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1992摇滚与上学live(相荷明玉)


他们回到酒店也才十点多钟,现在不不过十一点半、快要十二点。以往东风乐队演出结束,傅莲时总是很激动,半夜两三点睡不着。这会儿睡得早了,甚至不想着听《顺流而下》也能睡得着,自立了,算不算饭馆生活刻下的烙印?
楼下灯火也依次灭了。夜晚街道没有人,只有冷风无穷无尽地刮。曲君静静地坐了半天,手脚冰冷,终于回到床上。但他躺着也睡不着,当初是他要拒绝傅莲时,傅莲时真的照做了,他反而坐立不安。他行事上对傅莲时总多一点包容,但心里又少很多宽容。
熬到凌晨一点多钟,曲君翻身下床,在傅莲时面前定定站着,看了一会。傅莲时没有醒的意思,他伸手推推傅莲时肩膀,说:“醒醒!”
傅莲时还以为天亮了,挡着眼睛。见眼前没有亮,他又笑笑,放下手去抓曲君的手臂,叫了一声:“曲君哥。”
曲君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傅莲时“啊”一声,忽然清醒了,往后退开。曲君逼问道:“忘了是什么意思?”
傅莲时说:“忘了就是忘了。”想要背过身去。曲君抓着他肩膀,不让他转身。傅莲时看了一眼肩上的手,恶狠狠说:“忘了就是想通了。”
曲君说:“那要是我忘了,我们能不能和以前一样?”
“以前是哪个以前,”傅莲时说,“我和您认识吗?”
知道他在生自己气,曲君反而心定些,笑道:“以前就是,那天晚上以前。”
傅莲时想也不想说:“不行。”曲君说:“为什么不行?”傅莲时说:“因为我想开了。你不喜欢,我当然不会强求,好像我骚扰你一样。”
曲君笑笑,说:“那好吧。”傅莲时咬牙切齿说:“行!”把他的手一把推开,就要转过去睡。曲君说:“你生什么气?”
傅莲时使劲地扯着被子,僵持半晌,曲君始终不松手。傅莲时干脆闭上眼睛装睡,再不理他。曲君说:“傅莲时?”
傅莲时不响,努力地放平呼吸。他感受到曲君的视线,眉心一跳一跳地紧张。忽然他脸颊碰到两片什么东西,柔柔的,凉的,但同时又是温暖的。
他慌忙睁开眼睛,曲君也不说话,直起身子,回自己床上去了。
翌日,东风乐队在市内玩了一圈,看了博物馆,觉得也挺有趣,跟北京是不同的风貌。众人打算回去时就慢慢地开车,在北京周围绕一圈,开到哪里演到哪里,顺带可以为比赛积攒经验。
但傅莲时还是不爱搭理曲君。大家回宾馆,坐在车上,曲君说:“写给我的歌呢?”
傅莲时硬邦邦说道:“已经忘记了。”
众人纷纷问怎么回事,曲君说:“傅莲时要送我一首歌。”
贺雪朝起哄道:“我有没有份?”傅莲时说:“有。”高云也问:“我呢?”傅莲时说:“有。”
曲君说:“那得给我写一首比《火车》还好的。”
傅莲时说:“写不出来了。”曲君笑道:“那么《火车》就是我的。”
傅莲时不理他。《火车》是写给曲君的不错,也有一版加了琵琶的编曲,压在包里没拿出来。但他如今就是不愿承认。
“《火车》凭什么就是写给你的,”卫真说,“你是火车吗?我也是火车。”学汽笛“呜呜”叫了两声。
众人哄笑起来,曲君见傅莲时也在笑,接话说:“这是大象叫,我给你写一首别的,《大象》。”
大家又笑,傅莲时却转过头,看窗外去了。卫真从看到这一切,不禁好奇:“你们怎么了?”
傅莲时抢先说道:“没怎么。”
他反驳太快,不单卫真觉得奇怪,高云也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曲君在座椅上烦乱地敲了敲,说:“卫真。”
卫真问:“干嘛?”曲君说:“如果说,如果,我是同性恋。”
傅莲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曲君假装没看到,作出坦然的样子说:“我们摇滚是弱势音乐,大家都是少数派嘛。”
“挺好,国外那些玩儿华丽摇滚的,不是同性恋也要说自己是。”卫真说。
曲君不响,卫真又说:“不要把男朋友带来琴行。”
曲君好笑道:“琴行是我开的,你管起我来了。”
“那你‘如果’什么呢,”卫真道,“我又管不了你。”
曲君说:“你可以把我丢下车。”
卫真马上叫:“高云,把他丢下去!”傅莲时也急忙叫起来:“不行!不可以!”
高云边开车边说:“我不敢跟傅莲时打架。”傅莲时气急道:“我究竟什么时候打架了?”
回程花了快一星期,在北京周围转了半圈。周边城市酒吧规模不如北京大,而且因为学校少些,乐迷也没那样多。但很一些名声大噪的乐队,乐手其实来自这些地方。像“唐朝”的吉他手,自己来自廊坊,又收了好几个廊坊徒弟;而“超载”主唱喜欢吃天津的煎饼果子、冰淇淋。
“东风”路上又演了三场,把《火车》也排练出来了。但卫真觉得《火车》,就好像当年那首《昆虫》,都是压箱底的东西,不能轻易拿出来演出,甚至比赛也最好不要用,免得被商骏文化偷走。于是一次都没有唱过。
大家连轴转了这些天,都累得不得了,反而傅莲时越忙活越兴奋,精力旺盛,恨不得再也不用睡觉了。
演完最后一场,明天终于要回到北京。众人早早回宾馆,早早睡下。
曲君也关了灯,睡在自己床上。
傅莲时睡不着,躺了一会,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收拾东西,两条长腿一错一错地晃着。转了半晌,他静静爬到曲君床上,钻到他被子底下。
曲君说:“你不生气了?”
傅莲时装傻说:“生气什么?”双手绕过去,搂着曲君的腰。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无间地亲昵过。曲君有些透不过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傅莲时忽然说:“亲脸有什么意思。”偏了偏头,搂着曲君的手一紧,亲在他嘴唇上。
曲君说:“那亲嘴是什么意思?”
傅莲时不答,曲君笑道:“躺在被窝里亲嘴,又是什么意思。”
傅莲时松开手道:“不玩了。”就要下床回去。曲君拉着他,两个人细细亲了半晌,睡意全消,感受到一阵一阵的暖风,身上越发热。傅莲时越来越害臊,又说:“我要走了!”

第73章 穿裘皮的维纳斯
他正要从被子里钻出来,手臂又被抓住了。曲君嗓子沙沙的,说:“以为你胆子多么大呢。”
傅莲时颤声道:“我没有胆子。”曲君说:“没有胆子还亲来亲去的?”还是把他拉回床上。傅莲时紧张得后背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从没想过接吻是这么令人敬畏的事情,嘴唇亲得滚烫,火辣辣的,皮都磨薄了一层,透出血的味道。四肢百骸里有根麻筋,像被人拈起来一下下弹,血管里流的也是瘙痒的血。
傅莲时拼命挣扎出来,气喘吁吁道:“不行了,我、我要拿个东西。”
半个月不见,不至于学得这么坏吧?曲君也好奇他拿什么,放他走了。傅莲时下床时膝盖一软,险些摔在地毯上。磕磕绊绊摸到行李,翻了半晌,他翻出来一台收音机、一盒《顺流而下》磁带。
傅莲时回头看了一眼,曲君靠在床头,两片嘴唇咬得红艳艳的,神色冷酷,像在催他回去。他心脏怦怦地跳,手忙脚乱把磁带拆出来,塞进收音机。
这是路上新买的带子,另外买了一张昆虫演出的录像带,因为他自己那张送给曲君了。
磁带“沙沙”转起来,前奏响起,傅莲时把收音机扔在地上,爬回床上亲曲君。一只手掌从他T恤衫下摆伸进去,指腹柔软,像只肉感的长腿蜘蛛。慢慢爬到胸前,傅莲时细细发着抖,曲君在他耳边笑道:“装胆大,其实怕得不得了。说要拿东西,结果拿了个收音机。”
傅莲时辩解道:“放个音乐你也笑我。”
曲君笑笑,手伸到他腰际蹭了一会,傅莲时被摸得胡言乱语,听不懂说的什么东西,身体也越来越软了。
终于前奏放完,卫真的声音从音响里跃然而出!曲君吓得手一抖,在他胸前掐了一下,接着再也不动了。
傅莲时嘀嘀咕咕说:“你没电了?”又说:“要几号的?”
曲君不敢置信道:“你放的什么歌!”傅莲时说:“是《顺流而下》呀。”
卫真的声音飘得满屋都是,曲君听见熟人唱歌,败兴得不行,默默把自己前襟扣回去。傅莲时受到冷落,委屈道:“我、我一直没把他当真的卫真哥。”
“你不是爱听这个睡觉么,”曲君冷笑说,“你听吧,我要睡了。”
收音机不会看气氛,里边的卫真越唱越起劲、越唱越动情了。就连傅莲时也觉出不妥,呆呆跪坐在曲君腿上。曲君指着收音机叫道:“快让他闭嘴!”
傅莲时忙按掉收音机,回到曲君身边。曲君已经吓得兴致全消了,躺在那里不动不响。傅莲时还不上不下吊着,小腹发着燥热,但曲君不主动,他也不好意思索求。
撑在旁边看了一会,曲君不为所动。傅莲时只好关上灯,钻回被子里边,还是用手搂着曲君。
黑暗中曲君动了动,问他:“你难受么?”
傅莲时心里有点委屈,曲君幽幽叹了口气,摸索着亲他嘴唇,一手在被子里慢慢地抚摸。
弄了一会,傅莲时刺激得受不了,惊叫一声,坐起来躲开了。曲君说:“你逃什么?”手追上去,又说道:“你自己不会弄么?”
傅莲时喘着气道:“不一样。”脊背贴着冰凉的床头,还是一个劲想要往后躲。曲君说:“你自己弄,也躲自己的手么?”
傅莲时噙着泪摇摇头,曲君说:“以后不准放什么《顺流而下》了。开阔一下眼界,放点别的。”
傅莲时嘶嘶地吸气,问道:“放什么?”
曲君说:“放一点经典歌曲,像《穿裘皮的维纳斯》。”傅莲时说:“不、不好吧。”
他呼吸愈来愈重,按捺着多坚持了一会,又哆嗦着逃开了,连滚带爬逃回自己床上。
曲君手里一空,说:“回来。”
静了有两三分钟,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傅莲时还是回来了,拿湿漉漉的面颊蹭他肩膀。曲君笑了一声道:“又没对你做什么。”
傅莲时静静抱着他肩膀,曲君说:“不许跑了。”
傅莲时讨好地亲了亲他嘴角,曲君想起什么,有点好笑,又说:“今天压根没欺负你,都还是正常男人做的事情。听懂没有?今天是正常男人,以后就没那么随便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不亮,大家退房,开车回京。傅莲时靠在窗口睡觉,卫真说:“真奇了怪了,第一次见傅莲时打瞌睡。还以为他上课才睡得着呢。”
曲君干笑一声,高云道:“他拿那个精神去写作业,就跟贺雪朝一个学校了。”贺雪朝忙打圆场:“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云说:“以后让他学开车,一晚上能开到黄河去。”贺雪朝朗声说:“诗朗诵,《车过黄河》。”
卫真又好奇道:“曲君哥为什么不说话?”
曲君又干巴巴笑一声:“舌头断了。”卫真问:“怎么断的?”曲君说:“昨晚你们睡着了,我出去舔冰栏杆,粘住了。”
傅莲时其实压根没睡着。他就是无脸见人,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曲君,所以一直装睡。
众人不想打扰他,也不说话了。车子安稳平静,穿过广袤的华北平原。
开了很久,贺雪朝说道:“啊呀,北京到了。”
“北京有什么好玩,”卫真说,“别人旅游都去,江浙,五岳,去阳朔。”
“北京人不懂了吧,”贺雪朝说,“傅莲时肯定懂。”
傅莲时勉强睁开眼睛,摇下半截车窗。
《荒原》道,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回忆和欲望,让春雨/挑动着呆钝的根。
从窗口看出去,头顶上是一片无瑕无垠的天空。玉兰花开满了,然后是桃花、樱花、杏花、梨花、西府海棠,整颗树开遍了小军鼓一样的繁花。再过一阵子,柳树飞絮,紫竹院的紫叶李也该开了。春天的花和人都那么多,这里就是一座梦想之城。
【作者有话说】
终于快要掉马了!!

第74章 海选
傅莲时离京时没带走家里的钥匙,而且他也不知道房子是否续租,一时半会,更不打算联系父母。跟他之前幻想的一模一样,只能借住在曲君家里。
刚开始他和曲君心惊胆战,总觉得两人同居太惹眼了,生怕东风乐队看出端倪。但居然没一个人好奇。
每天傅莲时下楼开店,坐在柜台后边,帮曲君卖文具,就连附近小学生都习以为常。
傅莲时总算想明白了。在他和曲君吵架之前,他也总住在曲君家,总帮曲君看店,甚至当众亲脸颊。如今他们更进一步,私底下虽然更亲密了,表面却没多大的变化,只有他们自己疑神疑鬼罢了。
这会儿傅莲时又很理解不了。以前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成天对着曲君又亲又抱的?现在他总想着亲近有特殊内涵,相处起来矜持得多。
休整了几天,张贾举办的比赛正式拉开帷幕。这比赛叫做“第一届北京摇滚歌手比赛”,租用一家冷清歌厅的场地,搭了大舞台,设备都是二三流。
台下放了一排排的折叠靠背椅。内地摇滚乐还只能义演,不能收费,所以比赛每天现场发免费票,抢到就能入场。不少摇滚乐迷还是学生,有时间没钱,平时也不好意思去酒吧白看。因此摇滚比赛的消息一传出来,当日就把观众席坐满了。
海选阶段赛程很随意。乐队按时报到,工作人员再按报到时间,先后安排出场顺序,每支乐队只能唱一首得意之作。东风在外历练一番,自觉已经天下无敌了。除了已经成名、出版唱片的几支大乐队,想不到还有谁能赢过东风。而这几支大乐队是万万不会参加商骏的比赛的。
东风报名晚了一些,居然要排到第二天。一进场就有人跟卫真打招呼,说:“哎哟,卫真,‘昆虫’那么厉害,怎么还要跟别人抢舞台?”
傅莲时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统共三个人。三人都留长发,精心用发卷卷过,但三个人都远没有曲君的头发好。
卫真说:“别管我,让开。”
傅莲时听出气氛不对,问道:“曲君哥,这是谁?”
北京城有名有姓的乐队统共是那么些,傅莲时差不多认全了。这三个人全是生人,却和曲君、卫真很认识,比较稀奇。曲君说:“这是以前艺术村的乐队,叫做‘参商’,比昆虫成立还更早。”
傅莲时又问:“关系不好么?”
曲君幸灾乐祸道:“他们讨厌卫真,卫真也讨厌他们,我倒觉得还行。”
参商乐队是最传统、最老派的硬摇滚风格,一共四个人。其中最看不惯卫真的是吉他手,绰号叫“二哥”。
其实两支乐队之间并深仇大恨,只是昆虫作为参商的后辈,成绩太过斐然,而卫真性格又特别招人恨。
二哥每见卫真,总是要冷嘲热讽几句。直到后来参商解散,离开艺术村,大家也就不联络了。
看见后面的曲君,二哥又说:“曲君?听说新的‘东风乐队’并没有你,你是来干嘛的?”
曲君笑嘻嘻说:“来做苦力、打下手的。”
二哥哼道:“就干这个?”曲君不以为意,还是笑道:“你们重组了,换主唱啦?怎么三个人来?”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二哥说,“等着看吧。”
今天观众尤其多,台下坐满了还不够,有人自己带板凳,坐在角落看,甚至有人抢不到免费票,站在外面听声音。
曲君打听一圈,才知道龙天的乐队也排在今天。东风乐队演完下台,傅莲时说:“要不要顺便看看龙天?”
卫真说:“才不要。龙天有什么好看的。”
曲君劝他:“不好看也看一看,这个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卫真说:“龙天那个水平,不需要知己知彼。”曲君说:“那你等着看二哥,看看他新乐队混成什么样子。”
卫真虽然执拗,却经常能被曲君劝动。一想到二哥也要上场,立马答应留下来看海选。
东风乐队站在后排看着,等了一上午,始终不见龙天登场,也没见到二哥。高云说:“要不出去吃顿饭?”
“不行,”卫真一口回绝,“万一参商趁我吃饭,偷偷演完了,怎么办?”
众人只好饿着肚子等。曲君出去买了一袋子面包,买了塑料包装的豆奶,带进来分给每个人吃,给边上候场的其他乐队也分了一份。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