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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 (鳖壳鱼梓酱)


  三人一拥而上,夺走叶鸯手中药碗,按住他的四肢,把他镇压在床上,掰开嘴灌药。
  叶鸯口中呜呜直响,仿佛有话要说,但无人愿听他的废话。众人都想尽快把药汤倒进他肚子里,一了百了。
  方鹭心细,可今日也许他忙中出错,忘记给叶鸯捎一块糖。苦涩药汁入喉,沿喉管流泻而下,叶鸯难受得呜呜乱叫,一双充满希冀的眼在江梨郁和清双身上转来转去,试图从她们那里找到他赖以救命的糖。
  然而他一无所获,药汤悉数入腹,糖块始终没有出现,他只好独自消受那股经久不散的浓浓苦味,捂住嘴作干呕状。
  苦肉计用得多了,就算他当真难过,也没人敢相信。唯一无条件相信他的那人,这时没在他身旁候着。叶鸯干呕半晌,除却换来江礼一句“是男是女”,别的再没等到过。
  几人笑闹一阵,洗完被面的方璋跑回山顶,喊江礼一同去劈柴。他们一行六人,两个是小姑娘,叶鸯又是被着重关照的病号,方璋自然不能拖他们充当苦力;他私心不愿去找师父,因此江礼就遭了殃。
  不劈柴,就不能烧火;不烧火,就不能吃饭;不吃饭,就都得挨饿。江礼权衡利弊,无可奈何,只好起身随他出去,假劈柴以锻炼臂力。
  方璋走掉不久,方鹭又叩响屋门,他把清双叫去,说有倪裳来信。倪裳给清双寄信,多半是指派任务,清双神色一肃,整好衣领离开,临走时不忘带走床头空碗。
  房中少了两人,突然显得冷清。江礼与清双先后出屋,仅留下江梨郁在床边陪伴叶鸯。
  叶鸯将头发向后一撩,坏笑着问道:“你今儿跟着二嫂出门,觉得她这人怎样?”
  “你自己定下来了,就老操心别人的事。她是挺好,但那与我们又没多大关系。”江梨郁探手入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边找着,一边对师兄说,“她与我哥哥又没成亲,无名无实,你偏要我叫她二嫂,那你呢?我该叫你师娘,还是应当改口,称师父为大嫂?”
  石破天惊。
  叶鸯猛地弹起,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他面目扭曲,神色略有些狰狞:“这话谁教你的?”
  “方哥哥说的。”江梨郁一派坦然,毫不犹疑地出卖方璋,“你想算账,找他算去。”
  一个两个的,确实都很有出息。
  叶鸯感到窒息。
  江梨郁又在怀里摸了一会儿,总算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上身前倾,把那块曾经沾血的手帕还给师兄。
  “师兄的东西,我洗干净了,忘了还你。”江梨郁温声道,“如今师父不在身边,师兄须得多多当心。”
  这丫头知道的,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叶鸯盯着那块手帕,嗓音低沉:“你从哪里得来——”
  “师兄,保重身体。”江梨郁不回答,只拍了拍他的手背。
  叶鸯沉默片刻,放弃追问:“好罢,我会多留意。”
  江梨郁犹不放心,捏着衣角驻留,叶鸯被她盯得呛不住,出言安抚道:“此间已无事,你愿去何处玩耍,尽管去便是。”
  末了,又补上一句:“少跟方璋那厮来往。他说话像放屁,只能随便听听,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他这番话,亦是只能背着方璋说说,要真让正主听见了,同他打架都是轻的。
  江梨郁深知这两人不对头,与其说是好友,不如说是仇敌。不用旁人挑唆,她就已把师兄的话归结为偏见,尽管随口应了,却真正没能记住。
  不知怎的,屋内忽有些闷热,江梨郁左顾右盼,见窗扇关着,便走去开启一条小缝。在外面虎视眈眈已久的凉风寻见机会,立马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叶鸯伸个懒腰,浑身放松,躺了回去,嘴里说着:“这风倒是舒服,每年夏天来这里避暑,吹吹凉风,确也不错。”
  “明年夏天,我们还来么?”江梨郁问。
  “明年夏天——”叶鸯话说一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续上后半句,“——到明年这时候,我就跑不动了,或许要老死在无名山。”

  ☆、第 100 章

  被拉去充苦力的江小公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拉他过来的方璋兴致勃勃,两人一冷一热,对比鲜明。
  木柴咔咔地碎裂作几半,方璋以之为奏乐,兴冲冲谈天说地。江礼兴趣缺缺,闷头劈柴,时不时嗯嗯啊啊地附和,仅有听到叶景川师徒的讯息,他才会抬起头,竖起耳朵。
  方璋觉察他的变化,对此嗤之以鼻,转而问起他悬赏一事。江夫人的赏金丰厚,亡命之徒大多惦记,方璋亦不例外,并且方公子乃近水楼台,可先得月,叶鸯就在他身边,他想要拿赏金,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话题本就敏感,江礼不由提高警惕,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方璋。后者不以为冒犯,嘻嘻笑着,要求对方将来为自己做个见证。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晚间吃什么饭,江礼粗略一听,没听出多大问题,便认为他在开玩笑,随口答应。得了这句应允,方璋笑得更乐,然而江礼此时已低下头去,继续劈柴,是以未曾见到他喜笑颜开的模样。
  转眼夕阳西下,炊烟初上,余晖铺满半座山头,方璋不知从何处搞来一只野兔,于是晚间饭桌上多了一道烤兔肉。叶鸯好吃懒做的本性顷刻间暴露无遗,对着那兔肉垂涎三尺,恨不能即刻伸手抓住它,一逞口腹之欲。
  向来没有不爱吃饭的人,只有叫人提不起食欲的饭菜。叶鸯被烤肉香气勾得魂都飞了,肚子咕咕直叫,胃口大开。
  出于忧虑,叶鸯被迫消减了对食物的需求,如今食欲凶猛反扑,直令他倍感饥饿。他饥肠辘辘,亟待兔肉入腹,清双本要动筷,忽望见他一双眼饿得发光,好似一匹空腹多日的野狼,只好暂且投箸,放弃那盘烤肉。
  方鹭眼看着叶鸯狼吞虎咽,微微摇头,随后盯住徒弟,上下扫视一番,问道:“往日你从不下厨,最近为何如此上心?”
  方璋意味深长地冲叶鸯笑笑,回答了师父的问话:“想让他吃点儿好的。”
  方鹭不置可否。
  叶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知道他们在交流何事,但不插嘴,也不接话茬,只低头扒饭,万分专注。江礼瞧他吃得香,不禁食指大动,举起竹筷,和他抢肉。叶鸯惊呼一声,骂道:“臭小子,你是饿死鬼投胎么?我多日不用膳食,这会儿饿得很,你竟还要抢我的饭吃!”
  江礼不甘示弱,运筷如飞:“菜摆在桌上,本就该是众人共享,你独霸一盘,实乃恶习。我们本是好友,理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我与你共患难,你却只顾自己享受,真真令人发指。”
  他义正言辞,并且有理有据,于情于理都能说通,叶鸯纵使不快,亦无法辩驳。干瞪着眼生了会儿闷气,最终把烤肉分了一半到江礼碗中,江小公子这才停止滔滔不绝的讲话,心满意足,抱得兔肉归。
  又过十日,天气转凉,山间景色也已看厌,晨间江礼按着叶鸯喝过药,便整理行装,准备返程。方鹭先众人一步,早早下了山去,方璋却没跟他一道出门,依然逗留在山上,围着叶鸯打转。
  若非叶鸯对师父的忠诚天地可昭日月可鉴,江礼怕是要怀疑他与方璋暗中牵线搭桥,瞒着叶景川做了些不法交易。不过,以目前形势来看,方璋之所以突然黏住叶鸯,多半是为了江夫人的赏金。
  可就算他眼红赏金,也不好拿。江礼怪怪地盯着他,趁叶鸯不注意,压低声音问道:“你真想从我娘那里领赏?”
  方璋直言不讳,承认了自己的意图,却又再三保证不会伤及叶鸯。他不伤叶鸯,又拿赏金,怕是要欺骗江夫人。江礼神色不愉,但未曾多言,只暗自下定决心,如若他欺骗娘亲,答应为他作证的那句话便直接作废,全当是随口胡诌。
  车马上路,即刻招惹来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接二连三地现身,无非是为了江夫人的奖赏。倘若他们戮力齐心,呈合围之势,叶鸯早晚被磨得筋疲力尽,然而他们不光同叶鸯一行人打斗,还要窝里反,往往在叶鸯出手之前,就已打得头破血流。乌合之众,不成气候,纵然豪气比天高,心机比海深,亦派不上半分用场,叶鸯渐渐习惯了看他们窝里斗,有时心情好了,还能够笑个一两声。
  舟车劳顿,精神疲乏,但方璋并未放松对叶鸯的看护,偶尔有人浑水摸鱼,趁乱突袭,皆被他斩于剑下,化身荒野横尸。
  江礼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杀人剑,如此阴狠毒辣的剑法,一招一式都攻击对手命门,的确不是自己所能驾驭。就连握剑的方璋,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江礼觉察到方璋对叶鸯的保护似乎过了头,甚至于他看叶鸯的眼神里,都掺杂着古怪情绪。而这种保护与情无关,更与某些下流心思毫无牵系。那是一种情有可原,但又让人不快的东西。
  怀抱着重重顾虑,江礼找上清双求助,清双却告知他那两人惯常如此,习惯便是。当真惯常如此么?江礼并不这样想,可他一时间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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