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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剑河 (雁字翎)


  “猫儿,”静静蜷缩的小家伙皱皱眉,忽然开了口。
  展昭凝视白玉堂的双眸,轻声唤:“玉堂?”
  白玉堂垂首,闷闷道:“吵死了。”
  这是……被嫌弃了?展昭在白玉堂肩上重重捏了一把以泄愤,俯下身正对他的双眼。那对漆黑晶莹的眸子,黑曜石一般闪耀在桃花形眼眶里。展昭轻轻叹息一声,抬手抚上他的眉骨。“玉堂,别闷着。你说,我听,可好?”
  小家伙瞪着眼理直气壮往展昭身上蹭了蹭,直至整个儿牛皮膏药般黏在展昭身上,才揉搓手指轻声呢喃:“我杀了人。”
  这四字,竟令人心痛到无与伦比。孩童清澈软糯的嗓音,淡淡演绎话语里的千重波澜。没有跌宕起伏波澜曲折的演绎,却深深侵蚀浸染心头最柔软的地带。窗门没阖实,此时一丝冷风渗入拂向烛焰,连残火也被熄灭。
  “无碍,我在呢,”展昭明显觉察小家伙的身躯微微一缩,便伸手轻揉他的发丝。月华如水,清清泠泠从缝隙撒漏进来,漾开一池潋滟碧波。
  白玉堂依然微微拧了玲珑眉间,然掷地有声,“可是他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他如不死,就要把你带走。”倏忽抬了眸子,义正言辞道:“你是爷罩的人,怎可让你在爷眼皮底下落入他人之手?”
  这小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家斤两。展昭心下好笑,笑着笑着却涌上另一番滋味。百转情怀下,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鼻尖,“是——二爷这一剑刃了一大祸患,不知有多少人拍手称快感恩戴德。义这一字,除却行善便是诛恶。恶人不除,会殃及更多无辜人。”
  “可这善恶,又该如何去分?”
  展昭凝神,正对上白玉堂晶莹澈亮的双眸,墨黑色泽深处一汪碧澄,令人再挪不开眼。善恶,是非,正邪……这些比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江湖更早存在,却偏偏难以觅见那条清晰界限。所幸,他们还是孩子,还远没有见识人心险恶身不由己。展昭认真凝视白玉堂双眼,极缓极缓道:“问心无愧,便好。”
  一千人便有一千种论断,管他流言蜚语谗口嚣嚣,我自知此生所行不负苍生不负青天,足矣。

☆、第六章(5)

  白玉堂浓密的睫毛抬了抬,下一瞬小小虎牙一闪毫无征兆出手,电光石火间袭向展昭头发。臭猫敢玩弄爷的头发,不报此仇难解心头之恨。
  这一下偷袭速度很快,又择了个偏僻角度出手,已将青衫人点拨的只字片语巧妙融合进去。展昭本是一手搭在白玉堂肩头,此刻毫无犹豫指形微屈,手肘一弯腕间一翻扣向小家伙手腕。白玉堂未曾料展昭反应如此迅捷,却也不慌乱,反又加一把力转开几度。不过昏黄光影,两人距离又近,只一下便成了定局。眼瞅着被展昭扣在掌心的手腕,白玉堂瞪瞪眼,气呼呼用另一手手肘击向展昭手臂。
  这一击不偏不倚正中尚未痊愈的伤口,展昭登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愤愤将白玉堂手腕扣得愈紧。白玉堂吃了一惊,这回倒是老实没加动弹,问:“你受伤了?”
  “不打紧。”
  白玉堂挣开展昭禁锢的手,不由分说把人按回去凶巴巴威胁道:“不许动,”自个儿跳下床点了烛火。继而把烛火拿近了些,对着展昭左瞅右瞧。许是无从下手,睁大双眼挠了挠脑袋,活像一抓耳挠腮的小耗子。
  瞧着这副模样,展昭不禁莞尔,指了指伤处道:“被划了一道,没伤着筋骨。”
  白玉堂盯着展昭手臂认认真真审度半晌,一本正经道:“脱了。”见展昭一时错愕,不耐烦地揪住他衣襟就往边上扯,“脱衣服。上回洛姐姐的猫伤了,就是先剪去毛的。”
  这已是小家伙第二回扒他衣物,与先回相较轻车驾熟不少,片刻就褪去外衫。展昭任由他折腾,好笑道:“玉堂,我不是猫。”
  “嗯,猫比你听话,”白玉堂手下不停,拉扯着展昭腰带系成的结。他启齿无半分揶揄,字字均是一五一十的心底实话,“说你是猫,其实挺丢猫脸的。”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强调怎和花熠相差无几。展昭暗暗打定主意日后要把小家伙看紧了,可不能再轻易放纵他去近花师傅者黑入花师傅之肆。见白玉堂折腾许久还是对那结束手无策,展昭便自己动手褪去衣衫。
  十一岁的少年,那具青稚身体已隐隐生出几分男子形态。常年习武,每一丝线条都被打磨得恰如其分。伤痕从手臂三分之一处始,长足有一尺。被豁开的缺口浸满了血,几处皮肉往外翻卷,稍稍一动就牵扯到脉络。凝结的污血块与重又流出的血混杂,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白玉堂伸出指尖轻轻触碰,一触即转,蹙眉道:“挺严重的。”
  展昭轻笑,挑逗,“心疼了?”本以为照着白玉堂的贵公子脾气该是立马暴跳如雷甩手走人,不想小家伙怔忡须臾,继而认真点了点头。如此一来竟使展昭无言以对,按住了他后颈哄道:“没事儿,抹点药便好了。”
  取来水洗净伤口,再拿药敷上。天鸾的伤药起效很快,不一会儿便不再生疼,倒是肌骨生长的酥麻之感。小家伙一直静静伴着,皎洁衣衫染上烛火那一层暖黄色光晕。展昭用未受伤的手将他拉到身旁,撞见小家伙不解的眼神,便笑道:“不是说要学点穴?”
  学点穴的初衷是与谷篱打赌惹展昭生气,然而此时此刻,白玉堂萌生了另一股念头。学点穴不再是单纯为了捣乱闯祸,而是……变强。倘若能与这猫并肩作战,他也不必孤军深入落入圈套,可能也不会落下这一刀看起来就疼死人的伤口。
  展昭直接把人拽到榻边,正襟危坐道:“脱了。”又敲敲白玉堂额头,笑道:“不脱,怎摸得准穴位。”
  小家伙嫌弃地翻个白眼,手脚也是利索,三下五除二便脱了外袍。只闻啪嗒一声轻响,从褪下的外袍里掉落出一块赤色玉璧。玉璧通体赤红,边沿处红到发黑,如血浸染。展昭眼疾手快拾起,在白玉堂跟前晃了晃道:“你的?”
  白玉堂摇头,也不隐瞒,将遇上王兴祖的事说了通。末了,道:“待见着王师兄就还与他。”
  这玉璧触手温润色泽明艳,端的是价值□□。展昭翻来覆去细细查看,没发觉其中端倪,却隐隐有所忧虑。如此贵重玉璧岂会轻易掉落,赤红色玉璧在皑皑白雪上显眼得很,是无意还是有意,又为何偏偏是给玉堂捡到。不管王兴祖是什么心思,展昭都不允许他把算盘打到白玉堂身上,于是五指一收攥紧玉璧,道:“我与王师弟熟络些,这玉璧我去还就好。”
  冠冕堂皇的借口,白玉堂也不计较,只眨眨眼道:“猫儿,这块玉璧可能有诈的。”
  废话,若真是诚心诚意送予你的,他展昭岂会与块玉璧过不去。不过若点破了,也不知这心高气傲的小家伙会不会赌气非拿回玉璧不可。心思略略一转,展昭大大方方妥善收起玉璧,道:“小师弟听大师兄的,天经地义。”
  这一言顿时将白玉堂惹怒,滋溜一下蹦上卧榻冲着展昭面门打下去。展昭制住他双手,足尖在他膝盖上轻轻一踹。小家伙便以五体投地的姿态摇摇欲坠倾倒,跌入展昭双臂间。展昭的手臂纤长柔韧,如蓄满箭矢的弓箭。冬日凛冽,他内息运转竟是毫不觉冷,肌肤温热泛起水样红晕。
  “臭猫!”
  展昭松开钳制住白玉堂的手,脱去他的外衣盖住他后背,“这便教你。若是觉得冷,就吱会声。”他自有内功护体不畏寒冷,白玉堂却没有内功根基。大雪严冬,天鸾鲜少有人生炭火。屋内虽蔽得严实,却毕竟寒冷。
  白玉堂摇摇头示意不冷,下一瞬便打了个寒战,上下排小牙齿撞到一处,发出几声清脆的咯吱声。他挺挺背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仰起头催促:“磨磨唧唧的,还不快教。”
  与展昭相比,白玉堂的身躯更是稚嫩玲珑,似寒冬白梅那朵小小花苞。小巧的躯体,如琪花初胎,瑶草堆雪。一截细长脖颈连接着玉琢面容,在这微微一抬之下拉出纤长曲线。肌肤剔透,裹着整齐好看的肋骨,小腹在一呼一吸间轻轻起伏。青涩、幼嫩,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折断了,偏又张力十足自有一股倔强的韧劲。
  展昭没来由微微一愣,这孩子……
  “这……这里?”白玉堂伸手准确无误落上展昭渊腋穴所在位置,因过于寒冷连话也说不利落。渊腋一指是展昭与智化较量之时一举定局之招,白玉堂过目不忘记性极佳,此时所指竟然不差分毫。微凉手指,轻轻落在温润肌肤上,相接,相触。
  于剑客而言,渊腋是人之重穴,寻常人莫说触及,哪怕是欺近了也是不可能的。然而白玉堂这一指过来,展昭没有丝毫抗拒,本能的悸动抵触也领了几两银子不知被打发到哪个深山老林去了。这份信任,足以付诸性命。
  与这小家伙相识也不过几日光景,难道冥冥中真有那么一种情怀,能一朝相见,毕生相随。不知缘由,却无怨无悔。
  展昭将白玉堂的手握在掌心,又将人拉近了些,以自身体温驱逐他的寒气。“这是渊腋,不致命,疲软手臂。我先教你些粗浅的运气之法,活络温润了身体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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