手指细弱,腕骨伶仃露着。许是赶得有些急了气血不畅,他抬起一捏即碎的手捂住胸口,闷闷咳了两声。
  此人身旁之人是一十几岁的小童,五官手足间皆有一派儒雅清朗之味。见那月白衫男子捂胸轻咳,小童在他后背娴熟拿捏几许。
  “林师傅,公孙兄,”展昭拉着白玉堂行上一礼便退开相让。林姓男子颔首示意,公孙小童回一礼,继而便往屋内走。
  “是林清饮林师傅,执掌天鸾坎位,精通岐黄之术。亲传弟子不少,那公孙策便是其中之一。”展昭边捡炭去盆,边将那两人来路细细说与白玉堂听,“林师傅身子不好,是打小带出的毛病。公孙策是他亲传弟子中唯一全承衣钵的。”
  “他不是你师弟?”先前展昭唤公孙策为公孙兄,而不是公孙师弟。
  展昭伸手在他头上重重揉了揉,乐呵呵欣赏小家伙气鼓鼓的模样。“你都鬼成精了。公孙不算天鸾子弟,只是林师傅的徒弟。不学武,除了学如何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还学文韬翰墨经略算谋。”
  白玉堂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哦——猫儿,你日后可得少惹他。”
  “此话怎讲?”
  “读书人挺要面子的,受了气都得憋着。憋得久了,肚子里的坏水比你这臭猫还多,骂起人来又委婉又动听,指不定还以为是夸人呢。”白玉堂振振有词,故作老气横秋过来人的样子。
  这小耗子……展昭笑,手下也不凝滞,很快捡拾妥当拿着炭盆进了屋。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林清饮时不时压抑的咳嗽声。展昭不过十一岁,于他而言,宴希来和林清饮既在,阎王殿里的阎王老子也不得不给个面子放人。然而,他从未遇上过如此窒息不安的氛围。林清饮一张面色越发惨白,细瘦指尖捏了四枚银晃晃的针。宴希来眉沟深锁面色阴沉,指尖在掌心处烙下痕迹。
  看起来,不大妙。
  待展昭生好火,炭盆里哔哔啵啵一阵乱跳打破静谧,宴希来才抬右拳重重砸于左手心,起身过来。那目光犀利无比,直直穿透万千尘埃。他先深深打量白玉堂一眼,继而启齿,声音喑哑:“玉堂,你随这公孙哥哥守着。”
  白玉堂点点头,小巧白皙的下颌顿了顿,一溜烟跑到公孙策边上。也不添乱,就这般安安静静看着望着。
  宴希来携了展昭出屋,迢迢银汉星河寥落,倒是风霜雪剑肆意吹拂。抬手搭在展昭肩上,克制的平静下,暗流肆虐侵袭。长吁一气,才道:“昭儿,今日你与阴山教人交手。如何来去,又如何招架,一招一式,说与为师听。”
  对弈之人能复盘如初,习武之人便能拆解招式。展昭一边思忖回忆,一边展开身手比划。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朗朗淇奥剑对上凌厉荒芜手,鱼死网亦破。
  “你划破他衣袖,他伤你右臂。其后,忽而问你父母是谁?”依旧声色喑哑,负了千重万均。
  展昭颔首,答:“徒儿自己都不知父母是谁,如何去应答他。即便是知晓了,对于这等心狠手辣的邪教之人,也是万万不会应答的。也不知他怎的忽然有如此一问。”星眸微闪,隐有希冀,“师父,难道……徒儿与阴山教有什么联系?”
  宴希来一言不发,遍历人世纷争的深邃双眼微微一抽,许久方道:“昭儿,待寻着合适契机,师父自会告与你。”
  又拒绝得这般直白,半点念想都不给,果真是木头块。展昭眼底的星火湮灭,耷拉了双眉略无精打采。却也不闹不怒,只软软抗议一句,“嗯。不过师父,徒儿已不小了。”——这要在有些人家,媳妇都有了。
  “待……此番事了吧,”宴希来低低道,被展昭眸里瞬息焕发的神采给轻轻刺了一下。他抬手揉揉眉间横纹,问:“可曾留心,那阴山教徒是否放出虿尾蜂?”
  虿尾蜂,通体乌黑,身小速疾,是阴山教传递重大信息的途径。一蜂既出,全教倾力。不死不休的局面,就此挑开。
  展昭细细回想,摇摇头。“师父,徒儿也拿不准。彼时徒儿一门心思在对敌上,哪怕他真放了这么个小黑蜂,也是不会留意的。”心思翻转,暗暗忖度。倾全教之力是何等大手笔,若真为了他放出虿尾蜂,那可真是……败家。不过师父有此一问,难道此中真有不为人知的重大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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