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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攻略大佬后,我跑路失败了(予君纯瑕)


“咔嚓——”
一声脆响拉回了他的思绪。
归弄低头,发现自己无意识中竟将手边那个原本用来盛放多余泥土的陶罐捏碎了。
碎裂的瓷片深深嵌进掌心的皮肉,鲜红的血瞬间涌出,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新翻的泥土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色。
可他感觉不到疼。
掌心的刺痛远不及心口的酸胀和疼痛。
归弄甚至用力收紧了手指,任由瓷片更深地割裂皮肤,仿佛这种身体上尖锐的痛楚,能够麻痹,缓解心底那更难以忍受的感受。
“归弄?”
江长逸送走阿提扎,刚转身就听到了屋后的碎裂声,心头一紧,快步绕过来,一眼便看到归弄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身影,以及那只鲜血淋漓却仍死死攥着碎片的手。
“!”江长逸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归弄的手腕,“松手!”
归弄像是这才回过神,怔怔地松开手指,染血的瓷片“啪嗒”掉在地上。
江长逸又急又气,用力将他拉起来,拽着他往屋里走,“怎么回事?瓷片碎了就不要用手去捡。你……”他看到那不断滴落的血和深可见骨的伤口,后面的话哽在喉头。
回到屋内,江长逸按着归弄坐下,迅速取来清水和伤药。
他蹲在归弄面前,眉头紧紧蹙着,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泥土和血污,动作轻柔。
归弄的注意力早已从疼痛和之前的情绪中抽离,全部落在了江长逸身上。
他看着对方因担忧而紧锁的眉头,看着那专注凝视着自己伤口,盛满了心疼的眼眸,听着他嘴里的碎碎念:“……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多碎屑……疼不疼?你倒是吭一声啊……”
刚才那些翻涌的酸涩和猜疑,在这一刻,奇异地被这温柔的关切短暂地抚平,驱散了。
仿佛只要江长逸这样看着他,为他担忧,他的心就能从无边无际的恐慌中获得片刻的安宁。
江长逸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手仔细包扎好,一直没听到归弄回应,这才抬起头,却撞进一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睛里。
“你看什么?”江长逸问。
归弄看着他,轻声说,“我现在,好开心。”
江长逸一愣,简直无法理解,晃了晃他被包成粽子的手:“手伤成这样,有什么可开心的?”
归弄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没有解释。
江长逸此刻的关怀,于他而言,是比任何止痛良药都更有效的救赎。
江长逸拿他没办法,又追问:“到底疼不疼?”
这一次,归弄没有像以往那样,说他不怕疼,而是清晰地吐出一个字,带着些许依赖:“疼。”
江长逸准备收拾药箱的动作顿住了,有些诧异地看向归弄。
他记得清楚,即便是剖开胸膛,归弄也从未喊过一声疼。
此刻这句坦诚的“疼”,让江长逸在愣怔之后,反而感到欣慰。他觉得这样很好,归弄终于愿意在他面前表露真实的感受,无论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其他。
他放柔了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纱布的边缘:“知道疼就好,以后要小心些。种花的事不急,等我有空了,我们一起。”
“好。”归弄顺从地应道。
目光转向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归弄包扎好的右手,江长逸有些犯难:“你现在这样……能自己吃饭吗?”
归弄眨了眨眼,语气十分自然,“恐怕有些难。”
他伸出左手,去拿筷子,手指显得极其不灵活,筷子在他手里用得十分笨拙,夹起的菜没到嘴边就掉回了碗里,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无助。
江长逸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家伙大概率是故意的。
但他看着归弄显得有些苍白的侧脸,和那只裹着厚厚纱布的手,心底的纵容和心疼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他轻叹一声,伸手拿过归弄面前的碗筷,挑眉道:“行了,别装了。不过鉴于你是伤员的份上,那我就照顾你一下吧。”
江长逸夹起一筷子菜,递到归弄嘴边。
归弄顺从地张开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长逸,无论喂过来的是什么,他都乖乖咽下。
这顿饭吃得极慢,江长逸却很有耐心,一边喂,一边说道:“我发现你手艺越来越好了,我在想,照这么吃下去,万一我以后被你喂胖了可怎么办?”
归弄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喜欢这样一直照顾你。胖一点也好,瘦一点也罢,只要是你就好。”
江长逸闻言,心头微动,夹了块肉塞进他嘴里,“……快吃吧,话那么多。”
饭后,洗碗的活自然落在了江长逸身上。
归弄想帮忙,被江长逸坚决地拦了下来:“伤员就好好待着,手不能沾水。”
归弄只能作罢,却也不走开,就安静地站在江长逸身旁,看着他挽起袖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清洗碗筷。
水流声淅淅沥沥,江长逸忍不住侧头看他:“为什么总喜欢这么盯着我看?”
归弄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回答得直接而纯粹,“不知道。就是想看着你。”
江长逸听了,转过头继续洗碗,没再说什么,任由归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第103章 我有这个资格吗
夜色渐深,直到入睡,归弄最终还是没有问出那句盘旋在心头的话。你和阿提扎,究竟在做什么?
他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害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长逸就轻轻起身了。他动作极其小心,试图将手从归弄紧握的掌心中抽出来。
其实在他动的那一刻,归弄就醒了。
他没有睁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江长逸轻手轻脚穿衣的细微声响,他知道,江长逸是要去找阿提扎了。
在江长逸准备留张字条就离开时,归弄出声了,“江长逸。”
江长逸动作一顿,回过身,“是我吵醒你了吗?”
“你要去哪里?”
“今天有些重要的事要办,”江长逸走到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避重就轻,“中午和晚上可能都不回来吃饭了,你照顾好自己。”
归弄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你乖乖吃饭照顾好自己,”江长逸放柔了声音,“我就尽早回来。”
直到江长逸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归弄依然没有问出那句“是不是去找阿提扎”。
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爱是坦诚,也是信任。
他应该信任江长逸。虽然这么想,但胸口那股沉闷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这一天对归弄来说,过得格外混乱而漫长。
他几乎一直守在窗边,目光一次次投向院外,渴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午饭和晚饭,他吃得味同嚼蜡,如同完成任务一般,机械地吞咽着,因为江长逸说“乖乖吃饭,我就早点回来”。
可是,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直至完全被墨色浸染,窗外依旧没有响起他等待的脚步声。
归弄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没关系,他可以一直等,总能等到。
他这样告诉自己。
微凉的触感打在脸上,他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
雨丝细密,带着初秋的凉意,很快就连成一片雨幕,模糊了远处的景物。
归弄回过神,下雨了。
江长逸没带伞。
这个认知让他开始担忧起来。
江长逸会不会正在回来的路上被淋湿了?万一着了凉生病怎么办?雨天地滑,他急着赶路,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无数个念头涌入脑海。
归弄转身拿起门边的油纸伞,走进了雨幕中。
因为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街道上格外清冷,几乎不见行人。
归弄举着伞,沿着江长逸平日回来的方向走去,目光在雨幕中搜寻。
终于,在街道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夜雨朦胧,他也绝不会认错。
是江长逸。
然而,归弄举着伞的脚步,却瞬间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江长逸并非独自一人。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果然是阿提扎。
他们各自撑着一把伞,并未并肩共伞,却是在这寂静的雨夜里,一同行走,姿态熟稔,仿佛已经这样并肩走过无数次。
细雨模糊了他们的面容,却模糊不了这幅画面带给归弄的刺痛感。
原来他没有淋湿,不会生病,也不会因为匆忙而摔倒。
他有人同行。
他一直……都有人同行。
归弄看着他们,只觉得那一幕无比刺眼,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冲过去,想拉住江长逸的手,想对宣告所有权,想对江长逸说“我们回家”。
但最终,他只是默默地,缓缓地转过了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不能……他答应过要学着尊重,不能再用过去的方式了。
雨依旧下着,敲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
归弄却觉得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冷得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那只包裹着纱布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红的血色迅速浸透了纱布。
他想起江长逸说过,他和阿提扎只是朋友。
可是他也想起,江长逸向别人介绍他时,说的也是“这位是我的朋友”。
是啊,朋友。
自己也只是他的朋友之一而已。
一个朋友,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的行踪,干涉他的交往?
一个朋友,凭什么要求他眼里只有自己?
他踉跄着走在雨中,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缓解这份如同凌迟般的痛楚?
到底要如何,才能成为江长逸眼中那个,与众不同,不可或缺的人?
雨夜冰凉,他却只觉得那颗刚刚学会为爱跳动的心,正一点点沉入寒渊。
一个带着急促喘息和明显担忧的声音,穿透了密集的雨幕:
“归弄。”
猛地回头,他看见江长逸站在不远处,一手撑着伞,胸口微微起伏,衣摆和鞋面上溅满了深色的泥水印记,像是匆匆跑来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归弄没有想到,江长逸看到他了,然后还追了过来。
一股混杂着惊喜和委屈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的防线。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颤,那柄油纸伞再也握不住,“啪”地一声落在湿冷的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却像是没察觉,只是一步一步,缓慢又沉重地走到江长逸面前,任由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
“我今天有好好吃饭……我听了你的话。”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带着讨好和控诉,“……可你回来得好晚,我等了好久,好久啊……”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江长逸看着他这副浑身湿透的样子,声音不由得放软,“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为什么转身就走?” 他看到了雨幕中归弄那孤单的背影,他不明白。
这句话戳破了归弄勉强维持的平静外壳。
他没有回答,而是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般,伸出手,颤抖着环抱住江长逸的腰,埋进熟悉暖意的肩窝,汲取着那一点点让他贪恋的温度。
“我有这个资格吗?江长逸。”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没有。”
手臂收紧,勒得江长逸有些生疼,归弄说:“我好难受……看到你和别人走在一起……这里,”他抓着江长逸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疼得快喘不过气了……”
他记得江长逸说过的每一句话,字字清晰。
江长逸有他的生活,有自己的交往,他不能阻止,也没有立场阻止。
所以他克制住了冲上前去的冲动,克制住了将那碍眼之人推开的欲望,克制住了所有疯狂的质问,最终,只是选择独自回头。
“我记得你对我说的话,”归弄的声音开始不稳,哽咽着,带着哭腔,“我在认真去做,我在认真地学……学着不去束缚你,学着给你空间……”
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每每看到江长逸能和所有人聊得那么开心,能轻而易举地对别人展露笑容,看到江长逸的世界那么广阔,朋友那么多,他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是那个与江长逸光明世界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话音未落,他像是耗尽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倒在江长逸脚边的积水中。

第104章 带给他的春天
冰冷的雨水和泥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裤,他却毫无所觉,只是用那双缠着洇血纱布的手,死死抓住江长逸的衣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他想起施珈,想起温晴,想起每一个都能在江长逸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人。
江长逸有好多好多喜欢他的人,也有好多好多他在乎的人。
而自己呢?
自己对于江长逸来说,到底是什么?
是那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的存在?
再看到江长逸和阿提扎走在一起那和睦熟稔的样子,所有的恐惧、不安、嫉妒终于彻底冲垮了他,他再也无法忍受,将深埋心底的痛苦尽数倾泻而出。
“江长逸……”归弄仰起被雨水和泪水浸湿的脸,声音破碎,“那天晚上,在千万祈愿灯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为施珈放飞的那盏灯……那么多陌生的文字里,那上面的汉字,多么显眼……”
当时看着那盏承载着江长逸对别人祝福的灯越飘越高,融入漫天光华,归弄心里却在卑微地想,江长逸,你呢?
你会不会在某个瞬间,也曾想起过我?
会不会也愿意,为我点燃一盏灯,哪怕只是随手写上我的名字?
他等了又等,望眼欲穿,可直到灯火阑珊,夜色沉寂,也没有一盏,是属于“归弄”的,带着美好祝愿的灯。
他的世界,在那晚,一片漆黑。
“我就那么看着它飘走……飘到高高的上空,离我越来越远……”归弄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那些灯好亮,好美……可他的心里,却只剩下一片被遗弃的荒凉。
泪水汹涌而出,混着冰凉的雨水,滚烫地划过他苍白的面颊。
归弄泣不成声,“我知道,是我错了……我那样对你,欺骗你,强迫你,伤害你……我得不到你的祝福,是我活该,是报应……所以,我不敢奢求你的祝福,但我想我可以自己替你去祈愿……”
那晚,他捧着那盏倾注了所有爱意和期盼,写好属于江长逸的祈愿灯。
可上天似乎也在嘲弄他的痴心妄想,偏偏降下大雨,那盏灯,最终摇摇晃晃,坠落,熄灭,沉入无边的黑暗。
仿佛在告诉他,看,这就是你们注定的结局,强求不来,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灯,最后掉了。”他闭了闭眼,泪水不断滑落,“就好像我们的结局,就该是这样……是我痴心妄想……”
自从江长逸决绝地离开,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如影随形。他像个疯子一样寻找任何与江长逸有关的蛛丝马迹,日夜被心痛啃噬。
而江长逸,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只有那幅冰冷的画卷,和那颗已经碎裂的珠子,成了他唯一的慰藉,支撑着他在无边黑暗里,一点点坚持下去。
“我好害怕……”归弄的哭腔里带着绝望的颤抖,“所有人都骂我活该……好像这样的结局,才是我应得的……我就该这样痛苦,我不该再出现,不该再打扰你的生活……”
他失去了心脏那么久,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只是凭着本能,害怕江长逸离开。
他自以为是地以为,一道契约就能将江长逸留住。
可最终,江长逸只用一句轻飘飘的“再见”,便走得干干脆脆,毫不留恋。
他想起江长逸曾对他说过的话,还是那么清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就像走在路上被花香偶然吸引,驻足片刻,然后呢?我依旧会离开,依旧会继续走我的路。它困不住我,归弄。我可以为这一点心动驻足,同样也可以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我可以记得,同样也可以选择忘记。你于我,而非必然,更非唯一。
江长逸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走得那么决绝,没有留下一丝退路,将他独自留在永恒的寒冬。
“我困不住你……就像你说的,我于你,而非必然,更非唯一……”归弄的声音低微下去,“可是,江长逸,你把我困住了……我做不到,做不到看着你就这么离开……”
江长逸低头,看着跪在泥水里哭得浑身颤抖的人。
即使雨水模糊,他依然能看清那不断涌出的泪水。
蹲下身,将伞完全倾向归弄,用自己的背脊为他挡住身后飘来的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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