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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闫肃的目色在火光里深邃悠长,他定定看着杨今予,说道:“就从17开始算。”
他眼底的不甘几欲喷涌。
“就从没有我的那一年开始算。”
杨今予愣怔,再次无语凝噎。
此时此刻的闫肃有些任性,有些霸道,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他说什么都同意、总在牺牲自我的闫肃了。
闫肃在认认真真强调“我”,没有我的那一年开始,你的生日都不算。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曾经最希望闫肃可以有的品质,可以自我一点,自由一点,不要总当一个照顾所有人情绪的好脾气,而忽略了承受一切的自己。
闫肃长大了。
杨今予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曾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位不失攻击性的男人。
让人拒绝不了。
杨今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缓缓在面前合十,闭上了眼。
第一个愿望,他许了很长时间才吹灭蜡烛。
闫肃静静等在一旁,等杨今予吹灭时,又添了一根。
18岁。
杨今予思忖片刻,闭着眼小声唱起来:“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没头没尾的,闫肃困惑地停顿住了一下。
随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这句是出现在他翻看了无数遍的、杨今予留下那本笔记里的歌词。
【晴/有风,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假行僧》】
那是2月份的体育课,杨今予用一句“你眼睛挺好看”的调侃,成功让他们之间发生了一次冷战。
那时候的他不想再理杨今予了,见到柿子树下的杨今予便绕道走,杨今予在日记里写了这句歌词来取笑他。
闫肃默默点上下一根,19岁。
杨今予哼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那是3月份范老师离校那天,曹知知来例假,杨今予恶作剧似的把他推进了人群。
事后始作俑者还“好心”将自己的外套赔给他,他气急败坏没收了杨今予口袋里的烟。
梁子是越结越深。
第三根,20岁。
杨今予:“我们漂泊在那平庸之海,不管变成钻石还是尘埃。”
4月,闫肃第一次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开始有了决定为其坚守一生的梦想。
杨今予对他说热爱没有理由,既然找到了,就别管脚下。
-这首歌叫《心要野》,看好了。
第四根,21岁。
杨今予:“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在年轻......”
5月,杨今予为了拉谢忱入乐队,不惜喝得烂醉,回到家后唱着一首《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又哭又笑。
给他看了妈妈的信,拿走了他的初吻。
他一夜无眠,杨今予却忘得一干二净。
第五根,22岁。
“请你不要离开,这里胜似花开,没有人能够掩盖,梦境中的色彩......”
6月,伏暑蝉鸣,热浪是由离谱乐队的第一场演出掀起的。
那天他戴了杨今予送的铃铛,坐在观众席,享受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随后的庆功宴结束,他烂醉中吻了杨今予,接受了杨今予热烈滚烫的“祸心”。
第六根,23岁。
杨今予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烛光里璀璨生辉,闫肃想不到世界上有比这还清澈的东西了。
那眼神好像会纵火,闫肃无端心跳停了一拍。
杨今予声音轻轻的,像羽毛:“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7月,灯语、棉花糖、白色窗帘与大火,以及于理不合的那片雨夜。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我可以唔...唔...”
歌声戛然而止。
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闫肃重重的落下呼吸:“不许只跟在身后,以后也不许。”
杨今予觉得闫肃这总像暗杀一般出现吻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庆功宴那天是因为喝醉了情难自禁,现在呢?
没喝酒,依然情难自禁。
闫肃把杨今予压进了沙发里,说出了那句埋在心里许多年的介意:“你可是天才杨今予啊,凭什么就是泡沫、是影子了?说逃就逃,说躲就躲,说妥协就妥协,说放弃就放弃!”
“你是绝对音感的杨今予啊。”
有人恨不得把六年的积恨吞吃入腹,可舍不得把汹涌的爱意浪费给时光。
最后一支蜡烛没有被人吹灭。可能是许愿的人没时间吧......
它的蜡油直到燃尽,微弱的星芒淹死在一片呼吸声中。
夜色浓稠,似有魂归。
生日快乐,杨今予。

第160章 生日歌
杨今予是在闫肃的卧室醒来的——次卧的门被闫大警官一脚踹开后, 折页再也合不上了。
为了避免还发着烧的病人着凉,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念头,杨今予顺理成章睡在了闫肃床上。
他被渴醒时天刚蒙蒙亮, 但闫肃已经不在了。
大概昨天换班偷了一下午闲的代价,就是今天连轴转加倍补上。
闫肃留了张纸条, 说让他醒来后喝水, 然后给曹知知回个电话。
杨今予额头上被覆盖了一层湿毛巾, 此时已经半干,说明闫肃至少五点前就已经离开。
他抬手拽掉了毛巾,脸上滚烫的灼烧感依旧没有减退。
好像还更甚了......
杨今予不知道他俩现在算怎么回事。
什么也没交谈, 什么也没解开, 什么身份也没恢复, 甚至不了解对方六年来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早已经不是滤镜中设想的那个人了?是不是他们对彼此的‘放不下’只是一种不甘心的旧执念,而曾经那份单纯的少年心动早就变了质?
不知道。
但亲了。
亲得失去理智,一塌糊涂。
明明意志是在相互抵抗的, 可身体却不可抑制的相互吸引, 不管不顾吻作一团。
若不是杨今予身上还有伤,他不敢保证除了亲吻, 他们会不会冲动到趁乱干出别的事。
杨今予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后遗症, 他觉得闫肃真是疯了才会按着他吻了那么久。
吻得那么用力,一点都不照顾自己还是个发着烧的病人!
更可恶的是, 居然还趁他睡着后, 提上裤子跑了。
......虽然本来也没脱裤子。
......虽然本来也该去上班了。
杨今予现在莫名有种被仙人跳了的感觉。
他浑身都烧得没力气,伸手去摸床头闫肃倒好的水。
加了柠檬的白开水, 暂时冲散他的混沌, 他倚在床头呆了一会儿,然后想起闫肃交代的给曹知知回电话。
至于为什么闫肃还得用纸条留言, 那是因为他们尽管已经被欲望驱使亲到了一张床上,可联系方式还是没加回来。
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用手机通话,还是六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除夕夜。
“同桌同桌,我听闫肃说你还发着烧,本来忱哥在天水围定了座,看样子是去不了了,我们几个就去闫肃家给你过生日吧?”
曹知知在电话里问道。
问得非常天经地义,好像谁也没有征求杨今予的同意,就已经准备好要把这个生日过起来。
“到底是我生日还是你们生日啊?都不问问我想不想过的吗。”
杨今予的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但还是能听出来一丝笑意。
曹知知嘿嘿一笑:“不用问,我们好不容易聚齐,今年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她的电话里传来谢天的声音:“他就是瘫痪在床,咱们也得在他床边聚,他有否决权吗?没有!谢谢配合。”
谢天和曹知知的言外之意,杨今予昏昏沉沉中也算听了出来——他们怕他又一声不吭玩消失。
他们几个啊,当年散得太仓促,谁也没预料到聚是一团火的离谱乐队,会一步一步走散,再也聚不齐。
好不容易是把谢忱从香港捞了回来,还得了杨今予这个意外收获,这次说什么也得把六年的空缺都给聚够本!
成年人的世界,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下,懂得了接受分别才是常态,不再因为谁的离开而觉得天塌。
朋友二字的分量,对一类人而言,可能远比现代社会最推崇的情爱还要弥足珍贵,毕竟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总有一种叫做“家”的利益作保障,将人们牵绊在一起。
可朋友,非亲非故的几条平行线,选择做朋友那一刻起,就只能以真心换真心,以纯粹换纯粹,再没别的屏障。
曹知知和谢天恰恰好就是这样一类人。
从谢天把柿子树下的杨今予叫醒,从曹知知把春天里最后一束蒲公英留给杨今予那一刻,杨今予已经跌入了一份这辈子都打不散的友情。
是他没良心才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是他这个任性的混蛋,一直在被包容,被初心以待。
他说什么也欠他们一句道歉。
都知道杨今予不能吃甜,三个人贱嗖嗖的,带来的蛋糕一个比一个芳香四溢,好像故意商量好要气人。
三个蛋糕盒占据了茶几所有的面积,谢忱从天水围带了好酒,整箱堆在杨今予脚边,让他干看着。
杨今予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仗病行凶者,欺人者人恒欺之。他在闫肃身上耍的无赖,原来是要还在这几个人头上的。
谢忱看了眼时间,18点整。
几个人都计划好了,现在开喝,等到了晚上10点的时候,就把杨今予严实打包去江边看焰火。
元宵是烟花的节日,规模远比除夕那天盛大。
但这也代表了,闫肃今天注定是回不来了,可能会比除夕那天忙一万倍。
“闫肃回不来了吧?那咱们不等他了?”谢天瞥向杨今予一眼。
杨今予扁扁嘴:“看我干嘛,乐队内部生日,本来也不用别人参与。”
谢天:“......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也不用这么不把我们当外人。”
他抬手指了指脖子。
杨今予不明所以。
曹知知默默把手机前置打开,给杨今予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草莓。
谢忱的表情非常戏谑,八成是一进门就发现了,憋着坏到现在都没给句提醒。
谢忱:“啧。”
杨今予面带不爽的把睡衣兜帽拉到了脑袋顶。
“看来是有人先一步,把这生日给你过了。”谢忱一哂。
曹知知和谢天脸上居然露出老父亲老母亲般的笑意,就离谱。
“喂。”
杨今予气急败坏,“蛋糕还切不切了,不切我回去睡觉!”
“哎哎不开玩笑了。”谢天举着刀站起来,“人之常情嘛,都别笑了!”
杨今予一记眼刀过去。
谢天伸手给自己嘴巴上了拉链。
捉弄杨今予这件事,几个人也是算好了度的,他们点到即止,确定了杨今予目前状态良好,便算任务完成。
总归是一番谋划没白费,杨今予肉眼可见的,比刚从香港回来那几天好多了。
只要他不再一心求死,就算想把闫肃扒光了绑起来,哥儿几个咬咬牙也得帮忙递绳子!
杨今予觉得还是换件高领的衣服,便打了声招呼进了卧室。
他刚一进去,曹知知从椅子里跳出来:“忱哥,快!”
几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带着乐器来的,在进门的时候他们便对上了脑电波,知道对方待会要干什么了。
谢忱站起身,从门外拎进来一个吉他箱,就地拆箱,瓦蓝色的吉他被他挎到身前:“线。”
“我去我去。”谢天放下蛋糕碟,积极主动地给他哥插上效果器。
曹知知也插好了她的贝斯,朝谢忱扔了个拨片。
谢天念及小号的穿透力太强,不好带过来扰民,他从书包里摸出一把口琴。
蜡烛点好,伺机待发。
杨今予拉开卧室门那一刻,外面的三个人已经排好了站位,一脸嘚瑟对着他。
熟悉的站位,熟悉的容颜。
杨今予僵在了门口。
蹭蹭蹭蹭——
谢忱不由分说扫出一个前奏,由他牵头,小客厅里顿时响起轻快的节拍。
曹知知蹦根音,谢天主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日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蹭蹭蹭蹭~~~”
神经病啊!朋克版生日歌!
曹知知边弹边喊道:“同桌别愣着啊,快许愿吹蜡烛!”
杨今予:“......”
搞什么啊,存心让人鼻酸。
他看了眼茶几上并排放置的三个蛋糕,每一个上面都插了俗不可耐的旋转莲花蜡烛,花瓣匀速转动着,感情是被当成了节拍器来用。
曹知知和谢天会做这种事一点也不意外,他不知道忱哥是怎么被说服的,跟着犯起这种傻。
用摇滚怒腔唱生日歌,亏他们想得出来!
杨今予那颗久经蒙尘的心脏蓦然被撞了一下,猝不及防。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丢人,忙低了头去看蛋糕。
三个蛋糕上都有字,一眼就能看出是谁带来的。
曹知知的那块写着“蒲公英有话要说”,谢天那块写着“托举星星”,忱哥那块写着“浅水湾的日与夜。”
杨今予为他们写出这些歌的时候,从未设想过有一天,这些歌还能以这种回馈,出现在他眼前。
“就他妈离谱。”杨今予嘴硬嘟囔。
琥珀色的眸子里被填满了动容,再多一点,他眼前那片雾气就要化水了。
还好他忍住了。
杨今予依次吹灭了三根蜡烛,觉得自己今年可能跟蜡烛犯冲,一天之内吹了九根,鬼吹灯都没他能吹。
三个人结束最后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同桌。”
“今予。”
“哎。”
三个人异口同声叫道。
杨今予偏头按了按眼眶,转过身来:“干嘛?”
“许的什么愿?”那三个人问。
杨今予真是又想哭又想笑:“去你们的,今天就是来搞我是吧。”
曹知知跳过来,及腰的卷发在她背上跳跃,她邀功道:“同桌怎么样,我技术没退步吧?”
杨今予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但效果大概不太好,嘴角没压住:“全是根音,能看出个鬼技术。”
谢天这就不服了,替曹知知说话:“这六年她可一直都有练琴,就用你送她那把新手琴,后来上班有钱了,也没说给自己换把好的。”
“那你呢?”杨今予顺势把苗头转向了谢天。
谢天那个脱不了谱的毛病,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谢天嘿嘿一笑:“你猜怎么着。”
然后扭头去摸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一个方扁的盒子,递给了杨今予。
“自己打开看。”谢天眉飞色舞道。
杨今予揭开封条,一张制作精美的音乐专辑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张主橘色调的专辑外壳,腰封上有一串烫金卡通画,分别画的是一条鱼、一只蝉、一片云和一杯酒。
专辑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分贝尘埃。
杨今予若有所感,但还是抬眸,怔怔问道:“这是什么?”
谢天还突然不好意思了,瞄了谢忱一眼:“哥,你说。”
谢忱耸肩,无所谓道:“他俩合伙写的专辑。从高考结束就开始写,到大学毕业才写完,一共9首,我给他们凑了个整,把《分贝尘埃》加进去了。”
“《分贝尘埃》跟这张专辑的调性都很契合,主打专辑名正合适。”谢天插话。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今予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他不敢管不住自己那片想多了的心。
谢天和曹知知对视了一眼。
曹知知清了清嗓子:“同桌。”
“我们不是天才,技术有限,肯定没咱们第一张专辑专业。但还好有忱哥把控,我们的风格一直没变,上个livehouse小演出也绝对够用!现在分贝有了......”曹知知拍了拍身前的琴。
“你愿意回来,继续做尘埃吗?”
谢天突然摆出一个十分中二的姿势,仿佛已经站在了魔界之巅,他眨眨道:“从尘埃起步,发出最高分贝,目标星辰大海。”
谢忱对着杨今予补了一句:“写不出新歌没你想得那么可怕,还是那句话,乐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谁还不会写歌了?”
“现在加上《离谱》那6首精品,我们已经有16首歌了,上音乐节都够用!”曹知知卸掉了身前的贝斯,展颜道。
谢天:“格局打开,开全国专场巡演都够用!”
“你们......”杨今予呆若木鸡,喉结滑动了一下。
是要重启离谱的意思吗。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怦怦跳起来。
......
正月十五,阖家团圆的元宵节。
没有家的杨今予收到了毕生难忘生日礼物。
在这天,他暗无天日的世界被一分为二。
有人吻了他,为他撑起一片灿然的天,有人呼唤他,为他铺开一条崭新的路。
他这样被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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