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种话林川臣自己也想笑,“你看,已经不是古代了,什么明媒正娶,什么嫡庶之分,到底会有几个人挂怀。”
“但我的母亲就为了这个理由,她出卖了自己的儿子。”
“我哥这辈子最信任的人只有我和母亲,他就这样被最信任的人害死了。”
“后来我用枪顶着母亲的脑袋,她就像你一样,一边哭,一边解释,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嫁进林家。”
阿诱后脊一阵寒凉,“什么?”
【作者有话说】
林川臣小时候也是小苦瓜。
来晚啦,整理了一下后续剧情,个人觉得蛮有意思呢。
这周没有日更活动啦,周一三休息,周四再开始日更。
后天见!
第38章 你给谁烧纸?
“你也觉得很荒谬对吧,”林川臣轻笑一声,将阿诱的手放了回去,只最后说了一句,“但我母亲不是我杀的。”
他们都不曾再开口了。
阿诱思绪有些凌乱,他不知道林川臣忽然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林川臣一向是多疑的,他对身边的人向来没多少信任,连带着自己也一样。
阿诱的记忆早已经在褪色,到了现在很多往事的细节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梦到什么,就意味着自己正在遗忘什么。
他只能依稀想起来林烈曾经和他说过家里的事,他也见过林烈点着小灯在屋子里偷偷写信。
后来跟着余正德的时候,也听说过林川臣曾经开枪打死了他的母亲。
他的名声总是很差,外界说林川臣接手林家家产成为家主,其中手段格外狠戾,又很是嗜杀,连亲生母亲都没有放过。
林川臣的家事,他其实并非完全不清楚。
但到了现在,他很多话说不出口,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承受着林川臣发泄不出的怨恨。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从你口中听一句节哀的,”林川臣道,“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你和邓飞之间的关系,那就别再犯错,再让我生气。”
车已经停在林家门外,林川臣先下了车,阿诱又觉得头晕,浑身没力气,也没法动弹。
林川臣转头问他怎么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紧张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林家待下去,或许应了林川臣的话,让他送自己离开是最好的,否则林川臣会知道自己生了病。
现在,还不到能让林川臣知道的时候。
阿诱什么都既定好了,他一向这样,做事情前将所有方案结果安排得明明白白,每一步都必须走在自己的安排之下。
他记得林川臣之前教育他说很多事情不会按照既定的轨迹去走,总有可能出现意外。
那个时候阿诱没有反驳,但他心里清楚,他从来没有误判过什么。
除了路易体认知症。
当然,在问题刚出现的时候,阿诱便会做出新的决断和计划。
他庆幸自己还尚且保持着一定的应变能力,以至于没让他方寸大乱。
他又在车上缓和了一会儿,半晌,林川臣先弯下身,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上楼的时候林川臣忽然道:“给你下药是我不对,但我已经给你停药了,身体还有副作用?”
“……”阿诱沉默许久,“或许吧。”
今日的交谈也便到此了,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就像是之前短暂的缓和只是幻觉。
阿诱知道林川臣恨自己,或许也不是完全的怨恨,只因为余正德和邓飞的缘故,让他有些迁怒。
林烈的死一直是林川臣心里的一根刺,阿诱之前也没料到。
在林川臣心里,自己现在就是和余正德是一条路的仇人,甚至当年佛塔上初见,也是怀揣着并不单纯的心思出现的。
但阿诱知道,只是余正德的养子,兴许对林川臣来说还不是那么地令他生气。
他回了卧室,房间里还是老样子,一切如常,厚重的窗帘遮挡着窗外所有光线,不开灯的时候,房间里便一片昏暗。
阿诱摸黑洗漱了一下,上了床。
和林川臣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交谈过了,林川臣以前经常去C国和警方交涉,也不是经常留在林家,阿诱一个月和他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但每次林川臣回来,他都会和阿诱说很多话,乱七八糟的话似乎总也说不完。
阿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但人是群居动物,再怎么样,他也是喜欢一点点热闹的。
他躺在床上,被褥里还混着一点点林川臣香水的残留,是很浓郁的桂花香。
阿诱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他想要和林川臣保持距离,就当是提前给自己做戒断。
他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确实喜欢林川臣,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
阿诱心里想着事,半晌又垂下眼,昏昏欲睡时想,林川臣皮囊下的本性,其实和林烈还有些相似。
林烈……
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林烈了,也已经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之前还以为是时间隔得太久,那会儿自己年纪也不大,确实也很容易忘记,原来是身体早就给他提过醒。
阿诱迷迷瞪瞪趴在床上,隐约间似乎是睡着了,又好像并没有完全睡熟,只听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林川臣的脚步很轻,进了房间,将他压在身下的被子拽出来好好盖上。
临走时,阿诱忽然含糊喊道:“阿臣……”
林川臣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没再往前走了,很快又折返回来,站在阿诱床前。
房间里没开灯,阿诱只借着门外走廊的灯光看见林川臣身形的轮廓,大半身体隐匿在阴影中,加之身体的病变,他看不清林川臣脸上的表情,只问:“你想做吗?”
林川臣半晌没说话。
阿诱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他慢慢爬起来,将自己的睡衣纽扣一颗颗解开,贴身过去,吻住了林川臣的喉结。
他闻到林川臣衣领上带着一点点烟味,于是皱皱眉,说:“抽烟了?”
“嗯。”林川臣还是没动静,只是站着,等着阿诱下一步动作。
阿诱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了,思虑片刻,他还是决定遵从本心,再度亲吻过去,从喉结吻到唇瓣,他抱着林川臣的脖颈,像是要将身心全都托付一般的信任。
刚分开一点,林川臣突然说:“你又想做什么呢?”
阿诱身形顿了顿,他神色似乎比林川臣还要疑惑,微微歪着头仔细观察林川臣的神色。
但他看不懂林川臣的表情语言。
于是他只道:“我想做。”
房间里又沉默了片刻,半晌,林川臣忽然笑起来,说:“你看阿诱,你总是在问我要不要做这个,要不要做那个,像是多听话,什么事情都要遵循我的一件,实际上呢,都只是你自己想做而已,你还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放松警惕。”
阿诱一时间无话可说,林川臣根本没有说错。
他也跟着沉默着,直到林川臣揽住他的后颈将他重重压在自己身前,狠狠撕咬着他的唇瓣。
阿诱这才轻哼一声,身体先是一阵僵硬,很快又松懈下来,任由林川臣撕扯了。
夜里又有雨。
恰逢雨季,这段时间雨水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夜半偶有雷鸣电闪,阿诱迷迷瞪瞪被吵醒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睡意,只是呆呆地坐在窗边发呆。
雨痕在窗户上攀爬,阿诱忽然觉得没意思,又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从何处来的,只是刚从情事中出来,身体和精神格外餍足,却也很是疲惫。
他看了会儿雨,后来心血来潮,他去仓库取了一些黄纸元宝,悄无声息去了花园,打着伞烧纸。
空气太潮湿,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能点着,他有点烦躁,又试了两次,勉强烧了两张黄纸,实在是没力气再继续了。
阿诱将手里剩下的东西随手塞进灌丛中,说:“先给你这些吧,要是不够用就先撑一撑,等我去把你找回来。”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小声道:“忘了你不会缺钱了。”
他起了身,没了伞的遮蔽,那些灰烬转眼便被雨水打湿,消弭于水流里。
阿诱晕头转向往回走,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黏在腿上很不舒服。
他走走停停,第三次站住脚想要弯身拧水时,他手中伞忽然被人拿去了。
阿诱弯着身迷茫地仰起脸看过去。
林川臣举着伞,脸上俱是阴沉神色,却又像是在强忍着,只问:“你给谁烧纸?”
“……”阿诱唇瓣张了张,他头脑一片混乱,像是打散的拼图,又乱七八糟拼在了一起。
他脸色苍白得厉害,林川臣一肚子气无处发,拽着他回了家,将湿漉漉的伞留在门外,把阿诱压在鞋柜前扒他的裤子。
“淋湿成这样,你是故意的吗阿诱,”他把湿掉的裤子扔在门口,又抓着阿诱的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说话!你给谁烧纸?”
他声音大了些,吵醒了在一楼住着的管家。
管家年纪大了,夜里起身迟缓,摸索着出来一看,劝道:“先别吵了,快去睡吧,已经很晚了,阿诱病还没好全呢。”
林川臣深吸一口气,正要问他是不是喝酒了,阿诱忽然说:“给你烧的。”
林川臣脸上浮现出些许茫然,“什么?”
“给你烧的,”阿诱晕乎乎说,“我怕你在下面没钱,给你烧了一点,你看我这个记性,都忘了你是林家的人,又怎么会缺钱花。”
【作者有话说】
林川臣:咒我呢?嘿嘿我老婆咒我
后天见!晚安!
林川臣皱了皱眉,他将阿诱拉到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阿诱脱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困倦迟来地涌上头脑,他昏昏欲睡,却又被林川臣拉起来。
林川臣脸上有了些许愠怒的神色,“阿诱,你是咒我,还是在给林文元烧纸?你把我认成谁了?”
“林文元?”阿诱茫然地喃喃自语,“那是谁?”
这样的态度让林川臣脸色好了很多,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只道:“你要是想咒我早死也就算了。”
他用毛巾擦了阿诱脸上的水珠,又拉着他去浴室,“淋了雨先洗澡,小心着凉。”
话刚说完,阿诱忽然站住了脚,仍由林川臣怎么拉他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
林川臣心中疑虑更甚,一时间竟有些恐慌涌上心头,下意识觉得阿诱或许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恐惧的话。
“你……”
“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了,”阿诱像是在自言自语,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烈,”阿诱口中念出了一个林川臣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名字,“林烈……为什么不抱我……”
“你……”林川臣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你叫谁?”
阿诱叫了谁的名字?
他那个早死的兄长?
阿诱怎么会叫出兄长的名字?
阿诱丝毫未能察觉到林川臣的反应,他幻觉严重,总觉得自己如今还是十余岁的孩子,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站在林烈的面前等他拥抱。
他已经倾身抱了去,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林川臣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抱里,像很是餍足一般,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剩林川臣怔然站着,仿佛丢了魂。
第二天雨过天晴。
林川臣房间的窗帘总是敞开着,天一亮,自然的光线便会将房间照亮。
阿诱被光线吵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眼睛刺痛,又再度闭上。
后知后觉的,他听见键盘鼠标的声音,这才注意到林川臣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工作。
阿诱下意识喊他:“阿臣……”
林川臣没抬头,也没说话。
阿诱心说会这样也正常,但因为什么却忽然像是记忆卡了带,记不清楚了。
他翻了个身,捂着脑袋坐起身来。
空荡荡的大脑里只记得一个电话号码,一些人名。
阿诱又张了张口,想叫林川臣的名字,话到口边却又说不出,忘记了他的姓名。
他情绪忽然急躁起来,想要下床,却忽然被林川臣拽了回来。
林川臣居高临下看着他,“又想耍什么诡计?”
“你在说什么?”
“林烈,”林川臣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抚在阿诱的后背,又慢慢爬上去,最终掐住了他的脖颈,他手上没用力,只问,“你告诉我,为什么给林烈烧纸,你又为什么会认识他,或者你告诉我是你昨晚喝醉了说的胡话做的胡事,我再考虑放过你。”
“……”
阿诱脸色苍白,但很平静。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意识混乱,他去给林烈烧纸。
然后,他把林川臣错认成了林烈。
阿诱后脊一阵发凉,心绪却宁静下来,说:“我没喝醉。”
话音刚落,颈项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阿诱下意识紧了紧眉头,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很生气,似乎之前犯了错,林川臣都没有这么生过气。
阿诱脸色已经有些涨红了,呼吸被阻断,他甚至觉得林川臣是想掐死他的。
他张了张口,又艰难道:“我认识他。”
“认识谁?”林川臣咬牙道,“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阿诱呛咳了一声,轻轻说,“林烈……”
“我认识林烈,在十年前,在他死之前。”
“我知道他的所有,包括……他有一个弟弟。”
“然后呢?你是想告诉我,你来找我全是因为他对吗,”林川臣眼眶隐约有些泛红,“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全是真的……阿臣,”阿诱轻声道,“余正德的养子是我,他让我来杀你,全是真的,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命,因为……因为我知道,你是林烈的弟弟。”
阿诱已经快要喘不上气,嗓子生疼,却还是笑起来,继续说:“你们长得很像,像到我从倍镜里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砰!”
花瓶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林川臣松了手,将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
空气回灌进肺里,阿诱重重呛咳起来,像是要将心脏都吐出来似的,狼狈又不堪。
耳边嗡嗡直响,但他还是听见了林川臣剧烈的喘息声。
那一向高傲冷戾的男人茫然站在床边出神,像是没想到这样曲折复杂的戏剧性情节,最终居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阿诱喘上了气,他身体没力气,肢体又开始僵硬,根本没办法动弹。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嗓间像是被火燎一般阵痛,他却恍若未觉一般,只是这样躺着没动。
半晌,林川臣总算开了口,嗓音格外沙哑,“你是因为我哥才愿意留下来?”
“嗯。”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林川臣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三十六了,居然还会因为有这样的事情,而像一个胆小懦弱卑微求爱的毛头小子一般,既好奇真相,又害怕真相不能为自己所接受。
他嗓间干涩了一会儿,艰难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在想着谁?”
阿诱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川臣已经从他的沉默里听到了答案,他忽然没那么生气,怒火在胸口一转,变成了持续不歇的无力。
他早该知道阿诱是什么样的性子,知道阿诱身上有很多秘密。
他也知道阿诱不爱自己,但却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所有的亲密和爱欲,原来还插了另一个人进去,让他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阿诱,”林川臣唇瓣张了张,很快又叹了口气,说,“算了。”
阿诱第一次知道原来林川臣那里还能有算了的话。
他说:“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
“要杀你早在半个月前就会动手了,”林川臣心觉自己现在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真是好好地耍了我一次阿诱,你总是在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
阿诱睫羽轻轻颤抖着。
他听见林川臣动起来,之后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推出门去。
阿诱腿上没力气,顿时便摔倒在地毯上,又艰难撑起身体,“阿臣……”
他没等到林川臣的回应,林川臣去了他的房间,将他的衣物从衣柜里扯出来,胡乱塞进行李箱。
阿诱怔了怔,攒足力气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惊慌失措一般,问:“你要做什么?”
林川臣收东西的手停顿下来,他看着阿诱的眼睛,探查出对方眼里的慌乱和不安,于是轻笑了一声,说:“我没那么好心,帮我哥养他的情人,也没兴趣当我哥的替身。”
林川臣将他冰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看着阿诱的眼睛认真道:“你既然是因为我哥来的,和余家有关的事情一笔勾销,我把自由还给你,你去抱着我哥的遗像过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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