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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卧谈会(舒语谣)


“原本我以为有他在,我最多走个过场而已,毕竟他爱护城中的人类是出了名的。但我没想到一进城我就遇到了袭击,那些人躲在暗处,很难抓,但这边的人或妖似乎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之后我我发现城西那边有个村子,一夜覆灭却没有任何灵魂同往地府,我觉得不对劲,这才决定留下来。”
“那些人很狡猾——或许就像你说的,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所以才在最后露出了破绽,我守着一个亡灵守了半个多月,才在前几天找到了那个地方。”
这句话结束的时候,小白也停了下来。
虽然他说得平静,但话中的惊心动魄却不少——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那幕后主使必然隐忍又残忍,为了自己的目的便能毫不犹豫地牺牲无辜的同类。
而能造成这样大面积的伤亡,他,或者说他们的组织必然也是一个常人难以对抗的庞然大物。
那么小白一个人是如何在那“屠场”中全身而退,还救下了学妹呢?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投注到学妹身上的视线,小白也低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我救了她,是她救了我一命。”
我一愣。
然而还没等我询问细节,小白已经调整了一下姿势,空出一只手来敲响了面前的大门。
小白连着敲了几下,或许是由于姿势的缘故,一下轻一下重,有些刺耳。
但别说有人开门,连回应声都没有。
小白还在坚持敲门。
看他一边顾着怀中的学妹,一边又坚持不懈地敲门,姿势维持得实在太过艰难,我连忙上前一步代劳。
“我来吧。”
我帮着小白敲起了门,然而久不见回应,我也有些疑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
“或许现在没人在家呢?你要找的人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退开一步,左右看看,试图找出一户邻家询问一下情况,然而除了面前这一户,其余院落的大门似乎都开在另一侧,周围也没个人影。
就在我退开的同时,小白却又上前继续敲门。
“他肯定在家,只是不爱搭理人,何况都已经几十年没出过门了,仇家追上门都没搬走过,没道理这时候离开。”
听起来这似乎是位有脾气的老人,然而人要是想装聋子,便是敲破了门,里面的人也未必会应。
我迟疑片刻,问小白:“你确定他能治?”
“能治。”小白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之前跟着的那个人,一开始就是他治好的,跟鸦的状况差不多。”
“让开。”我站到小白前面,然后又问他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他愿意治?”
“他欠我一个人情。”小白不假思索地答。
话音未落,我便化掌为刃,直接劈开了那道平平无奇的门。
“得罪了。”我朝碎裂的大门一垂首,随即示意小白进去。
小白还站在原处发呆,直到我出声提醒,他才把嘴合上,然后干巴巴地接上未尽的提醒。
“……门上有结界。好吧。现在没有了。”
碎裂的门后面显露出一间小院,地上铺着老旧的青砖,上面还交错覆盖着一层暗绿色的苔藓。
院角有一棵枯木,看地下堆叠的已经快要腐烂的叶子来看,似乎是银杏树。
枯木下有一张石桌,因为四面都有明显的磨损缺失的痕迹,甚至让人一时无法确认那到底是圆桌还是方桌。
石桌旁只有一张只剩一半的石凳,凳子坑坑洼洼,黑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凳子脚下生着几撮枯黄的杂草。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这里都荒凉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
就连另一侧的主屋窗户都缺了一脚,看起来十分破旧。
直到真的有人推门出来,我才确信这里确实是有人住的。
或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响动,屋子的主人总算有了动作。
主屋的大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一道人影从门后钻出来,还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像是刚睡醒似的。
“谁啊?”刚刚走出来的人似乎是真的刚睡醒,讲话还带着鼻音,“有事——呃,你不是刚刚店里的……”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先怀疑地看了小白一眼,见他并没有太过意外的神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不是小白找错了地方,不过关于这人的描述似乎有失偏颇。
眼前这位,并不是我一开始想象的老年人,甚至不是一个青年人,而是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南煊店里的那个小姑娘。
且不论刚刚昏过去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能人异士。
倒不是轻视这样的普通人,而是对于救学妹这件事,我对这位小姑娘的能力暂时持怀疑态度。
“啊!我们家的门!”小姑娘目光无意一转,又落到门口大门的分尸现场,顿时苦着脸发出一声惊呼,“到底是谁又让你英勇就义了!”
见小姑娘那一脸真情流露的悲怆,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扑到大门的残骸上高呼“你怎么死得这么惨”了。
我不由摸了摸鼻子,小白却抢在我之前带过了这个问题。
“门日后我会赔的,劳烦你叫一下你舅舅,我这里有人需要他抢救一下。”

那个南煊店里的小姑娘叫唐箫, 今年确实才十八岁,刚升上大学不久。
但她闲暇时就会去南煊的店里帮忙,已经持续了有好几年了。
个中缘由自然是与南煊身边那只凤凰有关的, 唐箫自己不愿多提,我们便也不问。
倒是唐箫的那位“舅舅”让我有些意外。
唐箫大概是认识小白的,看他一脸急切, 便不再废话, 直接回去将她的舅舅拖了出来。
只是她的舅舅看着不像是舅舅辈的, 倒是像爷爷那辈的。
被唐箫拽出来的男人一头灰白夹杂的头发, 凌乱得像是鸟窝,眼角额头脸颊都有明显的皱纹。
他的一只眼睛似乎有点问题,看着十分浑浊, 看人时也有几分阴鸷。
再加上微微佝偻着背, 一副十足的阴暗型老人的模样。
好在小白那句欠他人情似乎并非假话,老人用阴郁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白怀中的学妹,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多言, 只是扭头示意小白抱着人跟上。
直到走到门口的事后,老人才拦下了小白, 转头叫唐箫接过小白怀里的人, 然后搬到屋里。
“你们在这儿等着, 不许进。”老人开了口, 声音异常沙哑, 像是用指甲划拉某种金属的感觉, “还有门, 等我出来, 我要看到一个完好的门。”
“不用担心, 舅舅一定可以治好她的。”唐箫倒是停下来安慰了我们几句,“你们先在外面休息一下吧,嗯,或者回去洗个澡再过来也行。”
唐箫勉强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某些位置,向小白示意。
在小白身上差不多的地方都沾满了血迹。
小白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箫,快点!”老人在后面催促,“别废话。”
“来了!”唐箫偷偷吐了吐舌头,朝我们微微颔首示意,连忙跟着老人进去。
小白盯着主屋的门出神,我朝他招了两次手都没有唤回他的注意,便索性挑了块地方蹲下。
“安熙?”小白过了一会儿转头,才发现我不见了,视线转了几圈才知道降低了几分,看到了我。
“你要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吗?”我问他。
“啊?”小白愣了一下,似乎刚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片刻后才答道,“不用了,我等她出来。”
“好。”我点点头,不再多言。
小白从盯着大门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捡来几块木头残渣,试图将它们拼接在一起,然而摆弄半天,依然无果。
我没忍住叹了口气,顺便回答了小白的问题:“修大门。”
话说回来,大门到底该怎么修来着的?
以前安家也有异常调皮或者天赋异禀的,训练场的几扇门都不够他们糟蹋。
那时候我似乎特别闲,还接手了修理大门的重任。
只是那段记忆太过久远,我能记得那几个踹坏门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修门的步骤和结果,于是眼下只能慢慢摸索。
“……”小白看起来有几分无语,但最后还是蹲下来,帮我一起捡大门的残渣,“要不要去买点胶水什么的?”
我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与那几乎碎成渣的门的物理残骸相比起来,门上原先带的结界倒是个小问题。
小白一抬手便做了一个新的,再加上点幻象的伪装,倒是暂时有了个大门依然存活的假象。
最终我们也没有离开那座残败的小院,因为担心学妹。
小白或许是因为被学妹救了一命,对救命恩人的担心也是理所当然,但我心下却是有了几分不安感。
在我们一直修门修到晚上的这段时间里,老人和唐箫都没有出来,我哥或是南煊那边也都没有找上门来。
蹲在这小小的庭院里,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我便恍然有了隔离于世的错觉。
不管是我哥那边,还是南煊那边,光是想也能猜到后续不会是个小问题,但又都跟此刻的我无关。
就像是回到了在安家的时期,几个安家人、一片领地,便自成了一方天地,除此中以外的一切事物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战争与我没有关系,神明人类与我没有关系,人类的兴衰起伏与我没有关系,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无常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现在也是这样。
唯一有点联系的不过就是学妹——或者说是鸦,因为年前的一个约定。
但甚至在过年之前,我就有一种不安感,也许这个约定根本没法达成。
现在与重伤的学妹不过一墙之隔,我这种感觉反而愈发强烈。
或许是空等的时光实在太无聊,小白终于从那种空洞的忧虑之中暂且脱身出来,与我说起了他遇到学妹时的事。
“……那是个陷阱,我应该在追上去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的,但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小白放下手中的碎木块,揉了两把脸,才接着说下去。
“一开始在那里见到她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误入了什么幻境,毕竟以老板对她的重视,她应该不可能出现在那里才是。”
“但面貌或许有相似,灵魂却骗不了人,当时她被绑着,坐在一堆人中间,其他人大概都跟她一样有点灵魂上的问题,不过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在想着,可不能让她出事,不然老板绝对会发飙的,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白又深深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苦笑,沉默半晌都未在开口,似乎在酝酿语言。
于是我不得不开口打断这段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
“……那边的人早就埋伏好了,你想去救鸦,却一脚踏进了他们的陷阱。”我猜测道,“他们想同时对你们下手?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的目标是人类,为何又要为小白这样的鬼差设下陷阱?
若是担忧他泄露消息,为何他们本身反而开始肆无忌惮大张旗鼓地闹出动静?
“差不多是这样,但有一样你大概猜不到——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小白顿了顿,调整了一下表情才继续道,“我是说那些被抓来的人,等我靠近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没了呼吸,而且血几乎都已经被放干净了。”
小白尽力保持了平静,但简单的两句话还是轻易勾勒出了那扇门后的惨烈情况。
别说我靠想象都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就连见惯了死亡的小白,再提起来时都脸色发白,可见那样的场景有多么可怕了。
而学妹就独自待在那样恐怖的环境里,一直等到小白的到来……
“只有她一个活人,我见到她的时候……”
小白压低了声音,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了似的,连头也跟着低下几分,手中无意识地蹂|躏着那几片木头碎屑。
“那时候她……她是清醒的,身上很多伤,她很害怕,一直在自言自语,一会儿发抖一会儿又在安慰自己,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会儿说‘别过来’,一会儿说‘求你救她’、‘别怕’……”
小白说着再度停下来,像是没办法再坚持说下去。
因为各种各样的前情,如今的鸦已经是一体双魂,这件事对于我和小白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从之前短暂的接触来看,显而易见,鸦和学妹两个共生的魂魄感情很深厚。
即便是被原本的那个鸦所牵连,才导致了自己今生被卷入无数麻烦,甚至有生命危险,学妹也从未表露过一丝怨怼,只有满心的依赖与喜爱。
而鸦——她在“正常”的时期里,要比学妹显得更加内敛一些,但偶尔也会表露出她对学妹的在意。
那么那时候鸦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各来自于谁,也就一清二楚了。
但也正是清楚那两个是怎样的存在,又是对彼此抱有怎样的态度,所以我们才会对接下去可能的发展感到几分悲凉。
“救我的那个是鸦,原本那个鸦。”
或许被人舍命相救对小白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良久他才平复了情绪,接着往下说。
“门的另一边有埋伏的人,他们发动了鸦脚下用来碎魂的阵,鸦替我挡了那一下,我才能抓住空隙带她出来。”
小白不似鸦还有一层肉体凡胎的躯壳作为屏障,他本身就是纯粹的灵体,若是那种阵成型,他必死无疑。
但鸦体质特殊,若是真的承受了那一下,怕后果也不乐观。
这时候谁也没想“要是鸦死了琴会怎样怎样”,或许是因为切实相处过了,知晓了她是怎样实在的存在,便无法再将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简单地当做某人的标签与附属品了。
我们都在想,鸦一定要活下来。
自己求死是一回事,被一群人渣当做牺牲品害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白第一次露出那样明显的类似于“悲伤”的表情。
“还好叶岚大人来得及时,外面的人都被他清理干净了,才免了我的后顾之忧。”
小白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只是看起来很勉强。
“就这点来说,我还得感谢一下林宴大人,若不是在地府拦截到了王权剑,他也未必会踏出地府大门。”
“那些人……”我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终竟也只能用做人类时流行的话来说,“他们会有报应的。”
就算天不让他们有,我们也可以。
“叶岚大人也说了会彻查此事,回去之后便准备分派任务了,虽说他有时有些懒散,但上了手的事绝对会负责到底的。”小白说,“不过那时候,有些事或许就不是我可以插手的了。”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小白看向了我。
还没有等到我给出什么保证答复,我们面前的主屋大门轰一声被从内推开。
佝偻着背的老人背着手踏出门来,依然用那种阴鸷的目光扫了我们几眼,才用沙哑的声音提醒我们:“人活了。”
我们一愣,对视一眼后,连忙起身,奔向屋里。
老人让开了位置,慢吞吞地踱到了小院里那碎了一半的石凳旁坐下,对身后的身影再充耳不闻。
屋里就如我们一开始看到的一般昏暗,只有尽头有一点微末的光亮,昏黄的光影不时摇曳着,像是烛火的闪烁。
然而还没等我们彻底推开那扇门,就先听到门后一声惊呼,听声音似乎是来自于唐箫。
随即便是什么东西被撞击掉落到地上的声音,还有瓷碗碎裂的声响,唐箫的劝阻声夹杂在里面,听得不太真切。
“冷静啊!不要想不开啊!以后你的伤肯定可以治好的!眼睛也是!现在要好好静养才是,人活着才有希望啊!想想你的家人朋友——”
听这段话,似乎是学妹的伤有了什么后遗症,而她……像是在寻死?
小白的气息都凝滞了一瞬,紧跟着立刻爆发了出来,往前跨了两大步便要去推门。
可门还没推开,学妹哭泣颤抖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她不见了……鸦……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我死了能找到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

学妹的躯壳活了过来, 但她体内的魂魄却缺失了大半。
学妹与原本的鸦两魂已经渐近交融,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她们每个缺了多少。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此刻占主导的是学妹。
除去情绪激动外,学妹的身体和认知都没有什么问题。
那么缺那一部分, 大半都是原本的鸦了。
小白和唐箫好不容易才合力夺下学妹手中紧攥的碎片,瓷碗的碎片落回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染上了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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