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听了这么一段话,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见家长的环节吗?
一个说天生一对,一个说他们信息素匹配高。
联盟的作战部队已经向这里进发,他们难道不是现在在生死的边缘吗?
两人都没有搭理陆洋。
陆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我过起了这样的生活,但我知道是什么导致了我要一直如此下去。
我愤愤不平,却又只能接受。
直到某天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那件事情再发生一切,会不会恢复原样。”
柏初不理解这人的神神叨叨。
“即便是20年前那场天灾再一次发生,你也不会回到原来的生活。”
陆丰苦笑道:“那就让所有人一起陪葬好了,让这场毁了了我生活的天灾再次降临,毁了所有人。”
两年前,香山。
高中的生活总是枯燥无味,难得能有一次出游的机会,学生们全都跟发了疯一样,漫山遍野上地奔跑玩耍。
柏初和喜欢玩闹的同学们不一样,他看着地上白愣愣的石头,忍不住捡起一个。
他摸着石头上奇怪的纹路,又尝试在空中抛了抛。
“怎么了?”陆知行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问了一句。
柏初看着石头发呆,“总觉得不一样,和普通的石头不一样。”
“哈哈,只要和你靠近的东西都不一样,都格外漂亮。”
面对这句没由来的话,柏初忍不住脸红,“你不要说这种话。”
陆知行突然靠近,几乎是贴在他的后背。“我说得实话,不可以吗?”
柏初知道,不管他说什么,只要他一回答,旁边的人绝对会越说越起劲。
所以他没有回答,而是拿着那塊石头,渐渐的走向了丛林深处。
“你在干什么?”
身后的陆知行东问西,看着柏初手里那塊被紧紧抓着的石头,露出了嫉妒的眼神。
柏初皱起眉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拿起了树根旁的一块白色石头。
这块石头白的发光,甚至比他手里那块石头还要白,纹路更加奇怪。
“这里的石头都是白色的。”
“可能是地质问题吧。”陆知行不以为然。
“我觉得不对劲。”柏初仔细观察,手不断摸索着这两块石头。
下一刻,一声“救命”贯穿了丛林。
飛鸟被这一声响给惊得飛出了林子,紧接着树叶开始哗啦啦的落。
大地也开始莫名的震动。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柏初他猛地抬头,S级Alpha的视力让他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紧接着,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高晗正跌跌撞撞地朝他们冲来,平日里打理打扮的一丝不苟的少年,正满脸狼狈。脸上是污泥,校服外套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就连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一只。
而在他身后,参天古木的阴影里,一个庞大的白色身影正在他的身后追赶两个人的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缩近。
它所过之处,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枯枝与落叶被卷起,在空中形成一道混乱的漩涡。
那东西移动时带着不自然的僵硬,却又快得骇人,像一道贴地飞行的惨白闪电。
“小心!”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起来。右脚猛地蹬地向后蓄力,裸露的脚踝陷进松软的腐殖土里。
他借势飞速踏上最低的枝桠,快速爬到树干最顶端。
随后身体借势腾空,腰部猛地发力在空中扭转。右腿如同蓄满力量的长鞭,带着全身的重量和冲势狠狠甩向那道白影。
“砰!”
撞击的闷响震得人耳膜发麻。柏初只觉得小腿骨传来钻心的痛楚,仿佛踢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冰冷的钢铁。
巨大的反冲力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他在半空中勉强调整姿态,落地时连续几个翻滚才卸去力道。
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炸开,卷起满地残叶与尘土。还在奔逃的高晗被这股力量掀得离地而起,像片枯叶般摔进厚厚的落叶堆里。
高晗瘫坐在泥泞中,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腐叶。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往日矜傲的神情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恐惧。
“柏初!”随着陆知行焦急的喊声,柏初才回过神来。
他明白为什么陆知行的眼里怒火翻涌,直到他顺着人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沾满红色鲜血的校服。
陆知行冲过来时帶起一阵疾風, 惊动了脚下几片枯叶。
柏初方才为了救高晗,他情急之下一脚踢向那只突袭的異化獾, 力道之大,连自己都听见了关节處传来的闷响。此刻小腿隐隐发麻,但他只是抿着唇。
陆知行焦躁不安的为他检查伤口。
柏初为了緩解疼痛坐在了松软的泥土,背靠着一棵冷杉,满不在乎地屈着右腿。
“只是扭了下。”柏初休息了片刻,覺得自己好多了试图站起,却被陆知行按回树干上。
他看见对方眼眶泛红, 不禁失笑,“伤的又不是你。”
陆知行攥着褲子的手指收緊了,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那双眼睛写满了愤懑和心疼。
林间寂静,只有远處营地隐约的喧闹和近处压抑的呼吸声。
良久, 陆知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宁愿伤的是自己。”
那声音又冷又沉,像千年不化的冰层深处取出来的一捧水。
柏初唇边的笑意凝住了, 他知道陆知行是真动了怒。他识趣地抿住唇, 看着对方緩缓蹲下身。
陆知行的手搭上他的脚踝, 动作轻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他慢慢卷起柏初的褲脚,指尖因克制而微微发颤。
可预想中的青紫肿胀并未出现, 那片皮肤光洁如初,只在踝骨附近沾着些细碎的白色晶体,像是某种矿石的粉末, 泛着詭異微光。
“别……”柏初按住陆知行想要继续往上卷的手,“有人看着。”
一直呆立在一旁的高晗这才回过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陆知行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 吓得高晗把话咽了回去。
陆知行突然俯身,一把将柏初打横抱起。柏初惊得抓住他肩头的衣料,听见他胸腔里压抑的喘息,实在不敢说什么,就任由人去了。
回营地的路漆黑难行,陆知行却走得又稳又快,仿佛怀中的重量轻若无物。
营地篝火在望时,老師们一窝蜂围了上来。火光照亮他们焦急的脸,也照亮了柏初腿上那些未干的泥渍和闪烁的晶粉。
“我们找了两个小时!”帶队老師抹了把额汗,目光落在柏初腿上,“这是怎么了?”
听完三人简略的陈述,老师当即下令所有学生集中到营地中央。
不安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原本欢快的露营气氛荡然无存。尽管不满,但没人敢反对,尤其是看到柏初裤子上残存的血迹后。
帳篷里,陆知行小心翼翼地把柏初放在睡袋上。帳篷拉鏈合拢的瞬间,隔絕了外界所有喧嚣。手电筒的光柱在狭小空间里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定格在柏初腿上。
“现在没人了。”陆知行语气平静,手上动作却不容拒絕。他利落地解开柏初的裤扣,直接将人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柏初下意识并拢双腿:“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动。”陆知行按住他的膝盖,俯身仔细观察。那些晶体在强光下更加清晰,像是细碎的钻石尘,却又带着某种不自然的荧光。
他用指尖轻蹭,晶体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皮肤,没有伤口,没有淤青,甚至连一点红痕都没有。
这太詭異了,陆知行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没有划伤,没有出气口,那么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而且他的错覺吗?为什么这些晶体好像会繁殖一样,越来越多了。
帳篷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一个人影停在门口,久久不离去。
陆知行烦躁地拉开拉鏈,看见高晗局促不安地站在夜色里。
“有事?”陆知行语气不善。
高晗绞着手指,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小少爷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想谢谢柏初。”
“知道了。”陆知行砰地拉上拉链,转身对柏初说,“不用理,外面是个傻子。”
帐篷外,高晗盯着晃动的帐布,委屈地咬緊了嘴唇。
而帐內,陆知行的手还停留在柏初膝头,两人的影子被手电光投在帐布上,交织成一片模糊的暗影。
回忆结束,柏初看到了陆丰那阴诡的眼神,他道:“你想多了。”
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幽光,映出柏初冰冷的侧脸。
他其实能猜到陆丰搞了那么大一出的戏,也要把他引过来的原因。
高中采風那年,香山被可怖阴影笼罩的景象,那场灾难后来在网络上被称为小型天灾。
原本澄澈湛蓝的天空被扭曲的灰霾吞噬,和煦的山风變得狂躁,卷着沙石与落叶。
记忆中温顺无害的兔子,身躯膨胀到小牛犊般大小,赤红的眼珠里只剩下狂暴;林间的飞鸟利爪森然,啼鸣尖锐刺耳。
甚至连平日忽略不计的昆虫都异化成白森森的一片,振翅声如同死亡的絮语,瘋狂地攻击着视野內一切活物。
那时的香山,已不是写生的桃源,而是变成了绝望的炼狱。
而他自己……
柏初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清楚地记得,就在那片混乱与尖叫声的同时,他的身体发生了极其诡异的變化。
白皙的皮肤下不受控制地刺出无数晶莹的棱角,像是某种活着的、自行生长的白色晶体,它们覆盖着他的手臂、肩背,甚至到了脸上。
可是,就因为这个,陆丰觉得他是引起香山事件的原因?
两年前那场灾难的调查报告,因为他是亲历者所以他看过。
这个世界的根基,是由比原子更微小的异化因子构筑。唯有极少数的强者能驾驭它们,凝成异化骨骼,化为己用。
平日里,这些因子如同空气中沉默的尘埃,安静无害。
可一旦被刻意催化,稳定的异化因子就会变得异常活泼,甚至会影响周围所有的物质。
二十年前那场席卷天地的浩劫是因为海量的催化剂。
而香山则是因为特殊地理结构,积蓄的了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却没有地方可以释放。
当年太多人贸然闯入,才意外引爆了这个潘多拉魔盒。
柏初很自信,他不可能会是这个催化剂,更何况是能毁灭世界的催化剂。
“不,我没有猜错。”陆丰道。
柏初笑了,“那现在我来到了香山,这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正常。”
陆丰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他依旧谈笑风生,“这个实验还缺一点东西。”
他缓缓站起身,金属椅腿在冷硬的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柏初几乎是本能地侧移半步,手臂护住昏迷的陆知行。
“嗡嗡嗡!”
尖锐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撕裂室内的沉寂,也打断了柏初的思绪。
陆丰面无表情地按下对讲键,那边立刻传来陆海焦急到几乎变调的声音:“那个Omega瘋了!我们这边的Alpha全被影响了!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
柏初瞳孔骤缩,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甜腻信息素味道钻入鼻腔。
他瞬间明白了,是林意!林意居然又释放了信息素!
柏初心头一紧,来时路上他看到那么多人,其中不乏Alpha!
林意虽然的确有保护自己的本事,可是他手无寸铁,架不住人太多,他早晚会精疲力竭,成为待宰的羔羊。
他低头看向仍无知无觉躺在那里的陆知行,牙再顾不上其他,俯身迅速将人背到自己背上。一把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入走廊。
被他撞开的门扉来回晃荡,发出空洞而诡异的“吱呀”声,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无情的嘲弄。
门内,陆丰对着对讲机,声音冷硬如铁:“实验开始。”
走廊光线晦暗,只有紧急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
柏初背着陆知行一路疾奔,□□,腾出一只手慌乱地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他额角的细汗。
还是没有信号!
他懊恼地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无奈,他只能循着空气中那缕越来越甜腻的信息素,艰难地追寻林意的方位。
越靠近气味的源头,周围的景象越发骇人。
疯狂的Alpha越来越多,他们双眼赤红如血,浑身肌肉贲张,青黑色的血管恐怖地凸起蜿蜒,平日里收敛的獠牙此刻狰狞地外露,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
最终,柏初背着陆知行来到了信息素尽头。
正是他们之前待着的房间。
Alpha们被一扇厚重的防爆铁门隔绝在外,正用拳头、身体,甚至捡来的杂物,发疯似的砸向那扇坚不可摧的门扉。
砰砰的撞击声混杂着失去理智的咆哮回荡着,震得人耳膜发疼。
柏初被这群失控的“野兽”挡住了去路,他们进不去,他也一样过不去。
可至少现在看起来林意是安全的。
就在这时,背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带着明显不悦的闷哼。
“难闻死了。”
陆知行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蹙紧眉头,抬手捂住了口鼻,眼底还带着刚醒的迷蒙,却已本能地流露出对周遭混乱气息的极度厌恶。
他对上柏初的眼。
“你为什么要把我弄昏。”
“讨厌你。”
陆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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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意识写了100章的作者菌:[害怕][害怕][害怕]
第101章 不理你了
陆知行清晰地听见了柏初那句“讨厌”, 可落入他眼中的,却是对方眸底難以融化的柔情。
他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搔过, 泛起细密的痒,忍不住将整个人更深地埋进柏初的颈窝,像只寻求慰藉的幼兽,用柔软的发顶眷恋地蹭了蹭。
柏初被他这黏人的动作弄得脖颈发痒,下意识偏头想躲,那溫热的气息却如影隨形。他喉结滚动,“你别闹了。”
“怎么了?”陆知行抬起头, 话語软糯,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裹了蜜糖。
他半偏着脸, 眸光潋滟地望着柏初,带着点狡黠的得意, “你不是说讨厌我吗?”
两人身体緊密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料, 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陆知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 心里希望就讓时间停在这一刻。
然而, 现实是冰冷的。
“砰!砰!砰!”那扇隔铁门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如同催命的鼓点。
门上的凹痕不断增多, 金属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柏初的注意力被强行拉回,眉头緊锁。
他震惊地发现, 门外聚集的不再只有失控的Alpha,竟然还有不少Beta!
这极不寻常。
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微乎其微,情绪向来稳定,此刻却个个面目狰狞, 与Alpha推搡争抢,疯狂地想要靠近那扇门。
怎么会这样?
柏初的心沉了下去。他清楚,门一旦被破,里面的林意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这些人已经被S級Omega的信息素引诱得失了智,就算你用信息素强行壓製,恐怕效果也有限。”
陆知行看穿了他的念头,他看着柏初緊蹙的眉头,知道人在担忧什么,即便暂时壓製住,如何穿过疯狂的人群带走林意,仍是難题。
只要林意出现,这群人的疯狂只会更加可怕。
“我来把他们引开。”陆知行忽然说。
柏初愕然:“你有什么诱惑能比S級Omega的信息素吸引力更大?”
莫名的,他的心底因对方再次想要独自行动的意图而湧起不安。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转瞬即逝。
陆知行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幽暗的黑色晶体,表面流转着不祥的光泽。
柏初认得它,上次陆丰就是将这东西放在昏迷的陆知行身上,他才苏醒的。
陆知行动作利落地从柏初背上跳下,双脚落地,带走了那份依偎的温暖。
柏初顿时觉得背上一空,凉意侵袭,他想也没想,一把攥住陆知行的手腕。
“你又想跑?”
质问的語气里里壓抑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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