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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卧谈会(舒语谣)


“你和他怎么在一起?”咖啡店老板转向齐晏问。
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 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又仿佛是什么非了解不可的要紧事。
不过再一联想到关于我幼年的梦境记忆,我倒是能够理解了——毕竟一早还是要干掉我的态度,一下子又突然跟我凑到一起,任哪个认识我们的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就连我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在我失去的记忆当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变故,才能让这样原本带着杀意的人态度转变这么大呢。
但从齐晏的回应来看,这位跟我有仇怨的哥哥的疑问并非像我理解的那样表面。
“顺路。”齐晏张口就答,但语气并不甚正经,像只是在说笑,“万一你一不小心被弄死了,还能有人给你收个尸。”
这话乍一听起来,仿佛是一个与这位哥哥关系很好的傲娇发言,然而再代入齐晏本人的形象,我只觉得玄幻。
然而再转念一想,我们这一行四人,小白是完全的陌生人,我是“仇人”,我哥可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做了他”的人,显然关系好不到哪去。
这么一排除下来,齐晏竟是在场与这位哥哥关系最好的人了。
于是他那句玩笑话竟也是勉强可以理解的了。
不过这位哥哥看起来对齐晏的敷衍十分不满,但从他不断飙升又勉强压抑下来的怒火杀意来看,他不满的对象可能是我。
不问我可能只是怕压不住火气。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位哥哥再次深呼吸,一手压着的桌子边缘已经出现了裂纹,“别敷衍我,七杀。”
听到“七杀”这个称呼,齐晏顿时一滞,略有些沉郁下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哥眯起了眼,看起来对这位哥哥逼问的姿态十分不爽。
我连忙压住他的手,避免他现场和这位不知道是三哥还是五哥的上演一场全武行。
“……他说不怪我。”
齐晏沉默半晌,移开视线看向玻璃墙外,明明身体紧绷着,脸上却故作着一种轻松的姿态。
“……需要我的帮助。就是这么简单。”
这次轮到我一愣。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晏话里的“他”指代的应该是我,然而我对类似的话语没有任何印象。
难道又是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吗?
我有些困惑,但对于齐晏话语的疑问却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话一出口,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我哥和齐晏纷纷移开视线,就是不看我,显然有猫腻。
就连兔子也有些讶异地抬头,但他视线在我们当中扫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去擦他的刀了。
兔子似乎总是喜欢在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在店里的时候多数都抓着手机,跟我们出来之后几乎一直在擦刀,满身的黑气,仿佛下一秒就准备上战场捅人了似的。
先打破沉寂的是面前这位苦大仇深的哥哥。
我确定我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带有任何感情偏向,就是习惯性的像接梗一般向齐晏提出疑问而已。
更通俗点来说,我就是习惯性地、反射性地想顺口怼一下齐晏而已。
然而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也不知道戳到了这位哥哥哪处的爆点,身上的怒意都猛然高涨,桌边角直接在他手里碎成了沫。
在某个瞬间,我看到了一圈红光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像是燃烧火焰,一闪即逝。
他隔着桌子就朝我伸出了手,看方向大概是想掐我的脖子,但最终没能成功——
被我哥拦下了。
“你当我是死的吗,五、哥。”
我哥抓住了这位“五哥”的手,咬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节,听起来颇为讽刺,表情也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我也好久没活动过了,你想来试试吗。”
我下意识抓住了我哥的手,避免他一个激动就把五哥的手折断了——我毫不怀疑他原本就是准备这么做的。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店里的客人都已经跑光了,不远处的桌子凳子上都有烧灼的痕迹。
一开始接待我们的小姑娘也躲到了柜台后面,只敢偷偷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我们这边的动态。
只剩下我们这一桌完好无损——当然被五哥捏碎的桌角不算。
我注意到兔子已经握紧了刀,刀尖对外,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对面的齐晏脸上也闪过一瞬的错愕与警惕,他几乎要站起来了,但最终还是在五哥开口前停住。
被我哥抓着的五哥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像是慢慢平静了下来,也可能是数次的深呼吸起了作用。
“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五哥看着我,缓慢地下了一个莫名的结论,而后又瞪了我哥一眼。
“你以为我真能杀了他?就算我想也做不到——撒手。”
我戳了戳我哥的胳膊,示意他放手。
这回我哥倒是一点没犹豫,直接撒了手,然后又坐回了原处,斜睨着五哥。
五哥皱着眉,不爽地“啧”了两声,甩了甩手腕就要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颈链。
直到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了他一身的打扮。
那满目的红其实与我梦境中的红衣并不一样,而是大红的风衣,盖住了下面的白衬衫。
只是不管什么样的红到了他身上,都有一种火焰般的热烈感。
他身上的装扮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并没有多大差别,除了颜色,还有及到肩以下的长发。
坦诚来说,五哥的长相并不女气,甚至可以归类到俊朗帅气里面,配着一身红还有种爆裂的英气。
但他这一头披散的长发配着脖子上漆黑的宽颈链,就多少与本人的气质并不怎么相配了。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他这种违和的打扮源于何处了。
五哥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颈链,动作相当粗鲁,似乎毫不怜惜自己的脖子。
而褪去那层粗糙的遮挡之后,他脖子上的狰狞的伤疤就那样暴露了出来。
伤口早已结痂脱落,只留下了一圈淡褐色的伤痕,经久不退。
从前到后,由宽到窄,若是由此联想一下原本的伤口形状,即便是我也止不住惊出一声冷汗。
看那伤口的覆盖面,若五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若伤口再没入分毫,或许我现在已经见不到他了。
这可不是我一开始所猜测的“差点死掉”的程度,而是近乎已经死过一次的地步了。
这个认知让我在某个瞬间感到了呼吸困难,像什么人扼住了我的脖子,连心脏都要一并挖出来。
不止心脏,突如其来的痛觉再次席卷了我整个人,就像先前在琴的店门前感受的疼痛一样,痛到近乎窒息。
我下意识抓紧了桌沿,轻微的碎裂声被我忽略了。
“这就是‘弑神刀’砍出来的伤口——我听说你失忆了,我也不介意给你再看一遍。”
五哥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从前往后比划了一下,然后恶意地弯起嘴角。
“差一点点,就死掉了。”
我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嘲讽,却因为那个认知,被压得连嘴都张不开。
这是我的错——毋庸置疑。
我差点杀了他——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时,我终于切实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视野逐渐模糊,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我眼前一一闪现,我只能勉强听到面前人说话的声音。
“过去你不来,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既然跑到我的地界上来了——你想好怎么还我了吗?”
怎么还?
怎么还一条命吗?
我的意识逐渐回笼,却只在循环这一个问题。
剧烈的疼痛逐渐隐去,化为钝痛重新蛰伏在我的身体中。
我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而对于五哥的这个问题,我似乎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从当年我差点杀了他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
“我的命。”我以同样的答案回复他,“我的命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不是安熙自己动的手,五哥气的也不是安熙(本体)差点杀了他这件事,具体在后面会说,over
一看本文竟然已经二十万了,真是不知不觉
我掐指一算,感觉剩下正剧剧情应该不会太多了,努力写到三十万吧

有些事回想起来也就只是在一瞬间的事, 甚至连诱因都不需要。
原本支离破碎的零散画面瞬间凝结在一处,如同画卷一般在我脑海里徐徐展开。
画中人有我哥、有齐晏,当然也有这位万年未见还有仇的五哥。
面前的人名叫南煊, 名字与二哥一样,同样源于城名——
我们脚下所踩的南城,古称南煊城, 南煊便生于此处, 职责是守护此城。
从年纪和排行上来看, 南煊算是我的“五哥”。
少年时我与南煊关系尚可, 四城之剑中他是最特别的一个,并不需要总是留守在城中,又喜欢热闹, 所以他便时常跑到王城附近游荡。
除了我哥和齐晏之外, 我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南煊。
在我的记忆里,南煊总是一身红,他天生亲火,身边也总跟着一只火凤凰。
除了总是把我当做“妹妹”以外, 我对他没有任何意见,当然也没有仇怨。
要说到我们几个之间的恩怨, 几乎都与“人类”二字脱不开关系。
在我们八个之中, 南煊是最像人类的一个, 也是最亲近人类的一个, 而他险些死在我的刀下, 也是为了保护人类。
前因太过复杂,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只说结果, 便是我的母亲——也就是我曾经的主人入了魔,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先斩天梯,后又杀人,南煊孤身拦在她的面前,却是险些葬送性命。
当时我既不能阻止,更不能停手。
若不是齐晏也在附近,南煊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错的,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南煊问我打算怎么办的时候,我说:“命还给你。”
那时候我从来不知道开玩笑是何物,说出来的当然都是真的,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只是那时候我已经从头来过,既无牵挂,也无期盼,一条命而已,还回去也没什么。
但现在却不行,安家还有三个人,我不能在他们之前死。
所以我在给出同样的回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但现在不行,再等两百年。”
南煊原本一脸暴怒,在听到我补充的那句之后,却忽地又意外似的沉寂了几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疑问。
“……哈?”
对面的齐晏和我哥却再次坐了回去,摆明了不掺和的态度。
“看来还没傻透。”齐晏语气带着种微妙的欣慰。
“是啊。”我哥也感慨似的跟着点头。
“难道不是一样吗。”南煊语调也跟着沉下去,“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一点长进。”
我觉得他的意思可能是对我的赔罪方式不满意,然而我又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公平的方式。
“你觉得一命换一命很公平是不是。”南煊的脸色也沉郁下去,却一语猜中了我的想法。
但显然,这个想法让他很不高兴。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命,我也没有别的赔给你了。”安家的人当然不可以。
然而除了安家人,我就一无所有了。
这个答案显然也并不能让南煊满意,他看起来像是被气得要跳起来了,我看他拍桌子的角度和力道,似乎很想往我脑袋上来一巴掌。
这种暴怒的状态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忌惮我和齐晏这样的“弑神”品种,他最终也没有真正爆发出来。
另外三人倒是淡定得很,该擦刀的擦刀,该喝果汁的喝果汁。
南煊捏碎了三处桌沿,来回踱了几圈,总算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狰狞了。
最终他还是勉强压下火气,咬着牙拖了张凳子坐下,就在我哥对面的位置,当然他的仇恨视线还是牢牢绑在我身上的。
既然南煊摆出这么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看来暂时是不准备暴力解决问题了。
我哥抬抬眼皮就不管他了,我和他换了个位置,正襟危坐地准备听听他自己的要求。
“你觉得我是谁?”南煊指了指自己问我。
“南煊。”我答。
“你想起来了?”我哥插了句嘴。
“嗯。”我点了点头,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我在问你问题。”南煊不爽地说。
我哥撇了撇嘴,似乎是懒得接南煊的话,敷衍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也就顺势转回了头。
在我们面面相觑半分钟之后,南煊嘴角抽筋似的抽了抽,一脸不可置信地追问:“……没了?”
我没明白他还想要有什么,本着不懂就问的求知精神,我就直接反问了:“你想要什么?”
南煊手一抖,手边的桌子上又多了一道裂纹。
“那……”南煊一脸勉强地伸出手,指了指齐晏,又问我,“那他呢?”
我顺着南煊指的方向看了眼齐晏,后者立刻移开了视线,避免与我对视。
不过南煊一指齐晏,我倒隐约有点明白他是在问什么了。
“齐晏。”我答道。
“……没了?”南煊继续追问。
“呃……”我思考了片刻,又补充道,“七杀。”
“……”南煊沉默片刻,看我的表情越发的难以言喻,最后他又指向了我哥,问,“那这个呢?”
我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但毕竟南煊才是那个讨债的大爷,他问什么我自然要尽量配合。
“我哥。”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顿了顿之后,又补充道,“林宴。”
“所以只有这家伙是哥哥?”南煊立刻迫不及待地提出这个问题,仿佛这是什么重要到让他耿耿于怀的问题一样。
“啊……”我思考了一会儿。
过去我对上面几个“哥哥”的称呼——当时一心想干掉我的齐晏当然首先排除在外,除了我哥以外,大部分时候我都是直呼其名。
对了,还有一个大哥,也算是规规矩矩地叫哥的。
“还有大哥吧。”我下了结论。
南煊哽了了一会儿,我觉得他手里的桌子桌腿可能也不保了。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太过茫然——我也确实不知道他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就因为我不叫他哥哥这么简单的事生气吧,更何况我们之间是命的恩怨,再牵扯到哥哥弟弟的情分反而颇为可笑了。
南煊终于放弃了跟我绕圈子,咬着牙决定摊开来讲。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哥哥。”南煊说。
说这话的时候,南煊的表情非常严肃,又压抑着怒火,若是不听他话里的具体内容,我几乎以为他是要我立刻偿命了。
“……”我一时接不上话。
这转折转得太快,就算是我也跟不上南煊的节奏,毕竟几分钟前他还一副要杀了我报仇的态度。
当然现在光看表情和气势也没差多少,但问题就在于他此刻的“诉求”。
就像是前一秒我们还在演互相捅刀的谍战片,结果下一秒捅刀的对象就拖了张小马扎在我旁边坐下,神秘兮兮地掏出了卡通碟片邀我共赏。
这画面实在太魔性了。
我哥倒是先“噗嗤”一声笑出来,肆无忌惮地开启了嘲讽。
“就为这事儿搞得跟怨妇一样?出息呢。”我哥说着又戳了戳我的腮帮子,逗猫似的对我说道,“来,叫声哥。”
“哥。”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句。
对面南煊脸色立刻又黑了一个度。
不过我这也没办法,从小就是我哥照顾我最多,也只有我哥对我表露平等的善意,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叫“哥”,这纯属条件反射。
我哥又哼哧哼哧笑了两声,扫了南煊一眼,最后又一耸肩一副“你来打我呀”的表情。
对面的齐晏却皱起了眉,原本这样的时刻向来是他蹦跶地最欢的时候,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嘲讽南煊的意思,反而仿佛理解了南煊话里的深意似的,陷入了沉默。
“这种事你不会懂的。”南煊也皱着眉回呛了回去。
南煊的态度摆明是话里有话,显然不只是“叫哥哥”这么表面肤浅的事。
我觉得叫哥哥倒没什么问题,毕竟上面几个确实都是我哥,叫声哥也没什么。
何况这只是苦主的一点点小要求而已,我当然没理由拒绝。
“哥哥,五哥。”我从善如流地更正了称呼,然后决定主动一点,“你想要什么来还你的命?”
南煊仿佛是被我如此迅速的更正惊到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却转头对齐晏道:“现在我明白你当初那么讨厌他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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