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林庆说一声,起身跟过去。
七拐八拐,在卫生间门口的走廊,他看见贺圆搭上了一个男人的肩,笑着说了几句话后,两人突然就开始疯狂亲嘴,互摸对方。
熟稔的动作,看上去已经认识了很久。
宋朔舟被绿了。
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会这淫乱的场面,时榆才反应过来录像,刚录没半分钟,就被其中的主角之一贺圆发现,贺圆立马推开男人,面色不悦地走过来。
质问道:“你在拍什么?”
时榆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冷笑:“你惨了,我要告诉宋朔舟,让他把你和你的情人大卸八块,丢进江里喂鱼。”
“手机给我,把视频删了!”
贺圆有点急了,虽然宋朔舟只是把他当挡箭牌,但在外面,他怎么说也是宋朔舟的人,这下还是他背叛了宋朔舟,宋朔舟很在意这些,到时候定不会让他好过。
刚才跟贺圆亲嘴的男人走过来,问:“什么事?”
“他拍了视频,快把他手机拿过来给视频删了,不然宋朔舟得弄死我俩。”
贺圆指使对方搜时榆的身,时榆转身就跑,灵活地钻进围在舞台周围的人群里,但对方占了身高优势,偏偏时榆又长得惹眼,哪怕灯光混杂,也能看见他那纤细、只有他在跑来跑去的身形,男人直接堵住时榆去路。
时榆一个劲地埋头往前冲,把自己冲到了对方身前。
“……”
男人将时榆揪出人群,双手按在头顶。
“放开我!你以为删了我手机上的就没事了吗?这儿还有监控!我要告诉宋朔舟!”
贺圆从时榆口袋里摸出手机,掐着时榆的脸用面容解锁,还不忘嘲讽:“那也可以删,你有什么身份啊?宋先生现在喜欢的是我,他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我呸!你不要脸。”
时榆朝贺圆脸上吐口水,贺圆眼中冒火,但未等他反应,身边的男人就已经一拳打在时榆肚子上。
贺圆没有丝毫被维护的高兴,瞬间从愤怒变为惊慌,他看着男人:“你打他干什么?!打不得的!”
宋朔舟虽对时榆的态度不明,但很明显,时榆在宋朔舟心中占的分量很重,他也只能在口舌上逞一时之快,完全没想过碰时榆。
那一拳力道很重,时榆弯下腰,额头渗出冷汗。
贺圆扶着时榆:“你没事吧?对不起,他不知道,我带你去……”
话没说完,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一酒瓶砸在男人头上,贺圆惊慌失措地看着旁边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林庆边打边骂:“找死是吧?敢动我朋友!”
“不是,误会了!”贺圆急得上前拉架,但那两人已经打红眼,完全不听,他急得晃时榆,“你快说句话啊,让你朋友先别打了。”
时榆也想说话,但是腹部的疼还没缓过去,他蹲在地上,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不知怎么回事,大概是那男人的朋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男人在被打,于是上前帮忙,然后段清他们也上来帮忙,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混乱。
贺圆:“……”
春节期间,宋卓凡和方娟都住在这。
宋朔舟刚跟宋卓凡谈完话,从大厅出来。
谈话内容关于他的婚事,说不管他在外面如何玩,玩什么,不要领到明面上来,今年之内,他必须考虑好结婚对象并与其结婚。
这件事不足以让宋朔舟烦心,只是,宋卓凡在他婚事上突然变卦的态度,使他又想到宋卓涛那晚在饭桌上的话,似乎不止针对时榆,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停下脚步,宋朔舟站在廊下阴影处,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沈韩打去,沈韩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宋朔舟滑下接听键。
只听对面的声音有几分焦急:“先生,时少爷好像跟人起了冲突,被警察带去城西公安局了……”
“……”
真是好样的。
雪没化完,凝成冰,硬硬地盖在路边枯黄的草木上,青石板上脚印斑驳。
深夜的宋宅很静,灯火通明,无人走动。
靠近偏门的那座矮房子下有条通道,尽头处,是宋家平时用来审讯、关押人的地下室,宋家祖上清白,不混黑,宋朔舟延续其优良品德。
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人当然能活着出去,只不过完不完整不好说。
上次彭家的那小子,被阉割后一直关在这,彭家上门要过几次人,宋朔舟还没有放走的意思。
狭窄的一间房,陈旧脏乱,光线冷冽昏沉,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漆黑,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时榆跪在稍远处的角落,低着头,一直在发抖。
他知道宋宅有这么个地方,但从没来过,更不知道宋朔舟把他带到这里是要干什么。
罚他吗?用那样的工具?脑子一时涌出许多可怕的猜测,身子抖得更厉害。
方才,他还庆幸自己已经成年,打架这种事不会再通知监护人,谁想一出警局就碰到了宋朔舟。
宋朔舟叫他的名字,让他过去。
他在某些时候对宋朔舟有种天生的恐惧,宋朔舟能轻易操纵他的躯体,使他忍不住颤栗,服从,取悦对方。
宋朔舟坐在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上,略一抬手,下人便押着贺圆和那个男人过来,在宋朔舟面前跪下。
贺圆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向宋朔舟求饶:“先生,您听我解释,我跟他……”
宋朔舟轻飘飘看过去一眼,止住贺圆的话,他已经查清楚贺圆跟旁边那个男人的关系,俩人恋爱多年,那男人也是个奇葩,纵着自己对象在外勾搭有钱人,拿钱给他花,贺圆并不像长的那样干净。
吴洋这个蠢货,欺骗到他头上,知他不会把这种人当回事,真去查,提前说什么查过,只怕查的是贺圆的身体,贺圆早就跟吴洋上过床。
“贺圆,这些日子,我可待你不薄。”宋朔舟的声音平缓,听不出怒意。
贺圆却浑身一凛,趴在地上,狼狈地磕头:“先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您,求您看在我那么尽心地照顾您的份上放过我,求您……”
贺圆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那些日子宋朔舟对他的温和不似作假。
贺圆不懂,即便那些温和是真的,但在他做出背叛宋朔舟的行为时,宋朔舟就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宋朔舟向来绝情,连对时榆都如此。
宋朔舟扫了眼还在磕头求饶的贺圆,那个没骨气的男人此时更是气都不敢出,缩在旁边装死。
挺没意思的,若不是为了杀鸡儆猴,他压根没闲心思管这两人。
朝站在两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即会意,从墙上取下一条长鞭。
“先生,求您,不要……求您……”贺圆惊恐万分。
“做了错事,总得受点惩罚。”
鞭子破空挥下的瞬间,贺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时榆身子狠狠一抖,抬眼看到贺圆身上的白衬衫被血染红,这才明白鞭上有倒刺,被吓得愣住。
虽然他讨厌贺圆,也想着要将贺圆背叛的事告诉宋朔舟,但他没想到会是这种下场。
他只想让宋朔舟跟贺圆分手,完全没想要把贺圆害成这样。
一边的男人同样挨了这么一道,倒在地上哀嚎。
宋朔舟已经足够仁慈,让人停手,吩咐沈韩将贺圆给吴洋送回去,至于那个男人,随便丢到哪。
房间里的人都退下,只剩宋朔舟和时榆两人,耳边归于平静。
“时榆,过来。”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时榆身子一哆嗦,轮到他了。
他刚起身,就听宋朔舟声音骤然变冷:“让你站起来了吗。”
膝盖一软,他又跪下去,膝行至宋朔舟身前。
宋朔舟目光落到时榆裸露在外的膝盖上,白皙的皮肤蹭上灰,又被粗糙的地面摩擦泛红。
他倒是现在才注意到时榆穿着条破洞裤,大冬天,他有时候真搞不懂时榆怎么想的。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
宋朔舟抬手撩起时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声音甚至算得上温和:“怎么出这么多汗,很热?”
地下室密不透风,加上恐惧害怕,时榆身上确实出了很多汗,想到宋朔舟刚刚凶狠的样子,他不敢说话,宋朔舟将他的外套脱下放到一边,又问:“腹部还疼不疼?”
他摇头,实事求是,撒谎也没用,宋朔舟方才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做检查。
“嗯。”
宋朔舟靠回去,微微垂眸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头顶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幽冷森寒。
时榆不敢直视。
“你刚刚看到了,贺圆背叛我的下场,害怕吗?”
汗湿的衣衫紧贴着肌肤,时榆忍不住打个寒颤,点头:“你会那样打我吗?”
他几乎要哭。
宋朔舟用指腹替时榆擦掉那一滴泪,让时榆恐惧了一会,才道:“如果是你,我不会那样打你,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身体的事,只是,我或许会采取一些其它手段,等同于你刚刚感受的害怕。”
“当然,前提是你背叛我。”
在时榆说喜欢他之前,他尚有理智,引导时榆一步步走向他,不做出过激的行为。
但若时榆说了喜欢他后又抛下他,他无法接受,无法允许,会想要把时榆关起来,让时榆只属于他。
时榆握住宋朔舟放在他脸上的手掌,坚定地摇头:“我不会的。”
不论真假,宋朔舟现在很受用,奖励般摸了摸时榆的头:“今天打架的事虽跟你有关,但不是你的问题,不怪你,不过……”
话音顿了顿,时榆心跟着提起。
“我把话说在前头,我对弟弟和对情人的态度不一样,作为情人,将会有更多不被允许做的事,例如,你今晚去的那种地方。”
“这是你之前一直想要的自由,我仍然不能完全给你。”
“这样,你还愿意说喜欢我,要跟我谈恋爱吗?”
他跟时榆之前的矛盾由此爆发,现在将其摊开来说,坦诚自己的卑劣,直白地告诉时榆他不会改,他的爱就是掌控,包裹,无时不在。
时榆吞了下口水,看着宋朔舟的眼睛,道:“如果你爱我,这些都没问题,我愿意。”
失去过一次他才真正明白,牵不到宋朔舟的手,得不到宋朔舟的拥抱才是世界上最痛彻心扉的事。
“好。”宋朔舟只单说一个字,再次轻揉时榆的脑袋,“那么现在,我们来说说今晚的事。”
才开始吗。
“今晚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时榆下意道:“不是我要去,是林庆带我……”
“不要甩锅,我问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林庆去。”
“我,我一开始不知道林庆要带我去那里,后面到地方,我想着好玩,就跟他进去了。”
“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宋朔舟继续逼问。
“没什么好玩的……”
宋朔舟并不放过,非要他答出个所以然:“那么热闹的地方,怎么会没什么好玩的?”
“真的没有,就是很多人跳舞……”
这样乖顺。
“还有呢?”
时榆哽咽:“真的没有了。”
“我们小榆真受欢迎,光看别人跳舞,就能交到新朋友,是吧?”
时榆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宋朔舟要问的是段清,那会从警局出来时,因为林庆挂了伤,一直是段清在扶他,可能被宋朔舟看到了。
他急于证明:“那是林庆的朋友,我跟他们不熟。”
宋朔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时榆,考量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时榆因害怕受罚而把锅往林庆身上推的次数不在少数。
他用戒尺抬起时榆的脸,脸上泪痕交错,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黑亮的眸中水波盈盈,有害怕,有讨好。
“上次遇到了那种事,这次还敢去那种地方,不长记性。”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十下,能忍。
宋朔舟说了结束,时榆才敢缩回手,虚虚掩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宋朔舟的脸色:“我现在转正了吗?”
“没有。”
“好吧……”
至少宋朔舟现在没对象了,替宋朔舟捉奸成功。
“过来。”
时榆有点站不稳,一个趔趄摔到宋朔舟身上。
宋朔舟没推开,让时榆坐到他腿上来,这挨完打给的枣也太甜了,时榆怯怯地缩在宋朔舟怀里,贴着宋朔舟的胸膛。
宋朔舟手掌盖上他冰凉的膝盖,将温热的体温传过去,也不在乎沾上灰:“你知道今天外面多少度吗?”
“知道。”
宋朔舟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知道还穿一条破裤子?”
“我一直在室内,没怎么去外面……”时榆还想解释,在对上宋朔舟视线的时候又弱弱地把话咽下去,“以后不会了。”
“嗯。”
又不说话了。
封闭的房内安静至极,加上并不明亮的灯光,死气沉沉,时榆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
“我们不出去吗?”他小声问。
宋朔舟看他一眼,将他抱起,出了房间,反而往更深处走,越往里光线越暗,灯泡幽幽地闪。
尽头,有一扇门,装修与这一路看到的门都不一样,暗红色,上面刻着精细的图案,宋朔舟将时榆放下:“腿能不能站了?”
时榆点头。
看着宋朔舟将门打开,里面没灯,黑暗深不见底,他下意识靠近宋朔舟。
宋朔舟牵起他的手,将他带进去。
灯被打开,但光线依旧微弱,时榆一眼扫过去,空间很大,装修布置竟有些温馨,有床有沙发,只不过,角落里放着个非常大的铁笼子,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
漆黑的,静静地矗立在那。
时榆不自觉后退一步,看向宋朔舟,问:“那是什么?”
宋朔舟轻轻一笑:“如果你不乖,就是用来关你的。”
时榆有点怕,却离宋朔舟更近,几乎整个身体要贴到宋朔舟身上,可分明让他害怕的人就是宋朔舟。
“怎么不关贺圆?”时榆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
“你想让我把他关在这吗?”
“不,不想……吧……”时榆嗓音发颤。
他不想让宋朔舟将目光放到别人身上,他会嫉妒,但是,被关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怎么连这个都要争……
这就是宋朔舟前面说的让他害怕的事吗。
时榆突然发觉,或许比起他害怕失去宋朔舟,宋朔舟更怕失去他。
是他以前太不懂事,做了很多伤宋朔舟心的事,宋朔舟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他更好奇宋朔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时榆抱紧宋朔舟,仰起头,用那双仍蒙着水气却异常明亮的眼睛看着宋朔舟,望进宋朔舟眼底:“如果我以后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我愿意被你关起来。
“因为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真诚、最郑重的承诺,自愿被套上锁链,并将另一端亲手递到宋朔舟手中。
一股极其汹涌,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宋朔舟胸膛炸开,视线已经离不开时榆的眼睛。
时榆拿出一颗真心接纳他阴暗不堪的一面,让他无地自容。
他有想过时榆会害怕恐惧,会要离开,会讨好祈求,但时榆没有,反而靠近蹭蹭他,说那你把我关起来吧。
腰上一暖,宋朔舟伸手揽住时榆的腰。
时榆被宋朔舟的气息包围,踮脚依恋地想要用脸颊贴宋朔舟的脖颈,宋朔舟低头,让时榆如愿。
肌肤相贴,触感相通。
浸在黑暗里,连对方的呼吸都感受得清楚。
许久,宋朔舟出声:“走吧。”
哪能真的关你。
时榆原先的卧房一直有人打扫,宋朔舟暂时允许他在这住到元宵,这是出于对方娟状况的考虑。
方娟心上压着病,身体每况日下,宋朔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反而惹人心烦,再者方娟倒是愿意跟时榆亲近,便想着让时榆留在这多陪陪方娟,好歹是他母亲,不能整天光看她郁郁寡欢。
时榆本来还很高兴,以为多了跟宋朔舟相处的机会,结果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宋朔舟的人,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忙。
今天难得有太阳,不过很淡,方娟坐在靠窗的地方,低头织着件毛衣,浅蓝色的,已经初具雏形。
时榆坐在旁边安静地看了会,终于忍不住轻声问:“方阿姨,这毛衣是织给谁的呀?”
看上去有点小,很明显不是给宋朔舟的。
方娟动作没停,只是略微放慢速度,抬头朝时榆露出个柔和的笑:“给我儿子的。”
时榆一愣,但又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儿子是指宋铭元,与宋朔舟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弟弟。
过了好几秒,时榆才道:“您织得这么好,他一定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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