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林子律
文案:
少年情怀,无惧岁月更改。
晴空万里,草长莺飞。
校园文。
本文中出现地名大部分有迹可循,看文图一乐切勿太认真。
大概是一篇“苦尽甘来的甜宠”。
又名学霸情侣虐狗记,生命不息发糖不止的……童话(?)
CP:纪宵X楚澜(犬系X猫系)
关键词:
校园,同级生,单恋变互宠,直掰弯(也不怎么直)
也许是排雷:
前期小虐怡情/不是初恋胜似初恋/志在互宠不动摇
家长里短有少许/细水流长没有波澜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宵,楚澜 ┃ 配角:同学们 ┃ 其它:冬日特供
第1章 分手
黑板左侧的高考倒计时刚挂上去,鲜红的数字“100”赫然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横在了众位学子细弱的脖子上。
地理自习课明明应该鸦雀无声,教室却从角落开始传起了小道消息。一个接一个,仿佛什么大新闻似的,飞快地传遍了每一双耳朵——用小迎春的话来说,“这群兔崽子,平时关心这关心那的心思多放在背书上现在个个都能上北大。”
翟辛恩正专心致志地写卷子,忽然飞了一张小纸条在面前。她到底没按捺住好奇心,只打开瞥了一眼,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忙不迭地转头看向后座的少年——
他长得不能说不好看,从这角度望过去,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角搭配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欠揍模样。
少年写作业时没什么表情,眼眸低垂,睫毛便如同鸦羽一般,显出十二分浓密,唇角微微上翘,本应是很愉快的弧度,却看不出半分的开心。这张小白脸纸糊的一般,活像个精致的假人。
班上悉悉索索的小话都快飞上天了,唯独这位八卦当事人置若罔闻地奋笔疾书。翟辛恩意图所指地看了一眼,哦,还是本厚得跟砖头似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正想着要不还是别打扰,等到了时候作为朋友对方自然会跟自己透露一些内|幕,要是八卦属实,赶上趟的找他不痛快——以后就别想借钱了。
就在这当口儿,旁边一组的女生却压抑不住声音,方圆两米听得清清楚楚:“真的假的啊?楚澜和外校那女的分手了?”
那女生前桌连忙把手指压到嘴唇上,拼命地朝惹祸精“嘘”。然而终于还是迟了一步,翟辛恩眼见后桌的冤家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一顿,白纸上出现个偌大的墨点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冷若冰霜。
翟辛恩倒抽一口冷气,先行息事宁人:“阿澜,你冷静。”
楚澜同学修养很好,没和喜欢聊校园八卦的女生一般见识。他默不作声地扫了那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一眼,清了清嗓子:“关你屁事?”
同窗整整三年,翟辛恩是知道的。楚澜虽然话少,在同学中却十分有威严,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此人吵架向来兵不血刃,这会儿爆了个脏字,可见已经极度愤怒。
眼看两个女孩子被楚澜难得的爆发吓得快哭了,翟辛恩双手掩面,脚下踹了她前桌一脚——除了班主任小迎春,只有这位能充当楚澜发作的救星了。
然而救星没感觉到似的,不动如山。
翟辛恩使了点力,又踹了一脚。
这回倒是有了回应,可惜尺度太大。该救星一把拽下自己的耳机——敢情他刚才压根没听到——万分不耐烦地扭头,以不大不小刚够引起整个教室注意的音量疑惑地说:“辛恩你干嘛踹我?”
讲台上戴着啤酒瓶底厚眼镜的地理老师抬起头,慢条斯理地晃了一圈。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耳背,否则也不会才知道小兔崽子有动静。
啤酒瓶底后头的目光扫了那少年一样,停留在他还挂着的一只白色耳机上,老师旋即拖长了声音:“吵吵什么?纪宵,自习课不能听音乐不知道呀?”
全班同学配合地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眼看那位被点名的小倒霉不知廉耻地笑着收好了耳机,清脆无比说“以后不会了”。
同学甲说:“纪宵啊,你可长点心吧!”
同学乙说:“也就纪宵,老师才不会生气。”
小倒霉脾气温和,同学们在高压下嘲讽他两句他也不生气,歪着头一吐舌头,连忙伏案用功状,老师宽容地一笑,挥挥手让大家安静。
居然也歪打正着地转移了注意力,达到了救人于水火的目的。
高中时代每个班上总有那种人缘特好的男孩儿,和所有人都熟悉,好似整个班都能和他称兄道弟。这种人从不到处碰瓷,说的话无比熨帖,行为处事更是挑不出毛病,因此赢得了广大群众的心。
纪宵就是这种人。他不仅从不表现出和“愤怒”沾边的情绪,成绩不错,又长得人模狗样——虽不是万里挑一的英俊帅气,可怎么看怎么舒服——因此人气更高,同学时常把他当开心果,老师也尤其喜欢。
也无怪随时能缓和气氛。
翟辛恩扭头瞥了一眼楚澜,小祖宗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写题。而前面那位却也转过来,抓起了翟辛恩课桌上一颗大白兔。
“怎么谢我?”
“大佬,你刚听到了啊?”
“我又不聋。”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刚才戴耳机的人不是他似的,随后纪宵脖子扭了一圈,侦查四下没有敌情,又说,“瞧你那样,什么新八卦,小迎春终于结婚了?”
翟辛恩心好累,所以纪宵还是没听清真相。
她朝对方勾勾手指,附耳过去蚊子般细声细气地说:“不是肖老师,是楚澜。”
纪宵装模作样地面露惊恐之色:“楚澜结婚了?他不是还差半年才十八吗!”
翟辛恩面无表情:“去你的,是楚澜和宋诗咏分手……”
一个“了”字意犹未尽,她已经从纪宵脸上读出了明显的震惊。翟辛恩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自己夹在他们中间有点难受,于是故作矜持地扶了扶眼镜,默默地说:“有人不小心说出来,楚澜就险些爆发了。”
他点点头:“哦……哦,好,晓得了。”
要不是此人扭头的角度过于僵硬、之后一系列手忙脚乱的动作过于反常,翟辛恩差点就信了他的邪,以为他早就心如止水。
可拉倒吧,翟辛恩想,纪宵都快上天了。
下课铃解放了一群百无聊赖的少年少女,各自作鸟兽散,又整齐划一地汇入了通往食堂的人流中。饥饿冲淡了八卦的兴奋,再加上又是旁人的八卦,楚澜分手这事,很快就没人放在心上了。
教室里的人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个,纪宵和往常一样蹭过两排座位,往楚澜身边一戳,静静地等他写完最后一道题。
作为一个处女座,楚澜有着所有处女座的通病,包括强迫症。他不写完卷子是不会吃饭的,亏得纪宵还有耐性饿着肚子等。
他习惯了这样的等待,正如习惯了长久以来在楚澜身边陪着,几乎寸步不离——翟辛恩曾经酸不拉几地说:“这要换楚澜是个女孩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的心思。”
纪宵只笑笑,没有评价——这有什么好评价的,搞不好别人还说他变态。
他心里的小九九与性别无关,但楚澜从名草有主重新回归单身狗的大队,纪宵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他对楚澜的某种企图呼之欲出,无奈对方是正儿八经的异性恋,使得纪宵同学日复一日的暗恋只能寄托给空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如今沟渠没了,纪宵于情于理都该欢欣鼓舞,可惜他也不能欢欣鼓舞地太过,他和楚澜还是名义上“形影不离”的好同学。
于是等楚澜写完了作业,纪宵不失时机地问:“分手了?”
腔调是恰到好处的,不会显得过于八卦,也不会太揶揄亲昵,透着某种正经的关心。楚澜不反感他,只点了点头,看不出心情。
纪宵只得随机发挥,陪着他往食堂走,慢悠悠地说:“其实你不用太难过,马上就到毕业季了,不一定两个人以后在同所学校,异地更辛苦……”
楚澜说:“我都知道,但不是因为这个。”
他千万年难得一见地多给了话茬,纪宵从善如流地接了,知道这人也要一个倾诉对象,就坡下驴地说:“那是因为什么啊?总不会她看腻了?”
这个玩笑成功地讨了楚澜的欢心,他波澜不惊地看了纪宵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在自己头顶划拉一圈,顶着张尤其严肃的脸,声音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绿了。”
纪宵变色:“啊?她给你戴绿帽?”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含蓄,甚至有失水准。纪宵叫苦不迭,正要找话弥补,头顶草原的那位却就着他的大惊失色笑出了声。
纪宵:“……”
他是越来越搞不懂楚澜的笑点了,平时无数个冷热笑话加在一起都换不来他嘴角波动片刻,现在一句胆大包天的嘲讽效力居然堪比烽火戏诸侯。
楚澜轻轻拿脚尖踢了他一下,力道正好地抵在小腿肚,纪宵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知道楚澜这是没往心里去,于是得寸进尺地说:“为什么啊?”
说话间走到食堂窗口,楚澜拿出饭卡刷了,回答他说:“嫌我不陪她,去年秋天和她同校的一个体育特长生有点暧昧,然后过完年确定了关系吧,一直没跟我说。前两天问起高考的事,才跟我摊牌,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