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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攻略大佬后,我跑路失败了(予君纯瑕)


禅房内果然极为简陋,只一桌一椅,一张看起来坚硬无比的板床,勉强能容两人侧卧。夜色渐深,唯一的一盏油灯火苗跳跃,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江长逸看着那张显然无法舒适容纳两个大男人的窄床,摸了摸鼻子,有些迟疑地开口:“这……阁主,要不我还是去跟洛兄挤挤?或者打个地铺?”
归弄却已泰然自若地解下外袍,整齐叠放在椅背上,先行躺到了外侧,闻言侧过头,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怎么,前几日在我房里,不是还嚷嚷着要同榻而眠?如今反倒矜持上了。”
江长逸被他说得耳根微热,辩解道:“那怎么一样!你那张床宽敞柔软,这……这木板床,翻个身都怕掉下去。”他主要是担心挤着归弄。
“不想睡,”归弄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门外庭院宽敞,蚊虫想必也很热情好客。”
江长逸:“……” 比起喂蚊子,他选择屈服。于是乖乖脱了外衫,小心翼翼地爬过归弄,贴墙躺到了里侧。木板床果然硬得硌人,他轻轻吸了口气。
两人并肩躺着,空间狭小,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寂静中,呼吸声都显得清晰。
江长逸有些不自在,试图找些话题打破这微妙的气氛。他想起白日的袭击,问道:“今日那些疆水来的人,为何只是警告?他们既然不远万里而来,为何不下死手?” 疆水距京城万里之遥,这番举动着实奇怪。
归弄闭着眼,声音低沉:“试探虚实而已。真要动手,就不会选在那种地方,用那种方式。”
“原来如此。”江长逸恍然,随即半开玩笑地说,“那在你手下做事真不容易,还得时刻提防着从天南海北来的‘问候’。”
归弄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片刻后却道:“怕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江长逸反问,归弄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要是会怕一开始就不会来到天阙阁挑衅了。”
江长逸:“…你这人老是爱翻旧账。”他想起从地牢回来那晚。
他记得自己在归弄面前读着书就不争气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被妥善处理,桌上还放着一瓶价值不菲的上好伤药。
这一切,自然是归弄所为。
他心头一暖,声音也软了几分:“不过阁主对我还是很好的。就是……要是说话能再温柔点儿,那就更好了。”
归弄闻言,竟破天荒地追问了一句:“哦?你想怎么个温柔法?”
江长逸没想到他会接话,顿时来了精神,侧过身面向归弄,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比如啊,多问我几句‘伤口还疼不疼’、‘饭吃得好不好’?”
“偶尔买些聚香楼的点心来犒劳我?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多许我几日清闲,让我能睡个懒觉……”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归弄静静听着,直到他停下,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完了?”
“嗯,暂时就这些!”江长逸满怀期待。
归弄侧过头,在摇曳的烛光下对着他极淡地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捉弄的意味:“你可以去睡觉了。”
江长逸一愣:“???”
归弄补充道:“梦里可能会有。”
“……”江长逸顿时泄气躺平。
睡意还未袭来,江长逸又从腰间摸出那幅画像,举到眼前,借着微弱的灯光展开,看着画中那个表情呆滞的自己,忍不住撇嘴。
归弄自然也看见了,“这幅画,放我那儿吧。”
江长逸不解:“为什么?难不成你真要找个框裱起来挂墙上?”
归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若真想,也未尝不可。”
江长逸猛地摇头,把画像护在怀里:“算了算了!把我画得这么呆,有损我英俊潇洒的形象,还是我自己收着吧。” 他顿了顿,忽然起了玩心,笑嘻嘻地说:“等下次有机会,再画就得换我了!换我捏你的脸。”
归弄沉默了片刻。江长逸疑惑地转头看他:“嗯?你该不会不愿意吧?我告诉你,不愿意也不行。”
“下一次……”归弄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轻轻应道:“好。”
这个简单的承诺让江长逸心里莫名一松,又有些说不清的情意。他将画卷仔细收好,放在枕边。
山寺夜凉,但身旁传来的体温却驱散了寒意。白日的惊险奔波带来的疲惫终于彻底涌上,他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了声:“归弄,好梦。”
身旁的人没有立刻回应。直到江长逸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彻底沉入梦乡之后,黑暗中,才响起一声极轻、极缓的回应。
“好梦。”

第28章 不会踏进你天阙阁半步
晨光熹微,山间薄雾如纱,古寺钟声悠远。辞别僧人,三人踏着湿润的石阶缓步下山。
洛青匀一路呵欠连天,眼睛不安分的转着,视线在江长逸与归弄之间来回打转,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入得城内,天光已大亮。他终是按捺不住,执扇轻点江长逸手臂,压低嗓音,语调拖得绵长:“长逸兄,昨夜……那木板床睡得可还安稳?没硌着吧?”话末眼风一飘,有意无意扫向一旁沉默的归弄。
江长逸揉了揉确实发酸的腰背,坦然道:“是有些硬,翻身时吱呀作响,确实没睡踏实。”
洛青匀“噗”地笑出声,扇子摇得欢快:“哦——只是‘硬’和‘响’啊?我还以为,归弄定然是会照顾人的。”
江长逸听得一怔,隐约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却又品不出具体蹊跷。正要开口,却听归弄冷清清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倒是精神好,自己独宿一夜清静不够,还惦记起别人榻上的事了。”
洛青匀被噎得扇子一顿,随即讪笑:“你这人,真真无趣。罢了罢了,我回府补觉去,不扰二位清静。”说罢冲江长逸挤挤眼,袖摆一拂,转身优哉游哉地另寻路去了。
江长逸望着他背影,蹙眉转向归弄:“他方才那话……是什么?”
归弄不答,只淡淡反问:“你觉得呢?”
江长逸认真思忖片刻,得出结论:“许是洛兄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归弄挑眉。
“担心我被阁主欺负。”
归弄闻言低笑一声,眸中掠过一丝玩味:“既然如此,我今后倒该多‘欺负欺负’你,才不枉他这一番挂心。”
江长逸一呆:“……?”
随后颇有些无语的说道:“阁主平日使唤我的还少么?”
归弄但笑不语。
长街喧闹,人流渐密。江长逸甩开杂念,兴致勃勃道:“听说城西新开了家早食铺,笋肉馄饨和炸春卷堪称一绝,去尝尝?”
归弄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二人并肩而行。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吆喝声、脚步声与食物香气交织,暖意融融。
刚转过街角,一只灰褐色信鸟扑棱棱落下,稳稳停在归弄抬起的小臂上。他解下竹管,抽出纸条细看,神色虽未大变,周身气息却微微一凝。
“天阙阁的信?”江长逸试探问道。
“萧阳传来的。”归弄答得简短,目光仍凝在字条上,显然有事待理。
江长逸会意,立即指向不远处飘动的幌子:“铺子就在前面。阁主先去忙,我买好带回去,保证馄饨汤热、春卷酥脆。”
归弄抬眸看他,颔首:“好。”略顿,又添一句,“别耽搁太久。”
“放心,饿不着阁主。”江长逸含笑摆手。
归弄不再多言,转身疾步离去,身影很快没入人流。
江长逸站在原地看了两秒,也转身朝着那香气四溢的早餐铺子走去,心里盘算着要多加点什么小菜才好。
书房内,檀香袅袅。
归弄静坐于宽大的书案之后。他对面,司马晴姿态优雅地端坐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几日前晴儿的生日宴,未能亲至为阁主奉茶,已是失礼。后又因家中丢了要紧物件,家父心急如焚,一时言语冲撞了阁主,实在不该。”司马晴的声音柔婉动听,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此次家父特命晴儿前来,一是赔罪,万望阁主海涵,莫要因此伤了两家和气。”
她目光微侧,示意了一下旁边摆放的几个明显价值不菲的锦盒。
归弄只淡淡扫过那些礼品,语气平缓:“既知是赔罪,司马大人何不亲自登门?是他拉不下这个脸面,还是心中,终究是存着气的?”
司马晴连忙欠身,解释道:“阁主明鉴,绝非如此。实在是家弟……他的眼睛被那歹人伤了一只,伤势骇人,家父这些时日忙于寻医问药,又要处理后续,已是心力交瘁。他再三叮嘱,待此事稍定,定当亲自登门,向阁主负荆请罪。”
“为了抓一个人,”归弄的声音冷了几分,“司马家将整个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连我这天阙阁,近日也难得安宁。”
司马晴立刻接话:“通缉令今日已尽数撤下,定会还阁主一个清净。”
归弄闻言,神色稍霁,这才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语气放缓了些:“罢了,令尊如今年纪大了,脑子难免爱犯些糊涂,行事过激些,我也能理解。这些歉礼,我便收下了。代我向令弟问安,愿他早日康复。”
司马晴低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多谢阁主体谅。”
就在这时,归弄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垂首侍立的婢女碧桃身上,停留片刻。
“我与司马小姐,还有些事情需要单独谈谈。”他语气平淡,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碧桃有些犹豫地看向自家小姐,司马晴侧过头,声音微沉:“没听见阁主的话吗?想惹得阁主不快?退下!”
碧桃看了一眼司马晴,还是行了礼,快步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归弄与司马晴二人,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司马晴收敛了脸上的客套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好的密信,递了过去:“几日后的春狩,一切已按计划安排妥当,阁主届时依计行事即可。”
归弄接过信,并未立即拆看,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晴一眼:“我着实没想到,你竟有这等本事,能与疆水苏家也搭上线,做上交易。”
司马晴微微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阁主的法眼。”随即她正色道:“司马懿仁树大根深,想要彻底扳倒他,自然需做足万全之策,多一份助力,便多一分把握。”
“狩猎结束,你我的交易便结束。届时,静候你的佳音。”归弄将信收起。
司马晴颔首:“那就借阁主吉言了。”
说完正事,她起身欲走,脚步却又顿了顿,似是不经意地回头,试探道:“还有,前几日多谢阁主派人送来的伤药,效果极好,晴儿感激不尽。”
归弄正准备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司马晴,目光带着审视,语气疏离:“司马小姐怕是谢错人了。我并未赠药。”
司马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已有了答案,不再多言,再次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归弄维持着端坐的姿势,面色沉静如水,指尖在案几上无意识地划着痕迹。
司马晴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层层微澜。送药?在全城紧密搜捕、风声鹤唳之时,有谁能如此轻易地闯入司马家,精准地将药送到被软禁的司马晴手中?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想到江长逸竟在自身难保的境况下,还为他人甘冒奇险,一股无名火便悄然窜上归弄心头。这怒火来得突兀又猛烈,夹杂着不悦。
他烦躁地发现,自己竟十分在意这份被他轻易分送出去的“关心”。
约莫一炷香后,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江长逸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油纸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可算买到了,那家铺子排队的人真不少,我等了好一阵子。”他边说边将还冒着热气的吃食放到归弄面前的书案上,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怎么样,没饿着我们尊贵的阁主大人吧?”
然而,从他进门起,归弄就未曾抬眼看她,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江长逸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凑近了些,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归弄的手臂:“喂?归弄?怎么不说话?饿傻了不成?”
他连着问了几句,归弄才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落在江长逸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我竟不知,前几日全城通缉你,闹得沸反盈天之时,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去给别人送温暖,赠伤药?”
江长逸闻言一愣,随即想了起来。地牢那夜之后,他猜到司马晴回去定然不好过,后来打听到她果然受了家法还被软禁,知道她在司马家的处境,心中存了些不忍,便寻了个夜晚,仗着身手好,悄悄潜入她院落,留了些上好的伤药,未留只言片语。他自认做得隐秘,却不想归弄竟会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天阙阁情报网络遍布京城,归弄知道似乎也不足为奇。他并未多想,坦然道:“哦,你说那个啊。我这不是没事么?司马家那些护卫,看着唬人,其实都是些酒囊饭袋,连我衣角都没摸到。”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小小的自得。
归弄看着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是啊,江少侠身手不凡,来去自如,区区司马府邸如入无人之境。”这话听着是夸奖,味道却全变了。
江长逸眉头微蹙,感觉出他话里的刺,刚想开口,归弄下一句话却像冷水般泼了过来:“既然江少侠有这等本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又何必委屈自己,非要到我这儿来寻求庇护?你自己寻个逍遥自在的容身之处,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如同针扎一般刺入江长逸耳中。他皱紧了眉,看着归弄冷硬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火气。
江长逸不明白,他没吃一口东西,一路都是跑着来,惦记着早餐冷了,不合归弄胃口,结果非但没得到一句好,反而被这样阴阳怪气地嘲讽和驱赶?
“你什么意思,归弄?”江长逸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归弄话一出口其实就有些后悔了,但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愠怒攫住了他,让他无法冷静,也拉不下脸来收回。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江长逸在那般危险的境地下,还冒险去关心另一个女子,胸口就堵得慌。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更加口不择言。
“字面意思。”归弄偏过头,避开江长逸的目光。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这几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放心,我这就走,绝不在此碍阁主的眼!”江长逸气极,委屈和愤怒交织,让他口不择言地顶了回去。说完,他一把抓过桌上还没打开的油纸包,转身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的瞬间,手腕猛地被人从后面用力抓住。那力道极大,指节甚至因用力而泛白,捏得他腕骨生疼。
“放手!”江长逸正在气头上,用力想甩开。
或许是他挣扎的力道太大,或许是归弄在抓住他的那一刻就心生悔意,手上力道骤然一松。
江长逸正全力向前挣脱,没料到归弄会突然松手,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手中提着的油纸包脱手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包着的馄饨汤泼洒出来,浸湿了地毯,春卷滚落一地,沾满灰尘。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我……”归弄下意识地上前半步,伸出手似乎想扶他,也想说点什么挽回的话。他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仿佛看到了他和江长逸之间刚刚建立起来、却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融洽关系。
“归弄!”江长逸看着撒了一地的、自己排了许久队才买到的早餐,更是气红了眼,猛地抬头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失望,“我今天算是彻底记住你了!从今往后,我江长逸再也不会踏进你天阙阁半步!”
话音未落,他已决然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长廊的拐角处。
归弄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看着门口空荡荡的方向,又低头凝视着地板上那片刺眼的狼藉,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情。
他烦躁地闭了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懊恼与一丝慌乱。

江长逸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日子,天阙阁内,再不见那道挺拔活跃的身影,听不到那清朗含笑的嗓音,更无人会在他书房外探头探脑,或是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吃食,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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