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善人,同样也恶人,魔族也是一样,并非全都是无恶不作的歹毒之人,我争取同族的正当权利有什么不对?你们一口一个无辜,一口一个错了,最后显得我才是最贪得无厌,哈,双重标准玩得很是不错啊。”
听了吠陀王的嗤笑,一恒慈沉默不语。
印光怒道:“对付你这种歪门邪道根本就不需要讲什么道义,这时放过你们,日后你们会保证放过天下苍生?不过是给自己的野心蒙上好听的借口罢了!师兄,我们联手先干了这魔头!”
吠陀王冷冷地说:“好啊,你们不义,就别怪我不仁。”
“够了!”
圣严突然出声,制止了这一触即发的战斗。
他紧盯着吠陀王,像是艰难地下了很大的决定,缓缓道:“你走吧。”
印光焦急道:“如果今天我们放过了这个魔头,日后恐怕会后患无穷的啊!师兄!”
圣严冷肃地说:“住嘴!如果你还当我是师兄,就听我的话退下。”
印光.气得脸通红,偏偏不能违抗圣严的话,只能咬牙切齿地退后,让出条道来。
见着此情此景,吠陀王微笑道:“识趣的人,最为可爱。”
印光听到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模样恨不得一掌把对方拍出八米远。
圣严转过头来,重新望向吠陀王,冷冷地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吠陀王收回死神禁.书,一手捞起地上昏厥的凌余怀向外面走去,临走前,他看也不看一边站着的一恒慈,就这样化光而去不见踪影。
看着对方远去,一恒慈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对方说过的那些话,原来本就不坚定的信念变得动摇,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刚离开了佛寺,近处就走来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正是在此地恭候吠陀王多时的尹龚柳。
看着与记忆里相差无几的王,尹龚柳不禁潸然落泪,半跪下来行了个礼。
“第三国度的军师尹龚柳,在此恭迎王的回归!”
吠陀王伸出手,按在尹龚柳的肩膀上,几秒后便皱眉。
“你的魔核去哪里了?”
尹龚柳摇摇头。
“这件事说来话长,现在当务之急还请王先亲自将第三国度的封印解开。”
于是两人化光而行到极其遥远的中原边境,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环顾四周,这里偏远并且人烟稀少,唯有几块石头屹立着,更显得萧瑟。
死神禁.书被重新唤出,半空中的书页翻动之间,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笼罩了整片大地,伴随着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动,原来空空如也的地面像是被扭曲变形了一般。
只听见啪嗒一声,数道金色的佛光从空中裂开的缝隙里射出,最后如同碎掉的镜子一般掉落在地上,现出了原来看不见尽头的暗红色天际,黑色土地,阴森森的植被环境。
见到第三国度的封印解开,尹龚柳简直喜不胜收,千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也算不枉他花费这么多心血。
他不经意间瞥见还昏厥的凌余怀,心里恨恨起,想着如果不是易千秋当年背叛了他们夺走了死神禁.书,后来又突然发疯忘记了自己原来是谁,自己也不需要又绞尽脑汁地想出另一个新计划来救出吠陀王。
虽然是分.身,但行为心性完全没有一点正身的样子,留着根本就是个祸害,不如趁现在就让他去死,使缺失的一半精神回归正身。
想到这里,尹龚柳便恭敬开口道:“王,既然你已经苏醒回归,第三国度也解开了封印,现在是否应该把这个多余的分.身给解决了?”
吠陀王平淡道:“分.身的事暂且不着急,佛教那边不会就这样放过我们,先把这一千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慢慢道来,我们需要提前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尹龚柳俯身答应:“是。”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吠陀王问:“罗溟呢?这样紧急万分的时刻,身为第三国度的最高武将怎么不见他人影?”
尹龚柳心一抖,忍不住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这个一时半会可能解释不太清楚……”
闻言,吠陀王皱眉。
“既然说不清,就直接把他带来见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尹龚柳心虚地抹了抹汗,虽然很不想,但也只能听话去做,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到时候真把罗溟带回来与吠陀王见面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来。
毕竟在他看来,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罗溟……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无情无欲的罗溟了……
昏昏沉沉中,凌余怀觉得原来混乱痛苦的神智渐渐好起来,他缓缓睁开双眼,恍惚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在佛阁,如今正处在一个幽深灰暗的大殿里,等等,大殿?
凌余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没等他再细想回忆,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
“你醒了,这一觉睡得如何?”
凌余怀猛的转过头,看到上方的高座上正坐着一个人,虽然服侍变了,但那相貌却是让凌余怀想忘也忘不掉。
“吠陀王!”
吠陀王平淡地说:“虽然同为一体,但直呼其名,可不是你能拥有的权利,我的另一个分.身,易千秋。”
凌余怀立刻反驳:“你搞错了,我不是易千秋,我只是阴差阳错夺舍了他身躯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吠陀王不以为然道:“随你怎么说吧,对于疯了的人,总是要多体谅体谅。”
这时,大殿上又来了两人,凌余怀转头一看,是尹龚柳,身后跟随着的则是关缄默。
见此,凌余怀大惊。
“关缄默,你怎么会也来到这里?”
关缄默一言不发,尹龚柳笑而不语。
这诡异的气氛令凌余怀心里不由得不安起来,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不敢相信。
吠陀王却已经从高座上站了起来,嘴角上扬,温声道:“吾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受委屈了。”
☆、交锋
乍一听到这话,凌余怀仿佛被雷劈中,此刻无比希望着对方能够否认,但关缄默却是歪过头似乎不敢与其对视,这样的表现,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眼里升起了被背叛的失望、愤怒和悲哀。
“……原来是真的,你和尹龚柳早就是一伙的对吗?”
尹龚柳摇了摇折扇,抿笑道:“不然你以为呢?如果不是刻意而为之,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论理由就对一个疯子好得这样死心塌地?而且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引你前往佛寺呢?”
凌余怀沙哑地低声笑两声。
“难怪要寻找的那人,刚好和我一样背上也纹有一朵妖冶红莲花,原来都是计划好了的,那么失忆呢?是不是失忆也是假的,也是骗我的?”
尹龚柳慢悠悠道:“失忆自然是真的,对付你这类狡猾奸诈的人,不先骗过了自己又怎么有自信骗过呢?所谓的红莲不过是一个交心亲密条件下的诱发,真正的目的始终是深入佛寺解开封印罢了。”
听完了话,凌余怀已经不想再问,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回头时还是在原地,依旧是对方手里可以随意掌控利用的一枚棋子。
那些关心,那些舍命相救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步骤,可笑的是,他还天真的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就想笑。
吠陀王淡淡地说:“你们先退下,我要和他慢慢谈谈。”
尹龚柳俯身行礼,离开前,关缄默站在原地停了几顿,最后还是脚步发沉地转身离开。
待到大殿上只剩下凌余怀和吠陀王两人,原来站在高座前的王走下来,几步后静静停留在凌余怀的面前。
“我能感受得到你的修为很高,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同为一体,理应为同一片自由不受歧视的天空而奋斗,使得第三国度重拾往日的辉煌。”
凌余怀抬起头,盯着吠陀王。
“……你想拉拢我?”
“不是拉拢,而是命令。”
“命令?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你现在的处境,如果反抗,你只有死路一条,这是看在你是我分.身的份上唯一的仁慈,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凌余怀冷笑道:“好一句唯一的仁慈,不愧为正身,分.身的无情残虐也并不是毫无根据,在你们眼里,他人的性命到底是什么?”
吠陀王淡淡地说:“如果想要成就大事,就必定会牺牲一部分人的无辜性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凌余怀怒道:“就是因为你们这种无视他人性命并且丝毫不悔改的态度,才最让人无法接受,抱着这样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说着要为同族创造一片自由不受歧视的天空,简直可笑。”
吠陀王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不打算听从了?”
凌余怀直直地盯着面前人,冷冷地说:“想要我听从你们,还不如让我现在就去死!”
“好啊,我如你所愿,现在就去死吧。”
脖子猛的被掐住,向上抬起,强烈的窒息感使得凌余怀下意识拼命挣扎,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眼前渐渐发黑出现了星点,面前人毫无反应,只是更大力的掐住手中脆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