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安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问他:“你家住哪儿?”
方念池不说话了。
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醉酒是什么时候,即使在读书那会儿,他酒量还很差,也极少会让自己喝到身体失控。
也不知道老天安排的是什么剧本,总让他在周桐安面前暴露最狼狈的模样。
“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周桐安轻声问。
方念池闭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在回答哪个问题。
*
方念池家的老房子在五楼,没电梯,周桐安把他半扶半抱到家门口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挂起一层细密的汗。
方念池见他还要往楼上走,拽住他的外套往回扯了一把,笑他:“我就说你不知道吧。”连个门都记不住。
他把右手拇指按上指纹锁,将门一把拉开。
借着清冷静谧的月光,时隔七年,这间客厅的模样再次暴露在周桐安眼前。
方念池见周桐安神色怔怔,人生中头一次,心头竟因他人的失落而恶劣地升起一丝爽快。
“几年前装修过一次。”他脱了鞋,光脚步入客厅,站在一座米白色双人沙发前对着周桐安耸了耸肩,“不好意思,二十岁的方念池和他的沙发,都不见了。”
第26章
沙发与入户门的距离是四点三米,但方念池与他却像隔了一整片山海。
周桐安凝视着山海的尽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没关系,我也不是二十岁的周桐安。”
他抬起腿走入玄关,又将身后那扇门缓缓合上。
方念池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他倚靠着沙发扶手,很快恢复了游刃有余:“周老板,趁人之危啊?”
酒精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它麻痹人的理智,又将情绪加倍放大,方念池感觉今晚的一切都已经处在失控边缘。
“我可不是曾经那个……”方念池轻佻地说,“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青涩小处男了。”
周桐安点点头,认同道:“看得出,你现在玩得挺开的。”他走到离方念池一个身位的距离,垂眼与他坦然相视,“不过,玩一晚上游戏,怎么只敢选真心话?”
方念池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他那张英俊的脸,“啧”了一声:“周桐安,你也太小看我了。”他伸出手,去解周桐安羊绒大衣上的几粒纽扣,温声对他说,“我不是不敢选,只是不怕让你听。”
周桐安放任着他轻薄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待方念池把他的大衣扔在脚下,又继续来解他的裤扣,周桐安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我是趁人之危,你这是什么?”
方念池蓦地站起身,边脱他衣服边把人往浴室里推,将唇贴近他耳畔悄声说:“酒后乱性。”
他喝了酒,动作没轻没重,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周桐安身上,咬着人的耳朵含混地说:“你刚坏了我今天的好事,难道不应该赔给我?”
周桐安的身体紧绷了一秒,然后顺从地抬起手,回抱住了方念池。
*
方念池将人按在花洒下的墙面上时,两人早就已经一丝不挂,他一边揉捏着周桐安腰侧的皮肤,一边沿着水流,自他的颈侧一点一点往下亲。
周桐安双手轻扶着他的腰,呼吸也是克制的。
方念池吻着他结实漂亮的胸肌,张嘴含上他半立的乳头,感觉对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安抚似的拍拍周桐安的腰,继续舔弄他的乳头,直到感觉口中的乳头变得硬挺,又将手指缓慢探入墙面和他后腰间的缝隙。
周桐安放在他腰间的手指瞬间掐紧了。
方念池轻笑着抬起眼,见周桐安双眼紧闭,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身体因为过分僵硬而有些不易察觉的抖。
他扶着周桐安缓缓站直身体,将人拥在怀里,用手心上下摩挲那被冰得发凉的背部肌肤,勃起的性器在对方腿根处顶了顶。
“害怕啊?”方念池问。
周桐安松了力气,抬起手抱住方念池的背,轻轻地摇了摇头,又低头吻了他的肩。
“去床上吧?”方念池吻他耳后的皮肤。
“嗯。”周桐安应他。
二人简单地冲洗擦干,方念池吻着他的脖颈,一步一顿地将人往卧室领,当他压着周桐安一起跌进卧室大床时,周桐安闭上了眼。
他睫毛轻颤,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方念池别开眼,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和套。他以前从来不带人回这套房子,东西还是上次约白商时买的,结果没用上。
方念池撕开塑封包装,他动作很慢,甚至有点磨蹭,待他把润滑剂盖子打开,有些犹疑地垂下了眼,正好对上周桐安平静的视线。
“方念池。”周桐安轻声唤他。
他的声线有点哑,但语气很和缓:“那个时候,我太年轻了,没有想明白。”
“是我把二十岁的你弄丢了。”周桐安在床上翻了个身,露出线条完美的背部身体,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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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拆不逆不反攻,离和好还挺远。
第27章
周桐安趴在床上,许久都不见身后的人有动作,正想转头看,就听到盖子被合上的清脆响声。
方念池把润滑剂扔回到床头柜上,表情也变得冷淡,对他说:“你走吧。”
他从周桐安身上翻身下来,仰面躺在了另一边,闭着眼揉捏自己发痛的额头:“今天还是算了,你这副贞烈模样实在太下头。”
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方念池躺了一会,见身边人没有动静,耐心逐渐告罄,想要起身送客。
周桐安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握住他半软的阴茎。
方念池撩起眼皮看他,无语道:“别忙活了,你走吧,我困了。”
周桐安用手轻轻撸动了几下,然后俯身低头——将那不怎么精神的东西含在了嘴里。
不是没有床伴给他做过这种事,但方念池还是身体一震,伸手推住了他的头。
“周桐安。”方念池沉声喊他。
周桐安偏过脸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埋下头,开始缓慢地吞吐。
他的动作谈不上熟练,甚至偶尔还会用牙齿磕到方念池,但方念池还是很快就在那温热的口腔中来了感觉,他看着那张蹙着眉卖力讨好自己的侧脸,吐出一口绵长的叹息,后脑重新陷入柔软的枕头,放任久违的快感重新支配自己的身体。
周桐安适应得很快,感觉到口中的阴茎逐渐胀大,他用两指扶着根部,舌头包裹着茎身来回舔弄,又用舌尖轻轻地滑过顶端,再重新将它全部吞入口腔。
方念池粗喘着曲起一条腿,推在他头上的手掌也换了发力的方向,带着他的头有节奏地往下按。
他今晚感官受到太多酒精的影响,手上分不清轻重,有几下按得狠了,周桐安从喉间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方念池皱起眉,松了手上的力气,又突然发力,一把把他的脑袋从身上推开,自己用手握住完全进入状态的阴茎,加速了套弄。
周桐安坐起身,伸手抹掉沾在自己嘴边的涎液,缓了缓喘息,然后跨过他的一条腿,一边抚摸他紧绷的腹肌,一边从膝盖开始向下吻他曲起的大腿。
在吻到大腿根部的时候,方念池的腿部肌肉一抽,胯部微微弓起,用左手去推周桐安的头。
他手上没什么力气,周桐安也没让他推动。
“让开,我快要……”方念池难耐地说。
周桐安吻他大腿内侧白嫩的肌肤,轻声说:“射吧,宝宝。”
方念池身体猛然震颤了几下,精关彻底失守,乳白色精液接连喷涌而出。
他憋了太久,射得又多又急,待他缓过神,才看到周桐安脸上头发上都沾了不少。
方念池摸了一把他的脸:“抱歉……没忍住。”可醉酒的困意此时彻底袭来,他闭上眼拍了拍周桐安的肩,意识逐渐下沉,话音也越来越低,“你去洗洗。”
*
方念池是被热醒的。
他感觉自己像被包裹在热源里,背后紧贴着一具温热的肉体,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太习惯,忍不住把身体往前挪了挪。
那热源却贴了上来。
方念池不耐烦地道了句:“热。”
身后人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和他几乎同时开了口:
“给你开风扇……”
“白商,别闹。”
第28章
方念池的睡意和醉意都一齐消失了。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感觉腰间的那只手臂轻轻抽了出去。
醉酒后的记忆重新席卷而来,方念池一时难以面对自己发酒疯造成的后果,只好硬着头皮装睡。
他的生活一直是守序的,也是稳定的,他理智地权衡利弊,再谨慎地做出每一个选择。
直到遇到了周桐安,一切都逐渐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变得混乱、无序且失控。
七年前是,现在仍是。
身后的床垫轻轻晃动,周桐安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低声问了句:“前男友?”
方念池清了下嗓子,仍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耐心且镇定地说:“周桐安,我昨天喝断片了。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都是酒精驱使,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