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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贺雪朝喝够了,宣布说:“这个袋袋,是我不小心从实验室带出来的,样品。不多不少,刚好能炸烂那辆虎头奔。”
众人齐齐一静。贺雪朝说:“真的呀,别不信,看着轻,还蛮厉害的。”
卫真话都说不清楚了,期期艾艾道:“没、没有人不信。这东西怎么是能带得出来的?”
贺雪朝道:“真的是不小心。”又说:“我刚才分析过了。这个地方荒郊野岭,没有路人。商强的车炸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高云道:“万一商强猜到是我们,我们怎么办?”
贺雪朝说:“他肯定能猜到。但是龙天马上要出专辑,还要做创作歌手。这时候商强肯定不能闹丑闻。”
大家默然不语,贺雪朝一个人说:“他不告咱们,咱们翻不起任何水花。但是龙天名气够大,商强要敢打官司,马上会有记者翻旧账。会把昆虫、曲君哥……全都翻出来。他不会这么干的。”
傅莲时心脏怦怦直跳,热血一个劲往头上涌。街上春风呼呼地乱吹着,高云一拍大腿,咬牙道:“走,大不了让他告,我赔得起。”
众人醒了醒酒,走回商骏文化的院子。员工似乎下班了,办公楼整幢黑着灯,只有顶楼亮堂着,门卫躺在岗亭睡觉。
后院没有院墙,只有一竖一竖的铁艺栅栏。卫真说:“曲君哥,以前我们来商骏,好像是有院墙的吧?”
曲君说道:“以前有。”贺雪朝道:“我们报名那会儿也有。肯定是新修的栅栏,让大家看他的奔驰。”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风将每个人衣服吹得猎猎地响。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傅莲时捡了两块石头,装在纸包里增重。接着摸到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纸包,往栅栏里奋力地一甩。
纸包落到车底,看不见状况。大家一瞬不瞬看着院子,什么也没发生。高云说:“会不会风太大,把火吹灭了?”
贺雪朝说:“不会。”话音刚落,院里突然响了一声。不像任何烟花爆竹,这声音沉闷爆裂得多,大地似乎一震。商强的车轰然炸掉了一个车门,内饰暴露无遗,能看见安全气囊弹出来。一条金红的火舌,缠缠绵绵地卷上车身,金贵的真皮、实木,通通被它烧成焦炭。轰隆!又炸了一下,火焰越烧越高,火光四射,越烧越旺,金碧而辉煌!
附近居民有被震醒的,火星一样零星开灯。楼顶那间大办公室,窗户缓缓地被人推开。
空气中弥漫着热烈的气味,隔着火光看去,商骏的办公楼在热浪中翻涌。傅莲时觉得太热了,脸皮都有些发干,于是扯扯众人衣服。
大家退了两步离得远了一些,躲在行道树的阴影里。
商强探出一张冷漠的脸,直到看见他灿烂的明亮的虎头奔,那张嘴猛地大张开。隔了好几十米,还隔了一堆火,众人也听见他惨痛的尖叫。助理赶过来,也看了一眼。商强发疯一样开始扯自己的西装,扯衬衣。
突然他抄起什么东西,把窗户砸得粉碎。蓝玻璃扑簌簌落下来,许多小的火在碎片里跃动着。一些字画、文具、茉莉香片、紫砂杯子、电话机,接连丢到楼下。他又一声大吼,助理匆匆忙忙往楼下赶去。
傅莲时道:“我们也快走!”拉着曲君就跑。高云和卫真架着烂醉的贺雪朝,跟在后面狂奔。

第84章 卖磁带
提心吊胆等了数日,始终没有警察找上门。后来晚报登了一则信息,说某某路某院发生了轿车自燃事故,车主是商骏文化的老板。尘埃落定,众人终于完全放下心。
这些天琴行在装修。因为生活总是要往前走的,曲君找人打了两个新货柜。一个打算卖零食糖果,一个打算卖CD、卖磁带。
贺雪朝见了说道:“卖零食糖果还不错,但这附近都是中学生、小学生,卖磁带不合适吧。”
曲君说:“怎么不合适了,小朋友就该多听音乐。”贺雪朝道:“只是因为学生没钱,买也买不起。”
这话有道理,曲君于是有些踌躇。等两个货柜都装好,零食柜子早早填满了,卖磁带的架子就一直空着。
曲君毫无经商天份。卫真每天来琴行排练,不知道节制,顺手就拿东西吃。乐手来买耗材,曲君拿零食招待客人;甚至陌生学生买文具,说话有礼貌的,曲君还主动抓一把水果糖。
送的时候总是想,不过几毛几分的东西,不好计较。结果整柜零食卖完,不仅没赚到钱,反而亏了大几十块。
眼看店里一直亏本,傅莲时无奈说:“还是卖磁带吧。一盒磁带二十块,送的时候知道肉痛。”
曲君说:“不是卖不掉么?”傅莲时道:“反正磁带不怕放,卖不掉也不算亏。而且只卖零食,比较像小卖部的奸商。”
二人于是找了闲暇时间,去新街口的磁带批发部拿货。货架差不多能装二百盒磁带,还要买一些作库存。因为顾客口味不同,每种磁带又不好买太多。
国内乐队的作品买全了,买了古典、爵士,买了新近有名的流行音乐专辑,还有半个柜子是空的。曲君便问销售员:“大家都爱买什么磁带,有没有推荐?”
本店销售员是个五十来岁妇女,卷了头发,尖脸薄唇。这种面相长到中年,给人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印象。
因此不管她推荐什么,曲君和傅莲时都非常信服,立刻在单子上画勾。又挑了三五十张,销售员说:“现在流行乐坛,龙天也非常有名。他的旧专辑销量很好。”
曲君道:“这个就不买了。”
销售员道:“旧的是有点过时,乐迷基本人手一张,不太会再买新的了。不过再过两个多月,他有张新专辑要发售。”
曲君和傅莲时对看一眼,那销售员以为他们意动,补充道:“但这新专辑肯定要预订。不然到时候一下抢光了,买都买不到。”
曲君问:“这专辑定了名字么?准备卖多少?”销售员说:“定了,《龙飞凤舞》,也是摇滚专辑。《唐朝》知道吧,我们店三天卖了十万张。《龙飞凤舞》目标是卖四十万张。”
傅莲时咋舌道:“就算卖得掉,四十万张也忙不过来吧。”
销售员往两边一指,说:“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旁边店面也租下来,还要多招几十个工人。你们要不要预订?”
“多谢,”曲君说,“还是算了。”
那销售员想起什么,从仓库拿了个半米长的纸卷,又说:“对啦,还有这个。”
曲君说:“这是什么?”销售员拆开包装,里边是一幅巨型海报。展开了,写着“龙飞凤舞”,印了一个挂着吉他、踩在音响上唱歌的龙天形象。商骏文化做了新标志,一个威风凛凛的大肚皮男人,骑在骏马上,弯弓搭箭,处理成剪影。
“要是你们答应,”销售员说,“登记一下,把这张海报拿回去贴着,别的什么也不用做,一个月就能得二十块钱。”
曲君道:“新专辑还有三个月发售呢,现在就开始宣传?”销售员说:“打广告就是这样嘛。”
曲君看向傅莲时,问:“我们要不要贴?”傅莲时立刻说:“不要。”
曲君说:“贴了白拿六十块钱。”傅莲时说:“你少送一点零食,也等于赚了六十块钱。”
曲君嘿嘿一笑,又说:“我是想,商强付我六十块钱,还挺好玩的。”说着把海报还回去。
销售员说:“看看咱们新街口,甭管卖什么,是家店都愿意贴。”
“那得多少钱?”曲君道,“光这一段路就要好几千吧。”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广告打出去了,发售才能卖得好,”销售员挺自豪说,“对他们做生意的老板,投这么些钱不算事儿。其实这张专辑,主要市场不在内地,而在日本,龙天要走出国门争光啦!”
两人进了磁带的货,沉甸甸装了一大箱子,一左一右地抬回琴行,当天就把货架摆好。
磁带居然卖得很快。东风乐队每天来排练,眼睁睁看货柜变空,但顾客还是那么一些学生。贺雪朝不可思议道:“小孩子那么有钱?”
高云说:“高材生也有算错的时候。”曲君听了得意一笑。
傅莲时说:“也不算吧。”把抽屉里的本子拿给他们看。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好几十个班级姓名,后附欠款和还款。
学生买不起专辑,看着磁带又眼馋,于是跟曲君商量好赊账。
别家小卖部有允许赊账的,却绝无可能赊几十块大钱。曲君竟然如此大方,好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附近脸皮厚的学生,排着队找他买磁带。
贺雪朝痛心道:“他们发现还不起,就要拿来退了。”
曲君说:“不至于吧,以前赊账买文具的,基本也都还了钱。”他还将本子翻到前面,给众人看那一文两文的铅笔账。卫真说:“那要有人来退,你不能退给他。”曲君说道:“但不会有的。”
这会儿正是傍晚,过了放学时间一个多钟,行人很少了。忽然有个初中生,一步一挪地走到店里。曲君招呼道:“来买什么?”
初中生拿了一盒《唐朝》,已经拆封过了,递给曲君。曲君刚刚才说不会有退货,现在有点挂不住面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初中生嗫嚅道:“我买不起了,能不能把这个退给你?”
曲君不想答应,但看那初中生神态很自责,也不好意思说重话,只说道:“还久一点也没关系。”
初中生说:“我实在是还不起了。”硬把磁带塞到曲君手里。曲君转念想,跟学生计较毫无意义。再怎么施压,他估计也拿不出钱,只好把磁带收起来。叹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初中生报了班级姓名,曲君翻到赊磁带的记录,把一整行划掉。
等初中生走了,琴行里众人恨铁不成钢,都瞪着曲君。曲君辩解说:“你们看,他买的是《唐朝》,我就照顾一下。而且他已经还了两块钱,比租磁带还多赚一点。”
这话说出口不到十分钟,一对男女气势汹汹冲进琴行,那初中生跟在后边抹眼泪。男人说:“我儿子在你这里受骗,被骗了两块钱!”
曲君无奈道:“怎么叫做骗了两块钱?”男人说道:“他已经把磁带还你了,你也应该把钱还回来。”
“租磁带也要钱的,”曲君说,“何况这磁带已经拆封了,我是亏的,换别家都不给退。”
女人马上跑到门口,看曲君的招牌,一字一顿念出来说:“小青蛙,是吧,今天你不给退钱,我们就去警察局。”
曲君百口莫辩,讲来讲去,只好从抽屉拿了两块硬币,丢给男女。初中生一边哭,一边跟曲君道歉。曲君想来想去,把那盒磁带还给他,交代道:“别哭了,这个当送你。但不能跟同学说,知不知道?”
众目睽睽之下,曲君不仅亏了一盒磁带,还亏出去两块钱。曲君说:“你们想想!磁带也卖不掉了。我又不缺《唐朝》,不给他照样亏。”
卫真不敢置信道:“所以你就多亏一点?万一他故意告诉父母,就想把钱要回去呢?”
曲君说:“不会吧,他还道歉呢。”卫真道:“这你也信?”
曲君喜气洋洋说:“好嘛,但你们再想想,傅莲时以前也是学生。想想就可怜,我真是过意不去。”
“假的,”傅莲时说,“曲君哥教我吹笛子,还收两块钱呢。”
卫真勃然大怒,指着傅莲时:“你一天到晚跟他在琴行里,为什么不管着他?”
“也不是,”傅莲时沉吟说,“我总觉得,曲君哥就是挣不了这种小钱,因为他要做大事。”
大家都沉默下来。当初卫真教傅莲时,不要为了五百块钱发愁。现在他们一齐教曲君计较这盒磁带,仿佛把曲君排除在外面了,带有不祥的意味。
曲君走到货架前面,锁上玻璃柜门,有点落寞地说:“别担心了,我以后不卖磁带了。要是琴行真开倒闭,我就给东风做助理。”
卫真不响,曲君笑道:“东风不要我,我就给傅莲时做私人助理。”说着坐到沙发上。傅莲时仿佛有心灵感应,也极有默契地微微一靠,两个人磁铁似的吸住。

第85章 小五作东
琴行赔钱之事好像一朵天边的乌云,远归远,可以按下不提,但它到底是一片淡淡的阴霾。大家谁都不再说了,同时又清楚彼此的隐忧。
好在没过几天,发生了一件喜事。这天曲君出门跑步去了,傅莲时独自留下来看门。外面来了一个邮递员,把一个蓝白信封塞进邮箱。
拿了信一看,是一封国际邮件。傅莲时英文水平不错,看出是日本寄来的东西。再看寄信人一栏,居然是小五的中文大名。
他又惊又喜,等不及曲君回来了,拿钥匙锁上店门,飞奔出去找曲君。曲君才慢吞吞跑到紫竹院门口,傅莲时看见他的背影,大叫一声:“曲君哥!”
曲君停下脚步,傅莲时拿着信,跑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曲君说:“这是什么东西,法院传唤?”
傅莲时道:“是小五的信!”
收件人是“曲君哥与东风乐队”。偏偏今天是休息日,乐队不排练。
两个人心急如焚,但也没有拆信。把信囫囵装在包里,先去了一趟卫真家,去了高云家里,又去一趟大学,把五个人都凑齐了。
众人坐公交回琴行,路上已经急不可耐。卫真说:“什么东西不能路上看的?”把信抢过来,信封撕了。
里面只有薄薄的两张信纸,也没有礼物,比青龙当初寄来的简陋。卫真嫌弃道:“这么一点儿东西,值得寄一封信。”
曲君说:“小五字也矮,就省信纸。浓缩是精华。”傅莲时道:“卫真哥用多少信纸?”
卫真看都不要看了,把信砸在他身上。傅莲时抓着车顶的扶手,草草看了一遍,也不说话。其他几人着急道:“说什么了?”
卫真道:“傅莲时不识字,没看懂。应该要贺雪朝看。”傅莲时颤声道:“小五讲,他请我们去日本玩儿!”
众人大惊。但他们闹出动静太大,车上乘客频频侧目。傅莲时把信小心折好,收在口袋里,一直用手护着。回到了琴行,大家关上门,又把信纸拿出来看。
小五和青龙一拍即合,都是重金属音乐爱好者,都热衷于追求极限。只磨合了一个月,小五就能跟着乐队表演了。这小半年忙着巡回演出,地址从未固定下来,所以没往琴行寄信。
如今巡演终于结束了,薪酬结清,小五这辈子没有这么阔绰过,想请曲君和东风来日本玩儿。因为内地旅游还只能去新马泰三国,他特地请公司开了邀请函,以工作名义邀请他们赴日。
信中附有公司在内地的联系人地址、并附电话。众人欣喜若狂,连忙打电话去问。当天下午,一行人带着折叠板凳,去公安局排队领表。足足排了通宵,排到第二天公安局上班,终于把申领表拿到手。
往后东奔西跑地提交材料,盖章,办理各种手续,花掉两个月,这还是高云疏通关系的结果。
到了盛夏,总算证件都办下来了,飞机票也准备好了。贺雪朝跟学校请好假,大家终于能着手收拾行李。
傅莲时最积极,买了两个大编织袋,买了旅行背包,还买了个外出用的高级手提箱。这箱子带锁,底下带两只万向轮,提起来沉甸甸的,夹层也很齐全。
不知道日本天气如何,冷热衣服都要准备好。傅莲时往行李袋里放东西,问曲君:“牙刷要不要带?牙膏要不要带?刀片、香皂、毛巾。”
曲君说道:“不带不带,日本又不是没得卖。”
傅莲时看了曲君一眼,拿了一把梳子,悄悄塞到箱子底下。曲君的私人物品跟他的放在一起,让他莫名地心惊肉跳。
曲君有五花八门的橡皮筋、发卡。傅莲时最喜欢一个暗紫色的、亮晶晶的人造丝绸质地。他把这根橡皮筋也塞进包里。
傅莲时还想带乐器,把stingray松了琴弦,放进盒子里。曲君笑道:“出远门还要练琴。到了日本,找小五给你借一把。”
傅莲时伏在琴盒上,深深抱了它一下,还是放进要带走的行李里边,说道:“一天都离不开。”
至于音响、连接线,倒是可以找小五借。傅莲时还想要带收音机,带效果器,带磁带。他把《顺流而下》那张盗版磁带塞进包里,曲君立刻说:“不准带那个!”
傅莲时迫不得已,把磁带拿出来。行李收拾完了,还有两天时间才出发。傅莲时带上曲君,提了一袋水果糕点,带去黄萍和傅辉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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