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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正确饲养你的懒人房东(取个名字珍难)


妆化得很精致,坐姿也很优雅,像是从高级杂志里走出来的,但那双眼睛里打量人的眼神和那股高高在上的劲儿,跟这个堆满画具、充满生活气息甚至有点乱的客厅格格不入,好像她坐的不是沙发,而是某个需要估价的展台。
听到凌焰进门的声音,她和苏沐同时转过头。
女人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飞快地把凌焰扫了一遍,从他手里便宜的熟食袋子、沾了灰的运动裤到出汗的头发和结实的身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入眼的东西,随即又马上挂上一副得体、但冷冰冰的客套笑容。
苏沐看到凌焰,眼神动了一下,非常快,快得几乎看不见,然后又变回了之前的淡漠和僵硬。
“这位是?”女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天生的距离感。
她仿佛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在问一个闯进来的人。
一股无名火瞬间顶了上来,堵得凌焰喉头一哽。
这女人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和满屋子的冰冷尴尬让他超级不爽。
他完全没理那个女人,目光直接盯住苏沐,眉头拧得死紧,声音又冷又冲,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苏沐,这怎么回事?她是谁?”
苏沐嘴唇动了动,还没出声,那女人就自己笑着接话了,语气温和得像在打圆场,但每个字都带刺:“我是小沐母亲的朋友,姓陈。刚好路过,来看看他。”
她说着,目光又一次意有所指地扫过凌焰和他手里的东西,语气里带着一种装出来的惋惜,“小沐啊,一个人在外面,有‘朋友’互相照应也挺好。不过,生活终究是自己的,还是得有点打算,别太……将就了。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嗯,‘自在’,心里不知道该多难受。”
苏沐的反应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淡,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冰冷的关心和审视。
他垂着眼睛,看着没画完的画,好像那里才是唯一真实的世界,只非常淡地回了一句:“说完了?”
陈女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完美:“这孩子,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她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像很无奈的表情,又从那个很贵的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动作优雅地放在那块清出来的桌面上,像是施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小沐,你母亲……她很惦记你。家里最近也不太平,你父亲他……”她恰到好处地停住,留下让人不安的空白,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补充,“总之,别再任性了。老是躲在这种地方,总不是办法,你说呢?”
她的话里有话,却又不说明白,像软棉花里藏着针。
苏沐没看那张名片,也没回应。
陈女士好像也不指望他回应,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凌焰身上,带着更深的探究:“这位先生是……”
“朋友。室友。”凌焰抢先一步,身体结实实地挡在了苏沐和那个女人中间,高大的身材带来的压迫感一下子切断了对方的视线,“陈女士是吧?看也看过了,话说完了吧?我们穷人家要吃饭了,就不留您了。”
凌焰的声音硬得像驱逐前的最后通牒,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陈女士被他挡了一下,又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脸上那副完美的笑容终于彻底没了,露出一丝冰冷的底色。
她又上下打量了凌焰一眼,眼神里多了些评估和不易察觉的看不起,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哦,朋友,室友。那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
她站起身,又说了两句“注意身体”、“保持联系”之类的客气话,然后才慢悠悠地走向门口。
高跟鞋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刺耳。
门“咔哒”一声关上,把那高跟鞋声和香水味关在了外面。
但家里并没恢复之前的平静,一种被强行闯入后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冰冷和尴尬感弥漫在空气里,好久都没散。
凌焰把手里的熟食袋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盯着苏沐,发现对方的脸色比平时更白,嘴唇抿得紧紧的,虽然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整个人像是被一层更厚的、看不见的冰包住了,比刚才那个女人在的时候更严重。
“那女的到底什么人?”凌焰把手里的袋子重重放下,盯着苏沐,语气又冲又急,带着想打人却找不到目标的烦躁,“你妈那边的人?来干什么的?查岗?你就让她这么进来啰嗦半天?”
苏沐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空洞又疲惫,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气。
他忽略了前面所有问题,只慢吞吞地、近乎虚无的语气回答了最后一个:“……包姐给的备用钥匙。她直接开的门。”
凌焰:“……”他想起来了,包姐那里有所有住户的备用钥匙。
火气又冲上来,这次是针对包姐的。
苏沐不再说话,伸出手,默默地开始解那个装食物的塑料袋,手指好像有点不易察觉的抖。
凌焰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肚子的疑问和火气被深沉的疲惫感覆盖。
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仿佛想把所有情绪都按回去,然后才拖过椅子,沉默地坐下。
“行,先吃饭。”
但那个姓陈的女人带来的冰冷打量和无形压力,顽固地留在空气里。
凌焰看着沉默拆包装的苏沐,心里那股火气慢慢被一种更沉重的情绪代替——他清楚地感觉到,苏沐那个看起来懒散平静的世界背后,藏着他从来没真正碰到过的、深不见底的暗流和寒冷。
而这股寒流,刚才已经毫不客气地漫到了他们的家门口,想要冻住他一点点经营起来的、带着烟火气的暖和。
而他绝不答应。

那个自称陈女士的女人带来的冰冷感觉,持续了好几天。
苏沐变得比之前更沉默,几乎到了不开口的地步。
他依旧整日埋首于那堆紧急的稿子中,画笔在数位板上移动的沙沙声成了家里最主要的声音,但进度却显而易见地慢了下来。
他常常画着画着就长时间地对着屏幕或者窗外发呆,眼神空空的没有焦点,好像整个人的魂被抽走了,困在了一个凌焰进不去、也理解不了的灰色世界里。
凌焰给他做的饭,他吃得很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没有打雷,也会不自觉地缩起来,好像在抵抗某种看不见的寒冷。
凌焰心里憋着没处发的闷火和隐隐的担心。
他想问,但看到苏沐苍白的脸和紧闭的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只能更用力地训练,把沙袋当成那个姓陈的女人和所有让苏沐变成这样的混蛋,拳头砸得砰砰响,想用身体的累压下心里的烦。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凌焰妈妈的电话又打来了。
这次电话一接通,妈妈不再绕弯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容商量和着急:“焰焰,你那个俱乐部到底怎么样了?上次说的那个姑娘,条件真的没得挑,工作稳定,家里我们也知根知底,你王阿姨好不容易才帮你要到联系方式,你这次必须加上跟人好好聊聊!你也到这个年纪了,那俱乐部要是实在不行……”
凌焰听得头皮发麻,白天训练积攒的累和对未来的焦虑被妈妈的话一下子点着了,他烦躁地打断了她:“妈!我说了我不相亲!我这儿有正事要忙!”
“忙忙忙!你那俱乐部能忙出个什么结果?能当饭吃一辈子吗?能让你成家立业吗?”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你都多大了?你看看你小时候一起玩的,孩子都满街跑了!你难道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着,跟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打交道,连个正经的家都没有?!”
妈妈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他最敏感焦虑的地方。
事业的不稳定、对父母期待的辜负、还有那份说不出口又沉甸甸的感情……所有压力混在一起,让他瞬间炸了。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我能对自己负责!俱乐部再不行也是我自己的事!我跟谁在一起、过什么日子更不用你们操心!苏沐他——!”他猛地刹住车,但情绪已经控制不住,那句压在心底的话混着愤怒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哑着嗓子吼了出来,“……他比你们想的都重要!行了别说了!”
他猛地挂了电话,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太阳穴突突地跳。
……很重要的人。他就这么吼出来了。
电话几乎立刻又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依然是“妈妈”。
凌焰看着屏幕,心烦意乱,直接按了静音。
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母亲,因为他那句含糊又关键的“很重要的人”,心里已从生气陡然转成了惊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揪心。
李慧放下电话,心里乱糟糟的。“很重要的人?”这个词在她脑子里盘旋。
焰焰从来没这么维护过谁,语气里的那股执拗和冲动,跟她当年护着孩子他爸时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猛地冒出来:难道是交了女朋友,所以才这么抗拒相亲?
她固执地打了好几遍,最终只能无奈放弃,心里的疑云却越积越厚。
这傻孩子,要是正经谈恋爱,家里怎么会反对?
为什么死活不肯说,还发这么大脾气?
怕不是被什么不靠谱的人给缠上了?
或者……对方条件实在拿不出手,他才这么藏着掖着?
一种源于过去疏于照顾、害怕儿子在人生大事上走偏、被人欺骗的焦虑,悄悄埋下了种子。
她决定,不能再光等着了,得想办法弄清楚情况。
凌焰把手机扔到训练垫上,屏幕朝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烦扰。
他就这么吼出来了。
爸妈会怎么想?
他该怎么解释?
这种害怕急需找个出口。
正好一个新来的学员因为紧张,击打沙袋的动作绵软无力,重心也不稳。
凌焰积压的所有怒火、害怕和对自已无能的生气瞬间涌了上来。
他几步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学员让开。
然后,他面对沙袋,深吸一口气,猛地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得带风,拳头像铁锤一样砸在沙袋上,发出沉闷而连贯的“砰!砰!砰!”巨响。
每一拳都标准得可以印上教科书,发力流畅,核心稳定,与学员刚才那软绵绵的动作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发泄般地连续击打了十几下,整个训练场都回荡着骇人的声响,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屏息看着。
他终于停下,气息只是微乱,指着那还在晃动的沙袋,转头对那看呆了的学员,语气又冲又硬:“要这样!看清楚没有?!你刚才那样是没吃饱饭吗?”
那学员看着他,又看看仿佛快要漏沙的沙袋,眼中全是震惊,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心思早从学习动作飘到了“这沙袋会不会被他打爆”的担忧上。
吼完,看着学员那完全被震慑住、而非领悟的眼神,凌焰才像被泼了盆冰水,猛地意识到自己又没控制住脾气。
巨大羞愧和讨厌的情绪让自己很不自在。
他烦躁地抹了把汗,疲惫地摆摆手,声音沙哑:“……休息十分钟。”
然后转过身,几乎不敢再看那个学员和其他人的表情。
晚上回到家,屋里一片黑,客厅的茶几意外地整洁——苏沐不知何时已经把“阵地”转移回了画室。
只有画室里透出一点屏幕的光,和他戴着耳机也隐约能听到的一点音乐声。
空气里一股冰冷的、与世隔绝的味道。
凌焰手里还提着那盒特意绕远路买的、苏沐最喜欢的那家烧鹅。
他记得早上出门前,自己还挺高兴地提了一句,当时苏沐头也没抬,但好像极轻地“嗯”了一声。
可现在,看着冰冷漆黑的厨房和显然又画得忘了所有的苏沐,一种被彻底忘了、自己的付出和期待像个傻子一样的委屈感,混着白天的所有憋屈,轰地一声炸开了。
他猛地推开画室虚掩的门。
苏沐正戴着降噪耳机,完全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对外面的动静一点没察觉。
凌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极度的委屈和愤怒猛地冲了上来。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扯掉苏沐的耳机!
“画!画!画!你就只知道这些破画!”凌焰的声音因为激动都变了调,他指着屏幕,眼睛通红,“那个姓陈的放个屁就能让你丢魂好几天!我呢?我他妈天天在你眼前晃!给你做饭!陪你喂猫!担心你怕打雷!我算什么?啊?我是不是还不如你电脑里这些没用的东西重要?!”
苏沐被强行从画画的状态里拉出来,又被没头没脑地吼了这么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去,变得惨白。
他没有看屏幕,也没有看别的地方,只是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此刻清楚得吓人,像是结了一层冰,冰冷地映出凌焰此刻失控又难看的样子。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凌焰,看了有好几秒,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极度震惊和被深深伤到后的、冰冷的空洞。
然后,在凌焰还没反应过来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极其缓慢地、却又特别坚决地转回了椅子,伸出手——不是先戴耳机,而是直接关掉了数位屏的电源。
屏幕一下子黑了,映出两人模糊而僵硬的身影。
接着,他才重新戴好耳机,隔断了所有声音,也隔断了凌焰这个人。
好像他,以及他刚才说的所有话,都只是需要被清除的、讨厌的干扰信号。
这种彻底的、毫无回应的隔绝,比任何大吵大闹都更让凌焰感到窒息和害怕。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完全否定的雕像,刚才汹涌的怒火被这盆冰水浇得彻底灭掉,只剩下没完没了的后悔和冰凉,从脚底一点点漫到全身。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干,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最后,他狼狈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画室,轻轻带上了门。
门里,一片死寂。
没有画笔的声音,没有音乐,什么都没有。
只是如果凌焰还能看见,他会发现,那副被重新戴上的降噪耳机下面,苏沐放在膝盖上的手,正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手心,用力到关节发白,并且在非常轻微地、控制不住地颤抖。
一道看不见却冰冷刺骨的裂缝,随着那黑掉的屏幕和彻底的安静,轰隆一声砸在了两人中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画室的门像一道看不见的墙,把空间和心情都隔开了。
门里面,是死一样的安静,只有笔在纸上划的沙沙声,冷冰冰的。
门外面,凌焰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手里。
后悔、羞愧、讨厌自己,像冰水一样把他整个人泡在里面。
他怎么会对苏沐说出那种话?
明明知道那家伙心里有事,明明自己才应该是那个站在他这边的人。
那一整个晚上,家里的空气都像是冻住了。
凌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耳朵却一直竖着,想听画室里有没有什么动静。
但里面除了那规律得让人心慌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
凌焰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睡得迷迷糊糊,而苏沐一晚上都没从画室里出来。
第二天,冷战开始了。
是一种没有声音、让人喘不过气的冷战。
苏沐彻底当凌焰不存在。
他照样会出房间,喝水,上厕所,甚至偶尔去厨房泡面,但他的眼睛绝对不会看向凌焰,好像他只是一团空气。
凌焰做的饭,他一口不动。凌焰试着说话,哪怕只是叫一声“喂”,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三天早上,苏沐从画室出来去洗漱。凌焰正僵在客厅,想找机会开口。
当苏沐穿着那身过于宽大的睡衣,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时,凌焰心里猛地一抽。
清晨的光线毫无遮拦地照在苏沐身上。那件睡衣以前穿着只是略显宽松,此刻却空荡荡的,人一走,布料贴在后背上,肩胛骨和脊梁的线条显得特别突出,有点扎眼。
他的侧脸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之前被凌焰盯着吃饭、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柔和轮廓,好像一夜之间就没了,脸颊甚至微微凹进去一点,显得本来就白的脸色更难看,黑眼圈也更重了。
凌焰心里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他忽然清楚地想起来,就在不久前的早上,他还在心里偷偷高兴,觉得苏沐脸上总算被他养出点血色,不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他甚至记得,有一次苏沐窝在沙发里睡着,侧脸压在抱枕上,那点难得的、看着软和的样子让他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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