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傅莲时看他们作鸟兽散,很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剩下曲君留在琴行里,作势要亲傅莲时的脸。傅莲时躲开说:“你不走吗?”
曲君苦笑道:“我去哪里?”
傅莲时指着外面灯罩,颐指气使道:“趴在上面产卵,拿头撞墙。”
排练到傍晚,天气仍旧偏冷。傅莲时指使道:“卫真哥,去把窗户关上。”
卫真说:“凭什么叫我关,你自己没手没脚吗?”傅莲时就说:“一会天黑,飞蛾要飞进来了。”
他把重音咬在“飞蛾”两个字。卫真自知理亏,当真乖乖地关了窗。
众人只好把傅莲时供起来。商量着改完比赛曲子,准备回家了,想到曲君作为罪魁祸首,还要和傅莲时住在一起,大家一面怜悯,一面也爱莫能助。
贺雪朝突然说:“要不我们弃赛吧。”
傅莲时霍然抬起头,贺雪朝慢悠悠说:“反正,我们傅莲时还在生飞蛾的气。哪里有一边生气,一边帮他的道理。”
傅莲时说:“不行!”贺雪朝继续说:“瞒了傅莲时这么长时间,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太不应该了,活该挨罚。”
傅莲时急急地说:“也没有,我之前就有一点儿猜到。”
贺雪朝说:“怎么猜到的?换我肯定猜不到。”傅莲时一桩桩数道:“他送我飞蛾的琴,这就是一件。之前他也说过他会弹贝斯。”
“不管怎么讲,”贺雪朝说,“这么瞒着太过分了。傅莲时不想比赛,或者消极怠工,我反正完全理解。”
高云附和说:“我也理解。”
傅莲时急得不行,当即翻出谱子和铅笔,就要再改今天的曲子。曲君说:“你们别拿这个逼他。”
傅莲时不响,曲君抽走他的笔,说:“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傅莲时道:“把笔拿回来。”曲君道:“要是你对我有埋怨,不想比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想的。”
傅莲时一摊手,曲君把笔还给他。傅莲时闷闷说道:“我不是那种人。”
乐队其他人落荒而逃,曲君在他对面坐下,笑道:“那是哪一种人,以德报怨的一种?”
傅莲时说:“谈不上怨。”曲君笑笑,正色说:“但我说的也是真心话。这个比赛,赢了未必有什么用,为了它劳神劳力,付出太大了。”
“我不介意,”傅莲时说,“歌没有了,可以再写。排练本来也是要做的事情,不算额外劳动。”
曲君趴在桌面上,一会看他的纸,一会看他的表情。傅莲时说:“我只问你的意思,究竟想不想回来做音乐?”
曲君怯怯地看他一眼,傅莲时拿笔在纸上一戳:“你还想不想要做,伟大的音乐家?”
曲君说:“想。”傅莲时道:“那就是了,别的我都不在意。”
“那你消气了吗?”曲君问。
如果他早知道曲君就是飞蛾,他们未必能发展出亲密的关系。近一点,可能跟小五差不多;远一点,哪天飞蛾凭自己的力量,摆脱商骏公司,他大概会在台下叫着飞蛾的名字。
所以他其实不那么生气了。只是每次一琢磨,曲君就是飞蛾,他居然亲飞蛾的脸颊、亲嘴。他把飞蛾从录像带里拉出来了,拉到房间里做了许多没羞没臊的事。想到这些他就无所适从。
傅莲时把纸笔放在腿上,带着椅子背过去,说:“没有消气。”
曲君笑道:“那我去路灯上趴着了。”傅莲时仍背着说:“你也不许走。”
转瞬间一个星期过去,张贾办的比赛又要继续了。半决赛和决赛安排在同一天,接连举行。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张贾取消观众投票,找了几个乐评人做评委。
傅莲时仔细看看名单,其中竟然有个人就叫“佚名”。名单介绍这人专给《地下音乐》杂志供稿,就是当初写文章编排东风的那一个!

卫真嗤笑道:“傅莲时,没文化,佚名不是一个人,是没写名字的意思。”
傅莲时把名单塞给他看,这个“佚名”简介里有一篇代表作,赫然就是那篇嘲笑卫真的文章。
卫真对这作者有印象,把名单揉成一团,扔进车上的烟灰缸。傅莲时说:“这是要用的!”
他把名单捡回来,抖抖灰尘,继续念给众人听。
除“佚名”之外的其他评委,基本都有自己的杂志专栏。张贾请他们作比赛裁判员,显然是想要音乐杂志也为龙天背书。
决赛场地不在歌厅,而是租了靠郊外的体育馆,观众席能容纳四五千人。
门票依然免费,提前在几家影音店、酒吧发放,不到一天就领完了。剩余时间之中,黄牛把票价炒得愈来愈高,最后竟然炒到二三十元一张票。
曲君说:“黄牛哪里来那么多票?估计是张贾串通了给的,自己收分红。”
傅莲时半真半假夸道:“别人好会做生意。难怪小青蛙赚不着钱。”
还剩下八支队伍,一天之内要决出四强、再决出冠军,赛程较长,观众下午就可入场。
参赛乐队中午到,体育馆门前已经排起长队,甚至有为进场吵起来的。
就连东风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地。曲君又说:“这个张贾太不地道,只有龙天是开过巡回演出的。别的乐队一上台就怯场了。”
卫真说:“怯什么场?他有本事就搞一个,中国的伍德斯托克。来四十万人,那才好玩。”
卫真人来疯,场面越大越兴奋。曲君说:“没人问你。傅莲时紧不紧张?”
傅莲时说:“一点儿都不紧张。”
曲君左看右看,见他神色果真镇静自若,还很有些遗憾。
四强比赛不分队伍。剩下八支乐队抽签决定顺序,各演一首歌。像体操比赛一样,评委给节目打分、排名,只有分数高的四支乐队能够晋级。
张贾拿了一只抽奖箱子,叫每支乐队派代表上场。傅莲时自告奋勇道:“我运气特别好。”
大家于是派他抽签。卫真说:“抽最后的,抽八,抽八!”
傅莲时拿回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是谁也不想要的“一”。卫真气愤不已:“这就是运气好?”
曲君说:“谁去都是抽这个数。我看过了,八在龙天那里。”
抽签肯定被动了手脚。卫真恨恨说:“真该死。”
傅莲时安抚他道:“无所谓,没关系,抽什么都一样。”
除了龙天之外,别的乐队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水平离东风有差距。甚至有几支乐队和东风交好,还请他们帮忙改过编曲。
因此四强比赛毫无悬念,东风要么是第一,要么是龙天之下的第二名,只看张贾的决断而已。
前面七支乐队演完,表现都在预料之中。最后剩下龙天还没上场。
出于“知己知彼”考虑,东风看了下半场的初赛。钢琴由张贾亲自检查过,开场的听音游戏没再出任何岔子。
龙天理所当然拿了冠军,而且因为钢琴没坏,听出的音比傅莲时还要多。
往后表演他选了一首讨巧的金属歌曲。去年年底,唐朝乐队的同名专辑大获成功。听说单一家北京的磁带经营部,三天就卖掉十万盒。眼下正是金属乐风靡的时候。龙天的重金属歌曲一经演出,观众呼声极大。
再有一点,龙天海选名次不好。大家原本对他不抱期望,结果看过演出,他表现得比同场对手好得多。龙天人气登时高涨,一跃成为了比赛的黑马。
今天龙天却唱了一首抒情歌。前奏响起,大家知道要唱慢歌了,一部分观众不满道:“不要听抒情!”
龙天一笑说:“摇滚乐也不只有快歌。”
比赛中抒情歌不占优势么?似乎也不尽然。龙天是流行歌手出身,演唱苦情歌曲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擅长做音色,会共情。
到了间奏部分,后台走上一名小提琴手。
如果说龙天初赛可圈可点,那么在今天的比赛,他拿出的已经是极为成熟完备的作品。新鲜圆润的提琴声音,在摇滚音乐会里独树一帜,立刻把气氛推向高潮。
后台气氛却很轻松。傅莲时下台说:“指甲好像有点长了。”
曲君立刻变出一把指甲剪。傅莲时将左手伸给他,自己右手拿了毛巾擦汗,拿水杯喝水。小提琴声音传过来,曲君说:“你猜谁是分数第一?张贾还不错,难怪上次过来挑衅你。”
傅莲时说:“龙天吧。”曲君道:“没有信心?”
“才不是,”傅莲时说,“他们把小提琴都拿出来了,肯定是为了拿第一,不是为了拿第二的。”
曲君捏着他的手指,又说:“你觉得编得好么?”
傅莲时停下动作,凝神听了一会儿,摇摇头。曲君说:“不好听?”
“好听是好听,”傅莲时说,“但好听是因为多了一把小提琴。”
“不喜欢小提琴?”
“也不是,”傅莲时道,“别的乐队多加什么乐器,一样能好听。只是不像张贾那么有资源,说加就加而已。不公平。”
说完了,他眯着眼睛打量曲君,神情不太乐意。曲君知道他在点琵琶的事儿,讪讪地一笑。
指甲剪完,曲君依次地揉揉五根手指:“要不要涂个颜色?”
傅莲时大感新奇:“这都能变出来?”
曲君收好指甲剪,当真变出来两瓶指甲油。拿在手上说:“一个是黑的,一个是夜光的。”
傅莲时还没见过夜光的指甲油,当即说:“夜光的。”曲君看看四周,没有人搭理他俩,于是旋开瓶盖,给他在指甲上细细涂了一层。
只有卫真很焦躁,扒在门框上,一直盯着舞台,一言不发。别的乐手过来闲聊,问他:“卫真哥,那么紧张干什么,东风能拿第几?”
卫真老实回答:“第一或者第二。”
众人起哄笑道:“第一次听卫真哥要做第二。”
卫真冷道:“要是不作弊,我们就是第一。”
大家熟知卫真的脾气,不以为忤,又笑道:“像我们就不紧张,反正只有输的份儿。”
左手五根手指涂完了,傅莲时抬手一看。所谓的夜光指甲油,只是一层蛋清色的半透明壳子,疙疙瘩瘩的,看不出美,闻起来还有呛人的化工味儿。
他又一伸手道:“擦掉!”
曲君一翻挎包,面色一白。傅莲时说:“怎么了?”
曲君把东西全拿出来,四面拍了一圈,都是空的。傅莲时急道:“一会要上台啦!”
曲君也跟着急道:“没带那个卸指甲的玩意儿!”
龙天唱完最后一句,张贾在台上说:“有请所有选手回到台上。”
立刻有个工作人员,挂着商骏文化的胸牌,赶鸭子一样赶人。对曲君恶声恶气道:“你干什么,把桌子弄得乱七八糟的!”
曲君连连道歉,把物什又一样样收回去。
这指甲油粘得尤其紧,抠都抠不下来。傅莲时没有办法,只好匆匆地上台了。左右这指甲颜色不明显,别人也不会在意。
等众选手站定位置,张贾宣布说:“让我们听听专业评委的意见。”
评委有一张长条的会议桌,正对舞台,每个人面前横放一个三棱柱。“佚名”资历不够,坐在最靠边的位置。
评委推三阻四,嘀咕了好半天,终于推由“佚名”站起来公布。
虽说五官完全不像,但这人气质类似余波,鲶鱼一样滑溜溜的,冷不防还会咬人。卫真侧了侧头道:“让这个‘佚名’看看我们厉害。”
佚名站起身来,四面八方都拱了拱手,自我介绍说:“我的笔名就叫做‘佚名’,主要给《地下音乐》供稿。其他杂志上,言辞不够犀利的,都不是我。”
卫真不屑道:“等他写什么蠢话挨骂了,他又说,这个佚名也不是我。”
“这次比赛,有让我们非常惊喜的乐队,也有让我们顶失望的乐队,”佚名说,“不废话了,我会直接公布结果。”
卫真说:“顶失望的乐队是龙天。”傅莲时哭笑不得:“张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招牌?”
佚名念了东风,又念了另外四支乐队名字,请他们往前走一步。这几支乐队中没有龙天。
傅莲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佚名说道:“你们五支乐队,是评委一致认为,让我们非常失望的乐队。”
卫真大叫道:“为什么!”
选手没拿到麦克风,不过卫真嗓门足够大,评委席肯定听得到。
参商的吉他手,二哥,回头看了一眼,对卫真挑挑眉毛。佚名则没搭理他,先公布了前三名。
龙天果不其然,高居第一。佚名道:“龙天是曾经的金曲奖得主,在流行乐坛,已经是最拔尖的歌手了,想不到玩儿摇滚也有这么高的造诣。”
龙天微笑道:“对我来说,音乐是自然而然的东西。”
佚名道:“上个星期的初赛,我在观众席看了。赛前有个听音练耳的小游戏,您也是冠军。”
龙天傲然说:“别人可能以为我在吹牛,但我天生能听出绝对的音高,多少个音都能分辨出来。所以作曲和编曲,对我来说很简单。”
这话很有些耳熟。傅莲时细看龙天,发觉他总是瞟着舞台侧面,幕布之后一个小角落。傅莲时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看见几名工作人员蹲在那里,手举大卡纸,不时往后翻一页,给龙天作提醒。另有一张卡纸面向评委席,是举给佚名看的。

第81章 价值
恭维完了龙天,晋级乐队回后台候场。佚名往后公布分数。剩的五支乐队,只有最后一个晋级名额。大家评分不高,十分制算,几乎全都在四分左右,最高一名不过六分。
最后念到东风,傅莲时瞥了一眼牌子。东风只有五点五分,位列这一组的第二。
佚名还未开口说话,观众席再次骚动起来。内场离舞台稍近一些,勉强能听到他们在说:“东风离龙天差得多么?”也有说:“再怎么样,不至于第一轮把东风淘汰掉。”
傅莲时再看后台,张贾拿了一支笔来,把东风的分数改成了六点五分。
东风勉强晋级,议论声这才弱了些。卫真却不依不饶,又大声问了一遍:“为什么是这个分数?”
佚名不睬他,傅莲时心知这分数完全是张贾操纵的,质问也没有意义。扯了扯卫真道:“我们下去吧。”
谁知他一扯之下,居然没把卫真扯动。贺雪朝见势不妙,作出谦逊的样子,换了种办法问:“佚名老师,我们怎样才能提高水平?”
这一轮比赛本没准备问答环节,张贾一时也掏不出台词。
举了一会儿话筒,佚名说:“你们选曲太简单。”
东风选了一首高云写的朋克曲子,鼓是主导,直接热烈。吉他和贝斯旋律不突出,但这是为了让位给复杂的鼓点。贺雪朝又问:“哪一方面太简单?”
“你们乐队成立之初,参加过一所中学的校庆活动,”佚名思索道,“贝斯手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对吧。”
傅莲时说:“对。”佚名找到把柄,笑道:“那场演出我就看过,你们的问题一点儿没变。贝斯手缺乏经验,技巧也不成熟。乐队短板太明显,是走不长远的。”
卫真气得不行:“你压根是胡说!”
佚名提高声音:“贝斯手拖了你们后腿!”
傅莲时反而隐隐地高兴,悄声说道:“就让他说吧,我们走了!”不容分说把卫真扯下台。
走下楼梯,卫真仍气愤道:“为什么把我拉走?”
傅莲时说:“他以前也讲过你坏话,不见得你多么生气。既然知道是胡说,就没必要和他讲道理了。”
卫真道:“杂志上写就写了,现在他做评委,现场点评出来,不懂行的观众也会当真。”
曲君凑热闹说:“‘飞蛾’带出来的贝斯手,他也看不上吗?”傅莲时呛道:“飞蛾一天也没教过我!”
“别吵啦,”贺雪朝说,“那个佚名,他不给理由还好。现在说东风贝斯不行,我们就有办法反驳了。”
佚名对东风的看法还停留在校庆演出,认为傅莲时是初学者,还要兼顾学业,不可能练得多么好。
但傅莲时的琴艺已经今非昔比了。只要下一轮比赛,东风能展现出贝斯技巧,佚名的谎话当然不攻自破。
傅莲时又将题词板的事情讲了。知道东风本来评的是五点五分,直接淘汰,卫真更气得七窍生烟,脸涨得通红。几支关系好的乐队听到了,也都很为他们愤慨。
贺雪朝说:“但我觉得这是好事。”
卫真说:“什么意思?”
贺雪朝于是分析:“张贾临时改分数,是因为观众有情绪。他比较忌惮这个。”
“为什么?”卫真说,“又有什么用?”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