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羞耻感在被江砚笑着推进温泉池时达到了顶峰。他被去了唯一的遮蔽物,被体型比他大一圈的江砚从身后拢坐在怀里,坚实的胸膛贴着他湿漉漉的后背。江屿年挣了挣,被抱得更紧,恍惚间觉得自己像被富家公子圈养起来的男宠,见不得光。
被揩了一身油回到室内,江砚依旧粘人得紧,像长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不撒手。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江砚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臂环着他的腰,会凑在他耳边说很多没有营养的废话,江屿年嫌他聒噪推开他的脑袋,他很快又重新黏上来,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晚饭后,江砚拿出两个游戏机,教他打最新款的游戏。江屿年对游戏接触不多,不免被那些炫酷的画面和没见过的玩法吸引,眼里露出一点兴趣。江砚却很坏,人还没怎么教明白,就要跟他PK,还定下赌约:输的人要亲对方一口。
江屿年怎么能同意,不论谁赢,他都得被亲。他不同意,江砚就用激将法,说他玩不起。气得江屿年跟他小学生斗嘴,最后还是被半哄半骗着开始了游戏。
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江砚按着结结实实地亲了好多下,一下比一下重。到最后,江屿年被他压在沙发上,眼泪汪汪地捂着被咬破皮的嘴唇,带着哭腔控诉他过分。
“好,我过分……”江砚被他湿红的眼和软软的声音迷得魔怔,眼神痴缠地哄:“再亲一口,就一下,这次轻轻的,不伸舌头……”
“没有你这样的……呜呜……”
最终,江屿年还是没能逃过,被他按在沙发上搓圆揉扁,浑身上下都被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客厅敞开的大门,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貌似是轮椅碾过的声音,很轻,在门口停留了一瞬,便远去,快得仿佛错觉。
江屿年被江砚亲得晕头转向,余光只来得及瞥见门口似乎有一抹轮椅的影子闪过,随即思绪便被身上的人彻底搅乱,容不得他细想。
晚上临睡前,江屿年无助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累得眼皮打架,江砚仿佛不知疲倦,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不停地蹭。
“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睡意悄然冲散,江屿年睁开眼,心脏变得不太平静:“你……开什么玩笑。”
男人在床上的话,能当真就怪了。
这次却是真的,或许从没假过。江砚将他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墨色的瞳孔雪亮:“我没开玩笑。”
江屿年被那眼神里的炽热和认真怔住,一时忘了反应,鬼使神差地说:“你……你还没到法定婚龄……”
这话像是作出回应,江砚脸上涌现一丝欣喜,“那我们先订婚,不,直接去国外登记!”
最后那句,近乎偏执的急切,怕晚一秒就会发生变故。
这下,真不是玩笑。理智逐渐回笼,江屿年不得不思考现实。
两个男人结婚,可能吗?
何况,比这更难跨越的是阶级。
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没有当一回事,而是重新闭上眼,“困了,睡吧。”
刚才那番话就当是梦话吧。
“为什么?”江砚偏要他回答,“哥喜欢我,为什么不敢答应?”
江屿年被扰得没法,心里那点酸涩冒了出来,喉头发哽:“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真跟我结婚吗?”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就算你想……你爷爷会同意吗?”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他会当真的。
“这重要吗?”
“重要。”
江砚沉默了,被子下,江屿年的手悄悄捏紧,指尖陷入掌心,发疼。果然……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幸好,自己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江屿年转过身,强迫自己入睡……
“你怎么知道他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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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差不多和好了,离正文完结也不远了。
第97章 心意相通
翌日清晨, 江屿年醒来,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床头柜上压着一张便条,字迹凌厉飞扬, 是江砚留下的, 说有工作要处理, 会尽快回来,让他乖乖待着别乱跑。
指尖抚过那行字,心底刚泛起一丝波澜, 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江屿年揪紧胸前的被子, 低声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恭敬的男声,是晚宴见过的管家。
“江先生, 董事长想见您,衣服已经备好,请您换好后随我来。”
该来的总会来。江屿年心下一沉,昨天那点不真实的瞬间被现实冲散,尽管这一天早有预感, 还是升起一丝怅然若失。
他这样被江砚明目张胆地带回家,引起祁董事长的注意是迟早的事。
江屿年应了声, 管家随后进来,目不斜视地将熨烫平整的新衣服放在拿起沙发上。布料柔软, 剪裁合身, 却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束缚。
跟着管家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更为古朴清幽的院落。祁南山坐在红木椅上, 面色仍旧带些病态的苍白,神情算得上和蔼,示意他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江屿年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裤缝,走过去, 目光却被桌面上摆放的一张照片吸引。照片上是那天晚宴上的合影,好些面孔常在财经新闻上出现,还有几位气质出众的名媛。其中,那位陈家千金的位置尤为显眼,就站在祁南山手边,这份荣宠不言而喻。
看到这里,江屿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祁南山的声音缓缓响起,语调是长者特有的温和,却字字千斤:“祁盛未来的主母,她的家世品貌都很合适,你觉得呢?”
“我……我不知道,”江屿年垂下眼,盯着光洁的桌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得看江……祁少自己的意思。”
祁南山淡笑:“到了他这个位置,婚姻早就不是凭个人喜好就能决定的。”
这话像是一记闷锤,重重敲在江屿年心口。话里敲打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是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妄想。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亲耳听到,心里那点些微的不平还是不可抑制地漫上来。
“小砚这孩子,父母走得早。我那时候忙,对他疏于管教,才养成了他现在这副不管不顾的性子。”祁南山语气带上几分追忆,“但他本性不坏,心里……其实比谁都渴望有个家。”
桌下江屿年捏紧了手指。
祁南山眯着眼,在他脸上打量片刻,从桌面的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到江屿年面前。
“你是个聪明孩子。”
这张轻飘飘的纸却重若千钧,江屿年手指缩了缩,没有去接:“祁少之前……已经给过我很多了,这个,我不能要。”
“拿着吧,你救过他,他给你是应当的。这次,是爷爷给的。”
空气凝滞了片刻,江屿年沉默着,最终像是放弃抵抗,嗫嚅道:“我知道了。”
祁南山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微微阖起,说不清满意还是失望。
江砚回来得比预想中快。他一进门,就看到江屿年已经穿戴整齐,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之前被他遣散的女佣也重新候在一旁。
他眸色倏地沉了下去,扫了眼垂手侍立的女佣,声音听不出情绪:“谁送的衣服?”
女佣恭敬地回答:“是董事长吩咐的。”
江砚脸色更冷了几分,挥挥手让她退下。大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屿年。江屿年也抬起头回望他,眼神平静,无波无澜,仿佛早已接受命运的审判,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安静地离开。
然而,预想中的驱赶并未到来。江砚俯身将他打横抱起,径直走回卧室,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开始动手解他衣服的扣子。
江屿年一惊,始料未及地按住他作乱的手,带着些许慌乱,“别……”
既然总归是要走的,又何必……
江砚动作顿住,黑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并不凶狠,带着惯有的压迫感。江屿年心头一颤,手上那点微弱的力道消散,不敢再动。
那身新衣裳被尽数褪下,再将一身细腻嫩滑的软肉塞进柔软的被窝,用一条薄毯裹着。末了,江砚捏住他的下巴,语气里的强势依旧:“以后不准穿别人给的衣服。”
江屿年睫毛颤抖了几下,垂下眼帘,抿紧嘴唇没有出声。
江砚的目光扫过床头柜,看到了那张支票,伸手夹了过来。指尖捏着那张薄纸,听不出喜怒:“他给的?”
江屿年轻轻点头。
“你收了?”
江屿年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江砚也不在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拿着吧。”他将支票塞回他手里,又拿了支笔过来,“填个数。”
江屿年一愣,心口发涩,低低地应了声,接过了笔。
他认真地想了想,在支票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数。
江砚眉头微蹙:“太少了。”
九万不少了,数字看着也吉利。
但江砚说少就是少,他握住江屿年的手,在后面接连添了好几个9。
眼瞅着后面的数字越来越多,金额变得惊人,江屿年吓得连忙按停,“太多了……我不敢要……”
江砚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语气认真,甚至带着点郑重:“这是聘礼。”
江屿年怔住,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爷爷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是这个意思。”江砚目光坚定,“他在试探你。”
江屿年不信,今天那番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在让他知难而退,怎么可能是……
“别怀疑,他管不了我。”江砚凑近些,几乎贴着他的额头,“等他走了,整个祁家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还不信?”
理是这么个理,但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爷爷的。江屿年仍在犹豫:“我……”
江砚坚定地与他十指相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再相信我一次,从前是我混账,做过很多伤害哥的事,我很后悔。这次,让我用一辈子来还。”
江屿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轻把那张沉重的支票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这么多钱,他拿着,心里只会更加不安。
江砚的眼神黯下去,掠起一丝受伤。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看来哥还是没原谅我。”
即使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诚意摆在这,他还是不肯信他。
“不是的……之前的分手费,已经够多了。”江屿年嗫嚅地解释道。
江砚愣了愣:“什么分手费?”
“半年前,河清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很多钱,不是要两清吗?”
他哥管那叫分手费?
江砚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胸腔起伏了一下,
他强压下爆粗口的冲动,咬着牙问:“河清这么跟你说的?”
江屿年:“……”
难道不是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那么想吧。
“分个屁!”江砚忍不住低咒一声。
江屿年指着他的嘴,脸颊微红:“你……你骂人。”
江砚一把按下他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那里传来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他低头,深深地望进江屿年眼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深情:“我没有想分手,从来都没有,这辈子想都不要想。”
江屿年被那掌心下灼热的温度烫到,悄悄红了耳尖,抿了抿唇,小声问:“那……那是什么?”
江砚凑近,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不能是分手费。”
江屿年又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毯子边缘。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砚几乎以为他不会再有回应,他才用极低的嗓音冒出一句:“那……那就当是……嫁妆吧。”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乖顺,也不知道这句近乎妥协的话里,藏着多少对“家”的隐秘渴望。祁老说江砚想要一个家,他又何尝不是呢?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
一个人很苦,也很孤独,没人拒绝得了幸福。
江砚一时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屿年脸颊爆红,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想要逃避:“我……我什么都没说……”
“别想耍赖,我听到了!”江砚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就算我的嫁妆!”
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把将江屿年连人带毯子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江屿年吓得惊呼,紧张地搂住他的脖子,又羞又急:“别……放我下来!我……我没穿衣服……”
江砚才反应过来,连忙把人放回床上,用被子重新裹好。他抵着江屿年的额头,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绝对不能。”
江屿年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同样认真地看着江砚,声音很轻也很坚定:“那你也不能再骗我。”
“不会。”江砚举起手,郑重承诺:“再骗哥,就让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发誓的样子看着有点傻,江屿年忍不住抿唇笑了下,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但心里仍有一丝顾虑,“你爷爷那边……”
江砚看穿他的不安,柔声问:“你在担心什么?”
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觉得,婚姻若能得到长辈的祝福,才算圆满。
江砚又怎会不懂。他没有再多说,起身出去了一趟,很快拿回来一套衣服。一件一件的亲手给他哥穿上,耐心而细致。穿好鞋袜,又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像打扮一个心爱的手办,这里整理一下,那里抚平一下。
江屿年乖巧地任由他摆弄,心里涌起一丝疑惑,忍不住问:“唔……你要带我去哪?”
江砚牵过他的手,眼里闪着光:
“见家长。”
江屿年懵了:“啊?不是刚见过……”
江砚没有解释,只是握紧了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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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要带哥哥见家长咯[红心]
书房门外, 江砚紧了紧握着江屿年的手,低声道:“走吧。”
江屿年脚下像生了根,有些挪不动步子。两人交握的手心已经沁出薄汗, 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细微的动静被江砚察觉, 侧头看他, “刚才不是见过,这会儿又怕了?”
江屿年没好意思告诉他,早上那次见面他紧张得头都抬不起来, 出门都差点同手同脚。他腼腆地低下头, 重新理了理本就十分平整的衣摆,试图缓解内心的局促。
“别怕, ”江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沉稳有力:“一切有我。”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江屿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轻轻点了点头。
管家打开书房门,祁南山正靠在那张宽大的红木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眸。看到他们牵着手进来, 他眼中并无意外,“什么事?”
江砚没有多余的话, 将那张支票拍在桌上。动作不算重, 但那轻飘飘的纸张被摁在红木上,分量却异常重。
祁南山淡淡扫过支票上的笔迹, 抬眼看向江砚,沉声道:“这是何意?”
江砚没有解释,姿态已经表明了一切,用钱来打发他认定的人, 这套在他那根本行不通。
祁南山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微微低着头的人身上,目光比看自己孙子时柔和了少许:“你是个乖孩子,你来说。”
江屿年低垂的眼睫颜动了几下,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祁南山审视的目光,“祁董事长,抱歉,这个……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