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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召伯先生家书 (书春文丐)


  方达曦:“掐死你算了!醒了?傻笑什么?”
  阿西:“你看见外面星星月亮没有?它们就该哈哈大笑的,离人那么远,谁也听不到。”
  方达曦:“大半夜的,人猫闹/春,你闹诗情画意,没量你喝那么多,怎么回事你?”
  阿西:“不闹诗情画意,怎么过日子?”
  方达曦:“写诗的能发财过日子?你能用八抬大轿把诗情画意娶进门?”
  阿西:“我能挺乐意把你娶进门。”
  方达曦:“滚!”
  还有精神气调戏自己,那是没事了!
  方达曦起身就要回自己房间,却被阿西一把扯回了床上,被阿西的手脚架在两侧。
  阿西:“方揽晖,我想亲亲你。”
  方达曦:“嚯!”
  方达曦的心是快跳炸了,整个心房像个大闷炉子,炉壁上烫得能烙饼。他的脑子要将阿西一把推开,身子已在呐喊与彷徨。可等阿西真来俯身,方达曦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是去够听筒的!
  阿西将听筒放到了方达曦的心口。
  阿西:“方揽晖,我听听你的心现在是怎么跳的,说不定我还真听出,你也喜欢我呢?”
  酒是真好,能将一切不大坦然的心意,在醉酒时,推向高峰,也能将一切已落实的行径,在酒醒后,说成是作假。
  方达曦本已打算允许阿西在醉酒糊涂时,来听自己的真心,可听筒都还没放好,阿西已瘫倒去了一边。
  阿西:“今晚,留下来吧?”
  方达曦的衣角被阿西揪着,他想挣开也不难,可又不大舍得。他无可如何地望着窗外。
  沪城下起了雨,像是老天爷同方达曦一起在浑身冒着汗。
  一手遮天的人,多数时候是遮不住自己的。
  方达曦是文人与土匪,他哪是不想要阿西。设若换个世道与时代,阿西早就被方达曦拿诗情画意与纸醉金迷啃精光。可世道就是这么世道,时代就是这么个时代,他能笃定地保住阿西的平安与富贵,却因自己家国平安的愿望,而不能笃定地保住自己的平安。


第24章 怎可再叫四极废、九州
  雨后新空,沪城的地上被打下不少花与绿叶,因此环卫今个赶工格外早。
  阿西醉后知酒重,因闻到了方达曦身上的皂香,而没敢贸然睁眼睛。
  方达曦:“还装什么?都一起过了十几年了,光瞧你是怎么喘气的,我都晓得你在装睡!
  阿西:“怎么在我房里?”
  “全忘了?你脑子叫狗吃了!”方达曦暗骂。
  方达曦:“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不是我随便进来的啊!早上酒店做钟点,一直喊不醒你,我跟过来瞧瞧。赶紧起来,我带你去看一处老宅子,吴家的,我前几天才买的,我还挺满意。”
  阿西:“兄长逗我玩么?”
  方达曦:“我怎么就逗你玩?你很好玩么?赶紧刷牙洗脸,你都臭了。”
  阿西:“我不去!”
  方达曦:“什么话?”
  阿西:“我要是画,早贴墙上了。我不去!”
  方达曦:“我倒不是问你‘去不去’,是叫你照着做。楼下等你!”
  城中山宅院前的玉兰早被收拾好。方达曦领着阿西到了院门前,又从怀里掏了两把钥匙出来,一把留在自己手里,一把塞给了阿西。
  方达曦:“住酒店还是太吵,你今个早上都没睡好。静蝉路的房子,咱就别想了,修也得修段时间,关键也没这儿安全,没这儿好设防做安保。我早想找这么块地了。执月,你不喜欢玉兰的么?这做整修前,我叫把玉兰都留下来了。执月,咱兄弟俩以后就住这,在这过的日子,肯定能好好的。”
  阿西:“咱们两个住?”
  方达曦:“吴嫂他们肯定也得带过来。”
  阿西:“桑小姐呢?”
  方达曦:“她有自己的地方,我早安排过了。我都想好了,宅子外的这条大道,咱都给种上玉兰!咱们出去办事的时候,看着它们往外走,办完事,也能看着它们往家赶……”
  方达曦并不晓得,自己那些不能当着阿西面说全的话,阿西已从旁人那里听全了。
  “方揽晖,原来你心里有我,还想和我好好过日子,想和我白头偕老啊。”阿西心想。
  方达曦:“你盯着我瞧什么?怪瘆人的。”
  阿西:“忽然心疼你。”
  方达曦:“晓得我赚钱不容易了吧?”
  阿西:“晓得你心里藏着很多为难。”
  阿西拿钥匙打开了新府邸的门,推开的是心里的一扇新天地。
  方达曦:“执月,你瞧,咱们又有家了。”
  阿西:“哪有咱们,哪儿就是咱们的家。”
  城中山宅成了新落座的方公府,宅门外冗长的大道两侧,果然新植了排排的玉兰。
  门脸上才按上“方公府”的牌面,人刚住进里头,床还没躺暖,方达曦便就得知号称当世“柳营”的陪都便快要沦陷了——沪城献供的武器装备因平京政府的多方阻拦,再次未能运去陪都。以至于如今,一多半的陪都已成了敌占区。
  就快成国家替补的第一道防线的平京,其中百姓与陪都百姓终于有了相同的待遇,他们人人头顶顶着一片时刻准备着霹雷、且有三尺来长的乌云,这乌云里全都是生死荣辱的意义,这意义又令百姓的心里生出一片褪不去的苦闷连阴天。
  大家也不晓得,到底是世道黑暗,以至大家苦闷,还是大家苦闷,以至世道黑暗。
  陪都身上因平京而生出的不幸,令住进新家的方达曦挺不那么开心的。因此,平京簇崭新的领导单志宁亲手画了一幅丹青寄过来给方达曦,预备以笔墨诚意叫方达曦消气。
  单志宁画的是幅方达曦策马聘驰的水墨图。
  方达曦叉着腰对此做了点评:画画的人挺不是那么个东西,画嘛,倒挺是么个东西!
  方达曦:“执月,屋里的电话,扯条线拿出来,我跟单大总统鸿雁传传书、传传情——哎,不行,还是我亲自去平京一趟才有把握。”
  阿西:“托人情不好空手去,兄长给单大哥的母亲备点手办吧。”
  阿西站在宅院外的玉兰树下,拿心与眼睛与担忧,送方达曦连夜赶去平京。
  离家路上的方达曦,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似的,令脑袋莫名就想转身去看车外头。眼睛也果然逮到了家门口的那个人,这一眼,终于叫他有些安心。
  方达曦到了单宅时,单志宁正啧着咖啡配工作文书。
  单志宁胖了,远远瞧着像是两根木棍夹着大油桶。他的母亲是被贩到平京的南洋人,因此他的身量不及方达曦,也远不及方达曦那样“醉咖啡”。
  方达曦:“南归!”
  单志宁:“揽晖?”
  等到了夜半三更,鸡都睡了,方达曦与单志宁谈恋爱似的亲热,不肯撒开对方的手。方达曦已然觉出掌心粘滋滋的,想着设或单志宁也有同感,便就不动声色地起身要看单志宁屋内陈设,顺便松了手,还在单志宁新得的《竹禽图》上揩了揩。
  方达曦:“南归的字画是多。巴歌掩白雪,鲍肆埋兰芳,我这才乔迁,你就只送我一幅你那不值钱的丹青,我都要替你骂你自己小气!”
  单志宁:“哪个敢对揽晖小气?只要我能办到的,揽晖列个章程表,我保能给揽晖办到!”
  方达曦:“那就还是沪城到陪都的货物通行证?哎?怎么又不说话?”
  单志宁:“好赖咱们也做过四年的同学,咱们不做戏了,真怪累。这个不成,揽晖换一个吧。”
  方达曦:“陪都可快要完了,你怕花钱和人力,你不救,你不能也来管我的手脚!我原先可只花钱养自己的女人,可你这间屋子里的徽墨宣纸,是我钱养的吧?四年的同学,可没好到那地步!不为那张通行证,你当我馋你身子,那些宅地、金条是白送你的?”
  单志宁:“此一时彼一时……”
  方达曦:“你摆明了不要脸些也就罢吧!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不就是出尔反尔?你不管陪都,你想联邦?可陪都完了,你赶着弯腰曲背给外人当走狗?”
  单志宁:“方揽晖,你不要站太高!不是只你一人爱国爱民,杀了费伪政府总统的人是我!被关进大牢险些被枪决的人也是我!我不是你。学校公演,你永远是正牌的四郎,我永远是替补的四郎。你三脚金乌、你名门显赫、你万丈狂澜,你怎样都顺理成章!我的母亲是南洋人,我从小在平京就低人一等!可我照样热爱平京!”
  是的,南洋是那样的穷与乱与落后。被人欺负着的平京,自顾不暇也还不忘要再欺辱一下还不如自己的南洋“杂种”。
  五十步笑百步也就罢了,叫人顶心寒的是软弱的人也要来欺辱怕硬。
  单志宁:“我本该只是个守还珠的人,以身为薪、以身为釜,于水火之间受煎熬,水不能蚀,火不能熔。擎三尺、执牛耳、望北辰,从来不是我的志向。如今坐在平京最高位上,我就不能不为我的百姓想一想!咱们国力弱啊,没个十年八年,咱们敌不过外头欺负咱们的人!咱们得苟延馋喘,咱们的子民得休养生息,咱们现在还不能得罪强大于我们的人!因此,陪都得舍!得留给外头的人!得为咱们换个暂时的和平协议!咱们忍一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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