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几下面拿出一捆童军绳不紧不慢解开,特意为这一刻准备的。其实有很多其他的绳子可以用,可童军绳不论其他,光是名字就有种禁忌的意味,骑跨在楚渝身上从脖子开始绕,楚渝还在跟他挣扎,扇了两个耳光才稍微安静下来。在喉结前面勒得紧一些,不能留太多力气,绕过肩膀从腋下穿过来,在背后捆住两只手,渐渐地等腿也不乱踢了,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倾身过去凑到耳边,很温柔地低语:“你弟弟那天就是这么骑在我身上的。”
楚渝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红着双眼剧烈地喘,张珩继续讲,气息扑在楚渝耳边:“我总要找补回来,可是我对骑他没兴趣。”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楚渝的耳尖,楚渝立刻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我还是更想骑你。”
说罢他站起身,弯腰抓住环在楚渝脖子上的那段绳子,像楚渝提着那些礼品袋的姿势一样提起楚渝,拖着他向卧室走,刚刚走出去几步,家里的大门忽然被“砰”一声撞开,还不等他看清来人,就被当胸一踹,整个人蓦地飞了出去。
后脑重重磕到墙上,张珩眼前发黑,刚想站起来就被人狠狠揪住衣领,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到面前一阵风袭来,紧接着太阳穴上被狠狠砸了一拳,他长大了嘴却喊不出声音,头一歪,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他被这无端的暴力激出怒气,咬着牙要还手,刚抡起拳头两个手臂就被人一左一右牢牢制住,反手抓着向他背后用力一压,他痛苦地大叫一声,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操!你们是谁!”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按着他,他气急败坏地奋力挣扎,左边的人用膝盖在他腰椎上狠狠一压,他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痉挛着趴下去不动了。
“我是不是说过。”身后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平静的语气下压抑着滔天怒意,“再敢碰我哥,我一定杀了你。”
第24章
是楚涅,张珩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搅局。
他惊讶地想要回头看,可脖子抬了一半就被人按回去,左右两个人虽然都不出声,但是下手极狠,脸被压在地上时鼻梁先磕到,这一下砸得他眼冒金星,控制不住地涌出泪水。
“操……”实在太痛,鼻梁可能断了,张珩几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罪,表情狰狞,咬着牙怒骂:“放开我!你老子都不敢这么对我,你他妈动我一个试试!”
楚涅仿佛嗤笑了一声,又仿佛没有,对压着张珩的两个保镖说到:“把他转过来。”两个保镖直接提起张珩的两只手臂把他转了方向,仍旧是左边的保镖用脚踩住他的膝窝,让他跪立在楚涅面前。
直到这时张珩的视线才恢复清晰,他看见楚涅坐在沙发上,楚渝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蜷成一团缩在楚涅怀里,脸埋在楚涅胸前,楚涅像抱着一个婴儿那样抱着他,一手托臀一手抚背,不停用脸贴楚渝的额头,在他们身后还站了三个人,看装束和擒着自己的两个人一样,都是保镖。
“对我哥做什么了。”楚渝听到这个问题立刻颤抖了一下,楚涅搂紧了他,吻他的额头,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先下去车里等我”,楚渝当即啜泣起来,抓着他的衣襟用力摇头,又向他怀里缩了缩,楚涅没办法,只能贴着楚渝的耳朵温柔地安抚:“不要怕,哥,我替你出气。”
楚涅没有抬头,只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童军绳,沙发后面的一个保镖立刻会意,捡起童军绳向张珩走过来,张珩眼睁睁看着绳子贴着喉结勒在了自己脖子上,恼怒中终于掺杂进了一丝慌乱,音调也抬高了,剧烈挣扎起来:“谁他妈敢碰我……呕!”
话说到一半绳子突然收紧,强烈的呕吐感猛地传来,张珩下意识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发出“喀喀”的声音,面部迅速充血,泪水瞬间溢出来,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他发疯一样在两个保镖的压制下用力挣扎,肩膀和手臂拧成诡异的角度,两条腿痛苦地乱踢,膝盖跪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脑子里开始炸烟花,耳朵像是被蒙了一层水,全是“呼噜呼噜”的充血声。
直到他开始翻白眼,绳子才猛地松开,两个保镖也松了手,张珩瘫倒在地上剧烈呛咳,眼泪鼻涕口水流了满脸,咳着咳着居然开始笑,大口喘息,一边笑一边恶狠狠道:“来啊,怎么不继续啊?”到了这时已全然看不出名门少爷的风度和优雅,像条饿疯了的鬣豺一样瞪着血红的双眼挑衅:“别怂啊,弄死我替你哥报仇啊!”
如果说之前楚涅的所有表现都有手足亲情来遮掩,那么刚刚当着他的面落在楚渝额头上的吻就是一把利刃,划开了这对兄弟的所有伪装,张珩联想到了生日宴那天楚渝黏在楚涅身上的视线,发现自己居然这么迟钝,对那眼神里的缠绵竟毫无觉察,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倾慕。
“想不到楚家竟然有比双性人更大的新闻,兄弟乱伦……乱伦!哈哈哈哈哈!”思路理通顺,张珩越说越兴奋,仰着头下流的笑,被勒坏的刺耳嗓音像是刀刃在玻璃上刮:“乱伦加双性,不知道生出什么怪……唔!”
楚涅没等他说完就狠狠一脚跺在他胸口上,张珩眼睛一下子瞪得浑圆,脸涨成猪肝色,嘴猛地一瘪,顿时呕出一小口血来。
此刻的张珩看起来很恶心,楚涅用手挡住楚渝的视线,怕脏了哥哥的眼,紧接着他又压下脚跟在刚在踩过的胸口上用力碾踏,听着张珩破风箱一般的呼吸,慢慢道:“你真的觉得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不敢?”大概是太痛了,张珩像将死的蠕虫一样缓缓地蜷缩,楚涅一抬眼,两个保镖立刻一头一尾地把他强行展开,“我不动你,是因为我哥受的委屈,我要在你身上一点点还回来。”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张叔叔求我留条命给你,好歹是正房大儿子,死了不太好看。”
“你不会还想着你这个姓能当护身符吧?”楚涅用鞋尖踢了踢张珩因为震惊而张大了五官的脸,用一种近乎怜悯地温柔语气说:“姓只不过是血缘而已,而感情很现实,受很多东西支配的。尤其是像你和我这种家庭,感情只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指望着它雪中送炭……”他叹了口气,“真的很傻。”
“先看这个吧。”
身后的保镖递过来一沓照片,楚涅没碰,嫌弃地皱了皱眉,示意他直接扔到张珩脸上,张珩随手拿起糊在面前的一张来看,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气,惊慌地问:“你怎么会拿到这个!这明明,明明都当场销毁了!”
之前都是有恃无恐的轻蔑,直到现在张珩才真正害怕起来,他颤抖着去抓其他的照片,发现都是和第一张照片一样早该灰飞烟灭的东西,他竭力伸出手够楚涅的腿,粗哑的声音割着每个人的耳膜:“不可能!你怎么会拿到这些!绝对……绝对不可能!”
“这有什么拿不到的,人家会所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满足你们这群变态的癖好,总要留点保命的把柄。”楚涅觉得这些脏事儿不应该在楚渝面前说,可不管他怎么哄,楚渝就是牢牢攥着他的衣服不肯走,红着眼睛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帮我出气,我要看。”说完眼泪又下来了,侧头靠在楚涅肩上小口小口抽噎。
楚涅低头吻哥哥的眼睛,一寸寸把他往怀里揉,一直吻到揉到楚渝不哭了才停下来,把手边放着的一个文件夹扔到张珩脸上。
“那么小的孩子,你们说她们是自愿的。”这下连周围的几个扑克脸保镖都露出厌恶的表情,按着他的手又加了点力,“张局,你们还是人么。”
张珩的手马上要碰到楚涅的鞋,楚涅嫌弃地收回腿来,继续道:“最近要换届了吧,张叔叔知道我手里有照片,差点跪下来求我,他竟然还想去找我爸来劝我。”
这可不是小事,楚渝也惊讶地仰脸看他,楚涅安抚地摸了摸哥哥的头,又道:“可他打错算盘了,我决定要做的事,我爸也阻止不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哪个不是以父为尊?张珩不相信楚涅有胆子反抗楚先生,难以置信望过来,楚涅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蔑地笑,说:“毕竟我爸虽然也爱玩,但是绝不在外面留种,他害怕做康熙,只有我和我哥两个儿子。我们没感情,可是有利益。而张局你家就不一样了,张局应该还不知道,你家昨天刚搬进去个男孩儿,已经在主宅住下了,叫,叫……”
张珩大概是胸腔里受了什么伤,一动就咳出一点血,不过这些他已经完全不在意,整个人全部的精神都用来听楚涅说出那个名字,楚涅终于想起来,恍然地说:“啊,对,叫张琮。”
琮,从“王”字,张家族谱里嫡系才能取的名字。张珩向后一仰,大字型躺在地上,笑声先是闷在胸腔里,然后撞破五官跌出来,和血泪一起摔碎在地上。
他想到楚渝来之前自己关于两个家庭的对比,那时居高临下的怜悯此刻都在朝他讥讽地笑,什么亦亲亦友,什么父子情深,放弃他对于父亲来说甚至算不上壮士断腕,顶多是壁虎断尾,可壁虎长一条新尾还需要两三个月,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星期没回家,就已经成了“留条命”就足矣的冷宫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