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兄,郁兄。”亓幸凑近郁玄,拉拉他的衣袖。
郁玄明显不太想搭理他,没应声。
“郁兄——”亓幸小声地唤,手上动作也有些着急起来。
女子在一旁注意到他们的动作,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亓幸讨好似的笑笑:“郁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将自己白玉似的面庞凑到郁玄面前,眨眨眼:“郁兄,面对我这么俊俏的小公子,你居然还生得起气?”
郁玄瞥他一眼,没好气地一敲亓幸额头:“少贫。”
亓幸捂着额头跳来,闻言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扬唇一笑。
确实是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亓幸转身向那女子一拱手,道:“想来那人已经离开,我们就告辞了,叨扰姑娘了。”
女子微微一笑点头:“麻烦二位才是,多谢了。”
出了仙乐楼大门,亓幸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郁玄侧头看他一眼,便懂了他的意思。
天庭,怀谷殿。
某人正死皮赖脸缠着尘玉,让他哭笑不得。
“阿术,公文还有不少呢。”尘玉浅笑着,点了点金术的鼻尖。
金术委屈地一瘪嘴:“哥哥——公文比我还重要吗——”
尘玉无奈道:“阿术,别闹。”
金术却不打算放过他:“哥哥——唉,我好伤心啊,哥哥宁愿处理这些无聊乏味的公文都不愿意陪阿术——唉——”
“阿术——”尘玉揉了揉眉心,探过身子去,在金术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微微分离时,尘玉好像想到什么,轻叹一口气,又往前去,挑逗似的在金术唇上啄了几下。
金术眸色愈深,待尘玉真正准备抽身时,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人又送到了自己脸前。
这一吻极深,极动人。
分开过后,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尘玉扭过头去开始认真处理公文,不搭理金术了。
金术盯着他的侧脸满意地笑笑,也不打算再继续打扰他办公,正巧这时有人传灵来。
金术调整好呼吸,接通传灵,那边传来少年清朗的嗓音:“老金,最近天庭有什么神仙不在吗?”
亓幸的语气中带了罕见的严肃,金术转告尘玉,尘玉思索片刻,报上了十几个名号。
金术听得头疼,有些感慨尘玉认识这么多人,心里大肆颂扬自家哥哥一番后又开始认真听传灵。
亓幸听着,心里也渐渐有了考量,不过面色仍然有点难为情:“就这些了吗…?”
尘玉道:“大致如此了。”
亓幸知道尘玉消息灵通,闻言点点头,道:“知道了。”
金术问:“小亓啊,你又下凡干什么去了?你这问七问八的,很难不让人相信你是在搞事情啊。”
亓幸道:“老金,问七问八的是你吧。”
金术答非所问:“那你哥那边怎么说?”
亓幸道:“该咋说咋说呗…”
金术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好啊你小子,小亓啊,你家郁兄是不是搁你旁边呢?”
亓幸扭头与郁玄四目相对,冲他一笑,道:“对啊,怎么了?”
金术道:“漂亮,你哥那没得说……小亓啊小亓,不是我说你,你家郁兄怎么又给你拐走了,你这也太…算了不说了,我先溜了,哥有预感,哥头发要不保了。”
郁玄冷冷的声音通过传灵过来显得更加毫无感情:“祝你早日绝顶。”
金术瞬间跳脚:“天杀的郁玄,他妈的天天拐人家小亓,还有没有一点——”
传灵戛然而止,因为亓幸的动作被郁玄制住了。
亓幸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郁玄,后者面无表情道:“粗俗的话少听。”
亓幸咧嘴一笑,幸灾乐祸道:“老金要遭殃咯——”
金术趁尘玉不备又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能“吧唧”了一大口,随即大喊一句:“哥哥等我——”,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尘玉摸了摸脸颊,颇为无奈地弯了弯唇,又低下头去。
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家阿术便会捂着秃了一块的头灰溜溜哭唧唧气鼓鼓地回来找自己哭诉亓佑的恶行了。
第19章 软榻藏情仙乐惊鸿
亓幸冲郁玄一笑,悠哉摇扇道:“看来现在没啥事了…郁兄,咱先去找个客栈?感觉要待上一阵子了。”他戳戳郁玄的胳膊,道。
郁玄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身形一闪,便离开了仙乐楼前。
两人找到一家客栈,抬头,“水风小居”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哟,取得好!取得好!”亓幸哈哈大笑,伸手肘了肘郁玄。“郁兄,你看这客栈名,简直是为咱们量身定制的!”
郁玄挑唇,倒是没应他的话,不过眼角眉梢微微上扬。
到大堂,亓幸直奔柜台,将一大叠银票拍在掌柜面前,扬声道:“掌柜,两间上房!”
掌柜一见面前人衣冠楚楚,再见台上银票的厚度,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只是有些为难地回:“诶这…不巧了,上房只剩一间了。”
“啊?”亓幸皱了皱眉,正欲再掏出一沓银票,纤细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他一回头,郁玄对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住中房吧。”
亓幸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行!”
于是他赶紧高声对掌柜道:“那就一间上房!”又小声对郁玄说:“郁兄,咱们住一间吧?”
掌柜连连应声,让小二引着他们前去。
郁玄低声应了句“好”,于是两人便在此同住下了。
应不染路经一处天池,余光瞥见池中一人的背影,肌肤雪白,半浸在明澈池水中,叫人脸红心跳。
应不染脸颊红了红,忙转过头去,暗道一句“非礼勿视”,便打算离开,突然被叫住:“公主姐姐!”
嗓音清脆甜美,应不染猛地顿在原地。
她左右看看,确定四周除了自己就只剩那位池中美人,不由得大惊,指了指自己道:“在喊我?”
美人一步步走近,婀娜玲珑的身姿随着她出水而渐渐显现出来。
应不染眼神闪躲,不敢再看,整张脸通红。
“公主姐姐,你脸怎么红了?”美人疑惑出声。
应不染低头看着地面,发现还是能瞥到她雪白的小腿,遂又仰头看天,问:“你是哪路神仙?怎么这么……”开放?
美人不解地“咦”了一声,又被应不染打断:“你先…先穿衣服…神仙也是要注意一下的…”
美人低头看看自己,了然地“噢”了一声,身一转,便披上一件绿色衣袍。
应不染抬着头一动不动,心里想到方才所见一幕,只觉唇上一湿,又听美人着急喊出一声“公主姐姐”,赶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天哪,这也太丢人了。应不染想。
美人模样着急,也不管其他,忙伸出手轻触一下应不染的脸颊,后者躲瘟疫似的跳开,不过还是能感受到鼻血止住了。
“咳…咳,多谢。”她用帕子擦干净脸,尴尬道。
此时应不染才敢直视这人,这才发现她明眸皓齿,秀色可餐,容貌尚且稚嫩,明显是个孩子。
“哪有小孩长那样的…”应不染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又忙捂住鼻子。
姑娘歪歪脑袋:“公主姐姐,你不认得我了?”
应不染轻咳一声:“虽然我平时交友挺奔放的…但是应该没见过姑娘才是。”
那姑娘听了哈哈大笑,随即一拍手:“姐姐,我是小木啊!”
“小木…?”应不染重复了一遍,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小木?!!”
“对呀!”姑娘点点头。
“好啊你,敢装成姑娘捉弄我!”应不染大喊。
木楝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没有装啦…我们树精不分雌雄,我偶尔也会女相的。”
应不染还处于震惊中。
难怪,难怪…
难怪那一张稚嫩的脸蛋,会那样……
她长舒一口气,严肃地戳了戳木楝的脸蛋:“吓死我了你知道吗?虽然你是树精,但也要注意保护隐私啊!”
木楝歪了歪头,乖巧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小木。”应不染低头冲木楝道,“流星国仙乐楼头牌今晚登台,我正要去,你去不去?”
木楝疑惑:“头牌?那是什么?”
应不染想了想,答道:“就是比你现在这样子还要漂亮的美人,我要去看美人弹曲。”
木楝听懂了,很明显他也很喜欢美人,于是高兴地拍手叫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那我要换回男相吗?”
应不染盯着他沉吟片刻,然后道:“就这样吧,仙乐楼那群姑娘太热情了…你男相吃不消的。”
似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她的脸色黑了黑。
木楝不懂,但木楝乖乖答应。
亓幸打量着屋内环境,满意地点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水风小居真不错啊…就是房间少了点,回头让我哥资助点,扩扩地盘…”
他说得起劲,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定在那一方小榻上,“诶”了一声:“这床是不是有点小?”
床榻柔软,按说足够一人休憩,可郁玄和亓幸都是个子高挑的男子,相比之下这床简直小得可怜。
郁玄只扫了一眼便道:“不必管我,我打坐。”
“这怎么行?!“亓幸反应很大,“郁兄,咱们还不知要在这里玩多久呢,肯定要休息好啊!”
亓幸在软榻上坐下,身体上下晃了几下,不由得感叹道:“好软!”他拍拍身旁的位置,扬声笑道:“郁兄!一起睡啊!”
郁玄刚想说自己打地铺,就被亓幸一把拉到床上:“哎励,大家都是男人,不要害羞嘛…现在都申时了,正好能睡一会儿。我刚打听过了,仙乐楼头牌今晚登台呢!”
郁玄被亓幸推倒在榻上,挣了几下,没挣开,不得不任他压在自己身上喋喋不休:“睡吧郁兄,咱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不要绷这么紧啊…”
亓幸的话一句跟一句,实在太密集,郁玄一句嘴都插不上。
亓幸将郁玄推到床榻内侧,自己跟着在外侧躺下,扭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住郁玄的一只手臂,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郁玄嘴角一抽,倒也没抽回自己的手,也就由着亓幸抱着了。
树影在窗棂上缓缓游移,暮色渐沉,余晖伴着晚意斜斜洒进屋,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沉浮。
亓幸半梦半醒间嘟囔几声,还未睁开眼,只觉腰间力道倏地一松,随即整个卸去。
温暖的触感骤然消失,他迷迷糊糊睁眼,屋内陈设入目。檀木案几泛着微光,墙上古画栩栩如生。
亓幸扶着酸痛的腰起身,嗓音微哑,还带着未醒的慵懒和倦意,小声嘀咕着:“这床果然还是有点小啊…睡得浑身疼。”
郁玄睁着眼,不知是醒了还是没睡,闻言坐起身,低声问:“很难受?”
亓幸“嗯”了一声,一侧头,鼻尖轻擦过郁玄的下巴,吓得他惊呼一声,往后一倒,郁玄赶忙伸出手。
——亓幸倒是没一头栽下去,不过郁玄没收住力,亓幸一下子砸进他怀里。
一个短暂的拥抱过后,两人都有些懵。
亓幸猛地退开,不知为何感觉心跳有些快,脸颊也烧起来。
郁玄垂眸整理衣袖,似乎无波无澜,只是耳尖却泛上一抹可疑的绯红。
……许是窗外斜阳漏进的细碎微光吧?
亓幸余光一瞥窗外光阴西斜,天边云彩渐渐褪色,忙不迭道:“郁兄,天要暗了,咱们快去吧!”
灯火朦胧,光影交织,人形影影绰绰。
街道之上,人流熙攘如织,却有两道修长的身影并肩而行,在人流中显得尤其显眼。
一人着玄色锦袍,袍角随风轻扬纷飞。其身姿高挑挺拔,气质孤傲冷峻,简直是将“拒人于千里之外”几个大字刻在脸上。面容俊美,双眸幽冷,透着与生俱来的疏离与淡漠。
另一人则身着一袭白衫,衣袂蹁跹,仙风道骨,仿若踏风而来。神情洒脱不羁,嘴角噙着明朗笑意,眉眼间透着灵动与温润,清疏灵霁。
一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位逍遥开朗笑意盈盈。
画面怪异却又十分和谐。
不得不说,这是极养眼的一幕。
路上许多行人驻足,甚至有的姑娘大着胆子上前搭讪。
于是——
亓幸看着面前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有些疑惑:“姑娘…有事吗?”
这是位娇俏的姑娘,面容姣好,亭亭玉立。
她怯生生走上前,红着脸,轻咬朱唇,鼓足了勇气,欲言又止:“公子…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亓幸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于是冲她歉疚一笑:“抱歉姑娘,但是本公子福薄耽误不起姑娘,多谢抬爱啦——不过若是有别的心愿,可以向天庭风君祈愿哦!特别灵的!”
他双手合十作祈愿状,末了又补充一句:“水君和火君也行!但是别拜混了!”
亓幸又展颜一笑,拉着郁玄离开了。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那姑娘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略带眷恋,又小声重复一遍:“…风君…水君…火君?”
郁玄看着亓幸的侧脸,良久,低低一笑。
亓幸扭头看他:“笑什么?”
郁玄略一扬唇,道:“你每次拒绝女子的示好时,都会变得格外正经。”
亓幸有些跳脚:“本公子一直都很正经好不好!”
“嗯,对,好。”郁玄应和。
于是乎,亓幸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他了。
——不过没过一会儿亓幸又主动凑近搭话就是了。
应不染看见什么,突然一扯木楝的衣袖,问道:“小木啊,你这女相风君大人见过吗?”
木楝摇摇头:“没呢,我在风哥哥面前一直是男相…其实我很少女相的,每次女相做事总没有男相做事方便…”
应不染道:“是这样,所以我一直在尽力改变他们啊。”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的二人,笑道:“小木,咱们去逗逗风君大人!”
话落,她就提起木楝朝着郁玄和亓幸的方向狂奔而去。
木楝还没反应过来,愣愣道:“他们…是谁?”
“哥哥!”亓幸正和郁玄说笑,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姑娘,一下子冲到二人面前扑进亓幸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去!——”
亓幸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强忍着才没把这个无礼的姑娘丢出去。
姑娘摸摸自己的脸,嘀咕道:“奇怪…我这样很吓人吗?”
“有人当街非礼男子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郁玄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捂住亓幸的嘴,另一只手提起女子就丢了出去。
“诶这么残暴!——”
木楝不常作女相,因此还不太熟练,忙转为男相,这才没脸着地。
应不染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见状大步走上前来。
亓幸一手抚着胸膛,惊疑不定:“我天…你们吓死我了!不要当街非礼男子啊!!”
亓幸明显被吓狠了,毕竟从小到大没跟几个女子亲密接触过。
况且,先前被仙乐楼一群姑娘围着都脸红的公子,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女子抱住,你说吓不吓人?
郁玄的脸色也不太好,此刻伸手扶着亓幸才没让他倒下。
“抱歉抱歉呀风君大人,都是我的主意!”应不染走近了来察看他的状态,有些歉疚地道。
木楝也道:“对不起风哥哥!”
亓幸看看应不染又看看木楝,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们想干啥啊…一个是我第二好的朋友,一个是我第三好的朋友,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于是应不染和木楝二人连连承诺,同样的恶作剧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只是,过分玩笑的后果就是——亓幸不敢自己走路了,非要郁玄牵着。
应不染在一旁“哦——”得起劲,木楝总觉得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自己不明白。
问应不染,她只是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有模有样地拍拍木楝的头,煞有介事道:“小孩子别瞎打听!”
问亓幸,他就摇摇头说:“好兄弟嘛,拉拉小手没什么的。”
问郁玄——那更是问都不敢问,问了也不可能答!
木楝有些委屈:“帝君明明说了让我不懂就要问,你们都不告诉我!”
众人话头齐齐一止,目光落在他身上,随后又挪开。
亓幸道:“小木,你真的多想了。”
应不染道:“小木,以后你就知道了。”
“话说,公主殿下,你们怎么来了?”亓幸问。
应不染答:“流星国仙乐楼头牌今日登台,我特意前来——听闻那位头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实在好奇…而且她登台时间不固定,错过了很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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