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说】
又又:?等等,我拿的不是渣攻贱受剧本吗?这种苦情台词怎么不是我的?
日更,明天见,晚安~
第40章 他是一个痴呆症患者
阿诱脸上一片空白,他有想过这样分开的话或许会是自己先开口,又或者慢慢他们便淡去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林川臣抢先说出来。
阿诱怔了很久,他跌坐在地上,直到林川臣提着他的行李箱出门了,他才匆匆爬起来,强行拖着自己僵硬的身体追出去。
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幸好没从楼梯上滚下去,但还是崴到了脚。
刺痛一瞬间从脚腕处蔓延,阿诱闷哼了一声,强撑着支起身体,很快便被林川臣拽着手臂拉起来。
阿诱顺势抓住了他的衣袖,嗓音沙哑,“就因为这个,你要赶我走。”
他有些出乎意料,他根本没想到,林川臣知道自己是余正德的养子时没赶自己出门,知道他带着不安好意的心思接近他时也没生出这样的念头,偏偏因为林烈,他这样做了。
阿诱实在是没料到,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林川臣又看了他片刻,他脸上还是没什么太过清晰的神色,像是冷静过头,也没那么在意阿诱似的,半晌才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走,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会把你送到其他地方去,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他将阿诱推出家门,阿诱身形又一个踉跄,这次没再摔下去,被两个保镖搀扶住。
说是搀扶,却更像是挟持,两个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无形中控制住。
阿诱挣动了两下,眼前视物又开始扭曲,林川臣的面容也在变幻,他只看见对方脚下蹲着一只黑猫,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阿诱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忽然平息下来,他轻轻喘了两口气,然后,林川臣看见他脸上绽出从前几乎不曾见过的笑。
像是糜艳绚烂又危险的花惊鸿一面地绽放。
林川臣走了一瞬神,听见阿诱说:“我还以为你能怎么样,原来还是放不下我呢,想像你父亲对你母亲那样把我打发到其他地方做你的金丝雀,一辈子围着你打转。”
他在林川臣面前装了十年的乖,后来林川臣以为他本性暴露,直到这一刻才惊觉那时还远远不止。
他早该知道,像阿诱这样能潜伏在自己身边十年的人,又怎么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
阿诱说的话,显露的情绪,脸上的微表情,每一处都需要人仔细判断真假,否则稍有不慎便会掉进他的谎言陷阱。
似乎是因为被钳制着很不舒服,他又挣动了一下,轻轻笑出声来,“你敢送走我,我马上就会忘记你林川臣,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后悔。”
林川臣眉心微微一皱,心跳却蓦地一滞,之前感受过的恐慌感又一次漫上心头,又无端找不到缘由,倒像是潜意识信了阿诱的话。
他辨认不出阿诱话里的真情和假意,他已经完全无法认清了,像是被叫喊着狼来的孩子骗久了,心中有了阴影,原本便多疑的性子在这一刻对着阿诱更是毫无信任。
于是沉默许久,他说:“你试试看。”
他抓住了阿诱的衣领,将他用力拽回自己身边。
相贴的胸膛和交错的呼吸好像在这一刻被无形间阻隔,他们都已无法再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阿诱微微踮着脚,仰着头,这样的姿势让他站立不稳,却还是紧紧盯着林川臣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察觉他的情感。
于是林川臣下意识撤开了视线,又很快转回来。
被强行压下的怒气再度上涌,也或许是失望,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笑出了声,轻声说:“我确实后悔阿诱。”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林文元,不是余正德,不是邓飞更不是我母亲!”
林川臣的手腕都在颤抖,像是情难自已,“我最恨的就是林烈,说出去的话,许下的承诺没有一句兑现的!而你呢阿诱,你也和他一样,弄虚作假骗人上瘾,我真后悔在十年前请人去见你,求你留下来。”
他的悔恨似乎真的真心实意,阿诱脸上也有一刻空白,后知后觉意识到,将林川臣当作替身大概真的是一件致命的错误。
又或者说,是当作林烈的替身。
抓着衣领的手已经松开,他怔怔后退了两步,辩解的话语已下意识涌上唇齿,他却忽然闭上嘴,心里有了别的念头。
他不说话,林川臣到觉得他算是默认了自己的话,一时间更觉得心中凄苦。
他眼睁睁看着阿诱被压进车里,车门关上,定位仪的标记正不断远离自己,向着海港口驶去。
林川臣的胸前像是剖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露出了心脏。
跃动两下,似乎心脏就要坠落出去,使得心口处变成了空荡荡的荒原。
他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日光升上头顶,影子团在脚下,像缩成一团的黑猫。
林川臣忽然松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彻底死了心。
他知道阿诱从来没爱过他。
要只是没爱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他没想到阿诱是因为兄长才留在自己身边,更不敢想象,他在与自己欢好之时,心里是不是在想着那个早就已经尸骨无存的兄长。
他是一个活人,他要怎么才能挤掉一个死人在对方心里埋葬过的位置,把自己也完完整整镶嵌进去……
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人能再回应他的迷惘了。
阿诱在车上时又开始犯病,身体僵直不能动,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恹恹靠在窗上,没问他们要把自己送去哪里,但他却很是平静,心里清楚林川臣的打算。
像是之前表现得不想离开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他已经很了解林川臣了,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表情,最能刺痛对方的心。
路边的景致从眼前迅速后退,阿诱看见了C区海港的灯塔,他睫羽颤抖着,忽然开了口说:“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坐在前座的保镖也只是听从林川臣的指挥,他们都是林川臣新换的保镖,以前没见过阿诱,以为阿诱是林川臣的情人。
又或者是爱人。
他们对阿诱没什么坏心,于是便将水瓶拧开递给他。
阿诱喝了两口,吞咽实在困难,什么都咽不下去,转眼又呛咳着,全都呕了出来。
开车的保镖忙将车停在路边,搀着阿诱下车想叫他缓一缓。
两个保镖很是谨慎,但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阿诱已经不见了。
两人心说糟糕,忙给林川臣打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没回话,只是似乎弄掉了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碎了满地。
半晌,林川臣语气平静如常,说:“我知道了。”
今日日头很晒,在阿诱残缺的记忆里,柳初夏的诊所就在附近,但他一路向着记忆里的方向找过去敲了几家门,开门的都是陌生人,平白挨了一些骂。
最后走到了哪里阿诱也不知道了,整个人意识模糊,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
额头已经溢出汗珠,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冰激凌,被太阳晒得快要化成一滩水。
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巷子里的墙角下躺着,但并不是一滩水,还是一个人。
兴许是被人当成了流浪汉,没人往这里走,只是路过时远远看他一眼。
阿诱有点遗憾地慢吞吞爬起来,迷迷糊糊又看见那只黑猫在眼前蹲着,尾巴轻轻摆动,像是在邀请他。
阿诱身体又歪了一下,肩头撞在墙壁上,虽然有点痛,但勉强算是稳住了身形。
“喵。”黑猫轻轻叫唤了一声,扭身向后走去。
阿诱恍惚着,问:“你要去哪里?”
他跌跌撞撞,跟着那只黑猫往前走,穿过人潮和车流,迷迷瞪瞪混入了人群当中。
没过一会儿,一辆低调的轿车停在路边,窗户降下来,林川臣看着停止在附近的定位标,脸上神情多少有些焦躁,说:“去查路边的监控。”
“先生,查到了,往十一号街去了。”
“去那里做什么。”林川臣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放下阿诱,说什么不管不顾的话,其中有多少是气话,有多少是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或许,阿诱也知道。
阿诱什么都知道,所以耍弄起自己来的时候,总是得心应手。
林川臣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这几天睡得不好,公司在和邓飞的企业争夺市场占有率,商战期间每一个不恰当的决策都有可能导致企业走向灭亡。
再加上自己手上那一份毒品交易链条的名单,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处理情情爱爱上的事情了,他心觉阿诱或许也不是因为情爱之事和自己拉扯不清,只是想找个机会离开自己。
他给了阿诱这个机会,他想把阿诱送到安全的地方,但也早就预料到他关不住阿诱。
他总有办法离自己而去。
林川臣关上车窗,正要让司机继续往前开,忽然看见巷子口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林川臣怔了怔,是柳初夏。
他匆匆下了车,对方靠近了,林川臣才注意到她有些着急的神色。
没等开口,柳初夏倒先问道:“阿诱呢?”
林川臣愣了一下,“他……”
“他给我发消息,说有事情找我,但我等了他很久没见人来,他没和你一起?”
“我……”林川臣嗓间有些干涩,艰难道,“我把他赶走了。”
柳初夏愕然道:“什么?”
“我把他赶走了,”林川臣语气有些轻,“我和他闹了点矛盾,之前和他说想把他送回C国,但看他那个样子或许是不想走的,这边也一直有人盯着,所以我想找个借口把他送走,那些人或许就不会盯着他了,可阿诱打晕了我的两个保镖,又丢了戒指,我现在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啪!”话音未落,柳初夏竟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林川臣耳畔嗡嗡直响,像是阿诱刚走他便丢了魂,哪怕这样也怔怔站着,半晌没什么反应。
“你简直糊涂!”柳初夏怒道,“他是一个痴呆症患者你应该看好他!而不是想尽办法把他从自己眼前推开!”
“痴呆?”林川臣如遭雷轰,像是突然听不懂人话,“谁是痴呆症患者?阿诱?”
【作者有话说】
林川臣终于知道了,要开始追妻咯
明天见,晚安!
生了绝症这样大的事,难道不应该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吗?
柳初夏唇瓣张了张,忽然也有了点茫然,问:“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林川臣头脑一片空白,喃喃道,“他……他什么时候生了病……”
“上个月查出来的,是路易体认知症,这个病和常见的阿尔兹海默症不同,幻觉幻听,类帕金森,还有可能患上卡普格拉综合症,除此之外小一些的症状可能也会有,比如吞咽困难导致食欲不振,肢体僵硬,协调能力变差反复摔倒等。”
柳初夏观察着林川臣的脸色,又问:“这些,是不是都有发生过?”
林川臣脸色苍白,带着浓郁的疲倦,像是灵魂早已经死去,只剩躯壳还在站着。
他什么都没说,那些话听进耳朵里,变成无数闪回的画面。
阿诱一次次摔在自己面前,重伤噩梦时的惊恐挣扎,还有那天晚上冲进卫生间里的小蛋糕,这一刻这些画面像是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尖锐讥笑的怪物,厉声嘲弄他的愚笨。
林川臣怔怔站着,半晌,保镖气喘吁吁跑过来说:“先生,人进了D区,那一片监控坏了,找不到了。”
话音刚落,林川臣像是如梦初醒,急忙上了车,道:“快去D区!”
他知道阿诱去了哪里。
田武集团的总部便在那里,那是田武家族的地盘。
A国这几年几大商业世家犹如东汉末年的军阀势力各自盘踞一方,这么多年来,除了商业上的竞争,平时在军火毒品等灰色产业上也多有摩擦。
林川臣上位做了林家家主之后,林家旧的势力被洗清,也不再接触这些被法律所禁止的产业,从此便从几大竞争势力中脱离。
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其他家族将虎视眈眈的视线转移,反而愈发贪婪地盯紧了林家的市场,等着有朝一日将其吞并。
柳初夏跟着林川臣上了车,因为母亲的缘故,她和林川臣关系还算不错,林川臣叫柳无忧一声伯母,待柳初夏也如妹妹,于是有些话也没必要遮掩,实话实说道:“费伊是田武集团董事的私生子,那段时间我回国碰到刺杀,身边死了几个人,怕他们盯上阿诱,所以招了个新的枪手。”
“田武便将他儿子送了过来,以为我不知道,又或者知道我能猜出来,但没把这个儿子的命放在心上。”
林川臣觉得费伊这个人没什么用,枪法也就一般,他虽然是个商人,却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真论起准头,或许费伊的枪法还不如自己。
但留着费伊本来也是为了替阿诱挡枪,他不知道阿诱为什么总是看不惯费伊,分明他从前对其他人也不像这样喜恶分明。
他猜不透,现在也没有猜的必要。
阿诱一个人跑去刺杀邓飞,顺手把费伊打成了筛子,尸体现在还在警方那里等人认领。
田武有意放弃掉这个暴露身份的蠢货,也没叫人去警局,反而将枪口对准了林家,说是要让林川臣偿命,这两天一直有人在林家附近徘徊,虽然别墅有军方保护,但终究存在隐患。
林川臣才想着找机会将阿诱先送走,没想到理由倒是找到了,却是那样让人难受的原因。
现在,又让他知道了阿诱原来还生了病。
林川臣焦躁不安地坐在车上,柳初夏似乎还和他说了什么,他心不在焉,也没有听清,只是一直想着阿诱的事情。
他心说阿诱确实是薄情的,十年的相处,原以为已经亲密无间,原来阿诱根本没有放下过防备坦诚相待,一个接一个的秘密藏在心里不可言说似乎也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却连生病也故意瞒着。
林川臣自知自己因为儿时的缘故总是多疑,但在阿诱面前也自惭形秽,根本比不上阿诱半分。
他叹了口气,心中却并未轻松,只觉得格外焦虑。
他知道阿诱有自己的想法,要真是去找了田武,想先下手为强,他一个人,又生了那样的病,岂不是羊入虎口。
车辆混入车流,向着前方行驶而去了。
下午一点,一辆很低调的商务轿车停在田武集团办公楼下,门口的助理帮忙开了车门,紧接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胖男人从车里下来。
他还在打着电话,似乎在和什么人争论,情绪有些激动。
他往办公楼里走,丝毫不曾注意到,激光的红点正落在他的后脑上。
阿诱在不远处破旧的危房窗口趴着,端着刚刚从附近仓库搜刮来的狙击枪,瞄准着田武的脑袋。
他来时已经在附近躲着当了一会儿融化的冰激凌了,睡过一觉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这才一路找来田武集团。
阿诱轻轻呼吸着,长长吐出气,心想,他不能再失手了。
尽管他现在空间判断能力出现了严重的下滑,失不失手不是他能决定的事。
阿诱又集中注意力瞄准着田武,对方脑袋消失在门口的前一瞬,他迅速扣下了扳机。
“砰!”
一瞬间,子弹打碎了玻璃门,触发了警报。
阿诱心道不妙,他从倍镜里看见田武惊慌失措的面容和周围慌乱寻找子弹来源的保镖,阿诱担心田武驾车逃走,于是便直接从窗口翻了下去,借着依楼而生的粗壮梧桐树径直落到地上,像一只猫儿似的打了个滚便顺势起了身,匿着身形迅速追击而去。
集团周围已经警戒起来,田武被助理护着匆忙要回车上。
刚钻进车里,几发子弹顿时打碎了后挡风玻璃,紧接着血雾炸开,助理半个脑袋开了花,倒在田武身边。
他吓了一跳,着急自己钻进驾驶位,像自己开车赶紧离开。
阿诱眉心微微一蹙,他的位置已经暴露,有保镖向着他这边追来,阿诱没怎么犹豫,转身换了一条路,翻身跳上了一旁的毛坯房,顺着窗户跃过去,追了半条街,最后蹲守在交汇路口前。
田武的车开出来一瞬,他从窗口跳了下去,重重砸在车头处,吓得田武连打方向盘,整辆车道路上漂移。
阿诱一只手抓着车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来索命的鬼,只利索地掏出枪对着驾驶位连打了几发子弹。
相似小说推荐
-
钱情两讫(夏大雨) [近代现代] 《钱情两讫》作者:夏大雨【CP完结】长佩2025-09-06完结24.51万字5,640人阅读107.60万人气5,646海...
-
岛内阵雨(顺颂商祺) [近代现代] 《岛内阵雨》作者:顺颂商祺【CP完结】长佩VIP2025.9.5完结22.25万字1.24万人阅读584.54万人气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