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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音感(鱼星草)


“没错,他那段鼓编的一塌糊涂。”曹知知说。
谢天赶紧去捂曹知知的嘴,“求求了留点面子吧!”
“你还学编曲?”这倒是让杨今予挺诧异的。
“他也就半吊子!谢天从小学的钢琴和小号,上学期在外面找了个编曲老师在学编曲,还跟我吹牛要给1班写班歌呢,等了半学期了啥也没写出来。”曹知知继续揭短。
杨今予愕然。
惊奇得看了谢天一眼,居然还是个铜管乐......
小号,这几年在乐队里非常吃香。
稀缺工种。
“所以,杨今予同学。”
谢天一脸诚恳乖巧,双手合十举在头上,“你有时间帮我看一下鼓吗,拜托了。”
谢天眼巴巴等杨今予回应,杨今予沉默了一下。
小号小号小号。
是小号啊!
他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垂下眼眸,发出爱答不理的腔调:“哪天?”
“yes!”谢天和曹知知击了个掌,“下周六行吗?”
杨今予点点头,拿上书包离开了吵闹的柿子树。
直到走远,他才拼命压了一下嘴角。
告诫自己,对这种学校里的艺术生,不要抱太大希望。
杨今予不知道范老师是怎么顶住压力,替他争取下了留头发的权利,周五检查那天,主任没有再刁难他。
他切实在心里向那位要当母亲的老师说了声谢谢。
再看向范老师时,少年眼里那座万古不化的冰山就那么被消融了一角,他为他之前对这位老师的刻板偏见而抱歉......
之后的一周,杨今予总能在高四后面见到谢忱。
看来谢忱并没有他这么幸运,依旧饱受着学校的骚扰。
谢忱手腕上的纹身其实挺好看的,一圈颇有设计感的线条,应该是有某种含义。杨今予甚至要有点同情他了。
这天周五,谢忱似乎格外暴躁。
谢忱用鞋底碾灭了烟头,朝高四的围墙上狠踹了几脚,杨今予就那样不声不响看着他发疯。
谢忱外形很英朗,从来不好好穿校服,尽管是这么冷的倒春寒天气,他还是能系在腰上就不会穿在身上,只靠里面一件毛衣就能御寒。
偶尔有露出校服胸牌的时候,杨今予看到上面的数字是0364,成绩跟自己一样,菜。
谢忱踹累了,又继续抽烟,他脚下已经扔了四五个烟头。
“看够了?”
谢忱突然扬起下巴,杨今予看到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些天他与谢忱在逼仄的小空间里,已经达成了诡异的默契。谁抽谁自己的,谁都犯不着搭理谁,除了谢忱老借完火习惯性将他的打火机揣兜的毛病......
杨今予面无表情:“没看够,继续。”
“扑街。”谢忱抬脚,似是要冲着杨今予,但那一脚到底还是落在了可怜的墙面上。
杨今予并没有兴趣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是透过谢忱,似乎看到了某些自己熟悉的状态。于是他多嘴提醒了一句:“你再踹,高四的老师就找出来了。”
如往常一样,他先行回了高一教学楼。
刚一进教室就被曹知知和谢天围了起来:“我们明天约几点?”
杨今予在他们的簇拥中坐回座位,曹知知把热水推给他。
“都行。”
谢天叹了口气:“但是有一个坏消息......昨天我约好的鼓房临时有事被租出去了,我们可能要再找鼓房了。”
曹知知:“同桌,吃药了。”
曹知知照例把锡箔纸里今日份的消炎药,挤出来放在纸巾上,推了过去。
他每天都会收到消炎提醒,大概率是‘主治医师’闫肃交代的。
“......”
杨今予做了个无奈的决定:“去我家吧,我有鼓房。”
既然答应了帮忙,还是不要不要浪费时间在那种弯路了,杨今予提供了最便利的选择。
虽然不太喜欢有同学去家里。
又是快放学的时候,曹知知递过来一张纸条:“同桌,明天上午我带闫肃一起去吧?他说你胳膊最后再换一次药就可以痊愈了。”
杨今予神色意外地往教室前瞥了一眼。
说来好笑,闫大纪委一周都没给他好脸色了,还真是劳纪委费心,还记着换药的事。
曹知知几乎是心照不宣感受到了同桌的心情,她笑起来:“害,他就那人,我都习惯了。”
“可以吗同桌?那我明天带闫肃一起啦?”曹知知眨了眨眼。
“......随便。”

周六这天,蒲城忽然下了场春雨。
北方的春天很少下雨,杨今予清早听到了雨声,立即从梦中醒了过来,不敢再合上眼。
他拉开窗帘,拿上钥匙去了天台。
占了个顶层的便宜,这栋的天台也属于他家。
杨东兴还在的时候,小天台被他收拾的不错,外边用一圈低矮的木栏围着,隔壁楼别人家的天台都是露天的,只有他家是划了半块地方支起顶棚的。
像大排档的烧烤摊那样,还摆了个小餐桌,夏天的时候特别适合在这上面吃饭。
杨东兴特别喜欢在这上面领着一帮暴发户吆五喝六。
杨今予把棚外的椅子往棚里搬,以免雨水打湿了座椅上老妈的手织坐垫,又把棚内的几盆陈年芦荟往外搬,以保它们能尝到今年第一场春雨。
做完这些,他才又回到房间,睡衣上雾蒙蒙湿了一片,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门吃个早餐。
主要是喜欢听小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
今天不想吃阿宾家,他便撑伞漫无目的地走,绕到了一条临着商业街的小巷。
这条小道很冷清,有几个店面,常年也不见有客人,都是卖香火、干菜批发、定制玻璃、五金之类的杂货店。
再往深了走还有两家卖寿衣纸钱的,都是小门脸儿,塑料质感的门头招牌年头久了有些褪色,一眼望去风尘仆仆。
杨今予望着一眼到头的烟火小巷,这些都是蒲城十年如一日的画象,北京也有这样的地方,但总觉得没这个亲切。
“妈的,逮住那孙子!”
忽然有骂声透过雨幕传进他耳朵,远远的。
他下意识回头看,这条道上依旧没什么人。
“快点啊,蠢!往那边跑了!”
那个声音又近了些,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靠近这条小路。
杨今予转身吓了一跳,岔路口一瘸一拐的滚进来一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又瞬间爬起来踉跄了两步,脖子里全是血。
那人往后看,确定了后面没人追上来,才稍微放慢了脚步,扶着墙喘气,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防备的眸子,杨今予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抵御。
二脸懵逼。
谢忱和杨今予谁也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此地,以这样荒谬的方式撞见。
谢忱率先反应了过来,野兽扑食一般,他猛地扑过来夺下了杨今予手中的伞,向后举着,将两个人都掩盖了在伞下。
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在杨今予的鼻息间弥散开来。
“那边!”
路口有脚步声匆匆跑过,隔了许久追他的人才跑远,杨今予听到了错乱的心跳声,是来自谢忱的。
谢忱整个人都压在他背上,让人喘不过气来,刚换的干净衣物也瞬间沾满污渍。
谢忱重重喘息着,缓了半晌才哑声道:“谢了。”
一个非常没有诚意的道谢,说完他就要走。
杨今予看到他的后脑壳上豁了一道口子,满脖子都是血,却强撑着站得笔直。
“哎。”杨今予出声叫住。
他没头没尾问道:“要吃冰吗,顺便包扎。”
谢忱背上一僵,应声回头,眼球的红血丝里写满复杂。
杨今予绷着脸,“不要算了。”
谢忱突然扯了扯嘴角,但因为疼痛显得龇牙咧嘴:“你刚回蒲城,知道那群是什么人吗?你确定?”
谢忱流露出的不屑像是笃定了杨今予是个不敢惹事的胆小鬼,而年轻气盛的人往往最见不得的就是同龄人的不屑。
杨今予睨了一眼,将落水狗一样的谢忱带回了家。
杨今予家别的没有,止血用药物有一堆,他给谢忱脑袋后面做了简单的止血。当然手脚没有闫肃那么从容,谢忱倒抽一口凉气,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去。
他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与谢天他们约好的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想着等闫肃过来之后,把谢忱丢给“专业人士”处理就好。
于是递给谢忱一个湿毛巾,让他先把脖子上的血擦干净了,外套脱下扔垃圾桶了。
弄完这些后杨今予把药箱归置原位,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回卧室换了一套干净的居家服。再出来时,谢忱垫着胳膊趴在他家沙发头眯着眼,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杨今予对于谢忱让人追着打的原委无趣过问,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冰淇淋递过去。
谢忱接的很顺手,看了眼冰淇淋盒子上的日期:“去年的啊?”
“爱吃不吃,冬天能买到就不错了。”杨今予半耷不理的靠在阳台,摸出一根烟。
谢忱开盖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你们老城区的房子好租吗?”
蒲城分老城区和新区,顾名思义,老城区就是被时间遗忘的曾经繁华的主城,新区就是后来居上的新繁华区。谢忱这么问,就代表了他原先是住在新区的。
“不知道。”杨今予在烟灰缸里弹了下烟头。
“哦。”
谢忱闭上了眼,再没说话。
此时外面的雨停了,北方的春雨总是如此吝啬。
杨今予又看了下时间,单元楼的门铃掐着点响了,谢忱被尖锐地门铃声吵得掀开一只眼皮,问:“你有朋友要来?”
“1班的几个同学。”
“哦,谁啊?”
杨今予斜了一眼,“你不认识,曹知知,谢天,闫......”
“谁?!”
谢忱突然睁眼,恶狠狠回头,又问了一遍:“谁?”
杨今予被他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皱眉道:“曹知知,谢天,闫肃。”
他话音刚落,谢忱强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浑身盖不住的戾气,竟然还带了点慌张:“我走了。”
而这时门铃再次响起,门外的人已经到了。
杨今予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要杀人的谢忱,拉开了门把手。
站在最前面的是谢天,男生咧着小虎牙笑,跟杨今予打招呼,刚抬手,目光一不小心落在了杨今予后面的人身上。
那一刻,杨今予几乎肉眼见证了谢天的笑容石化在脸上。
他听见谢天诧异中混杂着尴尬地朝他身后叫了一声。
“哥。”
......?
谢忱和谢天是一个爹的亲兄弟这件事,全校没有人知道!
——在一秒钟之前。
曹知知以为自己幻听了,震惊程度不亚于闫肃小时候不小心喝多了辞岁酒,戴着她的格格头箍给她请安。
谢天和谢忱俩人,一个是逢人就笑惯会讨人喜欢的小男生,一个是打眼一看就不是好鸟的刺儿头,任谁也想不到俩人会是一家。
她微张着嘴,看看闫肃,又看看杨今予,试图在这两人脸上找到同样的归属。
然而这两位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并没有给到她需求的反馈。
她只好捂着围巾下的胸口,小声跟自己心里惊叹了一句:“卧......槽......”
空气凝滞到了极点,直到谢忱再也忍受不了谢天的凝视,扒开杨今予要破门而出。
“哥!哥!”
谢天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箍住了谢忱的腰,将人拉了回来,“哥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之前我妈她不是那意思,姑姑找你一星期了,正好今天遇见了,咱俩待会好好谈谈?”
谢天跟机关炮似的,抛出的信息量太大,几个人隐约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最直观的理解就是谢忱因为一些家庭矛盾离家出走了。
曹知知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了一出伦理大戏。
既然是家事,杨今予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往上指了指:“楼上有天台。”
谢忱咬牙瞪了一眼,把谢天的手掰开了,朝杨今予道:“给我根烟。”
杨今予回客厅把烟盒和打火机一并丢给了他,谢忱头也不回往楼上去了。
谢天挠着头赔笑:“不好意思啊杨今予,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跟我哥说两句就下来。”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生出这么一出来,杨今予抿紧了唇缝,从鞋柜里拿出了三双一次性拖鞋,示意闫肃他们先进来。
曹知知一进门就看见了上回她放在玄关架上的小零食:“同桌,你还没吃啊?”
若不是她提醒,杨今予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他淡淡点了下头:“我不吃甜的,你拿走吧。”
曹知知笑:“那我不客气啦。”
闫肃觉得送出去又收回来的行为不懂事,谴责了曹知知一眼,曹知知就当没看见,嬉皮笑脸去扒拉袋子里的大白兔奶糖。
这丫头,说是探病,买的东西还是按自己口味来的。
杨今予自行坐到了沙发上撸起袖管,这是第三次了,流程他和闫肃都熟。
他家常年就自己一个人,并没有多余待客的凳子,也更没注意过什么待客之道,闫肃站在沙发前看了半圈,随后单膝蹲了下来。
直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柑橘混杂薄荷的气味拨动了杨今予的嗅觉,他视线撞进闫肃的头顶发旋,这才后知后觉出点“照顾不周”来。
“那个。”杨今予看向正在跟腮帮子作斗争的曹知知,指了下后面的房间:“鼓房里有鼓凳。”
“喔喔,好。”曹知知含糊不清的答应着。
闫肃抬眼,似乎是叹气:“不用了,伸手。”
这次不需要怎么费力就解开了绷带,但在看到伤口不仅没结痂还化脓了的时候,闫肃不解地皱起了眉,像坐诊医生那样地注视病人的眼睛:“这几天碰水了?”
“啊。”杨今予含糊道。
不碰水基本是不可能的,洗澡的时候哪还记得住闫纪委曾经的医嘱。
闫肃身上的说教意味太浓,杨今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闫肃看出来了,杨今予根本就是不想好。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把药粉倒上去,动作并不似以往轻缓,连带着上回的戏耍之仇一并报了,杨今予终于感受到了闫肃之前说的“有点蛰”是个什么感觉......
不是,怎么又。
杨今予莫名其妙忍下了一阵蛰疼。
正当他也想要发脾气推开闫肃的时候,闫肃冷不丁问:“脸上的血怎么回事?谢忱打的,还是他带你打架了?”
闫肃说到后面有点恨铁不成钢:“我不是......开学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1班的同学别和3班谢忱走太近。”
杨今予抬手擦了一下,还真有血,大概是给谢忱处理后脑勺时粘上的。
他郁闷地没答话。
闫肃打好绷带结,虽然很不想再不厌其烦地下医嘱,但还是处于“职业道德”警告了杨今予一眼:“最后一次,不要碰水了。”
被警告的人嗡里嗡气“哦”了一声。
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小雨点淅淅沥沥地黏着窗户,杨今予有点走神地将衣袖拉回原位,鼻息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闫肃香”。
闫肃正将药瓶规整好,隔音房里突然被闹出了响动。
曹知知叮叮咣咣跑了出来,杨今予回神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曹知知的眼睛在流口水。
“同桌!”曹知知原地跳了一下。
杨今予不知道别的女孩是什么样,但曹知知在表现欣喜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原地起跳,像个圆滚滚的卡通人物。
“你竟然有这一款马勺!”
她指着隔音房,似是要把室内的璀璨光源都揽进眼睛:“我酸了,这不就是我的梦中情箱吗!”
她说的是杨今予隔音房里的一款马歇尔音箱,去年回来演出那趟花哥送的,杨今予一直用的是实鼓,不太需要音箱,所以也没用过几次就堆在门后面了。
合着等她搬凳子等了半天,曹知知同学在隔音房门后都没往里进,照着音箱垂涎了半晌。
“一万多块钱啊!我攒了一年生活费都没攒出来!”
曹知知又跑回去蹲着摸了两把。
闫肃:“少买点小说就攒出来了。”
曹知知含恨瞪闫肃,闫肃也波澜不惊地回看她。他们俩人之间的气场大概是来源于青梅竹马的缘故,外人掺不进来的亲昵。
女孩儿“哼”了一声。
那声软绵绵的控诉,不偏不倚地钻进了杨今予的耳朵,以至于打扰了杨今予听窗外的雨声。
少年抿着干涸的嘴唇,下意识想去找打火机,却想到方才把烟给谢忱带天台去了。
他凝神闭了闭眼,胳膊上新上的药还在起作用,振振发烫。

第16章 小孩儿
谢忱和谢天回来时,谢忱头顶多了一个来自于谢天的外套。他不耐烦要扯掉,谢天却求爷爷告奶奶按住:“哥,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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