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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负朝(槿于书)


亓幸点点头,紧了紧牵郁玄的手:“我和郁兄此行也是为此,正好一道。”
应不染一笑:“好!”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亓幸伸出一指,看看应不染又看看木楝,“你俩,是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我记得上次和殿下你同出巡时聊起小木,你对他还不太熟悉呢。”
闻言,应不染哈哈大笑:“我没有找小木,是他主动找上我的…诶哟,风君大人你不知道,小木说的话可好笑了——‘因为我感觉你是好人,所以我们可以交朋友’,诶哟,这是能感觉出来的吗?”她指了指木楝,肩膀一耸一耸。
亓幸也笑起来:“公主殿下你这就不对了,我们俩交友不都是看感觉吗?感觉至上啊!”
应不染一愣,挠了挠头,后知后觉道:“好像也是…”
“而且。”亓幸朝木楝一扬下巴,看着应不染道,“小木的感觉比咱们可准多了,他感觉是好人,那十有八九是好人啊!”
应不染问:“那剩下十之一二呢?坏人?”
亓幸道:“那也是做了一辈子好事的坏人!”
木楝在一旁点头,应不染觉得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不由得笑出声。
亓幸又补充道:“小木是树精,对人类的感知能力很强,这算是他的异能吧。”
他略一沉吟,解释道:“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爱护花草树木,那他本人定然也谦逊有礼,善良温柔,这就是小木所说的‘好人’。如果他砍树,但只是为了生计砍树,而对其他生灵没有恶意甚至在其他方面行善积德的话,也可归类为‘好人’。如果他不仅砍树,还践花踏草,残忍无情,那小木就会不喜欢他——要知道,小木只跟他觉得好的人交朋友呢!”
亓幸颇有些自得地挺了挺胸脯,木楝连连点头。
郁玄瞥亓幸一眼,默不作声。
应不染大概听明白了:“哦,所以,小木来找我,就是给我发一张好人卡了?”
“呃…你这么理解也行…?”亓幸摸摸脑袋。
“好吧好吧,反正左右都是夸我了,我该高兴才是。”应不染无奈笑笑。

第21章 浮灯照夜熙攘云霓
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喧嚣声此起彼伏,仙乐楼前更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应不染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木楝的衣袖,将他拉回身侧才没让他被人流带跑。
“注意点啊小木,这儿人这么多,你要是丢了我上哪找去?”应不染冲他道。
木楝努力地扬起手:“我认得回去的路!”
原本亓幸正牵着郁玄的手,却被汹涌的人流冲得一个踉跄。
郁玄眉头一皱,反手扣住亓幸的手腕,五指倏地收紧。
“当心。”他声音低沉,在周遭一片嘈杂中却格外清晰,“别松手。”
亓幸一愣,随即笑开,应道:“本来也不打算松手。”
人挤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四人被推搡着,不得不随着人潮向楼内涌去。
进了大堂,喧嚣声更甚,丝竹管弦之音混着人声鼎沸,震得人耳发颤。
“小亓!”人一多,应不染立刻换了称呼。
亓幸应道:“不染,我们去三楼!”
仙乐楼内,一楼大堂挤满了寻常百姓,二楼是乐倌们的住处,三楼则是贵人们的上等雅间。
至于四楼,那是连达官显贵都未必能踏足的地方,唯有在仙乐楼举足轻重,极有分量的人物方能登临。
应不染道:“实不相瞒,小亓,这次下凡我没带银钱。”
亓幸闻言大笑,拍了拍应不染的肩,一扬下巴,喊道:“上次是你做东,说好了这回本公子请客,别见外!”
于是四人便上了三楼,此处只有寥寥几人,果然清净许多。
雅间错落有致,珠帘半卷,隐约可见几位锦衣华服的贵人正在品茗听曲。
楼下的人声如潮水般涌上来,却在此处显得尤其遥远。
大多数人还在一楼企图找个视角好些的地方观人听曲。
进入临窗的雅间,木楝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被挤得发酸的肩膀。
郁玄也缓缓松开亓幸的手腕,下一刻手又被亓幸捉住。
亓幸晃了晃两人相缠的手,朝郁玄眨了眨眼:“不是说别松手嘛?”
郁玄盯了他片刻,低笑一声,不置可否。
“诶,风君大人,这三楼雅间不用提前预定呢?”应不染好奇道。
“要的,当然要啊,但是我姓亓啊!”亓幸道,“公主殿下,无论天上人间,大多数生意我亓家都有所涉猎——如果没有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亓家看不上吧?”
应不染惊叹一声,又问:“这个‘有所涉猎’是指…”
“我亓家是东家啊!”
应不染震惊地张大嘴,然后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于是又闭上嘴。
“只听说亓家势力庞大,没想到庞大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底蕴深厚…长见识了。”她喃喃。
“那可不!”亓幸颇为骄傲地笑道,“不然怎么养得起本公子啊!”
应不染闻言也笑道:“从前就听闻霁风仙君喜好交友,出手极为阔绰,果然名不虚传!”
“主要还是养郁兄嘛!”亓幸往旁边一扑,两手搂住郁玄的脖子,整个人半挂在他身上,“嘿嘿”一笑。
郁玄动也没动,只一挑眉。
谈起这个,亓幸兴致勃勃:“公主殿下,你不知道啊,每次带郁兄出去,本公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完全不用担心浪费!”
应不染嘴角抽了抽,心底浮上一个荒谬的猜测。
风君莫不是因此和水君成了朋友?!
亓幸还在喋喋不休:“刚上天庭时,我想着虽然我哥会给我介绍他的朋友们,但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朋友呀!正好郁兄和我差不多时间飞升的,我就经常去找他玩。这不就看对了眼,成了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郁玄脸色一黑。
木楝举起小手,疑惑道:“看对眼是这么用的吗?”
应不染按住他的头:“小孩别听!”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玄水神君这般冷淡孤傲还能和霁风仙君成为朋友了…
“敢情是风君大人太热情了啊!”应不染道。
亓幸歪了歪头,“啊哈”一声,笑道:“我跟郁兄的情谊就是这样劫掠来的啊。他太冷了,一开始还对我爱搭不理的!”
郁玄悠悠道:“所以你的‘劫掠’就是劫色?”
亓幸脸一红,狂咳嗽一阵,忙道:“那是意外!”
应不染瞬间来了兴致:“什么劫色?”
亓幸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都是意外,意外!”
他一戳郁玄的手臂,气道:“好啊郁兄,你真是——”
亓幸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形容郁玄的词,遂放弃。
应不染忍俊不禁。
这时,大堂高台之上,乐声渐起。
乐倌们已安然坐定,神色平和。
中央抚琵琶的女子,素色衣裙,袖笼轻挽,露出如葱根般细长的指尖。她将琵琶置于身前,微微垂眸,素手轻弄弦。
旁边吹笛的女子,坐姿端正,手中竹笛精致。她轻启朱唇,气息徐出,清越的笛音便从笛孔缓缓流出,悠扬悦耳。
一旁打节拍的女子,神情专注,双手轻击着竹片,节奏明快又沉稳。
夜渐深,乐声萦绕在高台之上,台下看客兴致盎然。
郁玄闭上眼假寐,剩下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中间那个姑娘好美。”应不染连声夸赞。
亓幸认真欣赏着,闻言点头:“是个不错的姑娘。”
乐倌们一群退场,一群再上。
一曲毕,一曲又起。
连着几首乐曲,虽然动听,但所谓的头牌还未露面,几人不禁有些着急。
饶是亓幸先前小憩了片刻,此刻也觉得有些乏味了。他转头看向郁玄:“郁兄,你困吗?”
郁玄阖眸倚在榻上,似乎睡着了。
于是亓幸脱下自己的外袍,蹑手蹑脚走过去,给他盖上。
郁玄睫羽轻颤,倒是没醒,亓幸轻舒一口气,又回到栏边。
这样的演出每日都有,很明显大堂中众人今日大多是为了这位头牌而来,该说不说仙乐楼真是吊足了看客的兴致。
就在大家兴致渐缺,耐心将要消耗殆尽之时,楼内嬷嬷终于上台。
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各位看官老爷们,咱们仙乐楼姑娘们的曲奏得如何?!
嬷嬷声音尖细,她双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好!”台下有人应和。
“这个嬷嬷倒真会吊人胃口。”应不染托着腮道。
“多谢诸位的喜爱!各位大概都知道,今日可是个大好的日子!”
“时隔数月,咱们仙乐楼头牌乐丞姑娘今日再次登台,想必各位都是为此而来吧!”
亓幸听得一愣:“哪个姑娘?”
应不染疑惑看向他:“乐丞姑娘啊,风君大人不知道?”
“啊?”亓幸满头雾水,“不…不是…哪个乐丞…不是…我是说,哪个乐,哪个丞?”
应不染眼神迷惑:“仙乐楼头牌乐丞姑娘,‘新宁犹自乐,静守残梦丞’的乐丞,很有名的啊!”
“我天…‘新宁犹自乐,静守残梦丞’…”亓幸愣愣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激动起来,“原来乐丞在这个仙乐楼里啊!”
应不染不解:“风君大人…你…不知道吗?”
亓幸摇着扇子:“有些惊讶罢了,不影响,我还没见过这位乐丞姑娘呢,正好一睹风采。”
“马上,咱们仙乐楼的头牌乐丞姑娘,将登台奏曲,各位说,好不好?!”
“好!!!”
“同往常一样,曲后,出价最高且得乐丞中意者,可拥有与咱们乐丞姑娘共度良宵一晚的机会!”
“机会千载难逢,各位可要好好把握,心动不如行动,莫要等到错失了良机,再后悔莫及啊!”
“好!!!!!”
“乐丞,乐丞,乐丞!!!”
随着嬷嬷的话音落下,整个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嬷嬷笑着脸上皱纹都堆在一处,再次扬手示意安静,接着便退了下去。
灯火摇曳,而这位仙乐楼头牌——乐丞姑娘,即将登台。

第22章 三百年烬一弦春暖
楼内烛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高台上方唯一的一盏灯烛,仍亮着夺目的暖芒。
亓幸略拧着眉往下看,神情颇为复杂。
应不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下面,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抹如柳扶风的影子,从层层的纱帘后方缓缓走出来,惊起一片高呼。
女子容颜绝美,略施粉黛,眉目含情。墨发上簪着一支白玉兰簪,流苏轻垂。肤如凝脂,眸若星辰,唇若点樱,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步伐轻盈,每一步都在人群中荡起层层涟漪。
娇而不媚,柔而不弱,叫人一看便痴。
亓幸大惊——此人正是先前与他交谈的姑娘!
“她就是乐丞?!”他惊道。
应不染赞叹:“果真是绝世容颜啊!”
台上的乐丞抱着一把古琴,微垂着眉眼,睫羽纤长,缓缓伸出白皙的手。
古琴躺在她怀中,她眸中似有万千星辉流转。
抬手,略微一顿,五指便轻盈搭上琴弦。
单手拨动琴面,清幽曲声便泄出指尖,缭绕而出。
琴声潇潇,似月照流泉,清冷澄澈,安然致远。
台下众人看得痴了,听得痴了。
仙乐楼头牌果然名不虚传,也不枉今日这么大的排场。
“我的天…”亓幸小声嘀咕,一转头,看见郁玄不知何时倚在自己身旁栏边,不由道,“郁兄,你醒了!”
郁玄点头,问:“她就是你说的乐丞吗?”
亓幸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是…”
郁玄目光投向楼下:“所以,南蛮入侵,凤凰国灭,这就是她作为亡国公主的结局。”
亓幸低了低头,眸色有些晦暗。
一国公主,一朝之间沦为乐楼之女,对他人曲意逢迎,谁听了不道一声惋惜?
郁玄又道:“三百年前,她是杰出无双的乐丞公主,一朝国灭,百姓想必憎天恶地,怨恨极了皇族,尤其是这位过去他们所赞扬歌颂的公主。”
亓幸点头:“的确如此。”
郁玄道:“承载着亡国之咒和怨民之恨,这位公主便是死了,也将永世不得超生。但她没死,却因为这诅咒而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对吗?”
亓幸“嗯”了一声,面容忧愁:“乐丞公主过去极为优秀,精通政治谋略,惊才绝艳。”
郁玄收回目光:“所以这般能者沦落至此,是受了上面人的授意吧。”
亓幸长出一口气:“不错。”
想当年,凤凰一国乐丞公主,声名远扬,妇孺皆知。
她自幼在宫廷中成长,凭借非凡的谋略与果敢的行动,在权力的旋涡中翻云覆雨。
她为国主提供情报、拉拢势力,为凤凰国的繁荣发展奠定了极为坚实的基础。
她参与政变,不停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在朝廷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网络,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
她参与了许多重要的政治决策,影响力极大,几乎达到了与国主分庭抗礼的地步。
然而,不同于昭阳公主郁郁不得志,乐丞公主太优秀,优秀到凤凰国主、她的父皇开始忌惮她,打压她。
乐丞公主是极有智慧和谋略的。
除此之外,她天下无双的容貌倒成了她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但她的聪慧和她的美貌,倒都成了她悲剧的缘由。
凤凰国主不断削弱乐丞公主的权力。
没了她掌控政局,南蛮迅速发展壮大,短短几年便繁荣起来。
开基立业,兴邦建国,好不猖狂。
凤凰国主终于开始分出精力对付南蛮——可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折了十数座城池给南蛮才勉强罢休。
南蛮也需要休养生息,于是提出和亲。
凤凰国主答应了。
南蛮使者出使凤凰,点名道姓要乐丞公主作为和亲人选。
明眼人都知道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况且之前乐丞公主无数次设计打败南蛮,南蛮早就怀恨在心,借此羞辱。
可凤凰国主已忌惮乐丞公主已久,如今这个既能保国家安定又能稳定自己权力的提议听起来令人尤为心动。
他答应了,以国之名,以君之名,以民之名,以父之名,强迫乐丞公主和亲。
乐丞公主心里清醒得很,怎么可能答应?
于是她反了。
只是可惜,凤凰国主领着亲卫,南蛮使者带着精锐,这两方不死不休的势力在此刻竟是尤其团结,一齐来围剿她这个忘恩负义,不顾家国百姓的公主。
乐丞公主没有死在宫变中。
而南蛮人在发现她失踪之后,果断选择了杀进皇宫,砍了这个愚蠢又懦弱的凤凰国主。
凤凰国易了主,改名为流星国。
而乐丞公主再次被发现,是欲要逃出国时。
流星国皇族把她抓了回来,那群人也不伤她,只是言语凌辱,极其恶劣。
乐丞公主简直要被逗笑:“这就是你们无能的反抗吗?”
流星皇族恼羞成怒,本想杀了她,却又在见到她那张脸时改了主意。
他们决定慢慢地羞辱她,凌虐她。
可让人惊恐的是,每当有人企图靠近她,触碰她时,天上就会降下滚滚天雷,毫不留情将人劈成渣。
久而久之,无人再敢对她抱有龌龊的心思。
可压迫不会消失,流星国主大手一挥,把她送进了最低等的青楼。
那可真是乐丞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了。
好在老天护她,她从没被任何人玷污过。
不过身在此处,便是原罪,哪有人管她清白与否?
他们只知她一个卑贱女子,却碰也碰不得,不免恼羞成怒,恶语相向。
高傲尊贵如乐丞公主,也惧怕了,也心生胆怯了。
骄傲的凤凰终究也弯下了身子,何其可悲。
她寻了短见。
可她死不了。
乐丞惊恐地发现自己哪怕饿上五天五夜,哪怕服下剧毒,哪怕割喉、割腕——
都无法死去。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过了这么久,她的容貌一直没有改变。
她身上是亡国之咒,怨民之恨,所以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在,她目睹着流星国代代国主更替,新的国主越来越贤明。
改革,减赋,关注民生,最重要的,是严厉整治了不良气象。
所有青楼被查办,倒是新建许多乐楼,供人听曲休憩,好不雅致。
乐丞习惯了苦难,在新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她所在的乐楼渐渐发展壮大,成了如今有名的“仙乐楼”,自己更是凭借一手绝妙琴艺成为头牌。
多少人赞其艺,叹其容,多少人一掷千金都无法见得她一面。
乐丞一直是个积极坚韧的女子,若不是那一段低谷时期,她一辈子都不会服输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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