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榆哭到缺氧,脑子有些跟不上,什么话都往外蹦,宋朔舟闻言皱眉,起身要走,时榆立即扑上去拉住宋朔舟,借着情绪上头的劲,就要亲下去。
宋朔舟越往旁边躲,他眼泪掉得越多,劲也越大,硬是蹭上,只一瞬。
眼泪沾到宋朔舟脸上,温度是凉的,急促的呼吸让他将宋朔舟的味道全吸进肺里,淡淡的、冷冽的洗衣液的香味。
下一瞬,他被宋朔舟掀下去,凌乱地坐在床上,仰脸看着宋朔舟,宋朔舟眼神冰冷:“这就是你说的爱?这么轻贱?”
房门被打开,宋朔舟走了。
时榆再次放声大哭,他又搞砸了,让宋朔舟更加讨厌他。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宋朔舟还愿意喜欢他吗。
房间的灯被打开,时榆顾不上光的刺眼,看着眼前回来的人,高兴了点,宋朔舟拿湿毛巾将时榆的脸整个盖住,给时榆擦眼泪。
“嘴巴闭上,别哭了。”
“哥……”
将时榆的脸擦干净,宋朔舟低头,心平气和地对时榆说:“我没说不会再喜欢你,只是我不愿意再相信你,你的喜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我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能考虑要不要再继续喜欢你,你现在就算把眼睛哭瞎也无济于事,懂吗?”
时榆抽抽搭搭地点头,情绪也渐渐稳定:“所以,我还有机会是吗?”
“不是一直在给你机会?上次谁说要做我的情人,结果呢?半分自觉没有,一件好事没干,还要上名分来了。”
时榆被说得不好意思,弱弱道:“可是我不想做情人,这样不太好。”
又问宋朔舟:“你能不能先跟那个人分手?我已经跟范禾宁分手了。”
挑三拣四上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宋朔舟道。
“好吧。”
至少宋朔舟现在还未跟对方发生关系,只是恋爱,在圈里算不上有名分。
这是他该得的惩罚,谁让他先喜欢上别人,还挑衅宋朔舟。原来当时宋朔舟看他跟范禾宁谈恋爱,也是这样难过,怪不得宋朔舟会那样愤怒。
他还把宋朔舟因爱生出的占有欲,曲解成对方为彰显权威而施加的掌控。
“所以,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不要想着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在我面前哭一通,我就会心软。”
时榆继续点头,表示明白,心结解开,他找到了他跟宋朔舟关系破裂的根源所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宋朔舟相信他,再喜欢他一次。
冷静下来,他便开始为自己刚才的投怀送抱脸热,怎么能说出那种不自重的话。
幸好宋朔舟没过多在意,示意他睡觉。
时榆不敢再得寸进尺问更多,提更多要求,怕宋朔舟等下真的离开,立马在床另一侧躺下。
宋朔舟关上灯,懒得再给时榆重新擦药,提醒他明天自己擦。
时榆又偷偷摸摸靠近宋朔舟,但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只是将自己的胳膊贴着宋朔舟的胳膊,宋朔舟便由着他。
还是要训几句才老实。
时榆没有睡意,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宋朔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对他的感情不一般?竟然还能藏得那么好。
临近年关,应酬也多起来,宋朔舟每次参加酒会,都能看到时榆的身影,雷打不动。
不上前,只在角落或门口等着,远远看上他几眼,贺圆不过是宋朔舟用来挡住那些热切地想向他介绍对象的人的借口,如今效果起到,他便很少将贺圆带着,时榆见他身边没人,脸上的笑一次比一次多。
上次与宋朔舟交流育儿心得的刘总,瞧见时榆在角落的身影,问宋朔舟:“怎么样?您弟弟的叛逆期过了吧?”
前段时间圈内各种猜测宋朔舟与时榆的关系,只有刘总屹然不动,清楚其中缘由。
宋朔舟淡淡地笑:“过了一半。”
“小榆那孩子听话,再怎么叛逆也闹不到哪去。”看宋朔舟的表情,反而有几分宠溺,刘总觉得哥俩算是和好了,又道,“怎么不叫他过来玩?”
宋朔舟头也没抬,漫不经心晃着手中的酒杯:“让他晾着,不吃点苦头不贴点冷脸不长记性。”
刘总恍然:“还是宋总教育有方。”
等到结束,宋朔舟离场,时榆也跟着出去。
“哥,等一下!”
时榆叫住宋朔舟,跑得有点急,他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给宋朔舟,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烤的饼干,你刚刚喝了不少酒,等下又要去忙工作,可以吃一点。”
宋朔舟接过来,目光落在那有用心包装过的盒子上,正中间画着一个红色爱心,小朋友追人的手段,都是这么稚嫩、小心翼翼。
“嗯,谢谢。”
分明都跟宋朔舟那么熟悉了,时榆却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见宋朔舟收下,他欢欣雀跃,这是他第一次学着做这些东西,希望宋朔舟会喜欢。
“那我回家啦,你忙完工作早点休息。”
“对了。”宋朔舟道,“方娟最近问起你的状况,除夕那晚我会让沈韩接你回宋宅吃饭,你有没有空?”
本以为今年的春节要一个人过,惊喜来得太突然,时榆眼睛倏地亮起:“有空!”
第15章 哥哥的情人
宋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旁系分支众多,盘踞京市一带,再远点,扯得上关系的遍布全国、全球。
每逢重大节庆,族人齐聚一堂,场面盛大,暗流涌动。
宋朔舟是正房嫡出的独子,数年前挽救家族危势,创下辉煌成绩,地位无可撼动,现今,族中众人无论辈分高低,在重大事务上都需仰其鼻息,看其脸色。
不过,既然宋卓凡还在世,依照传统礼数,主位依旧是宋卓凡坐着。
方娟坐在宋卓凡下首,脸上铺着厚重的粉底液也难掩倦色,自上次出院后,她的状况好似越来越差。
岁月偏爱美人,未在她脸上留下苍老的痕迹,却被薄情寡义的男人折磨到憔悴不堪。
当初方娟住院,宋卓凡一次都未曾去看望过,年少夫妻,如今尚能做到如此狠心。
宋卓凡唯独在面对宋朔舟时,才露出几分感情。
时榆乖巧地坐在宋朔舟身侧,饭桌上的谈话他听不懂,只在有人提到他时,礼貌地回以笑容,其它时间都一言不发地专注吃饭,顺便关注一下宋朔舟吃了多少。
突然,宋卓涛端着酒杯过来敬宋朔舟,宋朔舟并不回应。
“侄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卓涛面色不快。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凝固,其它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宋朔舟端坐在位上,恍若不闻,往时榆碗中夹菜。
被如此下了面子,宋卓涛看宋卓凡一眼,将要发怒,时榆突然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涛叔,不好意思,我哥喝多了,有点不太舒服,我替他喝。”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管滑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宋卓涛打量着眼前这张过分精致的面孔,忽地笑出声:“哟,这是小榆,倒是养得贴心啊。”
他晃着酒杯,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方娟:“可见亲不亲的,不在血脉上。”
方娟脸色一变,宋卓凡递给宋卓涛一个眼神,宋卓涛便不再言语,举杯转向对面的人。
这酒劲大,时榆已经感觉脑袋有点晕乎,没骨头地往宋朔舟身上靠。
宋朔舟皱眉,将人扶起离席,时榆抱紧宋朔舟,借着酒劲在宋朔舟胸口乱蹭。
“哥,头好晕,我走不动了。”
宋朔舟训他:“谁让你喝的。”
“你不想喝,我就帮你喝嘛,不然宋叔叔要不高兴,会骂你。”
时榆知道,宋朔舟不理宋卓涛是为了给他撑腰。
小时候,宋家其它人看他不顺眼,家中同龄的孩子也不跟他玩,说他有心机,是为了宋家的钱才讨好宋朔舟,都看不起他,排挤他。
宋朔舟那时上初一,况且作为宋家继承人,有很多东西要学,没时间管他,陪他玩。
宋卓涛的儿子宋凯为首,在学校各种欺负他,他不敢跟宋朔舟说,导致宋朔舟一直以为他跟那些人相处得不错。
直到有次,他被宋凯几人锁在学校后面巷子的垃圾桶里,手脚被绑,嘴也被封住,那条巷子很少有人路过,他差点死在那。
是宋朔舟发现他没回家,去问宋凯,才得知真相,宋朔舟当场就把宋凯揍了一顿,牙都打掉,然后拎着鼻青脸肿,满脸血的宋凯找到他。
宋朔舟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上来就抱他,跟他说对不起,再以同样的方式将宋凯扔进去。
那回也是他第一次挨宋朔舟的打,头次见宋朔舟那么凶,疼得几天不敢坐凳子,他到现在都记得。
从那后,他再不敢跟宋朔舟撒谎,谁欺负他他就告诉宋朔舟,有宋朔舟给他撑腰。
宋朔舟跟宋卓涛、宋凯的梁子就那结下,他始终觉得宋卓涛教子无方,宋凯品性的低劣是随了宋卓涛。
“傻瓜。”
宋朔舟搂着时榆的腰,将人带上房间,门一关上,时榆就攀上宋朔舟肩膀,踮脚往宋朔舟颈窝埋,小狗一样,到处蹭、闻。
“干什么?注意你的身份。”
宋朔舟扯开时榆,时榆又黏上去,脸颊因酒精泛起红晕,眸中水波潋滟,嗓音也是黏糊的:“我知道,我是哥哥的情人,情人可以抱抱和亲亲。”
宋朔舟低头,手指勾起时榆下巴,指腹碾过那红润的唇瓣:“可是你不乖。”
“哪里不乖?”
“装醉。”
时榆平时虽很少喝酒,但酒量天生不错,绝对没到醉的地步,现在在跟他装醉讨吻。
时榆用鼻音发出一声哼,瞪宋朔舟一眼,张嘴咬住宋朔舟指尖,舌头滑过,抬起眼皮看宋朔舟。
宋朔舟眼神暗下去,一股热意顺着脊柱上爬。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时榆懵懂着:“啊?”
下一瞬,宋朔舟俯身逼近,循序渐进,柔软的触感。
时榆紧紧贴着宋朔舟,两人的心脏隔着胸腔共振,震耳欲聋。
直到新鲜空气涌入,时榆眼神涣散。
宋朔舟拿开放在时榆后腰的手,兀自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时榆眨眨眼,又抿了抿有些发麻的嘴唇。
好喜欢,还想要。
他看着宋朔舟,脚步虚浮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宋朔舟的腰。
落地窗外,喜庆的灯笼光光点点,有人放起烟花,升空,炸开,颜色绚烂。
宋朔舟掐灭烟头,抬手摸时榆脑袋:“你恨哥吗?”
他是恶劣的,一步步引导时榆走上这条路。
烟花声太大,时榆没听清,问:“什么?”
宋朔舟偏头,凑近时榆耳朵:“我说,想不想放烟花?”
时榆突然想起什么,对宋朔舟道:“烟花等下放,我有东西给你,你等我一下。”
然后跑到衣柜那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宋朔舟,宋朔舟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钢笔。
“新年礼物。”时榆耳尖泛红,腼腆道:“我上次参赛,设计作品得了奖,奖金有两万,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赚到钱,就想买东西给你,你不要嫌它便宜。”
以前他虽送过宋朔舟不少东西,但那都是花的宋朔舟的钱,不能算数。
宋朔舟眼神温软:“谢谢,我很喜欢。”
随后又道:“第一次赚的钱,怎么不留着给自己买东西?”
时榆笑起来:“不一样嘛。”
后面,宋朔舟上班。
秘书长就发现每次去找宋总签字时,宋总都会拿着那支签字的笔在手中把玩,动作有些过于明显。
次数多了,秘书长忍不住好奇,恭维道:“宋总,这是您新换的笔啊?真衬您气质。”
然后秘书就看到他家不苟言笑的老板,脸上居然有了笑意:“哦,这个啊,我弟弟送的,说是第一次赚到钱,专门给我挑的。”
原来是时小少爷,那就不奇怪了。
只需要一个劲地夸:“小少爷真是有心,这么惦记您,可见您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宋朔舟点点头,在文件上签下字,一点错处没挑,把秘书看呆,出来后立马奔走相告,谁还有方案要找宋总签字的,快点去,宋总最近心情很好,切记一定要夸宋总手里的那支笔好看,宋总保证温和亲人。
时榆只在宋宅住了那一晚,就被宋朔舟送回去。
犹如冷水当头泼下,分明前一天晚上还柔情蜜意,他们拥抱接吻,放烟花,说新年快乐,结果新年第一天就将他赶走。
真是讨厌,讨厌宋朔舟不近人情的冷淡,总能轻易将情感抽离,留还未反应过来的他像小丑。
所以,那晚的吻什么都不算吗。
宋朔舟那么招人喜欢,或许他的吻只是万花丛中一朵。
回去后,时榆约林庆出来玩,网咖包夜。
林庆问时榆:“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还敢出来上网?”
时榆愤愤:“过个鬼,就除夕那晚吃了顿饭,宋朔舟第二天就把我赶出来了。”
“啊,这么惨,要不要去我家玩几天?叫上曹沛豪他们一起。”
“算了吧。”时榆塌肩,突然看向林庆,“我有问题问你,你说,如果一个人愿意跟你接吻,那他算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
林庆头脑灵活,反应很快,大惊:“你跟谁亲了?范禾宁?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不是他,我没跟谁亲,就是问你这个问题。”
“嘴都亲了,还能不喜欢?”林庆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也不好说,有的人就是来者不拒,像那种主动送上门的、好看的,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拒绝,反正不吃亏。喜不喜欢不好评价,只能说肯定不讨厌。”
见时榆一脸沮丧,他凑近观察:“你不会真跟谁亲嘴了吧?”
“……没有。”时榆推开林庆,“好了,快上号。”
林庆边开机边嘀咕:“你最近真的很可疑,之前还问我怎么追人,所以,你到底在追谁啊?”
“追到了再告诉你。”
“嘿,承认了吧。”林庆来了兴致,“男生女生?不过你长着这张脸,还要追?那人真是不知好歹。”
时榆抿唇:“男生。”
“我认识吗?”
“不告诉你。”
林庆突然眼珠子一转,拉起时榆:“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本我,隐在城西街尾的一家gay吧,规模算不上大,但声名在外。
过年期间,依旧人满为患。
林庆家里管得不严,作为富家公子哥,他见识的、玩的自然比时榆多,不过因着时榆单纯,平时很少跟时榆聊这些,当然也不敢带时榆来这种地方。
音乐震得时榆耳膜疼,他问林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教你学习一下怎么追人,光乖是不行的,你看看别人怎么勾人。”
时榆顺着林庆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穿着紧身露腰上衣,腰肢纤细,一颦一笑,媚眼如丝,哄得身前的男人心花怒放。
那种表情,时榆自认做不出,况且宋朔舟应该不喜欢这种吧,他反而奇怪林庆:“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之前好奇,跟其它朋友来过一次,正好他们今天也在,我带你过去,要不是你哥现在不管你了,我才不敢带你来。”
林庆带着时榆去卡座,对面四个人,三男一女,看上去跟林庆很熟,每个人在看到时榆时,眼睛都不同程度地亮了下。
时榆长着张漂亮的脸,姿容胜雪,小白花的模样,在这种地方太显突兀,很难让人不注意。
“这是?”
“我发小,时榆。”
林庆挨个给时榆介绍,时榆一个个打过招呼,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戴着眉钉的男生热情地招呼时榆到他旁边坐:“小漂亮,来我这。不是林庆,你有这么好看的朋友,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们。”
“别乱搞啊,他第一次来,就是图个新鲜。”
红头发的男生浑不在意,他长相张扬明媚,眉眼间带点女气,性格很大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时榆:“小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呀?”
时榆记得,林庆刚刚说过他的名字,段清,他摇头:“没有。”
“段清,你问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人家能看上你?”另外一个叫程明祥的怼他,毫不留情拆台,“再说,你不是做零的吗?”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段清一拍腿,起身掐人。
程明祥似乎跟坐他旁边的男生是一对,那男生帮他挡着段清,脸在笑但心情似乎并不好。
时榆正看他们闹,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跟在宋朔舟身边的那个男生,他从沈韩那打听到,叫贺圆。
难道宋朔舟也在这?
“我去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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