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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回来了?”谢忱稀疏平常点了下头。
目光落到闫肃手里拿的东西,他识趣道:“天水围的哥们喊我过去喝酒, 走了。”
临走时回头给闫肃使了个眼色。
杨今予有点没眼看, 嘀咕了一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屋里没别人, 显然是在跟闫肃说话。
闫肃愣了愣。
杨今予是在主动搭话?看起来好像,整个人都明亮了一些。
闫肃愣怔间,没有太过思考便脱口而出:“还是你们比较熟。”
怎么听这话都别扭, 意有所指似的。
闫肃转身去厨房, 把包裹得严严思思的盒子放进了冰箱, 用大衣护着,没让杨今予看见。
可他越想越不爽,怎么谢忱过来一趟, 就能让杨今予肉眼可见放松了许多, 跟以往总是绷着脸躲他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
难道他在杨今予眼里就这么可怕吗......
何况他才刚放杨今予自由出入,就把谢忱弄家里来了!
闫肃回到客厅去收拾烟灰缸, 看到里面成倍的烟头, 看来两个人相谈甚欢。
谢忱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说服杨今予就医, 装的一副搞不定的样子, 看杨今予那样子不挺听他话的吗。
“那个......”杨今予没像平时那样躲回卧室,指关节蹭了蹭鼻头, 不自在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现在还不到傍晚, 怎么也不是下班点。
闫肃把茶几的玻璃面擦出了水光也没抬头:“打扰到你们了?”
杨今予皱了皱眉,觉得闫肃莫名有点凶。
也许是工作上触霉头了吧, 杨今予想着,便没再打扰。
又回到了平时那个窝起来的状态,抱起音箱回了房。
等杨今予房间传出躁动的音乐,闫肃才放过茶几,把抹布轻轻摔在了桌面上。
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今天和同事换了班,提前赶了回来,因为今天是正月十四。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元宵节——杨今予的生日。
生日一词好像是降临在烟袋桥的诅咒,闫肃和曹知知都已经很多年不过生日,再也不想过了,心里各有各的那根刺。
这种本应该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在闫肃和杨今予的短暂关系里成了遗憾。
他们相识于春,分离于秋,精准错过对方的这天。
现在杨今予终于回来了,闫肃念及明天曹知知他们一定有所准备,而杨今予一定也更想跟乐队的朋友一起过。他思来想去,提前一天买了蛋糕。
等到了十二点再拿出来......也算他们单独过一次吧?
他承认自己不可言喻的贪心,这种日子只想单独占用杨今予,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当然,这是推开家门之前的想法。
晚饭前,杨今予主动从房间里出来了,没等闫肃敲门。
但闫肃今天却很反常,并没有做饭,也不知道在书房里忙些什么。
杨今予在客厅里走动,拖鞋有意无意踢踏出声响,可还是没能惊动闫肃。
警察这个职业,真忙啊。杨今予扫了眼书房门缝透出来的黄光,按着胃回去了。
其实他有点胃疼,是想出来找找看有没有胃药的,没找到。
这点小疼在他身上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并不是什么不能忍的程度,他没必要去打扰闫肃,便又转身回去。
更晚一些的时候,杨今予蜷在床上,耳朵听到外面书房开门的声音。
他将按在胃上的抱枕扔开,深呼吸了几口,准备在闫肃过来敲门前变得无恙。
但他可能又高估了自己,这些年毫无节制的糟蹋自己的身体,终于在这次濒死过后受到了报应,抵抗力好像成了虚设。什么不痛不痒的小毛病都敢作乱了,轻而易举欺负得他刺骨锥心。
杨今予咬了咬牙,跪卧在床上,将额头抵着膝盖喘息。
这样窝起来如兽类舐伤的姿势,大概也是人在疼痛难当时的本能。
不多时,他后背洇了一层冷汗。
与他预想的不同,闫肃还是没来敲门,大概只是去客厅倒了杯水,随后没动静了。
他胃里的痉挛感达到顶峰,好像有一万只刀子同时刺进相同的落点。
豆大的汗珠从杨今予额头低落,滑过耳畔的纹身,那栩栩如生的花瓣像是浇了水会活过来,竟有些璀璨盎然。
他不堪重负闷哼,近乎求救的张了张嘴:“闫肃......闫肃......”
声音太小了,音乐声太大。
可他没力气了。
“闫肃......”
好疼啊。
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错了。
闫肃举在门框的手抬起又落下,反反复复,心神交战。
杨今予的房间里传出歌声:“空气本应透彻,我心却充满尘埃,美好的青松岁月,怎能未老先衰......”
戚戚然然的调子,戚戚然然的听众。
闫肃知道自己生气生得没有资格,他明明知道谢忱和杨今予是很单纯的患难之交,也明明理解那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何况,杨今予现在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管不着杨今予跟任何人......亲亲抱抱。
但还是介意。
越是没有资格的醋,就越酸涩。
闫肃内心谴责着自己的私欲,又无法抑制这种心理在体内疯狂生长。
这样不好,闫肃用仅存的理智告诫自己,现在的杨今予是病态且脆弱的,不要再吓着他了。
被自己限制自由的这些天,他躲自己躲得已经够拘谨了。
不要再适得其反!
闫肃对着杨今予的门自省了一番,想到自己居然幼稚赌气,连晚饭都没做。真不像他该干出来的事,也不知道杨今予有没有饿坏。
他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心里暗自盘算着做些解腻的蔬菜,以防凌晨时杨今予吃了蛋糕胃会不舒服。
即使他选的蛋糕底是无糖,奶油也用水果代替,但还是不太能放心杨今予那一碰就碎的玻璃胃。
“砰——”
突然从身后传出巨大的噪音,像是音箱被打翻在坚硬的物体上,刺啦一声,音乐断了,门里断断续续扯出呜咽似的电流盲音。
闫肃脚步一滞。
还没走到厨房,他便急急折了回去,扭动杨今予房间的门把手:“发生什么事了?”
音乐被强行关闭后,房间里的人声终于若隐若现:“闫肃......救......”
门是反锁的,闫肃推了两下没推开。
来不及疑惑,闫肃果断后退了一步,全力都集中在了脚上,一脚破开了门锁。动作精准迅捷,这是刻在特警身体里的肌肉记忆。
闫肃闯进去,映入眼前的一幕,猛然重击在他心脏上。
他看到杨今予跪趴在床前,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只好一只手按着胃,另一只手匍匐着去摸床头柜,试图打翻上面的台灯。
还好对方做到了,连带音箱被打翻在地,发出足以被听到的求救信号。
庞大的求生欲。
仿若峭壁里初生的山雀一般,挣扎抵抗,释放出不可思议的生命。
“杨今予!”闫肃失了声。
他抱起杨今予的同时,杨今予意志模糊地缠住了他的脖子,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松开。
“疼......”杨今予气若游丝哼哼。
闫肃一边喊Siri拨打120,一边焦急安抚杨今予:“乖,忍一下,救护车马上到。”
杨今予的手臂一直在用力,直到闫肃快要喘不过气。
闫肃:“我在,我在。”
怀抱中的人已经疼得失去了思考,下巴垫在闫肃颈侧,一阵阵胃痉挛使他不停地倒抽凉气。
闫肃光是听着耳畔的呼吸声,心脏就被狠狠揪起,疼得一塌糊涂。
更别提杨今予手臂上,刚开始愈合又因为蛮力而崩开的伤口。
“松开我吧,别用力。”闫肃轻轻拍杨今予的胳膊。
杨今予充耳不闻,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不要。”
“再也......不要了......”
闫肃叹了口气,没办法,随他去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上车时杨今予仍旧抱着人不知道撒手,闫肃哄道:“杨今予,松手,让医生检查一下。”
杨今予迷迷糊糊蜷着腰,整个人都要嵌进闫肃怀里。
杨今予虽然清瘦,但总归是个男生,这样窝起来赖在自己身上,闫肃不太方便把他送上车。
闫肃看了眼已经调试好仪器的护士,狠了狠心,用力抓起杨今予的手腕,把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了下来。
杨今予闷哼一声,彻底疼昏了过去。
急性胃出血。
不是什么大病,但疼起来是真要命,闫肃跟着进了急诊,一遍遍叮嘱护士小心杨今予的胳膊上还有崩开的伤口,别蹭着。
长期胃不好的人,很多因素都会导致胃出血,比如没按时吃饭。
闫肃懊悔得要死。
他目不转睛看着护士在杨今予手背上扎好点滴,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问护士要了些纱布和碘酒。
给伤口做紧急处理,他最擅长不过。
只是等杨今予醒了,估计免不了伤口要发炎,会发烧,又该难受了。
闫肃摊开杨今予的手臂,将与血痂黏合的绷带一点一点往下揭,一边轻轻地吹。
可他吹着吹着,眼眶就红了。
怎么可以这么多,这么深。
无论再看几眼都还是触目惊心,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让人难过的混蛋。

第159章 难自禁
点滴还剩半瓶的时候, 药效已经在杨今予体内起到作用,杨今予悠悠转醒,胃里的刺痛感在逐渐缓解。
他感觉眼皮很重, 用了点毅力才睁开眼。
“别动,马上好。”闫肃的声音飘进来。
杨今予微微侧目, 发现自己扎针那只手正被闫肃虚握着。明明什么也没做, 但闫肃要他别动。
他向闫肃递去疑惑的眼神。
闫肃的掌心轻轻覆盖在杨今予手背, 避开了针头的部位,有淡淡温热透过皮肤传来,杨今予的手指也被他捂得暖融融的。
闫肃解释说:“冬天的药水温度太低, 刚才你的手在发青, 只剩半瓶了, 再等等。”
杨今予头脑昏沉“哦”了一声,也没觉得哪不对,就乖乖的继续被握着。
等到他看到隔壁病床的陪护人拿水袋来垫手时, 才反应过来, 医院的冬天可以领热水袋这件事,闫肃该不会没想到吧?
很显然是想到了的, 杨今予看到隔壁陪护人经过他们时, 闫肃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察觉这些,杨今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也突然有些心虚的别过头, 假装没看见隔壁的热水袋。
就这样被闫肃轻轻抓着,好像心脏掉进了羽毛里。
“你伤口发炎了, 现在还有点发烧, 再睡会吧,结束叫你。”闫肃的声音也放得很轻, 片片羽毛蹭过耳朵。
“嗯。”杨今予听话闭上了眼。
他不敢再睁着了,怕耳朵上的滚烫传到眼睛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最后半瓶点滴也宣告结束。
时间快得不可思议,明明感觉只不过才过了几分钟。护士过来拔针的时候,闫肃松开了他的手,皮肤上的温度戛然而止。
杨今予无意识怔了一会儿,心底有一股空落落,毫无道理的浮现出来。
“胃还疼吗,有没有好些?”闫肃俯身问道。
杨今予回神,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好多了。”
很细微的弧度,几乎是看不出笑了的,但闫肃还是愣住了。
闫肃缓缓侧身,视线定格在杨今予脸上,不太确定地轻声问:“你刚刚,是笑了吗?”
问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把什么得之不易的宝藏吓跑。
“没有。”杨今予飞快偏过头:“你看错了。”
闫肃怎么变得有点笨,这样当着护士的面问,叫他真的很丢脸诶!
护士大姐甚至也随着闫肃的目光看了一眼,朝杨今予笑笑:“小伙子笑起来真俊。”
杨今予:“......”
回去的路上,闫肃一直催促司机快点,时不时会看一下手机时间,但就是不太敢正眼瞧杨今予。
好几次杨今予余光瞥过去,都被闫肃躲开了。
杨今予不禁纳闷:“你赶时间回去加班?”
闫肃抿了抿唇,语焉不详道:“十一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
“什么意思?”杨今予不明所以。
闫肃缄默了一会儿。
正当杨今予以为是警队机密不方便回答时,闫肃突然正襟危坐,正视杨今予:“你生日。”
杨今予愣怔:“?”
闫肃:“元宵节。”
杨今予好似大脑运行慢了半拍,欲言又止。
我生日吗?
他没听错。
闫肃说,他生日。
哦,原来又到了一年元宵节。
杨今予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混乱,在香港过得更混乱,脱离了传统城市太久,他的时间观念就只剩下了那一串串阿拉伯数字。
他自己都记不清已经多少年没过生日了,闫肃居然还替他记着。
明明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度过过对方的生日。
杨今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发着烧的缘故,眼皮有些热。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涌上一些记忆,一幕幕全是闫肃还是少年时,清隽的长衫、耀眼的眉宇。一袭长衫的少年向他描绘起从未见过的世界——
-“嗯,你生日也穿。”
-“元宵节要穿白绫袄渡桥‘走百病’,取一个长命百岁身体健康的寓意。”
-“等今年元宵,让胡同里的裁缝给你也做一身,我们一起穿着走百病,再去屋顶放炮打月明。”
-“对着月亮放的焰火,驱邪祟,祈平安......”
可后来,是他失约了。
他没能去看闫肃引以为傲的世界,没能穿白衣,没能走百病,也没来得及听完葡萄神仙的话。烟袋桥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闫肃。”杨今予蓦然叫道。
闫肃凝眸:“嗯?”
杨今予不得不谴责自己,也就这点出息,从认识闫肃第一天起就爱仗病行凶,而他现在脑子也不是很清醒。
要做什么坏事,那就去做,闫肃不会怪他的。
他突然探过身,在闫肃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未经允许,把心里的魔鬼,印在了闫肃眼睛下面的那颗星星上......
谁叫他发烧。
没有人可以怪罪一个病人的胡作非为,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尴尬的关系,也不管闫肃是不是早就有了新欢。
踢球还有守门员呢,他就没有道德怎么了!
这球他今天就踢了怎么了!
冲动的代价就是三脸懵逼。
前面的司机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非礼勿视抬手拍上了后视镜。
闫肃仿若成了石雕,从头麻到了脚。
杨今予则是两眼一闭,仰到了座椅靠背上:“晕车,先睡了。”
直到下车,闫肃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抬手在脸上蹭了一下,那好像幻觉一般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怎么也抹不去了。
杨今予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几个小时前才被抱上救护车,现在却能健步如飞,走在自己前面了。
闫肃有些看不下去,追上前去:“走慢点,胃还在疼。”
杨今予埋头踩着影子向前:“我疼不疼你知道?”
“知道。”
闫肃忽然弯腰,将杨今予打横抱了起来。
又说了一遍:“我就是知道。”
杨今予猝不及防被颠倒重心,不由得惊呼:“喂?”
闫肃忿忿道:“别逞强,在我面前不需要。”
“......这句也是忱哥教的?”杨今予拧眉。
眼前的闫肃,行事作风真的很不闫肃。
“别提他。”闫肃脸一黑,憋了一天的郁闷终于有了发泄口,“他都能抱你,我为什么不行。”
什么克己复礼,什么君子谦谦。
对杨今予循序渐进那么久,还不如谢忱一个强行按头管用。
闫肃知道自己现在的作风很无理,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但方才杨今予不也耍无赖了吗?
扯平了。
他抱着杨今予上楼,杨今予哑口无言,没有再要求他放开。
打开门,杨今予被闫肃放到沙发上,正好十二点整。
闫肃一言不发的去厨房拿出了蛋糕。
杨今予现在有点尴尬,他们这算怎么回事,相对无言的模式没变,空气里气氛却全变了。
他清了清嗓子,讪讪问:“原来你还买了蛋糕啊。”
“不是给你吃的。”
闫肃解开蛋糕盒外的绸带,无情回答道。
杨今予:“?不是说我过生日?”
闫肃抬眸:“你的胃不能再吃甜了。”
“那你还买蛋糕。”杨今予扁扁嘴。
闫肃充耳不闻,将蛋糕上插上蜡烛,插到第17根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他说:“许愿用的。”
说着,他走过去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只留下蛋糕上一簇簇微小跳动的火苗。
杨今予忍不住提醒:“我23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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