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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煤球/煤那个球/狗血炖肉/磕粮专用/凭本事没老婆)


他先将宋继言扶了进去,又起身往回头路上走。
宋继言来不及说话,半靠在墙上,一把抓住他手腕。
“我马上回来。”唐晓甩掉他的手,冲出去把巷子口的草垛子翻了翻,盖住地上滴落的斑斑血迹,然后又急忙忙躲了回去,还随身带了个木板,将过道口遮住了。
他刚刚躲好,便有一队人从巷子口跑过。
他透过缝隙悄悄往外看,那队人穿的正是孙家人的衣服。
二人的踪迹没被发现,可一时半刻的,他俩也出不去。唐晓回头看看宋继言,又附过身去检查他的伤势。
“只是不小心被冷箭擦伤了,伤得不重。”宋继言对唐晓耳语,“但是箭上有麻药。”
他说话似乎已经有些吃力了,说完便闭了闭眼。
唐晓紧张得手指尖儿都是发颤的,闷不做声,从怀里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头巾来。那头巾每天都要换洗,是干净的。他将头巾按在宋继言的伤口上,又在腰上紧紧勒了一圈。
那伤口似乎确实不深,血止住得很快。
等外头完全没有动静了,唐晓这才将宋继言拽了起来,然后半扶半背地把人往家里带。
那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来的,宋继言半边身子压得他直打踉跄,可每一步又都踩得很稳。
等把人平安地带回来,唐晓回身一锁住院门,心里死扛着的那一口气一松,这才发现脚早软了。
宋继言靠在他后肩上,压过来的力气一重,他再没站住,俩人抱成一团跌倒在地。
落地的时候宋继言护着他兜了个身,在底下当了回肉垫儿。
唐晓在他胸口上扑了一下,惊得小声啊了一嗓子,生怕碰到他伤口,赶紧撑在地上想爬起来。
“哈……哈哈……”宋继言却拽住唐晓的胳膊,不让他起身,胸腔一颤一颤的,居然还能笑出声来。
“你、你还笑?!”唐晓回了家了,胆子才大了回来,登时有点又气又急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宋继言笑着朝他伸出手。
唐晓不明所以,可还是握了上去。
手心儿里一凉,有什么东西被宋继言递了过来。
圆圆润润的,鸽子蛋大小,原本应该是白莹莹的,这会儿半边儿却浸上了血色。
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在聚宝阁见到过的那一颗玉玲珑。
“好看吗?”宋继言就仰面躺在地上,眼里边盛着月光,一对儿墨染的眸子这时候显得亮晶晶的,眼睛弯了一弯,就那么看着唐晓,“送你的。”

第59章
“啊……啊?”唐晓脑子嗡了一下,这回算是知道宋继言为什么会被孙家的人追了大半个镇子了。
“不是,这、这哪儿来的?你大夜里就是跑出去偷这个了??”唐晓瞪圆了眼睛,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一样,手心儿直颤悠,声音也哆嗦,“这……怎么能偷别人东西?这到底是……啊!阿言,阿言?!你没事吧??你醒醒,别晕啊——”
宋继言半边儿身子染着血,眼皮眼见着往下耷拉,彻底昏过去之前,还不忘说一句:“随身带好,把……把那个破玉佩,趁早扔了……”
这之后的一整个后半夜,唐晓就没敢合过眼。
宋继言是在前院儿失去意识的,唐晓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硬背,只能慌里慌张地去柴房拉了小车过来,拼尽力气把人搬回了床上。
俩人初识时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没想到几个月后又来一轮。
可这回唐晓的心境就全然不同了,担心得半宿没睡觉,又是查看伤口,又是给换干净衣服的。
宋继言的伤口不算深,血也止住了,唐晓害怕暴露行踪,也不敢贸然跑医馆,只好翻出上次没用完的外伤药,紧急给敷了敷。
换下来的那一身染血的衣服,唐晓本来是想赶紧洗一洗的,犹豫了一下,干脆扔到灶台里去烧了个干净,灰都铲了。
那衣裳带着箭伤,没准被孙家人见到过,留不得了。
等这一通儿收拾完,唐晓心里才缓过点劲儿来。这一晚上,他精神绷得太紧了,这一口气暂松下来,才发现太阳穴上有根筋儿突突地跳。
他挺累的,但是一点都不困,就拉着把椅子守在宋继言床边,一会儿摸一摸额头,一会儿掖一掖被子。
宋继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匀长,脸色有点红润,唐晓摸他额头,觉不出发烧,就是体温有些高,许是受伤的缘故。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唐晓委顿得半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快天亮时才勉强浅眠了一小会儿。
他睡不踏实,醒得也快,起身给依然在昏睡之中的宋继言喂了点水,然后才浑浑噩噩地想起来,陈哥那边还给他预留了出摊儿用的肉馅儿。
馄饨摊儿这几日肯定是出不成了,唐晓赶忙出门,跑肉铺打了声招呼。幸好都是老主顾,陈哥也好说话,打好的肉馅儿直接退了,还追到门口问了一句:“你脸色不大好,身体没事吧?”
“没事没事。”唐晓回头勉强笑了一下,感觉这个时辰点儿,街上来往的人似乎要比往常多,“就是这几日忙着去赶个大集,有些疲惫,歇歇就好。这忙来忙去的,也忘了提前说了。”
他说完一回头,正好和对面的人照了个对脸儿。
看着装,对面那几个人应该都是孙家的人,旁边还跟着一位穿官服的官差。
唐晓心里一阵猛跳,面儿上努力稳住了,从几人旁边走过。
等一出镇,他真是一路小跑着往家赶。
天色这会儿已经大亮了,他这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在地上寻寻摸摸的,生怕有什么血迹留下。
这院儿外没有,院里的石阶上还真蹭上了几道血印子,唐晓急匆匆地打了水过来,干脆把那几处石阶全泼了个遍。
等这里里外外都忙活完,唐晓才算是有工夫能喘口气。
气儿没多喘上两口,唐晓一抹脑门的汗,又急慌慌地去看宋继言。
一进屋,宋继言躺在床上,还是保持着之前那个平躺的姿势,不过眼睛是睁开的。
“阿言!”唐晓一激灵,赶紧扑了上去,“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宋继言没回话,还是那个躺着的姿势,神色像是稍稍有些怔愣,突然坐了起来,问:“为什么不开窗?”
“啊?”唐晓也愣住,侧头一看,窗户确实是关上的。
他昨天一回来,整个人慌得六神无主的,门啊窗啊都顺手关得严严实实的,好像全关上,宋继言就不会被别人找到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宋继言似乎不喜欢关窗。
“阿言,你别乱动啊。”他顺手将窗户支了起来,又转到床边,关心道,“你腰侧的伤口疼不疼?我给你上了药——”
他话没说完,门外忽地响起几声重重的叩门声。
“家里有没有人?开门,官差查案。”
“有人吗?”
“好像有,屋里有人影在晃。”
“开门!”
唐晓的心一下子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连忙去拍宋继言的后肩,急吼吼地小声道:“你快、快先躲起来!躲——躲去柴房,从后院儿那头绕过去!”
宋继言动作停滞了一下,似是犹豫了一瞬。
“快去。”唐晓想着宋继言身上带伤,一定不能见人,便又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低着头紧张地琢磨了一下,把外衫脱下来披在肩上,脑袋也呼噜了两把,便踢踢踏踏地走去前院儿开门了。
“来了来了。”唐晓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一开门,诧异道,“二位……差役大哥,这是怎么了?”
门外站着两个衙役,一个人留在门口盘问唐晓,另一个人则进屋四处走动。
“有人报案丢了东西。”门口的官差按例问话,“你昨天晚上人在哪里?”
“我在家里睡觉,我有点不舒服,吃过药,很早便睡下了。”唐晓脸色确实不大好,一半是昨天熬夜熬的,一半是见到官差吓出来的。
“嗯,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官差继续询问,“你老家哪里的?来镇上多久了?屋里就你自己吗?”
就这套应对官差的说辞,唐晓早就倒背如流了,自己的来历,半真半假的掺和到一起说,一般来说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唐晓做了这么久的准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上。
那官差问什么他答什么,另一个人在屋里几进几出的看了两圈,也没瞧出什么不对的来,也多亏是之前临时搭的小床板塌了,现在的床铺就是个单人床,猛一眼也看不出有第二个人生活过的痕迹。那两个官差没耽搁多久,走完过场,便离开了。
离开前还嘱咐唐晓,说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要立刻上报。
唐晓嘴上是是是好好好,一关上门,躲在墙边,看着二人确实走远了,转头就往柴房跑。
“阿言!他们走了!”唐晓跳进柴房,在里头兜了个圈,“你出来吧——你人呢?”
他一转身,后背突然传来一声钝响。
唐晓浑身一颤,回身一瞧。
宋继言方才应该是躲在了房梁上,这会儿跳了下来,脚下像是没站稳,身形还微微晃了一晃。
唐晓以为他震到了伤口,连忙伸手去扶。
手快碰到宋继言的胳膊,却被他躲了一下。
宋继言甩了下手,脚下退了半步,一下子踢到旁边的竹篓,身体又是一晃。
唐晓担心得不行:“阿言?”
听得这一声唤,宋继言像是迟疑了一瞬,慢了一步才转过头来,脸色苍白,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的状态绷得很紧。
唐晓心跳漏了半拍,隐隐生出一道不妙的预感:“你的眼睛……”

第60章
宋继言的眼仁生得极黑,点漆一般,此时看上去和往常并无二致,可眼神却虚无得很,视线并没有落到唐晓身上,而只是略略望着他这个方向。
“你……你眼睛,怎么回事?你看不到吗?”唐晓慌了神,急忙上前想握住宋继言的手,“你伤到眼睛了??”
宋继面色很沉,下意识仰了下身,神色透着些不同寻常的紧张感。
唐晓接连被躲了两次,察觉到他的抵触,便不敢再随随便便伸手去抓了,只能不停地喊他名字:“阿言,你先告诉我,你眼睛怎么样了……会疼吗?你别吓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现在带着受伤的宋继言往医馆跑,恐怕会引到有心人的注意,可唐晓急坏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宋继言却不语,又往后试探着退了两步,手掌慢慢摸索到后墙,整个人贴住墙根,缓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不必担心,昨天晚上着了对方的道,中了麻药,这不过是后遗症罢了。”他顿了顿,脸色似乎比刚刚还要白上两分,“我用内力调息一下,三两日……应该就可以恢复。”
“啊……”唐晓不懂内力,也不知道怎么调息,听了他的话,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另一半还悬着呢,“真的吗?三两天就会好?”
说是很快会好,可宋继言的样子却又有点反常过度,唐晓还是免不得担心:“真不用去看看大夫吗?”
宋继言后背紧紧贴着墙,神色紧绷着,简短地答道:“不必。”
唐晓也紧张,就无措地站在对面看着宋继言。宋继言半天不动,他也不动。
俩人这么杵了好一会儿,宋继言都没有挪窝的意思,唐晓便也学着他一般,后背贴住墙,侧着身慢慢地靠过去。
“阿言,我带你回屋,好不好?”唐晓像是怕吓到他似的,说话都是小小声的,手也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宋继言的手指被碰了一下,下意识就要缩,唐晓一下子拽住他袖口,将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你牵着我,行吗?”
宋继言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有些抗拒,但抓住唐晓的手却没松,手指反而一根根扣紧了,紧得唐晓有些疼。
“柴房地上杂物多,你跟着我走,跟近一些。”唐晓朝门口的方向引了引宋继言。
宋继言神情僵硬地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迈开步子跟上了唐晓。
等回了卧房,两个人都稍稍回过点劲儿来了,唐晓才知道,原来宋继言现在并不是完全失明,有光的地方,他还是能看到些非常朦胧的影子,只不过视野非常昏暗。
“那……这样呢?能看到吗?”唐晓伸出手来,在宋继言眼前轻轻晃了晃。
宋继言坐在床边,有些迟疑,但还是缓缓握住了唐晓晃动的手臂。
“那就不算最坏的情况。”唐晓心说总算是比预想中好上一点,勉强笑了笑,想着得给宋继言鼓鼓劲儿,便乐观地道,“起码没有完全失明。”
宋继言沉默了片刻,道:“我醒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模糊的脸。”
唐晓笑容一僵:“那……现在呢?”
宋继言不说话了,唐晓心里咯噔一声,算是明白了,那麻药的后遗症来得慢,这恐怕还没到全瞎的地步……
不过好在是内力能解毒,唐晓不大懂这些,就看着宋继言在床上打坐运功。
宋继言闭着眼不说话,他就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饭点儿到了便轻手轻脚去做饭。等做好饭,端着碗再回来,就看到宋继言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坐在床边等着他。
功也不运了,坐也不打了,两只手就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脊背,全神戒备地坐在那里等他回来。
一听见他走路的动静,脸便立刻转向门口的位置,但眼神是空洞的。
唐晓知道宋继言在努力地“看”自己,但是却看不到,真的像个小瞎子一般……
唐晓心里头一揪一揪的,也不知道他情况是在好转还是在恶化,也不敢随意开口问。
等到晚上,俩人同寝睡下。
那床铺没了后搭的床板,便有些小,两个人睡得肩挨着肩。
唐晓夜里想守着宋继言,本以为自己轻易睡不着呢,兴许是白日里太过劳神,闭了眼,没多会儿,意识便时断时续了。
他朦朦胧胧中,感觉肩膀旁边似是空了空,他便一下子吓醒了。一睁眼,第一反应就去看宋继言。
这一看,又把他吓了个二回。
大夜里的,宋继言没在床上躺着,而是盘腿儿坐在了墙角,后背又是贴在墙上,脸微微侧着,面朝着窗户的方向,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光无神。
唐晓心中咚的一声,像是有小石头丢进水潭中,他忽然想起宋继言真的非常不喜欢关窗睡觉。
之前赵虎硬要住进来的时候,第一天晚上嫌屋里太亮,闹着要关窗户,还被宋继言出手教训过。
那会儿唐晓还以为是宋继言单纯看赵虎不顺眼,现在回头再想想,似乎是……
唐晓愣了一愣,撩开被子坐起身。
夜里一阵窸窣,宋继言立刻转过脸来,神色颇有几分防备的样子。
“阿言。”唐晓出声唤他。
宋继言听到唐晓的声音,神情才算缓和。
“你是不是……”唐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怕黑啊?”

十二年前,深夜,某处小镇外。
一位红衣女子,单手提剑,剑刃和衣衫上都沾着斑斑的血迹。她的另一只手死死抱着什么,紧搂在自己怀中。
借着月色,她于山林间发足狂奔。
身后远远传来追杀声。
“这边这边!别让她跑了!”
“快!”
“一个都不能放过!”
女人头也不回,脚下跑得更快,路中一个颠簸,怀中紧裹着的外衫忽地抖落开来,露出一颗小脑袋。
她怀中抱着一个男童,男童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并未哭闹,可一双眼睛怯生生的,像是很害怕的样子。他紧贴在女人脸旁,小声地问:“阿娘,爹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跟来?”
女人后牙紧了紧,却并不言语,一把将那外衫罩住儿子,沉默着继续逃命。
那外衫是男子的款样,半边已经被血浸透了。
她拼了命的逃,可追杀的喊声还是越逼越近。
她带着儿子最后逃进了一处破庙,情急之中,将小孩儿塞进佛台下。
“闭上眼,别出声,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女人的神色浮出一丝狠绝,可视线落在男童身上的一瞬,还是软了下去。
“阿言,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再来找爹娘。”女人一把将孩子推进佛台之下,再重重地关上门。
被唤作阿言的男童,也就是八岁时的宋继言,周身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
那佛台下是一个密封的箱柜,严不透光,看不到一点儿外面的情形,但声音却隔不断。
幼年的宋继言紧紧闭着眼,可还是能听到外面响起的打斗声。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的阿娘被团团围住,渐渐势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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