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昏天黑地。
程真被压在地板上爬不起来,T恤堆在胸口,夏宇埋在他胸前热切地吻。程真被激得浑身直颤,拉扯着他的头发和上衣,想要发力的下半身被他楔进双腿,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人还是他熟悉的阿廖沙吗,他的温柔都跑到哪去了……
直到此刻,程真才见识到夏宇的释放有多激烈,远超过自己的虚张声势,他根本不需要鼓励,反而是自己,真的需要壮点胆。
他忐忑地咽下口水:“就、就在这儿吗?”
夏宇恍然抬头,渐渐找回清明。
他起身抓住衣摆,连衬衫带毛衣一齐掀掉,赤裸的上身染着大片潮红,看得程真一阵晕眩,又觉得在哪儿都无所谓了。
“来。”夏宇把他拉起来,手掌火热地攥着,带去自己的房间。
程真没心思观察屋中摆设,夏宇也没有带他参观,他们的眼睛都在对方身上,双手和对方的衣服较劲。皮带坠着牛仔裤落到地上,最后一丝挂碍也离开身体。
夏宇赤身裸体,平静地等待。
事到临头,程真却有点慌张,预习的“知识”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盒安全套,想用拖延时间来掩饰,可一看到盒子上的图案,夏宇就笑了。
那是盒早孕试纸。
程真脸颊烧得滚烫,无地自容。
夏宇捧起的他脸,轻轻地吻在额头上:
“等我。”
和程真预想的不同,夏宇没有去洗澡,而是掀掉了原本那套灰色的床单,又从床下抽屉里拿出一套蓝色的:
“新的。”
程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言不发地凑过去,牵住单布的另一端,和夏宇一起铺床。两个人都浑身赤裸,下身鼓胀,却像在进行某种虔诚的仪式,没有丝毫淫乱的气息。
夏宇抚平床单的褶皱,坦然坐下,见程真不动,又半躺下来,向他伸手:
“想要我吗?”
他将在自己的床上交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合适?
渴望已久的画面就在眼前发生,程真的心却在疼痛。
“阿廖沙……”
他俯下身去,跪在他双腿之间,亲吻他的眼睛,他的脸,他匆匆抚摸却从未细看过的身体。那点香水早已散去,有的只是原本的体味,这才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正如那张隆重的床单,其实并没必要。
一切都是多余的,他只想要他。
十二年前,他们都是孩子,程真永远要追赶他的身高。每当墙上的刻线升高一截,阿廖沙的身体也会长高一段,他的蓝眼睛离他那么远,总是隔着四年的距离。
此刻他们离得那么近,黑眼睛沉入蓝眼睛,如同黑夜没入黎明,今时通向往日,那片蓝色就是时间的井。
程真的眼泪忽然落下来,滴在阿廖沙的眼睛里。
他知道他为什么流泪,也知道那不是在释放悲伤,正如海面有动荡,也有温存的包容,他用身体承托他的依赖,也用双臂回应他的渴求。
两种情感完全矛盾地存在同一件事中,而连接它们的只有时间,依赖酝酿了十二年,渴求也酝酿了十二年。
程真打开他的身体,像启开一坛时光的酒,还未品尝,就为它的气息迷醉。
他无法形容,只能用全部感官去接受,每一次进入都像与永恒相会,每一次走出又像与生命离别,在生与死之间,只有无尽的轮回。他们的身体像海潮般汹涌,灵魂却如天空般平静相拥。
最堕落的事情发生着,带着最纯洁的动机。每一个瞬间都该是苦与乐的叠加状态,因为这生涩的磨合,既解脱了痛苦,也释放了快乐。
他们拥有语言,却不用来说话,如果身体能说话,颤抖便是它的语言,耳朵听不到声音,内心却领悟一切。
至于在那场欢爱里,他们究竟交流了什么,其实有许多潮热的证据。
它们在退潮后的海岸上,遗落如搁浅的贝壳,每一对坚硬的固守背后,都是一片柔软的救赎。
程真和夏宇无言地拥抱着,天堂的大门正在合拢,他们失去了伊甸园。
——————
22 还能怎么办
程真又想起多年前,他们在夏宇宿舍醒来的那个心慌的清晨,那时他们同样压抑,混着羞涩和渴望,此刻却说不出地满足。
他悄悄地下床,夏宇还在熟睡,他第一次见他如此松弛,在一片温柔的蓝色里,赤裸着舒展身体。白皮肤上留着爱过的痕迹,特别是他的背,曾给他依靠的宽阔,如今盛满了渴望。
程真的心软得快要融化,忍不住回到他身边,给那痕迹又盖上一层亲吻。
“……嗯?”
夏宇的眼睛尚未醒来,声音还带着昨夜的旖旎,程真的欲念就又起来了。
“阿廖沙,我真的爱上你了。”
他又开始亲吻,胸腔和下身一样鼓胀,一心想表达爱意,又觉得这样的身体太没说服力,抱着夏宇不知如何是好。
“别说你不信,也别说我不懂。”
夏宇没用言语回答,身体同样的反应,传递相同的情绪:“还要吗?”
“昨晚……”
程真有些惭愧,他表现得不算好,太动情,也太急促,把事情搞得充满波折,夏宇的高潮简直是恩赐,挽救了他濒临破碎的自尊。
夏宇吻着他的额头:“你很好,我也很好。”
程真忽然就不想要了。
堆积在下半身的欲望向全身散去,充盈着温暖的情感。那一刻,他想到许多天荒地老的事,整个世界都淡了,风化了,只剩下他和阿廖沙,他们就那样拥抱到老,直到肉体都消失,两个灵魂依旧重叠。
可肉身总是沉重的,它存在一天,就需要被填饱,肠胃发出空虚的声音,食欲比性欲还要迫切。
夏宇笑了笑:“我去找点吃的。”
他想坐起来,却被身后的钝痛按回床上,于是程真跳下床,裸着身体向厨房走去。
崭新的小区,每家都通着煤气管道,再也不用扛着几十斤的煤气罐上楼。程真摸着夏宇家厨具和电器唏嘘,不知何日能搬离那栋筒子楼,他也想让家里焕然一新。
想到家,他就忍不住浮想,如果有一天……他回到门口,想再看一眼夏宇,他却已来到身后。
他双臂圈住程真,在他脸侧亲吻。
程真摆弄着手里的鸡蛋:“我给你做饭。”
夏宇帮他找来需要的东西,一丝不挂地看着他动手。
程真把鸡蛋和面粉和成面糊,切了细细的葱花,小火摊成薄饼。逆着阳光,金黄的烙痕格外诱人,尽管油烟机的风力很大,蛋香还是溢满厨房。他一边翻动,一边调侃,这是他母亲唯一的拿手菜。
一张饼烙完,他正要把它挪到盘子里,夏宇就关掉了煤气。
很久没人给他做饭了。
“程真,”他滚烫地抱着他,“我想要你。”
“没吃饭呢,还有体力吗?”
程真回头笑他,可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他的吻仿佛还带着睡意,沉沉地压过来,粘在唇上,很久才染上情欲,程真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想变成他的食物,被吞噬,被啃咬,就像昨天夜里,他那样饥饿地索取他。
可夏宇和他一样,事到临头就无法从容,他的抚摸同样没被技巧污染,笨拙又原始,时轻时重,毫无章法可循,程真忽然就原谅了昨晚的自己。
他望着夏宇紧张的表情,思考自己该如何配合,却被他摸到敏感的软肋,只能服帖地趴在料理台上,无心旁骛。
都交给他吧,他想。
于是夏宇开始在台面上寻找,如何进入他身体的方法。终于,他发现一只多余的鸡蛋,在台沿上轻轻一磕,蛋清落在程真背上,凉滑的粘液沿着竖脊肌的凹陷下滑,汇入紧收的臀缝。
细吻落在程真背上,渐渐化开他的紧张。
“准备好了吗?”
程真沉浸在那些吻里,不假思索地点头。
然后,修长的手指就探进去了。
他动得无比温存,疼痛几乎忽略不计。
程真不由想到昨天晚上,阿廖沙的身体那么炽热,毫无保留地接纳自己,自己也愿意做同样的事。
他瞬间进入了状态,快感从被触碰的地方升起,向内部蔓延,那是和索取截然不同的感受,如同一切都翻转过来,海面悬在头顶,而天空沉在脚下。
程真又忍不住呻吟,他没法深沉,也不想独自吞咽快乐。
他就是要发声,告诉他自己有多享受,多愿意和他一起分享这种生命的冲动,又有多愿意把自己交他掌控,随他带去任何地方。
“全都进来,全都给我……”
于是浪潮涌进身体,填满他的全部。
他听见阿廖沙也在呻吟,不再像昨夜那样沉默。沉默是海的语言,他来到他的天空,便要解开桎梏。
不止是哼叫声,还有撞击声,既往的体验被冲破的碎裂声……
程真又变成了一只晕眩的海鸟,说不清是在飞升,还是在坠落,跌跌撞撞地扑进海里。
欲望在蓬勃地生长。
新鲜的,炽热的,淹没一切地向他涌来。
他渴望他的眼睛,他的牙齿,他的双手,他的头发,他的阴茎,他热切的喘息,他律动的节奏,他一切的一切……
温柔又蛮横的,克制又疯狂的,他的阿廖沙。
他该如何去表达,他爱他,想取悦他的一切,想倾其所有,想告诉他每个沸腾的梦里,他是如何愿意向他献祭,他高声地呼喊,在他身下高潮,死死纠缠他的肉体,让他在自己体内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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